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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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百炼成钢！对于自己手下这些年轻人的初战表现，洪毅心里是非常满意的。但为防骄慢之气，也不宜捧得过高，这驭人之术，自己感同身受。
洪毅假装嗔道：“不论何时何地，什么境况，你都不忘顺手牵羊。看来长空这名字我是给你取错了，你手中何时空过。”
众人纷纷取笑于他，弄得长空脸红不已。不过打量着手中钢刀，洪毅也不禁唏嘘，这唐式武器，虽不及自己带来的科技那般逆天，但与周围诸多小国相比，确实领先不止一星半点。
怪不得大唐能够称霸一方，人口、经济带动着科技、军事，反过来再由军事上的胜利开疆拓土，获得更多优势，反哺国家，形成良性循环。若是制度上再加以优化，使民族的命运不再寄希望于一个明君，一群权贵，而是由民主集中产生优质的领导集体，那么中华文明长盛不衰，未必不能成为现实。
夜长梦多，当下一行人也不停留，纵马赶回驻扎之处。一路上年轻小伙们叽叽喳喳，像一群姑娘，说的都是今夜初战之激动心情。洪毅心中不禁暗道，不愧是猎户民族，打小杀生见血，毫不心虚。多加锤炼，这一身本事必不输于自己。
到得船泊之处，发现留守之人皆在翘首以盼，才知道这边马蹄一响，那边就已心生挂念。洪毅大咧咧的走向宜静，却见她假装嗔怒，不理自己。遂豪言道：“靺鞨儿女，虽有这般儿女情长，但眼见今日不义之事，诛杀贼匪，也算替天行道。军旅之事，未能件件都让大家知晓，害大家挂念，却是都没休息好。”
见洪毅都如此说了，众人自然再无言其他。宜静、兰欣本也是担心己方会有损伤，如今洪毅和战士们都安然无恙，且听长空一阵眉飞色舞的描述，又见战果辉煌，反倒是后悔未能亲眼所见那惊心动魄的场面。
姑娘家的心思细腻，暗地里一阵窃喜，嘴上却不依不饶，其他人赶忙躲得远远的，给二人留下打情骂俏的空间。小伙子们洗净了血污，换了干净衣裳。黎明尚早，却也再睡不着，稍一合计，遂决定趁着月光向勃利城行去。
洪毅立在船头，任河风迎面拂来。他虽投入军旅，刻苦训练，却还未曾杀过生。长空将那百十只耳朵洗过了，认真拿细绳穿起，竟做成一条项链。只不过稍微略长，挂在脖颈上，却似和尚念珠垂至肚脐。
带了片刻，其余众小伙也围了过来，大家交替接力，如同奖杯一般传来传去，都带了带，好像会沾些运气，更像某种仪式，也不嫌血腥。
宜静悄然伴至身侧，轻声道：“兵者，凶器也，擅杀者易死于刀兵。公子的人间天国，必会由鲜血铸就，但仍望攻伐之间，存一丝善念。”
洪毅心知，这女子只是关心则乱，倒并不怎么在意。正好此刻夜色动人，诗情画意，遂从怀中取出一物。只见一只小巧的玻璃瓶中，装着碧绿色的液体。洪毅让宜静闭上眼睛，手指蘸了蘸瓶中之物，轻轻涂抹在宜静双耳后侧的脖颈上。
一阵浓郁香气弥漫空中，仿佛置身于无垠花海。宜静惊喜的睁大眼睛，询问这瓶中之物。其实在做出蒸馏器时，洪毅心中惦记的，倒不是酿酒之用。这男人的钱，永远不如女人的钱好赚。
此时的风尚，还是熏香，大唐女性地位也比较高。正值开元盛世，购买力强劲。若是有香水面世，这庞大市场，还不得数钱数到手抽筋？何况目前局面，香水作为公关武器使用，也必是攻无不克的。
小伙子们也被这香气吸引过来，纷纷想瞧这稀罕之物。可惜洪毅手中只有几瓶，本是预备给长空，让他得以抱得美人归的。宜静也自是舍不得，夺在手里，藏入怀中。
洪毅见众人艳羡表情，当下说道：“这瓶中之物，名为香水，轻抹少许，便是香气浓浓，经久不散，实乃搏少女欢心的法宝。我们郡利的七二七所，现在已经掌握了配制方法，将来批量生产，凡我郡利小伙，随需随取，其他地方，却是上天入地也遍寻不得。你们说，这郡利部的小伙子，还不得各个变成金龟婿啊。”
大家听罢高声喝彩，开怀大笑。洪毅又给了兰欣一瓶香水，小妹妹欢天喜地，合不拢嘴。倒是长空，眼见没自己的份，一脸落寞。洪毅恨铁不成钢，忍不住踢他屁股一脚，骂他没有出息。
宜静对大哥藏不住秘密，不禁将洪毅所备厚利一一讲于众人听了。这么多稀罕之物，神奇用途，让小伙子们口水直流。长空忍不住咧嘴傻笑，豪言道：“这黑水最好的姑娘，必得嫁我郡利儿郎。谷奇坤，等我来娶你吧！”
其实在宜静心中，想的却不是这等小事，如此珍奇，要能批量生产，制成商品，那不是财源滚滚，富甲一方手到擒来。洪毅不知丫头竟与自己不谋而合，还道是女孩果然都一个样子，拿出点稀罕之物就能哄得开开心心，心下不禁有些飘飘然的自鸣得意。
不过念及今夜之事，他却总觉有些猫腻。待收拾停当，大家围坐一圈，且行且思，就在船舱中开个小会。主题便是这千余室韦强盗似兵不似匪，着实令人捉摸不透。
众人集思广益，说了各自看法，洪毅也对靺鞨以外的室韦诸部多少有了些了解。最后大家统一认识，务必小心谨慎行事。另外安排斥候，遍察周围消息，做到有备无患。
待入了勃利城，大家化整为零，以城中盐阜为据点，八方铺开。如有风吹草动，进退有据，不可慌乱。最后洪毅还交了底，长清送难民回部落后，会即刻率两个百人队前来增援，以备不测。听到公子如此周密安排，所有人也都安了心。
身后东方，渐出鱼肚之白。不觉竟是通宵未眠。洪毅嘱咐大家抓紧休息，前方之路，平坦曲折还未可知，唯有准备充足，方可保无虞。一声令下，众人和衣而卧，养精蓄锐，洪毅也抓紧补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