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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擦肩而过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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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儿好乖啊。”粗布衣裳的女人从西厢房退出来,回到东厢房,拿起针线继续借着微弱的油灯缝补衣服,想到那粉雕玉琢似的孩子不哭不闹的,不由感叹一句。

非烟闻听眼圈一红,拿着手帕擦了擦眼睛,哽咽道:“丫头命苦,得了失语症,我这次就是带女儿去洛都看病,可惜,药石无医……”

“呀,这、对不住啊我不知道……”

两个女人围绕着孩子聊了起来,而一直蹲在门外借着月光编筐的男人竖起耳朵听着屋里头动静,当得听到非烟愁给女儿找个机灵的丫头,不由心思活泛了起来,猛地咳嗽了几声。

屋里的女人放下手中的活计,忙拿着一碗水出去,男人接过对着女人耳语了几句,见女人犹犹豫豫不由提高了些音量。

“你看看那女人跟孩子的穿着打扮,是普通人家么,让咱二丫跟过去那是去享福了,每日锦衣玉食,大了说不定还能给富商当个妾,那样我们家就翻身了,有了钱后咱们儿子说不准还能出个文武状元。”

女人越听越是心动,重重点了点头,转身满脸带笑进了屋,殊不知他俩的谈话早就被屋里的两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在这等着呢,就知道没安好心,姒苒月脸贴着门将屋外的声音听个明明白白,气的咬牙切齿。

而另一边,一袭海棠红裙的非烟,勾起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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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蒙蒙亮,姒苒月就一骨碌下了床,蹑手蹑脚打开房间门就朝外走,隐约听到东厢房传来阵阵呼噜声。

昨天夜里太黑了,清早这么一看,这户人家虽然穷,但院里的景色属实不错,四周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树木,一阵清晨的凉风掠过带来阵阵青草的香气。

姒苒月左右看看,周边静悄悄的,尝试着走到院门口,赫然觉得身后刮来一股散发恶臭的热风,下意识向侧面躲开,一只黑乎乎的大手朝她面门扑来。

“主人!”一道红影挡在姒苒月身前,声音颤抖带着求饶的语气低声说:“她只是饿了,并不是要逃。”

姒苒月被非烟挡得死死的,什么也看不到,不过那恶臭的味道倒是十足十的浓烈。

“日子快到了。”嗓音粗哑,像嘴里含着水似的含糊不清的说完后,那股子恶臭的味道瞬间消散。

非烟转过身,大约是出来得急,脸上并没蒙着布,清晰的看到那半边原本灰暗的脸已经恢复如初,眼里还残留着一丝恐惧,嘴唇很干,裂开细小的口子渗出丝丝血珠,显得尤为凄惨。

姒苒月原本以为非烟会大骂她一通,又或者警告一番,却不想非烟不怒也不恼,反而嗓音里带着哀求的意味,不停的对她说着对不起,末了来了句。

“求你别跑了,逃不掉的知道吗。”

非烟眼角下垂,浓密的睫毛下泪光莹然,肩膀一抖一抖的,无声哭泣。

“拜托,我才是受害者,你搁这委委屈屈的给谁看呢,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我绑架了你,你有什么好哭的。”姒苒月一脸嫌弃,皱着鼻子向后退了几步,嘲讽道。

“我有苦衷的。”非烟柳擦拭着泪水,眼里透着痛苦哀伤。

“苦衷?一句有苦衷,就可以昧着良心为非作歹?到底是什么苦衷让你连人都不做了?”

非烟看着眼前小小的人,眼睛亮得她无法招架,正要说什么,房间内传出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男人推开,见到院子里的两个人松了口气,转身大声嚷嚷:“死婆娘赶紧出来做早饭嘞!”

粗布衣服的女人胡乱拢了拢头发,催促身后几个孩子赶紧洗漱,便一头扎进厨房了。

香甜的红薯粥,配上清爽的小菜,已经是这个不富裕家庭最好的招待了,面对这一家局促的样子,非烟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钱袋,微微一笑眼底柔暖:“二位好心人,你们能收留我们一晚已经感恩不尽,这些银两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两夫妻意思意思拒绝了下后,将钱袋收下,女人打开小巧的钱袋,看到里满满的碎银子,吓得险些脱了手,还是男人一把将钱袋塞入怀里,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指着自己儿女中穿着褐色布衣,眼圈红红的女孩说:“这个就是二丫,她做事麻利,很会照顾人。”

姒苒月一听,赶忙起身张口就要阻止:“阿巴阿巴啊啊啊。”

非烟一把拽过激动得脸通红的姒苒月,使了个巧劲将人困在怀里,脸上笑意盈盈对两夫妻说:“瞧我这丫头,十分喜欢你们家二丫呢。”

男人拍着大掌哈哈大笑,一把将二丫推了过去,这时的非烟将头靠在姒苒月肩膀,外人看来是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样,实际上非烟贴近姒苒月耳边轻快的说了句:“别动,再动我就杀了这家人。”

姒苒月仰头看清非烟阴狠的目光着实吓了一跳,小心脏砰砰的,心中暗自腹诽,这女人就是个骗子,一会柔弱一会凄惨现在又阴狠毒辣,简直就是精神分裂的疯子,自己得小心应付着才行。

不过怎么就突然说不出话了,自己什么时候中的招?姒苒月冥思苦想,突然灵光乍现,盯着眼前只喝了一口的红薯粥,眯了眯眼睛,暗骂自己蠢货。

非烟见怀里的人乖乖不动后松开了手,招呼着二丫过来,轻声细语的问了年岁和名字,十分满意。

“待过两年等你及笄了,如果不愿意留下,我会为你找个好婆家,放心吧。”

这句承诺可让这家人兴奋极了,早饭一吃完,连碗筷都不洗了,一家人欢欢喜喜将非烟三人送出村庄,一辆阔气的马车早早的停在那,驾车的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见到非烟一行人还招了招手,只是笑得不自然,显得有点狰狞。

“别怕,他是我们家的仆役,我一弱女子在外,夫君有些不放心特意让他跟来唬人的。”非烟捂嘴轻笑着解释,这家人才松了口气,哄劝着二丫半天,二丫哭着被非烟拉上了马车,姒苒月站在原地犹豫了下,飞速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白玉葫芦挂坠随便挑了个孩子给戴上后,急忙上了马车。

驾车的壮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低沉问:“需要拿回来吗?”

非烟复杂的看了眼乖乖坐在车上,低垂眼眸的女孩,叹息道:“罢了,就当是谢礼吧。”

马车缓慢的在官道上向前行驶,发出“格拉”“格拉”的声音。

双安县县衙一大清早气氛十分压抑,韩县令黑眼圈都快耷拉到脚后跟了,盯着眼前跪着一排的衙役和护城军侍卫,有气无力的问:“你们说什么?大点声。”

衙役相互看看,齐齐低下头,大有破罐破摔的气势大声说:“城里所有人家都查遍了,没有发现有人窝藏小孩!”

“再说一遍。”

“你耳聋了么,让他们说一百遍结果也不会变。”杨推官眼角抽搐了下,看到坐在一边脸黑的都快滴出墨水的褚灵翰,赶忙上前阻止。

褚灵翰站起身,清冷道:“开城门吧,给我些人,分四个方向找。”

韩县令连连点头,颤抖着手指着跪着的人,杨推官怕县令再墨迹会被褚灵翰一掌拍死,赶忙冲着跪着的人叫道:“你们还不快起来,听褚司郎安排。”

侍卫和衙役如蒙大赦,急忙起身随着褚灵翰出去了。

褚灵翰一走,韩县令蹭一下站起来,气不虚也不弱了,走起路来还呼呼带风,板着脸对杨推官说:“知府那边要求我们明天开堂公审,你跟我去趟别院。”

“报!”一个衙役风尘仆仆的从外跑来,韩县令迈出门的脚步一顿,将脚退了回来,双手背后,板着脸问:“什么事。”

“韩三手下漏网的三人已经在青龙县城内抓获,青龙县让我们派人去把人押送回来。”

韩县令皱眉看向身旁,杨推官一摊手,无奈道:“明白了,我去。”

几匹快马在羊肠小路飞扬奔驰,用极短的时间到达青龙县,将人放上囚车,上戴木枷下戴锁,片刻不停,吱吱嘎嘎快速行驶在官道上。

没多久,杨推官远远的就瞧见有一辆阔气的马车慢悠悠向前行驶,对身后押送犯人的衙役交代了几句,快马加鞭上前拦住马车,高声道:“官差押送,劳烦先让让。”

坐在马车里打盹的姒苒月一听到这声音,猛地精神,掀开车帘就要探出头,没等出声就被非烟一把捂住嘴,连抱带拖的拽回来。

姒苒月拼命挣扎,眼看希望近在眼前,却怎么也够不着,葡萄似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模模糊糊感觉到后脖颈一阵凉风,电光火石间,姒苒月将腰间的葫芦扯下一把扔了出去。

啪,咕噜噜噜……

这么大个东西从马车扔出来,只要人不瞎自然看得清楚,杨推官眯着眼睛,盯着那个葫芦,总觉得有些眼熟,脑子刚想到这,身体已经行动,从马上下来,捡起地上的葫芦,手指勾着五彩绳线。

非烟恐迟则生变,低声告诉驾车的壮汉:“不用管,先让路。”

壮汉没吭声,将车赶上官道一边的草丛上,杨推官随手将葫芦挂在马鞍上,转身招呼身后押送囚车的兄弟,一行人快马加鞭扬长而去。

非烟看着怀里被她打晕的女孩,眼里闪过一丝愧疚,抬起头对着战战兢兢的二丫笑着说:“丫头胆子小,刚刚是被官差的声音吓到了,行为有些激动。”

二丫松了口气,似懂非懂点点头。

“那个葫芦不要紧吗?”驾车的壮汉压低声音问。

“不打紧,那种葫芦遍地都是。”非烟无所谓的摇摇头,壮汉将信将疑,直到进了青龙县,看到街头小摊上琳琅满目各种各样的葫芦饰品,才彻底放下心。

“我们是去客栈吗?”

“去醉烟阁。”

刚过未时,酒楼饭馆的人都不是很多,更别说夜里营业的青楼,这醉烟阁如名字一般飘飘渺渺,十分低调,在林立店铺街头的小巷里,掩映在绿树之中,在绿叶交错中隐约看到建筑的轮廓。

非烟抱着姒苒月,踏进门内,淡雅的花香扑面而来,珍珠为帘幕,纱幔漫天飞舞。听到动静从二楼走出来一个半老徐娘,打着哈欠懒洋洋问:“哟~我当时谁大白天来,原来是醉浮楼的东家啊,我可听说醉浮楼被查封了,怎么拖家带口的到我这避难啊。”

“让开。”非烟眼皮都未抬,迈上台阶清冷道。

“啧啧,不就是靠着年轻貌美让主子痴迷么,装什么装,径直走到头左手边的屋子给你。”

非烟一言不发,走到过廊尽头打开左手边的房门,入目是一张宽大的木床,悬着淡绛色的罗帐,帐上穿着珍珠绣着花卉,窗户开着,暖风吹过,带起罗帐如云飞舞。

轻轻的将人放到床上,贴心的盖好小被子后便带着跟在身后的二丫走了出去,看向站在门口的壮汉吩咐道:“在这守着,那丫头鬼的狠,别让她溜了。”

壮汉不以为然的点点头,非烟还想再交代几句,最终还是没把嘴边的话说出来。

“二丫,跟我去换身衣服,你可饿了,有没有想吃的……”

风韵犹存的老鸨翻着白眼,十分不屑非烟那做作的样子,扭着腰身来到房门口问壮汉:“非烟带来的这俩姑娘什么身份。”

“日子快到了,不该你知道的少打听,不然就把你送给主人。”

老鸨脸色一僵,喃喃道:“怪不得让我务必看着那个贱人生下孩子。”猛然想到什么慌张的问:“主人也跟来了吗?”

壮汉没说话,但眼里满是讥讽,似乎在说:你觉得呢。

老鸨顿时慌了,冲着楼梯的方向扑通一声跪下,口中不停的嘟嘟囔囔,壮汉好奇仔细一听,无非就是主人饶命,她知错了不该对非烟夫人出言不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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