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白天撞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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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吓人，吓死人！
富贵看到鬼影后，疑神疑鬼，一惊一乍，天意也被他搞得有些头皮发麻，好不容易积攒的那点儿胆气也在一点点溃散，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段路，没走过上百回，也能大几十次，大白天撞鬼，着实有些不同寻常，果然碰到张守真准没啥好事。
对了，张守真，还有和他一起的那个茅山道士，天意越发笃定这事乃是人为。
前方阴风呜咽，鬼影重重，显然不是好去处，他和富贵，最强的战力就是富贵手上的符箓，这玩意儿，用一张便少一张，与其浪费在这儿，还不如用来多抓两条鱼呢。
想到这儿，天意不进反退，拉着富贵便往回走。
富贵有些疑惑不解，刚才还担心鱼不新鲜的师叔怎会突然调转马头，听到天意轻嘘一声后便不再多问，紧随其后，快速挪移脚步。
一道道鬼影伴随着风声接连出现，富贵吓得吱哇乱叫，天意却不以为然，这些鬼影只是远远地漂浮，时不时猛然冒出，确实吓人，但鬼影并不会过多停留，充其量就是比大小，胆大胆小。
恶作剧而已，对方显然也未下死手，让富贵闭上眼，自己拉着他朝一个方向前行，碰到鬼影，天意还做做样子，吱哇乱叫，叫上两嗓子
……
“嗯，黄师兄，没啥动静了，你可别把他俩吓出个好歹来。”
守真有点担忧，毕竟那是自己师叔，师叔祖的心头肉，真要有个好歹，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黄有亮没有直接回答，双手掐诀，片刻功夫，一团黑雾猛然出现，嘴巴一张一合，随即转身指向一个方向。
“哈哈哈哈，张师弟，你那小师叔着实有趣，未战先怯，往那个方向，逃了！”黄有亮满脸得意。
“哈哈哈哈，这家伙也有怕的时候啊，算他走运，那个方向是药园，虫谷，他可被禁足了的，去了那儿就等着挨罚吧。多谢黄师兄，那咱回观吧，待会儿师尊就该考较咱的术法了。”
张守真也不想做得太过，毕竟同属楼观，真吓出个好歹来，自己的道心也过不去，况且去了药园，这天意肯定会被挨罚，做到这一点，已经足够。
“好，师弟请！”黄有亮在此刻却多了个心眼，他并未收回鬼物，而是让其追随天意而去。
天意也甚是奇怪，如今这条道上阳光明媚，空气清新，鬼影却还是时不时地冒出来吓人，也不怕它们魂飞魄散。
富贵时不时睁一下眼，确认下方向：“师叔，前面可就是虫谷了，药园重地，咱可被禁足了的！”
天意眼眉一抬，正愁没机会混进药园呢，这帮小鬼可算是帮了大忙。
“挨罚又不会死人，这些小鬼可要了亲命了，富贵，你难道不怕？”
天意眼眉一挑，随即笑笑，继续向前，并无半点停留。
“怕，能不怕吗？啊，师叔，你慢点，我可闭着眼的。”富贵就是天意肚里的蛔虫，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天意的意思。
“闭啥眼啊，这帮小鬼就吓唬你这种胆小的，你要厉害点，肯定吓他们一跳，要不，你试试？”
“啊，不要了吧，师叔，别说了，那可是鬼啊，怪瘆得慌，赶紧走吧！”
……
山谷前，几只小鬼漂浮聚集，不敢向前，天意两人待在谷口，也未进谷。
背着大冰棍，走了半天，累得够呛，拾些柴火，用木棍叉了几条小鱼，搬了几块石头，搭了个简易的烤架，两人就烤起鱼来。
盐，可是精贵的东西，浪费一粒都觉得可耻，其他调料，天意却是不缺。
“哎，烤完这几条鱼，就没几粒盐了，原本还想着请付师兄吃鱼，再换点盐的，现在看来没戏了啊！”天意自言自语。
“啊，小师叔，你请付师叔吃鱼是想换盐啊？”
“要不然呢？”
“算了，当我没说。”富贵撇了撇嘴，闷头烤起鱼来，在吃的面前，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不重要了。
鱼身来回翻腾，烤得金黄，撒上精盐和辣椒粉，香飘四溢，这些年来，富贵没学会别的，厨艺倒是大涨。
几只小鬼都被香气吸引，鼓足勇气向前，富贵吓得吱哇乱叫，经这一吼，小鬼们又乖乖退了回去，驻足不前。
富贵觉得甚是好玩，拿着烤鱼上前挑逗，看到小鬼上钩便大吼大叫退了回来，随即用嘴咬下一口，那得意劲儿，也没谁了。
天意则斯文得多，用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鱼身温度，随后撕下一块儿，放进嘴里，撇了撇嘴，不太满意，这鱼身内部没怎么进味，虽鲜，但还是缺那么点味儿，嗯，要是有个油刷就好了，保证鱼身均匀入味。
“嗯，这鱼烤得不错！”
话音响起，天意顿时一惊，不知何时，身旁居然坐了一位道人，个头不高，蓬头垢面，不修边幅，声音老态，来到此处，无声无息。
道袍勉强还能看出是青色，脏不拉几，楼观服饰，想来不是外人，只是这身手嘛，太过惊人，天意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小家伙别光看我啊，这烤鱼凉了便不好吃了。快吃，快吃！”这人还真是自来熟，好像这鱼就是专给他烤的一般。
算了，看你一把年纪，身手不错，小道士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哎，欠了点味道，这鱼要是再改几个花刀，肉身受热会更均匀，就容易入味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老人一听便来了精神，将烤鱼放到腿上，再取起一条未烤的，左右翻转，几记手刀，鱼身之上，刀口如一，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哇塞，高手啊！”
天意眼露精芒，这大腿可得抱紧了，师兄对自己虽好，除了道经，术法啥都没教。
这老者，嗯，有戏，吃，这还不简单，小道士分分钟拿下。
“啊，前辈，真人不露相啊，看不出来，您老还有这一手，剩下的，你就瞧好吧！”
天意一边说着，一边往鱼身上抹起调料来，整个过程，一丝不苟。
几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烤鱼，天意是担心失手，两个吃货纯粹是关注鱼何时能熟。
翻转鱼身之时，天意开始撒盐。待鱼身的另一面快烤好之时，天意再次撒盐，再烤了几分钟，天意向鱼身之上滴了几滴菜籽油，油脂渗透，让调料的味道更加均匀，烤出来的鱼也将有更浓的香味。
垂涎欲滴，两个吃货都搓着手，准备吃上这一口美味。
天意却不慌不忙，静待食物完全入味，鱼烤好了，才拿起烤鱼，放在鼻子旁闻了一闻，不由得微微摇头，将烤鱼的棍子交给老人。
老人正准备大快朵颐，却被天意给拦住了。随手掏出一个瓷瓶，倒出被碾碎的绿乎乎的粉末，胡乱洒了一通，便不再动作。
鱼肉鲜美，麻辣鲜香，果然非同凡响。
富贵口水直流，不得已，自顾自烤起鱼来。
“完了，完了，嘴巴没知觉了，小家伙，你最后洒的是花椒粉？”老人开始发问。
天意点了点头：“前辈真是见多识广啊，连花椒都吃出来了，这东西在咱们这个地界可不常见，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
老人没正面回复，舌头打着卷：“快，快，把这条最大的给烤了。”
“啊，前辈，这鱼用来烤着吃可就太浪费了，我准备用来做剁椒鱼头，水煮鱼片和清蒸鱼尾的，不过现在回不了道观，鱼的鲜味都快没了，哎！”天意面色阴郁，一声叹息。
听到诸多吃法，老人眼前一亮：“回什么道观啊，走，走，咱这谷里，别的东西不多，做好吃的调料，那是应有尽有！”
“啊，前辈，这虫谷咱可不敢进，师兄可下了禁足令的！”天意故做为难状。
“禁足？你小子偷过药园的乌参？”老人的眼神异常犀利，盯得天意头皮发麻。
“前辈，哪儿能呢，顶多也就是请师侄们帮忙取点食材而已！”天意淡淡回复，对这禁足令，颇为不满。
“哦，你小子就是天意，尹小子捡回来的那个混球？算了，算了，吃人嘴短，走吧，随我入谷，做鱼吃去，老头子也给你调理调理身体。”老人家背着手，缓缓向谷内走去。
天意向富贵使了个眼色，富贵赶紧背上背篓，跟了上去。
“前辈，有您邀请，那禁足令就不算我违反了吧？”天意一阵欣喜。
“我只让你入谷，没让你入园，算不得违规！”
老道士的解释合情合理。灵活变通，也容易沟通，这老前辈不错，不像林师兄那般，榆木脑袋，一根筋，动不动就罚。
“啊，前辈，您老是楼观的祖师？”
老人看起来比师尊还老，身手不凡，无声无息便来到身边，辈分自然低不了，天意便开始打探起老人身份来。
“别瞎说，老头子就一看园子的，哪来什么祖师，你若尊重长辈呢，就称老头子一声药老，你若不乐意呢，继续叫我前辈得了。”
“唉，药老，您那儿真的什么调料都有？”
前辈既然能帮自己调理身体，肯定是知晓自己身上存在的问题了，这大腿可得抱紧了，幸好自己会摆弄点儿吃的，要不还真没啥可以拿得出手的，恐怕搬出师尊这尊大神都不管用，毕竟能叫师尊尹小子的人可不多。
哈哈哈哈，药园，俺天意来啦！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到了你就知道了！”药老也不含糊，回复也简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