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听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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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幽深安静，晚风柔和吹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偶尔树叶的缝隙落下清冷的的月光，影影绰绰，多了一丝光影。
“有些累？”他抱着她，安静地享受着这一刻安静点的时光，眸光幽远清雅。
她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目光清明几分，看着月色洒进池塘，池水倒映着未开放荷花的花苞，饱满白里透红。
“有点。”一股睡意袭来，有些困倦，最近似乎有些喜欢睡觉，她觉得身体可能出问题，目光暗了下去。
倒映在水池里的身形，墨色的身影肩宽窄腰，腰臀比例十分完美，她抱着他的腰的手隐约感到有些滚烫。
准备撤退出他的怀抱，“别动。”
耳边传来他低沉喑哑的嗓音，似乎还带一些急促的喘息，瞬间身体有些僵直，被迫继续搂着他。
男人的目光暗了暗，一股幽香不断冲击着他的嗅觉，不自觉间胳膊用力，盈盈一握温软的腰肢。
骨节分明的手腕爆着青色的筋，束缚着内在的力量，“怎么还是不学乖？”
他默默地抚摸着她的发梢，那朵雪薇花落在她乌黑的发间，美人如玉，“乖，再抱一会儿。”
茶色的眸子有几分不明，指尖颤动几分，只记得他的心跳很快，在她的耳边震动跳着，这一刻，庭院里只有他心跳的声音。
“你没事吧。”细眉入色，那双茶色的眸子微微暗了暗，眸尾略微有几分水润。
水面起了一层雾气，笼罩着庭院的花，她低着头，眸子涌上一层薄雾，似乎夜晚的一丝湿意才带给她一丝清醒。
“我背你，霜霜。”他将她拉出怀抱，明明灭灭的眸光隐晦不明，在寂静的夜格外明曜。
她愣了愣，头还有些晕，想了想随即点点头，距离回竹园还有一段路。
他轻轻地蹲下，背影笔直，只是犹豫几分钟，慢慢地才爬上他的背，耳根又开始发烫。
一路清冷的月亮作陪，撒在这寂静的长廊，长廊上的灯在夜里明明灭灭，偶尔可以了看见落在地上斑驳的光影。
她趴在他的背上，感觉到很坚定的信念，他双手支撑着她的身体，温稳地朝前走，风里隐约传来荷花的淡香。
清润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穿过花架，再拐一个弯，便上了另一条长廊。
尽头是一面蔷薇花墙，白色的墙宛若一幅水墨画，月光作笔，花作景，自成一个世界。
“你是第一次背人吗？”她索性有几分无聊就问了，反正到门口还有一段时间。
凌温庭墨色的眸微顿，涌起一层暗色，“大约算是。”
“感觉很熟悉，应该只是偶然吧，这个世界相同的感觉很多。”她喃喃自语，嗓音落在风里。
*
两人上了二楼，推开卧室，他将她放在了软榻上，推开窗户透一下气，窗外的月亮已经悬挂高空，皎洁明亮。
夜里的湿气有些重，庭院种植的植物，花之类的也很多，中间还穿插着一条河。
他看了看蜷缩的她，便将一件白色的绒毛披肩盖在她的肩膀上，片刻她的眉头舒展开来。
“谢谢。”温柔的嗓音摇曳在这一室幽暗的光线中。
她看不清他的神情，月色撒在他的侧颜，精致的轮廓，下巴隐约隐藏在清冷的光影里。
目光落在男人身边的钢琴上，莫名地想起了那天书房的事情，不自觉拉紧肩膀上的披肩，“似乎从来没有听过你弹琴？”
墨色的眸柔和几分，他回眸斜靠在钢琴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摸过琴键，手指上那枚月戒更加明亮，枝叶繁茂包裹着一轮明月，十分漂亮。
“要不要听？”他冷然地笑了一声，在幽暗的光线望向她，看着小姑娘有些呆呆的样子。
眸底一丝幽光闪过，她乖巧地点点头，想到什么，却有几分笑意，“我听屿肆的琴，还要用票进场，你的不听白不听。”
“那会不会后悔听了，觉得我比不上他？”慵懒地挑起了眉头，语尾悠长。
她倒露出几分孩子气，眉眼如墨，“那要听了，我才知道谁弹的更好啊。”
“好。”
他径直走向这边，拦腰将人抱起，引来一阵惊呼，“你要抱我去哪里？”
她紧紧地抓住他胸前的衣服，眸色闪过一丝慌乱，几乎能感受到衬衫下肌肤的滚烫。
“听琴，贴身听，才能做出更公平的评价。”
他将她放在钢琴的另一端，自己坐下，月光撒在黑色的琴键上，浪漫至极。
冷白骨感的指尖在琴上灵巧地弹着，音符在这明月夜不断地出现。
琴音穿梭在室内，肆意低哑，透着几分明灭可见的情感，时而低哑，时而明暗，犹如听见夏天的蝉鸣，又仿佛身在幽静的山间，月为琴，水为声，桥的尽头，一盏孤灯在摇晃。
风里送来清幽的花香，还有夜间的清亮，这时的他在一片花影中，眸底清雅，不似这人间的人，生灵在他的指尖经过洗礼，在那个琴声造就的世界肆意地活着。
她慢慢地闭上眼睛，在琴声的世界，感受着花开的颤音，感受着神明的洗礼，更是生命的跳跃，生于山水间，哪得几人回。
那庄严肃穆的神殿里，她的内心被触动了，灯火摇曳，墨色的身影恭敬地跪下来，眉眼低垂，香在这静默的时光里在慢慢地燃烧。
她准备看着，琴声却戛然而止，耳边传来一阵笑声，“感觉如何，可入耳？”
她微微睁开眸子，明灭可见的室内，墨衣素影，四目相对，她的心上久违的悸动又开始了。
“幽山不见人归处，踏雪寻人千峰近。
落琴看花花不语，林尽黄昏一孤灯。
神佛面前待君归，世人炉中香灰尽。”
清浅的嗓音响起，她微微颔首，眸间清亮地看着他，“很好听，意境幽远，琴音似乎自成一个世界，远离尘世，我倒没有想到你对中式的琴谱也有研究。”
“温家将霜霜培养的很优秀，第一次你就听出了我所要表达的，国外的时候我的确以西式为主，中式我觉得更配一些。”
“学琴的人一生都在找一个听琴人。”
他清清楚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着，“夫人就是我的听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