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错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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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城镇内灯火通明，灯光照耀下的大街小巷里，灯火照耀的背后即是暗面。
在东璃皇城内的一处宅邸里，一群人正围在院子里的餐桌前推杯换盏，喧嚣嘈杂。
一个男子举起双手挥动，将旁边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他的手臂上有数道交错的伤痕，像是野兽的利爪造成的疤痕。
酒宴过半，他似乎有些上头了。
男子一把搂过旁边站立的年轻男子，嘴里的酒气熏得年轻男子眉头紧锁。
那人开始向大家宣扬自己所做的丰功伟绩。
说到自己随公主打仗，大败敌军。
说自己随公主潜入敌国，收服了许多敌国重臣，安插内线。
说自己早年在公主和皇子身边随侍的情形。
说自己身上的伤痕是那场大战带回来的。
最后说到自己的兽宠，想起了一些事，顺着酒意也一并说出来了，这时也并未想起主子曾下令禁止外传此事。
“你们知道我的兽宠怎么来的吗？哎！公主送的！”男子大笑着猛灌了一口酒，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一时间未记起主子嘱咐过他们莫要过于喧闹。
年轻男子受不了他的气味和勾肩搭背的行为，他挣脱开对方，走到暗处一个人站着。
但他的听力很好，站在人群外，他还是能听到那男子说的话。
男子没在意自己被推开，他笑着继续说道:“为了给兽宠找到对练，我们去了狐山，打算捉几只回去，你猜我们捉到了什么？”
周围的人起哄，让他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完。
“我们捉到了一对玄兽！”
“哇！”周围响起一大片惊叹声，大家都艳羡不已，玄兽的数量太少，又善于躲藏，很少被人发现，一辈子捉到一只已经很不错了，竟然还捉到两只。
玄兽虽然不比魔兽强，但玄兽胜在灵力纯净，它们毫无杂质的灵力可以通过契约暂借给主人，让主人毫无阻碍地吸收使用。
魔兽的灵力掺杂了杂质，虽然也可以被吸收，但是转化却十分费力，且最后提纯出来的灵力可能会排斥宿主自身的灵力，容易造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
喜欢自己动手战斗的人偏爱玄兽，而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强力伙伴的人则偏爱魔兽，总之各有各的好。
“那对玄兽现在在哪里？！”有人想见识一下那对玄兽，这里的人根本就没有见过玄兽。
甚至这里的人有一大半是连兽宠都没有的。
“可惜了，它们宁死不从，被我的兽宠吃了那只公的，剩下那只母的关起来了，公主要拿它和别的兽配对，还许诺我若是生了兽崽便匀我一只。”男子得意洋洋地说道，脸上的笑容兴奋不已，仿佛已经看到面前站着一只属于自己的玄兽了。
“那是什么玄兽？”人群中有人问道，声音有点小，好像站在人群外围。
声音虽小，但男子听到了，他不做多想，立刻回答道:“水冰属性的两白狗。”
说完，男子记起当时那对玄兽的模样，依稀记得当时的场景。
那两只白色的大狗配合得极好，它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直围攻那只母的才让它们露出了破绽。
最后顺势拿下两只白狗，那白狗被拖走前，还哀嚎着，声音很是悲伤。
他回身向公主邀功时，身后的暗卫已经把玄兽带走了，他没能再看多一眼。
雇佣来带路和捕猎的佣兵继续前行时好像发现了什么异常，告诉了男子情况。
男子跑到公主面前告知前面有一只幼年白狗，疑似刚刚那对玄兽的崽子。
公主让佣兵们去捉那只兽崽，却在佣兵们捉起兽崽的腿时，自己上前将佣兵们全部杀死。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佣兵们混乱迎击，却还是全灭了，死在了武艺高超的公主手里。
他想起来了，那时候的他被吓到了，那恬淡睿智、运筹帷幄的公主竟然对上一秒还是同伴的佣兵下手。
那利落的手法和耀眼的火焰，仿佛灼烧到了他的眼睛，他一下子后退几步，摔倒在地。
其实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卫罢了，皇子和公主压根就看不上他，他所说的一切都半真半假。
他害怕了。
他看见公主温柔地抱起那只兽崽，嘴里说着别害怕，坏人都被杀掉了，姐姐保护你。
玄兽灵智早开，它已经能听懂人话了，在女子温柔的安慰声中渐渐地安静下来。
那兽崽根本不知道抱着自己的女子就是刚刚捉走它父母的凶手，它似乎处在惊吓之中，很快地就对公主产生了依赖感。
公主对他说了一句话，他至今都记得。
“你是我的人，我才饶你一命，如敢外传，烈火焚身。”
是的，那些佣兵在她眼里都是随手可杀的虫子，不是她的东西，她从不会心慈手软。
后来那只白狗不见了，至少他没有再在公主的身边见过它。
……
天色尚且昏暗，小白却睁开眼睛，眼底有些湿润。
它吸了吸鼻子，看向床榻上还安睡着的顾若水。
顾若水身上干净的气息令它感到安心，它钻到顾若水怀里，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
等一切又恢复平静后，顾若水睁开眼，看向趴在自己小腹上的小白狗。
小白似乎睡得很不安稳，它被惊醒时，顾若水也醒了过来，但她依旧闭着眼。
原来小动物也会做噩梦的啊。
顾若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假装自己想翻个身继续睡。
别说这小家伙还是有点重量的，压在她肚子上睡觉，想忽视可能有点难度。
随着顾若水侧转身体，小白惊慌地滑下去，一脸蒙圈地趴在床上。
还没等它自己找位置继续趴着，顾若水的手伸了过来，将它揽到怀里搂着，把它当成一个抱枕。
被迫成为抱枕的小白不敢乱动，它现在两只前爪下是软乎乎的触感，它整个都贴在顾若水身上，脑袋被顾若水的下巴压着。
这姿势一直维持到顾若水起床练功。
小白被松开的时候已经站不稳了，晕乎乎地好似踩在棉花上。
白虎还奇怪地看了它几眼。
整个上午，小白都盯着顾若水。
被一双水汪汪的蓝眼睛盯着，顾若水想笑。
终于在她的疑惑达到顶点时，她抱起小白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呜呜……”小白低下头，两爪子捂着眼睛不停摇头。
这是……害羞了？
今天的顾若水假期结束了，需要去皇宫觐见东璃君主。
她留下一猫一狗，自己去了皇宫。
东璃的君主是个贤明的皇，最是体恤人民，最爱干的事就是肃清朝堂蛀虫。
而执行这件事的就是太子殿下，另命顾若水和丞相配合办理此事。
君主可不管那么多，管你会不会拼死反扑啥啥的，有本事你就夹紧尾巴躲起来别被找到，没本事就等着坐牢吧。
前前后后抄了几个贪官的家，因为惩罚的事项都是丞相提出的，所以那些人得仇恨值都在丞相和顾若水两人身上。
君主精得很，当初就说了让太子全权负责，太子又不乐意当冤大头，让丞相给出主意。
顾若水可不懂这些，别管她懂不懂，反正她就一个武将，说不会就是不会，别问她。
可就算惩罚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但人都是她捉的，她找的证据，太子的人都是被要求按她的计划行事，所以她和丞相并列仇恨值最高。
他们几人在会客殿内向君主汇报了这阵子的情况。
最近大臣们都被搞怕了，一个个的都争着当廉洁奉公榜前十。
排后面的人可是会被丞相经常走访的。
太子几人离开书房后，一起去看了廉洁奉公榜，太子可能是觉得好玩，每次去看榜他就爱指着倒数那几个下命令。
“顾将军，接下来麻烦查查这三个臣子。”
你能不能消停一阵子……
顾若水心里叭叭一句，说出来的话却是“是，太子殿下。”
他喵的又是我跑腿，我来查，功劳都是你们拿。
顾若水脑补着放大白咬太子的场景，另一边丞相指着两个名字。
那两个臣子在榜上排在中游，平日里低调得很。
不知道为什么丞相要查他们，可出力的还是顾若水。
“……好。”一脚踹飞你个蛋散。
回去之后，顾若水立刻派出暗卫盯着那五个臣子的行踪。
侍女红着脸请示了顾若水，顾若水挥挥手，暗卫消失在房间里，她才喊侍女进来。
“何事？”
侍女递上手里一份请帖，说道:“将军大人，这是洪小姐给将军大人递的请帖，奴婢不敢答应，便回复道需请示将军大人。”
“嗯，我知道了，你告诉洪小姐说本将会去的。”顾若水想了一下，这个洪小姐好像是洪府在外面找回来的私生女，只是对外却称是义女。
刚好，丞相要查的其中一位就是洪大人，送上门的机会便用了吧。
“是……将军大人，刚刚夫人来寻，让奴婢见将军大人回来便去寻她。”婢女又多说了一句，眼睛偷偷看向顾若水，脸上又红了一些。
“知道了，我这就去找她。”
婢女忍住没捂着自己小鹿乱撞的心，快步退出房间，经过了顾行舟。
顾行舟没敲门就跨进了顾若水房内，顾若水懒得理他。
他是来找小狗玩的，想把小白带过去认识一下他养的鸡腿，鸡腿是他养的那条狗的名字。
“将军大人，你也太强了，自家府里的婢女你都不放过啊，你这个少女杀手。”
“？”顾若水瞪着他，“有屁快放，没事滚蛋。”
顾行舟这才狗腿子起来，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腆着脸走到顾若水身后，给她按摩肩膀。
“姐，你那小白在哪呀，我想带它去认识新朋友。”顾行舟说得和善，一脸讨好的笑容。
顾若水回来就开始处理公务了，这会儿才想起来怎么不见小白和大白。
“什么新朋友，你是想让鸡腿拐走我的小白吧。”顾若水已经猜到自家小弟想干什么了，他翘起尾巴，顾若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从小到大，这小子每次接近她都不安好心，那时候顾行舟先跟着顾老爷子习武，顾若水的心思虽然也在习武上，但顾善文总把她骗出去带到朋友面前炫耀。
赢在起跑线上的顾行舟虽然不是自愿学习武功的，是顾老爷子强迫他学的，但他很快就了解到习武的好处，那就是可以欺负姐姐。
小小年纪啥也不学好，就爱弄哭女孩子。
一开始顾若水真的被弄哭了几次，顾善文气得揍了他几顿，谁知他越挫越勇，继续着他的恶行。
后来顾若水明白了，靠爹爹是没用的，靠爷爷才有用。
爷爷揍了顾行舟，而且对顾行舟更严厉了，顾行舟虽然痛不欲生，但是他的武功也日益见长。
顾若水又明白了，靠爷爷也是没用的，还是得靠自己。
于是天赋本就在武功之上的顾若水拒绝了爹爹的甜言蜜语，毅然决然地跟着顾老爷子学武功。
然后自己亲手把顾行舟打趴下。
随着顾若水的武功远超过他，他就追得越起劲，倒是给两人起到了正面良好竞争的影响。
“没有的事！怎么可能！真的只是交朋友啊！”顾行舟反应迅速，立刻否定。
怼了顾行舟几句后，顾若水也不管他了，径直出门找娘亲去了。
顾夫人早起也是想过让顾若水学学女红什么的，后来也作罢了，她想得到底通透，比顾善文聪明多了。
自家女儿如此优秀又是镇国将军，将来嫁的对象比她弱也无伤大雅，比她弱就不怕被夫君欺负了。
找一个会心疼人的就好。
……
另一边的顾行舟大大咧咧地搜了一遍自家姐姐的房间，没找到小白。
他又跑去院子，一眼看过去，只有树，山，青草，还有大白的专属晒太阳石头。
顾行舟脚尖一点，爬到树上去，看了看附近，这两小东西总不会出府去了吧。
别是出去散步了吧，主人不在身边看着，可别吓到路人了。
想到这，顾行舟赶紧飞身出去，经过操练场屋顶时，顾老爷子在下面瞪了他一眼。
路过厢房时，顾若水在听娘亲说话，突然她抬头看了屋顶一眼，顾夫人发现了她的举动，问了一句。
顾若水摇摇头，说没事，伸出右手捻起脸侧一缕头发，屋外的气息瞬间少了一缕。
顾府最大的是顾老爷子，然后是顾善文，顾夫人。
顾善文和顾夫人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是姐姐顾若水，一个是弟弟顾行舟。
顾老爷子有三个儿子，顾善文是大哥，还有二弟顾善武，三妹顾善琴。
三兄妹皆已成家，顾善武的儿子最先出生，所以在顾若水和顾行舟的前面还有个大哥顾行云。
顾善武听说了遥远的神圣国度内，那里的人天生就会一种神奇的能力，可以化言为实，说话就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顾老爷子没想到这小子喜欢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顾善武把儿子养在大哥家里，带着娘子就离家出走了。
顺便多说一句，顾善琴姑姑也不是真的善琴，她善骑术和舞技。
这顾府的人没有一个是特长或者性格名符其实的。
话说回来，顾行云不学文也不学武，他经商，主要是为了赚钱去找爹娘，还有一个原因是，顾老爷子出去吃饭老是抢着请客，早些年君主发下来的赏赐又全拿去和士兵告别时分发出去，顾若水领的赏赐则被顾夫人拘着不让那些大男人乱花，据说想留着做嫁妆。
总之这个家，总觉得分分钟就没钱了一样，以至于顾善文在廉洁奉公榜上是可以进前二十的。
大白平时都跟在顾若水身边外出，它知道顾行云平时会在自己的养生馆里。
为了表明自己在家里的位置，它决定带着新来的小东西出去溜达一圈。
于是这一大一小就偷偷出门去了，大猫，是会上树的。
它们俩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大白步态优雅，全身透露着一股慵懒的贵气，又散发着凶兽的威压。
路边的人和动物都退避三舍，没一个敢上前去惹它。
跟大白并肩同行的小白神态轻松，只是它迈腿的速度要比大白快一点，不然跟不上，大白比小白大了几倍。
两只小家伙很快就到了顾行云的店里，大堂的伙计看到白虎和小狗走进来，有人跑上去三楼通知掌柜，其他人热情地和大白它们打招呼。
养生馆新来的客人看到有老虎一个个又叫又跳的，生怕大白看不到他们蹦跶一样。
熟客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今天天气不错，养生馆里很多人，里面摆放了很多可以清新空气的绿植，一楼供客人吃饭，养生馆提供药膳，和城里最大的药馆合作，药馆提供食材，并安排专门的大夫定期去养生馆义诊。
二楼有两个药汤和一些按摩室，药汤分开男女池，按摩师也分男女对应服务。
大白带着小白径直上到三楼。
顾行云坐房间里，安静地看着账本，突然楼下传来小声的尖叫声，然后那声音越来越多，听着就像是尖叫声从一楼开始上到三楼。
最开始的时候顾行云是惊慌的，还以为有人来砸店，后来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大白又来啦！”顾行云让人拿了小零食给它们两吃。
待了一阵子后，大白又带着小白去逛集市，又闹得一阵人仰马翻。
顾行舟去到养生馆，进到大堂里发现有几张八人圆桌翻倒在地，伙计正在打扫卫生，有些熟客坐在一边等桌子重新弄好，他们还聊着下次带亲朋好友来看镇国将军的魔兽。
问了一轮后，见到了顾行云，顾行云给他指了个方向，顾行舟急急忙忙走了。
他跑了好几条小巷子，终于在一处大宅门外看见了几个人围着大白，却没有看到小白。
顾行舟又仔细地看了一下，发现小白正躲在一个篮子底下，遮得严严实实的。
大白守在篮子边上，喉咙里传出威胁的信号声，带着煞气的灵力从身上的黑色虎纹处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飘散在空中。
“高阶的魔兽，捉住吃下去功力能见长好几倍，得来全不费工夫！”为首的男子脸上有道疤痕，刚刚趁乱听到有人在他背后说魔兽肉可以增进灵力。
男子就是一个有点实力的佣兵，初来乍到，不认识大白，也不认识大白尾巴上的金环。
大白听得懂人话，眼前这个男人在向它挑衅。
若是让大白处理，一瞬间就可以解决战斗，但是兽宠杀人这种事在东璃还是挺严重的事。
让大白明白不能随意杀人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只能让顾行舟来了。
顾行舟从屋顶上下来，拦住了准备放大招的大白。
他笑嘻嘻地薅了一把大白的脑壳，大白嫌弃地躲避着，一尾巴甩过去，差点把顾行舟甩飞了。
安抚完大白后，大白去安抚小白了，顾行舟转身后就变了脸色，冷哼一声说道:“呵，你想对镇国将军的兽宠做什么？”
“？”男子愣了一下，面前这个青衣少年在说啥？他怎么听不明白？“哎！你们怎么不告诉我这是镇国将军的兽宠？”
“大哥！我们也不造啊？！”底下那几个小的一个个喊冤。
“谁特娘的告诉老子说这玩意可以吃的！”刀疤男子大喊一声，这回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他们兄弟几个来皇城底下讨口饭吃，几个佣兵团都不愿意要他们，后来自立一个佣兵团，协会的人却从不给他们任务，大家都不愿意找他们。
没得办法，他们就四处游荡，无所事事，要么就去山里养活自己，要么就跟个混子一样到处搞事情。
“狗东西，要你们有什么用！”男子怒骂不停，随即背后一凉，感觉有几道凶狠的视线盯着自己。
回头一看，好家伙，顾行舟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但男子就是感觉到有一股无法忽视的杀气锁定了自己。
除了顾行舟，还有一股杀气，但是找不到位置。
篮子里的小白杀气腾腾的视线透过间隙钉在男子身上，可它还是不敢出去。
顾行舟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了，上去就给了男子一拳，男子嗷的一声摔倒在地。
他的那些小弟一看，急了，立刻上去帮大哥的忙。
顾行舟一人给了一拳，最后又多给了刀疤男子一拳。
刀疤男子的两个眼睛对称了，他哀嚎着求饶。
顾行舟冷哼了好几声，扯着嘴角笑，“也不看看惹的是谁，我会盯着你，再敢惹我们家将军，我弄死你！快滚！”
“哎！是！是！”刀疤男子赶紧扯了一个小弟过来，让小弟扶着自己跑路，其他小弟也从地上爬起来跟着狼狈逃跑。
等一切结束后，顾行舟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有几个看热闹的路人，顾行舟挑眉看着他们，路人被看得低下头，连忙离开。
顾行舟看了眼两边白墙青瓦的围墙，不远处有个大门，他靠近看了一眼，府门上面的牌匾写着洪府。
顾行舟没有多想，折身回到大白旁边，没想到小白竟然不愿意从篮子里出来。
大白趴在篮子旁边跟小白说话，低低地发出声音，小白好像和他说了什么。
两只小家伙说的都是兽语，顾行舟一个音节都听不懂。
他想强行揭开倒扣着的篮子，但是大白看着他伸手过来时，它一只虎掌摁在篮子顶上，不让他动篮子。
顾行舟没有办法，蹲在旁边哄了好久，小白都不愿意出来，而且大白又在旁边捣乱，好几次差点碰到篮子边上，被大白一巴掌逼退了手。
要是挨了大白一巴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听了暗卫汇报的顾若水路过洪府门前时，看了洪府的门口一眼，走过大门后，她低声说了一句查。
顾若水俯视着墙角边的一人一虎一篮子，抿着唇有些无语。
“你们在干什么。”
顾行舟托着腮蹲在大白旁边，大白坐在篮子旁边洗脸，篮子……篮子不会动。
顾若水走到篮子面前蹲下来，伸出手想拿开篮子。
大白眼疾手快地把手搭在顾若水手臂上，它还很细心地收起了锋利的爪子。
顾行舟注意到它的举动，哇的一声喊了出来，控诉着大白的双标行为。
顾若水好似明白了什么，起身走到了洪府门前敲了门。
很快就有人开了门，一个家丁礼貌地问道:“将军大人！请问将军大人有何事吗？”
“舍弟的衣服脏了，可否向贵府借套衣服，日后必定送还一套新衣。”顾若水拱了拱手，动作利落。
白色的袖袍飞扬，长发用绸带高高竖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飒爽英姿，平静的墨瞳盯着家丁时，让家丁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
可她的嘴角却是笑着的，看起来也不是不能接近的样子。
家丁诺诺连声，跑进去请示了管家，很快管家就拿来一件上好的白色男装长袍交给顾若水。
“多谢。”顾若水再次拱手，快步离去。
她走到顾行舟面前，听着旁边大门的动静，等洪府的人都回府里去后，她把顾行舟手里的衣服抢了回来。
“哎？！”上一秒还嫌弃这衣服不知道有没有穿过就塞他怀里的顾行舟，现在又开始抱怨顾若水连弟弟的东西都抢，真是可恶。
“小白大白，我们回家。”顾若水用衣服将篮子整个兜起来抱走。
大白跟在顾若水旁边，小白躲在衣服里紧紧地贴着顾若水，现在的它还不能过早地出现在那人面前。
顾行舟见没人理他，赶紧跑到另一边，和顾若水并肩回家，只是他还一直叭叭说个不停。
“好姐姐，我饿了，请我吃饭吧。”
“好姐姐，刚刚那个衣服怪好看的，你也送一件帅气又拉风的给我呗。”
“好姐姐，我也想抱小白，你让我抱抱它吧！”
“吵死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