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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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
漫山的大雾。
莫问驾马沿着云烟缭绕的小道徐徐而上。
随着莫问往上，身旁漂浮的云雾似也向前了些。一路皆无言，上山的队伍气氛沉闷。
无人打破这种沉闷。
伴着清晨舒爽的凉风，众人行至半山，一座凉亭出现眼前，云雾遮掩下依稀能看清其中有着几道人影。
一阵山风吹来，掀开亭前朦胧。
一个身着道袍，佩戴装饰极华贵的翩翩男子侧卧其间，身旁数个体态丰盈姿色上乘的道姑神色恭敬立在一旁服侍，一人按肩，两人揉腿，余下一人纤纤玉指捏了颗果珍送到男子嘴边。
男子张嘴吸入嘴边果珍时不忘伸出舌头舔舐一下貌美道姑的玉指，邪笑着伸手揉捏其柔软的面颊，惹得该道姑小脸涨得通红。
听到马蹄声，男子停下手中动作回头看去，只见一黑一白两位公子哥立在马上静静盯着他，一位面无表情，另一位笑容玩味。视线再往后探去，略过青鸟，眼神一凝；略过姜泥，一滞；停在鱼幼薇凹凸有致身上，一道火热欲望在瞳孔中迸发，却又极快收敛。
面色忽得正经起来，悠悠然起身，整理一下道袍上褶皱，将偏离航道的桃木剑不着痕迹扯回腰间，这才款款出亭对着莫问二人抱拳致意，温润男声轻柔传出:“在下青城山吴士祯，有失远迎，还望诸位见谅。”
人对着莫问，眼神却是飘向几位女子。说完脸上挤出一个甚是脱俗的笑容。
潇洒而不失风度，至少吴士祯是这么认为的。
“让路。”
吴士祯错愕地微微仰头看向冷冷出声的黑衣，黑衣目视前方眼神都未给一个。不过吴士祯笑容不减，眼里不经意间闪过一丝阴翳，笑道:“诸位是上山祈福吧，在下可以为各位引路。对了，家父青城王。”
吴士祯道出最后一个名字眼中不免浮起桀骜之色，昂起的下颌隐隐有示威的味道。
心中暗道:这下难道还拿不下你。
正意淫之际，黑衣却缰绳一甩径直行过他面前，其脚下骏马鼻孔里喷出的温热液体全然洒在他的脸上。
一行人一个接着一个在吴士祯面前驶过，抱着白猫的女子还看着他笑出了声。
待人尽皆消失在云雾之中，吴士祯脸色瞬间铁青，袖袍狠狠抹去脸上腥臭，望着莫问等人消失方向面目狰狞道:“上了青羊宫，定让你们付出代价！”
亭中道姑闻言皆低下臻首，噤若寒蝉。
莫问不知道吴士祯心中所想，便是知道了也不在意，这种纵欲过度身体亏空的人渣没有资格入他的眼。
一行人登上山巅望见那座青羊宫雕龙画栋的金顶时，正好旭日初升。虽无日照金山那般震撼，入目景致也使心神裨益。
宫殿巍峨，下方有一方巨大广场，广场延伸出长长台阶通向上方宫殿。广场两边皆立着一块天然巨石，被削成一半门的形状，云雾缭绕间有那么一点仙门的意思。莫问静看着这一左一右，心道:入门成仙，傲气真是不小，不过这青城王倒真会选地方。
“诸位远道而来，这小小青羊宫真是蓬荜生辉啊。”
一道爽朗的笑声从广场上方传来，一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最高级台阶上，远远冲着莫问等人扬声道。在山腰亭子遇见的吴士祯此刻立在男子一侧，贴耳说着什么，两侧台阶上笔直站定的道士皆神色肃穆，想必这位便是所谓的青城王吴灵素了。
听完吴士祯耳语的吴灵素眼神一转，笑容却不减:“诸位来访本王当然欢迎，不过来了自然要守青羊宫的规矩。”
话音随着吴灵素伸出的手指遥遥落下，指向之处立着一块巨大牌子，四个大字印在其上。
“公侯下马。”
莫问看也不看，仍自顾驾马行至广场正中，徐凤年紧随其后，在莫问面前他很是乖巧，可实地里也是个眼高于顶的主。只有姜泥这小妮子有些拘谨，舒羞三人却是神采奕奕。
吴灵素见状面色一沉，语气带着质问:“阁下想必不是为了上香而来，而是来踢场子的吧。这可是皇帝亲赐的牌子，莫非诸位打算挑衅皇命？”
莫问斜视着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那是你的皇帝，不是我的。”
吴灵素闻言不怒反笑，“好！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听令，列云霄剑阵！”
听到命令台阶两旁道士一言不发迅速穿梭在阶上，列出一道玄妙的剑阵。
“殿下，小的愿去。”
对上次与雨中甲人交战表现不满意的吕钱塘一见场上阵仗，主动出声请缨破阵。待徐凤年点头后抽出背上巨剑便冲了出去。
吕钱塘脚尖重重一点，身子跃至空中，没有丝毫留手，如一道白虹狠狠刺向剑阵中心。巨剑重重击向一名道士胸膛，后者却手一转剑横在胸前挡住攻势，剑身受到冲击晃动不止，竟是一柄软剑，而道士仅仅退了两步便用柔和身法卸去力道重新站定。不等吕钱塘再度出剑，几柄软剑悄然贴上他的后背，巨剑顺势后旋将其拨开，再一斜刺冲向另一个道士脑袋。
莫问瞧着立功心切的吕钱塘摇了摇头，吕钱塘修的重剑，招式大开大合，力道虽足灵巧尚缺。而云霄剑阵中道士皆使软剑，最擅以柔克刚，怕是最多纠缠不休，破阵是不太可能的。
徐凤年望着剑阵中被限制住的吕钱塘，也看出些门道来，挥手示意一旁的舒羞二人入阵相助。舒羞二人早就跃跃欲试，功劳可不能全让姓吕的一人抢了，一个箭步便窜了出去。
有了二人相助，吕钱塘赫然压力顿减，巨剑挥舞更快。一炷香功夫，三人抓住机会，瞬间结果数名道士，剑阵已岌岌可危，剩下的也只是负隅顽抗，等着被收走性命。
吴灵素望着接连倒地的道士，面色阴沉到了极点。在眼睁睁看着舒羞一掌又将一名道士拍得吐血而亡时，终忍不住开口怒喝道:“众人听令，速结神霄剑阵！”
余下的道士迅速退回，石阶两侧密林忽又窜出数十道士，飞跃翻转间一一落位，形成一道新的剑阵。
其间剑意凛然，波动远超先前云霄剑阵。
舒羞三人面色凝重，相互对视一眼。
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