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线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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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大院，穆青罕见地走到了张守真的前面，由他和张家人交涉，几人顺利地来到了凶案现场。
一样的血腥，同样是血肉乱溅，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靡乱的气息，这气息和齐府的差异甚大，阴煞之气，可有可无，相较之下，少了太多太多。
还有一点，这里蝇虫乱飞，若没有石灰，香薰，恐怕这屋子的臭味，便让人不敢踏足其间。房间内并无异常，几人仔细查探，窗台，房梁，门栓，凶手没留下任何痕迹，这让张守真丈二摸不着头脑，一脸郁闷，难道又是邪祟作怪？
几人再次将屋内屋外都查了个遍，甚至连房梁，瓦片都一一查探，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最后搞得灰头土脸地离开。
......
钱有才的卧室里，同样血腥异常，几个仆人来到门口便停了下来，唯唯诺诺，不愿进屋，天意也未在意，大踏步走了进去。
金丝楠木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混杂在血腥气息之中。其上摆着瓷壶瓷杯，木床之上镌刻着各种珍奇异兽，形象逼真，仿佛活物一般，天意对这种木制雕塑很有兴趣，不由多看了几眼。
屋内充斥着浓浓的血腥气息，但窗棂上的血肉已然干涸，这状况和齐府老宅完全不同。床榻之上，人形骨架平躺在那儿，白色的床单，被褥已被染成了深红色。
房间里的阴煞气息甚少，阳光斜射入屋，可以看清屋里漂浮着的灰尘，和常人家并无二样，作案的凶手应该不是鬼物。
天意左嗅嗅，右闻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息，骚气。
没错，就是骚气！
仿佛那发情的山羊在屋内居住着，胡乱拉撒。梁筌面色凝重，整个过程，一言不发，眼中却暗含隐忧。
心中暗叹，这世道，要乱了啊！
“师兄”
天意无奈地看看梁筌，却发现他只是对自己笑了笑，没有半点儿指点的意思。
考校？我又没有灵力可以调用，也不会那望气之法，哎，这银子还真是不好赚啊！
天意不死心，用袖子捂住口鼻，跨步上前，查探尸身。床榻之上，骨骼散发着淡淡的幽光，仿佛那死去又不甘的灵魂在述说着什么。
死者约莫一米六，七，在当前世上虽算不得出众，但个头也不矮了。嘴角带着夸张的弧度，没了皮肉，但不管怎么看他都是带着笑意，很是诡异。
身体周边是散落的碎肉，已然有了淡淡的臭味，蝇虫乱飞，再不处理恐怕就该出现蛆虫了，细菌传播更为致命，待会还是让钱家人先将尸首装棺下葬吧。
这些碎肉仿佛是被尖钩一点一点从身体之上抠下来的，着实残忍。
双腿平摊开来，为数不多的印迹引起了天意的注意。天意再看了看骨架，两腿平摊分开，印迹延伸而出，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本能，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部经典的R级影片来，场面自然凸显在脑海之中。
未曾想重活一世，又遇到了类似的状况，有些意外。这钱有才刚死，还能看到些蛛丝马迹，其他人那儿就算去了现场，恐怕也无法查探出这种细节来。
“富贵，去请一下捕头！”天意回头，轻声吩咐。
“好呢！”富贵转身，向外走去。
“不用请了，老夫早就等候在外。道长，不知您找老夫何事？”冯捕头手扶夸刀急速进屋，脸上满是期待。
天意这才仔细打量起来者，捕头身材魁梧，脚步稳健，皮肤偏黑，脸颊之上饱含风霜，岁月摧残的痕迹，脑门处，一道伤痕横跨眼眉，清晰可见，玩命的行当，危险的职业。
扶夸刀的手，布满了老茧，显然这捕头是勤学苦练之人，手始终没离开过夸刀，时刻保持着警惕，眼光锐利，经验丰富，这样的人肯定是府衙内难得的好官，虽然官职不大。
“老哥客气了，冒昧请问捕头大人贵姓？”天意的话轻松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冯捕头心头一暖，当差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位对自己这么客气说话的，其他人要么是对自己敬畏，要么是心有所求，从天意的眼中他看到的却是真诚，诚心问候。
“小友客气，老夫免贵姓冯，在这当差也有些年头了。”
“冯老哥，不瞒您说，我觉得这钱公子死得蹊跷，但还未理清头绪。有个大胆的猜想，想找个人确认一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您了解的信息最全面，也最可信。当然若涉及到朝廷机密，老哥就当我没说，您也不必为难。”天意缓缓道来。
“哦，小友有话直说，只要是对此案有帮助，老夫便知无不言。”对方是真心想要查出原因，冯远山心中也有了决断，答复得也是异常爽快。
“爽快！老哥快人快语，有老哥这句话，那小弟便直说了。冯大哥，您看这儿！”天意左手捂住口鼻，右手指向了尸体两腿之间的白色床单之上的污迹。冯远山眉头一皱，这小道士年纪不大，观察得还蛮细致的。
“冯老哥，相信镇上的其他几位公子出事的现场，您也亲自检验过，不知是否有类似的状况？”冯远山笑了笑，随即点了点头。
随即天意又将手指向了尸体的嘴角，那上翘的形状明显是笑。冯远山也不隐瞒，他也很是纳闷，这几起案件中的受害人的姿态都惊人的相似：“没错，其他几人也是如此。”
“冯老哥，依小弟看，这作案之人，嗯，当然也可能不是人，但应该是幻化成了女子的形象。受害人很可能是甘愿被杀，当然他们看到的应该是他认为很亲近之人。”
冯远山摇了摇头：“小兄弟的话冯某只能赞同一部分，幻化成女子这一部分。但甘愿被杀，恕老夫无法认同。”
天意笑了笑：“冯老哥，若被害人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之下，完全丧失了疼痛的知觉呢？”冯远山的眼皮跳了又跳，虽有些怀疑，但并没否认天意的推测。
“冯老哥，小弟还有一事相求！”天意趁热打铁。
“但说无妨。”冯远山也不敢断定天意的推测是否准确，死马当做活马医，毕竟诡异的事儿想来不会是人为造就，找到真凶可能还得这些道士出手，合作，显然对双方都有利。
“小弟想请冯老哥尽量调查一下，最近这些受害人都接触了哪些漂亮女子，若能锁定一起接触过的，最好。还请老哥悄悄查，别打草惊蛇！”
冯远山笑了笑，拍了拍胸脯：“老弟放心，就蓝田这一亩三分地，很快便有答案！”当捕头这么多年，经验还是相当丰富的，仇杀是他最开始怀疑的，但连续死了几人后，他也否认了自己的观点。
表象一致指向了齐家的鬼怪，他也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邪祟所为。但身为执法人员，未找到真凶终究心有不安。
听说齐府的恶鬼被除，他还欣喜了一番，可转眼间又发现钱家公子出了意外，他的心都凉了，这说明真凶还逍遥法外。
听说眼前的小道士就是昨晚去齐家之人，他刚开始还不太相信，毕竟捉鬼灭妖是靠真本事，又不是靠脸。
没想到眼前这人，肚子里还真有点儿货。本可以靠颜值吃饭的人，却硬要凭真本事，这样的人才让人佩服，嗯，值得一交。
“对了，冯老哥，入夜前，咱如意酒楼汇合。”
“得呢！”
叮呤哐啷，一阵金属碰撞之声，捕快的服饰上都特殊处理过，毕竟每天都有可能和亡命徒打交道，必要的防护还是得有的。几个捕快快速跟上冯捕头离开，院落中又恢复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