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阿然默了默,将手伸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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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听清太后在灵堂里说了什么,只隐约觉得太后的身影好似有些落寞。
太后转身踏出灵堂时,又让人觉得那丝落寞只是错觉,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威仪无尚的太后。
太后六十有六,身着高襟黑色宽袖外袍,以金线滚边,满头银发,身板挺直,精神矍铄。
对于太后任苏意早有耳闻,早年间,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便开始建立和推动女子学堂。
经过几十年的时间,朝中女官虽凤毛麟角,但既然有,那便是星星之火。
不止如此,整个国家在她强硬手段的带动和整治下,对女子的束缚已经少了很多。
如今女子能跨出大门,能从商能进出学堂,太后功不可没。
任苏意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穿越来的。
但是她没有勇气上前去跟高高在上的太后,对宫廷玉液酒的暗号。
太后和太子未再做逗留,径直回了宫。
“太后竟亲自来了,看来这赵家一时半会儿还倒不了。”
“不好说,赵侍郎需得辞官回乡守孝三年,家中大子和二子又远在边关,就剩一个没有一官半职的赵亓元,这赵府不倒也是落败之户了。”
任苏意听着身旁的几人窃窃私语,心中烦躁。
她转身看向说话的几人,不知道是哪家官眷。
在人灵堂上说闲话,本就心虚,见一女子突然转身瞪着她们,皆是一惊。
认出是任苏意,知道她与赵亓元关系好,果然脸色不甚好看。
几人忙住了嘴,四散开去。
任苏意见几人住了嘴,也没和她们争论,抬眼去找赵亓元。
他一身素缟麻衣,额上镶玉抹额换成了白色布条。
正站在灵堂给前来吊唁的人递香,张子鹏和陈旭站在他身旁,帮着一起递香迎进送出。
任苏意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他此时双眼遍布红血丝,眼下一团青黑,神色疲惫不堪。
她跟着众人一起,排着队进了灵堂上香。
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香,他本垂着的眼,在看见她手的时候愣了下。
他认出了她,抬眼,似是想对她笑,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任苏意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勉强自己,她接过香恭恭敬敬地朝赵老将军的棺木行礼。
赵府书房内。
阿然将房内所有可以接触到的书本全读了个遍,也没找到关于赵老将军口中关于‘公子’的线索。
他闭目凝神片刻,再睁眼时,视线穿过书案木板,他看见最下方的抽屉中放满了书信。
而在抽屉下,还有一层暗格,由于太深,他视线无法穿透进去。
还是得叫上任苏意才行。
宰相府,碧落院。
任苏意惊:“什么?夜潜赵府书房?”
阿然淡定:“暗格中有重要信件,需你帮我取出来。”
任苏意这几日跟他冷战,气还没消,“不去。”
阿然默了默,将手伸到她面前。
是夜,打更人打着哈欠,手拿梆子走在街上。
“咚——咚,咚!”
屋内睡的迷迷糊糊的人翻了个身,嘀咕着:“怎么才三更天。”
蓦地,屋顶一阵踩瓦声,紧接着半块瓦掉了下来碎了一地,床上的人吓的一激灵。
“死猫!又踩老子瓦!”
屋顶上,任苏意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旁边气定神闲的阿然。
见屋里没动静了,她站起身,掠过屋顶,跳入了隔壁赵府院子中。
此时的赵府透露着一股凄凉和萧索的气息,任苏意一身夜行衣伏在屋顶。
她在黑暗中沉默地瞧了会儿灵堂处,那里点着白灯笼,低低的诵经声隐隐传来。
片刻,她自屋顶跳下,潜进了书房。
“在案台左边最下方的抽屉里。”
任苏意没动,“我要点蜡烛,不然看不见,不会被发现吧?”
“放心,有人靠近我听得见。”
任苏意这才放心,掏出火折子,点了一根粗矮的蜡烛。
她用手护着,尽量让灯暗些。
找到抽屉,她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几十封书信。
“将书信都拿出来,下方有个暗格。”
任苏意照做,抽屉清空,又将屉抽了出来。
她伸手去摸索着,果然有暗格,没有机关,她轻轻一扣,暗格被打开。
“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看出阿然有些紧张,任苏意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她舔了舔唇,伸手进去拿。
可摸索了半天,也只摸到了一个凸起的木头。
“是镶死在柜子里的,拿不出来。”
阿然凝眉了片刻,“你用力按下去。”
“按下去?难道是机关?”
“按下去就知道了。”
木头按下去的瞬间,身旁的地板突然动了起来。
一个地下室入口出现在眼前。
“我先下去看看,你在这等着。”
说完阿然俯身进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喂...”
任苏意气闷地叹了一息,把她一个人留在这,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想了想,她将书信叠好放回了抽屉,又将抽屉塞了回去。
等啊等,任苏意再次看向手表,他已经下去二十分钟了。
外方突然响起交谈声,由远及近,吓得任苏意立马吹灭了蜡烛。
怎么办?她听不清是谁的声音,只知道声音越来越近。
不管了,任苏意摸索着,进了地下室。
她摸着墙壁,脚尖小心翼翼试探着台阶,慢慢走了下去。
在下了九阶台阶后,她踩到了平地上。
任苏意点燃蜡烛,小心掌着灯往前走。
这是一段用青石建造的走廊,走廊不长,四五步就走了出来。
视野突然开阔了起来,任苏意举着蜡烛抬高,好让光亮照的更宽。
蓦地,视线里出现了一个身影,吓的她手抖了下。
“是我。”
阿然的声音响起。
“你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瞪向阿然的背影。
见他没动,她走了过去,只见他面前还有一个人影。
不,不是人影,这只是一副架起来的银色盔甲。
“竟有一副盔甲,这是皇帝赐给老将军的吗?”
“不是,皇帝特允他带回家的盔甲在寝居里,而且若是他的,不必藏于此地。”
“那他这可是私藏盔甲的重罪,难怪要修一个地下室来藏着。”
见阿然伫立在原地没动,也没答话,她举着蜡烛照清了他的脸。
阿然抿紧了唇,眉头紧锁。
“这盔甲不会是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