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贺济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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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理的带领下，陈君故和郁琳坐到了一个大厅角落里的位置。
几分钟之后陈谨言到位。刚才陈谨言的未婚妻打电话来通知临时加班，而在场三个人对吃的都没什么大追求，就随便点了几个菜。
没吃上几分钟，陈君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京城当地。
她“喂？”了一声接起。
“陈总回国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给你摆一桌接风啊。”
声音的主人陈君故分分钟辨别出来。
“哈。谈总别挑我的理，我也是临时决定。”
“我哪能因为这点事就挑理啊，”谈凯说，“‘布梵’这边有场子，过来玩吗？”
布梵？
怎么可以这么巧合？
所以这个电话就不可能是巧合。
陈君故举着电话，抬起脑袋，不费吹灰之力她就可以看到斜前方二楼的谈凯正在对她招手。
“……”陈君故也报以微笑，“谈总，等下见。”
她挂断电话，但她没有低下头，她的目光在二楼四处游荡着，除了谈凯一伙，她要确定再没有其他人了。
直到与另一个人的目光相撞——
那人背靠在二楼的玻璃墙下吸烟，他的身边围着几个商圈里的富二代，那些人陈君故不仅认识，而且打过交道，但那个人的英俊脸庞却是极其陌生的。
陈君故微微眯起眼睛，对方一览众山小的傲慢目光充满了不友好甚至有些危险的评估——
她强忍着不舒服的感觉：“那是……？”
陈谨言和郁琳一起顺着陈君故的视线向上看去——
一个背影，一个侧脸，一个居高临下的眼神，半截香烟以及那只夹着半截香烟的手，这些信息足以勾勒出那个人的形象——
陈谨言立刻收回视线，声音里的厌烦根本不想隐藏：“那人是贺济舟，贺江悦的哥哥。”
“他姓贺？”陈君故不等陈谨言回答就一咂嘴，“不对啊，贺江悦是独生女吧，她什么时候有个哥哥的？”
郁琳言简意赅：“堂哥。”
“神经病一个。”陈谨言顿了几秒钟，又讪讪地说，“虽然他确实很聪明，很有商业头脑。表面上‘鹤茗集团’没有他的任何职位，但我总觉得他的影响很大。”
鹤茗集团没有他的任何职位？
陈君故突然明白了，怪不得她没有贺江悦这位堂哥的信息，因为她过于关注贺家的“鹤茗集团”的动态了，而忽略了贺家本身。
郁琳说：“你看他们的长相也能看出来他们不是亲生兄妹了吧？贺济舟别的不说，确实给贺家做了点好事，改良了一下基因，帅的都不像姓贺的。”
陈谨言反驳：“你说这话是要凭着良心的，贺家仅剩下的那点阴德和节操都要被他掉没了好不好？”
“有钱人哪个没有点自以为是的富贵病？”陈君故说，“如果他真是贺江悦的堂哥，那他的家室比绝大多数的人都有资本患病。”
“他不是有富贵病，他是有神经病——”陈谨言无不夸张地说，“他以前在国外生活，过来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所以你没见识过他的威力……京城各个领域的人们我都接触和领教过，就没见过一个像贺济舟那样的。”
“得了吧。”陈君故不以为意，“仗着家里有钱，夜夜笙歌的花花公子哥儿多如牛毛，他有什么特别的？你说的我反而好奇起来了。”
郁琳本来正在切牛排，她突然停止动作，似乎是在问陈谨言：“贺济舟花花公子？没听说过他花心爱玩女人啊，女伴也不常见到吧……”
陈谨言笑了起来：“他要是玩女人那我真谢天谢地了。”
这个评价可太有趣了！
陈君故又抬起眼，二楼贺济舟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和他同行的几个富二代。
陈谨言无奈地说：“他真的很出格，很没有逻辑。我真是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些什么，为了什么，追求什么，正常人都无法理解他做一些事情的乐趣在哪。可能别人不痛快了，他就痛快了？”
陈君故笑了一下。
其实生活不就是如此吗？
不知道陈谨言和郁琳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总之，她好像是有点理解贺济舟的。
也不见得有多少人，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追求什么，为了什么，知道自己活着的乐趣是什么。
陈君故切了一口牛排，电话又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收起手机，对陈谨言和郁琳说了一声，起身离开座位——大厅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人，她直接来到二楼，找了一间无人的包厢，关上门，拨回电话。
“喂？是我，你说。”陈君故一边听着电话里对方的汇报，一边在包厢里慢慢踱步，不知不觉来到了窗边。
她随手将窗户推开了，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所以贺江悦最近三个月并没有离开京城？也没有和‘准昌公司’那边有任何联系？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这些东西都是可以作假的，只要她想，轻而易举。”
这时候一阵夜风将窗帘吹得上下翻飞，随风摆动的薄纱遮住了陈君故的视线，她只觉得楼下若隐若现的站着一个人。
陈君故伸出手，搂住了正在飞舞的窗帘，她往下方望去——
正门之外，一个男人独自伫立在华灯璀璨里，他的神色高傲，仿佛已将世间所有的华彩全部踩于脚下。
在一辆轿车马上停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对着二楼陈君故的方向，举起一只手，并动了动唇——
陈君故愣住了。
那辆黑色轿车停在他的面前，他坐上了车。
电话对面的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对方叫了她三声“陈总？”，她才反应过来。
陈君故紧紧皱眉，注视着轿车消失的方向。
最后一幕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贺济舟对她做的“枪击”的手势，和“boom”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