第6章 食不食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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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璃的夏天很热，除了太阳照射，连风都是热的，有时候风都没有。
唯有树下还算凉快一点点。
东璃最大的一间酒楼名叫湖边小筑，整个酒楼建在一个大湖之上，湖里种着莲花，还有很多鲤鱼栖息。
因为湖水水气的影响，酒楼的温度在夏天时可是全城最凉快的地方了，所以湖边小筑是愿意出门之人的首选地点。
湖边小筑并不只是富人的最爱，拮据的平民也可以来享受夏天解暑的热闹堂食。
一二楼大堂谁都可以来，三楼富贵厅，四楼全都是包间房。
这湖边小筑背后的主人明面上是顾行云，实际上是顾行云和东璃第一富人金闪闪一起开的。
金闪闪有钱，不在意一些小事情，湖边小筑大体都是顾行云管理的，只是顾行云很少会去坐镇，他比较喜欢待在养生馆。
因为顾行云和金闪闪关系好，顾府的人去吃饭都可以直接上包间，甚至不需要付钱。
顾行舟输给了顾若水，顾若水不客气地说了句输的人要请吃饭，顾行舟便打了歪主意，来湖边小筑吃饭不用付钱。
可顾行舟又不想想，顾若水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翘起尾巴就知道他想干嘛了。
这顿饭的钱，顾行舟付定了！
他们俩在饭点前去到湖边小筑，上楼的时候大堂已经有很多人在了。
进到了三楼包间，关上房门，顾若水走到顾行舟身后，从他背着的小柜子里把小白抱出来。
大白很自觉地找到自己的专属椅子坐下，那椅子很宽大，足够让它趴在上面小憩。
小二很快就来了，站在门外敲门，得到许可后才进入房内，“将军大人，还是老样子对吗？”
“问他，今天他请客，记得问他要钱。”顾若水抱着小白坐下，把小白圈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小白乖巧地趴在她的手臂上，摇着尾巴观察四周的环境。
“……”，顾行舟心里哀嚎，面上笑眯眯地说道:“就……就老样子好了。”
小二热情地盯着他回道:“好咧！顾副将大人大气！菜马上就到！”
他是新来的，不知道顾府和酒楼的关系。
刚刚和其他同僚打赌，今天这顿将军大人他们会给钱，果不其然他赢了。
他屁颠屁颠跑下楼去嚷嚷着给钱，其他小二哥纷纷唾弃顾行舟平时都不给钱，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两人在房间里继续讨论昨晚的事情。
昨晚上看了一部分普通的珠宝，虽然两人都不专业的，不过都有点眼光，特别是顾若水平日里收了不少赏赐，对珠宝的品质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两人琢磨了许久，有了点底后，把珠宝拿去给人估价，最后和太子给的税收记录对比一下，数值出入不大，说明这部分的财产是没问题的。
接下来看提供给武者的珠宝用具。
“这玩意会有人用吗？”顾行舟提溜起一只耳坠，水蓝色的菱形宝石镶嵌着银边，下面挂着一束青色的流苏。
顾若水拿过来放在手上仔细看了看，注入了灵力后，水蓝色宝石发出水色的光亮。
双眼划过一丝亮光，她捻起耳坠，流苏在空中轻轻晃动，竟是有些幻影的视觉效果。
“好东西，这是幻影宝石。”顾若水重新放到掌心里，小白凑过去看了看，觉得挺好看的。
“不会吧！”顾行舟也凑过去看，只见顾若水给宝石注入了青色的灵力后，宝石水光微亮，渐渐消失在顾若水手中。
灵器还没认主，目前只能简单地隐藏自己的形体，若是认主了，可以把主人的身形一同隐藏。
这就是隐身效果啊，而且不会因为走动导致效果消失。
唯一的缺点估计就是把灵力用在其他用途上时会暴露身形。
“这玩意要是对上精神力高深的高手时就是个鸡肋，我听店员说这玩意挂在店里已经好久了。”顾行舟坐回原位，虽然他也觉得这东西不错，可若是对上高手，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有好过没有，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救你一命。”顾若水倒是挺喜欢的，她扭头看向顾行舟问道:“你要不？”
顾行舟有点嫌弃，“这是耳坠哎，我一个军人，戴这玩意会被小兵笑话的。”
“我觉得是你不够俊美的原因，你看美男子戴耳饰就很赏心悦目，你戴起来确实是不男不女。”顾若水说笑着把耳坠放到小白面前，小白一直盯着耳坠，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喜欢这玩意。
顾行舟:“……亲姐姐，不能打……”
顾若水:“别装了，你打不过。”
顾行舟:“……”
顾若水拿着耳坠在小白面前晃悠，小白看着在眼前荡漾的流苏，伸出爪子把玩，“其实你可以做成挂坠，挂腰上，主要是这块菱形宝石而已，看属性还是水系的，可以增幅你的属性。”
“算了吧，不要，你要吧。”顾行舟打消念头，他拿起另一个水色的宝石腰带和一个冰蓝色的手环，“我觉得这两个就不错。”
“就两个增幅灵器，没有特殊效果，你要？”
顾行舟已经把东西戴在身上了，银白色的腰带上，水色的宝石熠熠生辉，和他今天穿着的一身白衣有些般配，“嗯哼，无伤大雅，我觉得可以。”
顾若水挑了下眉，罢了，随他喜欢吧，以后有更好的再给他。
其实这东西也不完全适合她，不过是看上幻影石的作用罢了。
姐弟两挑挑拣拣把剩下的东西都看过一遍后，评估了一下这堆灵器的价值，合计了一下还算合理，顾行舟略显焦虑，“这洪府手脚真干净，根本找不出破绽。”
“急什么，能这么轻易找出来的肯定也不是主谋了，这样，明天你和我去一趟他们的矿山和灵脉，官府记录的跑不了。江河，把行舟的账单给那位送去，送完就走，省得被他骂。”顾若水一边说着一边把挑出来的灵器收起来，让顾行舟去传菜。
顾行舟推开包间门，一股风从门飞了出去，无声无影，随后他看见小二喊了一声。
两人吃着美味的午饭，食髓知味，另一边的太子则毫无食欲，准备气炸。
“孤是说过调查开支全部太子府报销，可孤没说过可以随便花钱！！”太子看到账单的一瞬间暴跳如雷，每次！每一次都是这样！这单子上的天文数字他都快不认识了！
“去！把账单给丞相看看，务必让他给一半！”太子生气归生气，该有的理智还是有的，只是就他一个人破财他觉得亏，他要拉丞相一起下水，可丞相比他还穷，怎么可能妥协？除非君主开口，否则休想捞这老狐狸的钱。
手下把账单递给丞相并传话说太子殿下让丞相大人看着办，丞相看了后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太子当他开钱庄呢这是，太子都给不出，他一个在君主眼皮子底下当工具人的丞相哪来那么多银钱，卖了他都不够一个零头。
“本相没有，本相与镇国将军一同吸引仇恨，太子殿下出点银钱都不愿意，莫非太子殿下想独自脱身，将事情都推予我等？”丞相憋着一口气，跟太子派来的人说了这番话，然后就把人请了出去。
得到口信的太子满心以为自己成功了，谁知被丞相一口拒绝，刚刚提起的食欲瞬间又无了，他将筷子拍到桌上，内心恨恨道日后要找顾若水要回来。
......
次日一大早，顾若水和顾行舟骑马前往东璃皇城外最大的玉矿场，此矿场归洪府所有，浅层分布着铁石等矿物质，深层则是数条灵脉，灵力孕育而成的玉脉。
矿场的工人没日没夜地工作，将铁矿物质和玉石分开装篮，装满马车后运往加工厂。
顾若水和顾行舟一边骑马进入矿场一边观看四周的景象。
矿场的黄土上布满了深色的石头碎屑，空地上摆放了一顶棚子，有个中年人站在棚子下，拿起桌面上的石头查看，时而把石头丢进右上边的篮子里，时而把石头丢到右下边的篮子里，看样子是在做简单的分类。
听到旁人的提醒后，中年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抬首看向顾若水两人，绕过桌子快步迎上前去。
“幸会幸会，镇国将军和怒涛将军，久仰尊驾大名。”中年人主管躬身拱手行礼。
“无须多礼，矿场主管何在？”顾若水领着顾行舟下马，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
主管再次躬身行礼，说道：“小人就是矿场主管，请问将军此次前来有何事。”
顾行舟站在顾若水旁边，观这中年人虽常年在矿场工作，风吹雨淋，却保养得不错，看样子似乎还懂些武功。
顾若水让管家带他们走一圈矿场，顾若水皮笑肉不笑地虚与委蛇，主管这只笑脸狐狸则不紧不慢地和她打太极。
顾行舟跟在两人后面，突然扭过头看着一个工人，工人顿在原地，顾行舟也停下脚步，盯着他。
工人戴着草帽，帽檐下的脸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他有些僵硬地把石块都放进篮子里，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地装作自然。
顾行舟玩味一笑，好像猫发现了耗子一般，他头也不回地说:“将军，我有点急事，先走一步。”
“嗯。”顾若水扭头看向主管，笑着说道:“还请继续带路。”
主管弯腰不停说着好，转身时一只手在身前比划了几下，跟在身后的顾若水没看到，只看见主管好像在拍衣袍上的灰尘一般。
就算没看到，顾若水也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她看了一眼某个方向，勾唇笑了笑，那里的气息消失了。
也许是为了拖延时间，主管一直没带顾若水进核心区域参观，只是走走停停，不断地在外围介绍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比介绍自己祖宗十八代还详细。
怎么个详细法？连身上哪里有颗痣都说出来的那种介绍法。
那一头的顾行舟不远不近地跟着工人，双手交叠放在脑后，脸上一直挂着饶有兴趣的微笑，工人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那工人越发的心烦意乱，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快步地走向监工面前说了什么，然后稳住脚步快速走进茅房。
谁知顾行舟也跟了进来，大家都是男子，茅房里两个单间，顾行舟就杵在人家门前，旁边的茅厕没人也不进去。
工人在里面等了足足十分钟，顾行舟还杵在门前，也不嫌弃气味大。
有人进来茅房看到顾行舟站在那里，他面前的茅房门关着，底下的缝隙里可以看到一双脚，表示有人在里面。
那人看了看隔壁的空茅房，又看了看顾行舟，有些疑惑，顺口问了一句要不要用，顾行舟摇摇头，说自己就喜欢上这个茅房。
那人听完挠了挠头，心里疑惑，看他的眼神也有些怪异，心里想着大概是碰上了一些对某些事异常执着的怪人了。
又等了五分钟，顾行舟听着里面的动静，了然一笑，对着后面排队的人说道:“里面没人，你先请。”
后面那人一边感谢一边推门，发现推不动，又一脸懵圈地看向顾行舟。
顾行舟听到里面的工人手忙脚乱地爬出去，很明显他被吓到了。
“应该是没人了啊，我看看。”顾行舟说着，脸上露出一抹坏笑，手摸到门板上稍微使劲。
木板就像被推开一样，随即一歪，原来是整个被卸下来了。
两人往里面一看，果然没人，顾行舟还很好心地帮人把门边装回去，其实只是放回去而已。
躲在茅厕外面潜行的工人小心地观察四周，嘴里还小声地念叨着诸如此人食不食油饼的字句，还骂了好几声。
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那个怒涛将军的，他当时只是多看了他们两眼罢了。
总不能是多看两眼看对眼吧？！
这怒涛将军也着实变态，竟然跟进茅厕一直守门。
莫非，我暴露了？
工人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更紧张了，想着要赶紧偷溜出去给主人报信。
可是现在离开的话岂不是坐实自己心里有鬼这件事？
说起来他为什么要害怕怒涛将军，他根本没干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工人越想越觉得自己憨憨，“我才食油饼那个！”
现在堂堂正正出去还有机会！
这样想着，工人正准备起身，却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顾行舟大声喊到:“别躲了，本将不过是想邀请你来府上做客，这还委屈你了？”
得，这会儿更不能出去了。
只要出去必定被逮住带到顾府，到时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而且他也没机会通知主子，他在这里只是一个“工人”，他们不会管一个小小工人的死活，最后肯定是被带走的。
不能出去！
“我懂了，你想和我玩躲猫猫啊？行啊，现在就开始，范围只能在矿区内啊，听到没？”顾行舟坏笑着说道。
本来他也只是好奇这个工人行为有些怪异，他过分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了，而且应该是有些武功的。
可这人接下来一系列迷惑行为简直是不打自招，赤裸裸地挑衅。
在茅厕爬窗逃走这个举动就像是直接告诉顾行舟，我有问题，你还在等什么！
躲猫猫小时候可爱玩了，顾行舟还没输过，他总能找到顾行云和顾若水。
游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