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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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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清宁宫东暖阁,画屏在为胡善祥梳理长发。

禾黍跪在地上,小心翼翼道:“太子妃,胡尚食只吩咐奴婢去请姚典膳,其他奴婢真的不知情,请太子妃饶命!”

禾黍拼命叩头。

胡善祥冷冷道:“下去吧。”

禾黍抬起头,试探地望着像换了个人似的胡善祥。

画屏低声斥责:“还不下去!”

禾黍惊慌,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胡善祥眼前的铜镜里,闪现无数不连贯的片段。

乡间厨房,十二岁的胡善围拿着个玩偶娃娃,背着刚满四岁、哭闹不止的胡善祥哄着,还要在大锅上煮饭。

十四岁的胡善围要离家入宫,六岁的胡善祥抱着玩偶娃娃追她,跌倒在路上,不停地叫着姐姐。

……

胡善祥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那张求子符就静静躺在掌心,一滴,两滴,泪水打湿了纸符。

她缓缓阖上手掌,再次看向铜镜中的自己,眼神充满了怨恨与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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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食局院子里,玉脍小声议论:“听说了么?胡尚食……自尽啦!”

禾黍吓得脸都白了,埋着头不吭声。

雪芦猛地瞪圆了眼睛:“真的?”

玉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点儿,光禄寺、宫正司都来人了,宫里最忌讳这种事儿,晦气得很,不让提……”

禾黍偷偷看子衿,眸中充满怀疑。

雪芦瞧见禾黍神色不对,于是问:“怎么了?”

脸色苍白的禾黍慌忙摇头:“没、没事。”

随后三人进了大厨房。

子衿停顿片刻,继续打水,可右手却提不起,便换了左手。

还没提起来,便被殷紫萍夺走。

殷紫萍目光冰冷地扫向大厨房,孟尚食正在指点苏月华厨艺,两人看起来竟是十分和谐。

殷紫萍冷笑:“过河拆桥。”

子衿翻晒院内的酸白菜,笑笑:“我同孟尚食说过,右手没有恢复之前,我就留在尚食局做杂活儿,还能帮着调教小宫女们。”

殷紫萍气得脸色发青:“做太子的嫔妃,不比在这儿挨人白眼强吗?”

子衿面色平静,一言不发。

殷紫萍哼一声:“荣华富贵你不要,窝在这儿晒大白菜,哪!”

子衿笑问:“看什么?”

“我的脸都被你气绿了!”殷紫萍气得哼了一声,旋即抓起一颗大白菜抖了抖,“比它还绿呢!”

子衿噗哧一声笑了。

殷紫萍目光投向大厨房,充满了野心。

“苏月华想要胜过我去,也没那般容易!”

方含英远远来了:“子衿!”

子衿一怔。

方含英露出为难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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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舍。

朱瞻基半卧在榻上,陈芜正在禀报:“行刺者皆是精心训练的死士,只留下两名活口,一人入狱后伤重不治,仅剩下一人——”

朱瞻基闭目养神。

陈芜顿了顿,继续道:“锦衣卫正顺着他这条线往下查。至于上元日出入宫禁的记录,百戏班子、歌舞艺人、工部和内府各监局匠人共计六百四十三人,人员皆登记在册,盘查尚需些时日。”

朱瞻基随意“嗯”了声,抬眼瞥向陈芜,问:“你以为呢?”

陈芜索性大着胆子道:“殿下,真凶是谁,昭然若揭。若陛下与太子……奴婢斗胆说一句,左右脱不开二位王爷的手笔。”

闻言,朱瞻基重重咳嗽了起来。

“哎哟,您还发着烧呢!”袁琦埋怨陈芜,“别总拿这些烦心事儿吵着殿下养病!”

“殿下,午膳送来了。”这时,宦官拎着食盒进门,行礼,随后便开始布膳。

朱瞻基看向宦官:“人呢?”

布膳的宦官一怔,随即忙道:“还、还在门外。”

朱瞻基睁开眼,竟然就要起身。

袁琦吓了一跳:“殿下!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呀!”

朱瞻基兴冲冲地出了门。

不远处,子衿正向梅少渊行礼,一脸歉疚:“上次发生的事,我一直深感不安,想寻机向您正式致歉。”

梅少渊斟酌用词:“送给我的膳食,是你亲手做么?”

子衿讶异地抬起头来。

从朱瞻基的角度不知他们二人在说什么,只看到梅少渊说了几句话,子衿便笑着摇头。

袁琦恐惧朱瞻基发怒,等半天不见朱瞻基开口,壮胆窥视他的表情。

朱瞻基的脸上,并不见任何怒意,是他从未见过的萧索神情。

朱瞻基一言不发,静静回房去了。

袁琦狠狠瞪了不知情的子衿一眼,跟着走了。

另一边,梅少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子衿再次行礼:“膳食出了差错,我难辞其咎,万望大人宽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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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暖阁,殷紫萍在殿内跪了半日,都不见胡善祥说话,小心地抬起头,出人意料的是,胡善祥正在专心做女红。

胡善祥低头缝制一件很小的玩偶衣服,只是动作生疏,竟刺了手指两次,冒出血珠来。

画屏忙道:“主子,不如让奴婢来做吧。”

胡善祥笑容和煦:“太久没做女红,手都生疏了。”

殷紫萍越看她的神情越觉得诡异,心中不由越发惶恐。

胡善祥轻轻放下小衣服,第一次看向殷紫萍。

殷紫萍恭敬地垂下头去:“太子妃召见奴婢,不知有何吩咐?”

胡善祥面色阴冷,开口时,声音中若有似无地透着几分诡异:“想升任司膳么?”

殷紫萍猛然抬起头来。

胡善祥微笑:“可是,从前我连亲姐姐都未出手相帮,今日又为何要助你呢?”

殷紫萍复又垂下头去,恭敬道:“奴婢有自知之明,受他人一厘一毫恩惠,都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太子妃若有吩咐,奴婢愿意效劳。”

胡善祥继续做女红,神情温柔而专注,语气却森寒:“有一个人,我永远不想再见了……”

殷紫萍心神一动,震惊地望着胡善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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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食局。

雪芦正在做人参银耳鸽蛋汤。

子衿从旁指点:“殿下近日睡得不好,汤内不能用太多人参,进补不当更易失眠,足够了。”

雪芦挠了挠头,困惑道:“姚典膳,你怎知殿下睡得不好?”

子衿神情微怔,旋即笑答道:“送去的午膳,殿下只用了两三口,唯有百合枣仁汤喝完了,自是为了养心安神的。”

雪芦恍然大悟。

另一边,殷紫萍远远望着子衿,想起先前在东暖阁的对话。

画屏:“可怜你至今仍是个掌膳,若无人赏识,年复一年,怕是蹉跎到老,一事无成。”

殷紫萍回神后,又看向不远处正被女使们包围讨好的苏月华,神色凝重。

子衿看雪芦制好膳食,正预备拎着食盒出来。

殷紫萍心思定下,一脸笑容地迎上去,握住了食盒。

“子衿。”

子衿怔住。

殷紫萍咧嘴一笑,柔声道:“碍不过方典膳的再三央求,你才接下这份活儿,实在太为难了,还是我去吧。”

子衿认真望着她:“你去?”

殷紫萍一本正经地点头:“听闻梅大人时常入宫陪殿下手谈,你不是叫我亲自去致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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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烧着地龙的缘故,书斋里暖融融的。

梅少渊阖上奏章。

“殿下,朝堂上的事儿您不必忧虑,还是宽心养伤吧。”

朱瞻基看袁琦,袁琦连忙跪下:“奴婢哪儿有胆量泄露出去!梅大人,您给奴婢作证!”

梅少渊笑了:“臣刚才踏入书斋,便闻到一股血腥气,殿下面色苍白,声音也比往日无力,还是不要强撑了。”

朱瞻基轻叹:“如此看来,不能向母亲请安了,一准露馅儿。不过,我今天精神好,手谈一局如何?”

袁琦看朱瞻基神色自若的模样,心里直打鼓,欲劝又不能,只好无奈去布棋盘。

梅少渊与朱瞻基手谈,发现朱瞻基时常望着自己出神,下意识摸了一把脸。

“殿下,臣脸上有脏污?”

朱瞻基猛然回神,别过脸去。

梅少渊笑着打趣:“您频频望向臣,臣自然要误会,要么就是我今日格外英伟潇洒,风姿过人?”

听了这话,朱瞻基终于笑了。

“殿下终于笑了,平日臣进门,殿下总是笑脸相待,今日踏入那道门槛,殿下就没展过颜,臣险些以为,何处得罪了殿下!”梅少渊也笑呵呵地说了句,而后又去落子。

朱瞻基冷不丁地问:“少渊,娶妻了么?”

梅少渊惊愕地抬起头来,望着一脸认真的朱瞻基。

这厢,殷紫萍领着宦官丙去送膳食,突然一摸耳朵:“不好,我的坠儿哪儿去了。”

她身侧的小宦官讨好道:“好姐姐莫急,我沿着来路,替您寻一寻。”

殷紫萍笑笑,从他手上接过食盒。

“去吧。”

闻言,小宦官便一溜烟跑了。

殷紫萍低下头望着食盒,眼神闪烁不定。

草舍外,有宦官引着梅少渊出来,殷紫萍装作低头行礼,蒙混过关。

梅少渊先前没留意,过后一寻思不对,又回过头来。

宦官偏头看向梅少渊:“梅大人?”

梅少渊眸中闪过一丝困惑:“走吧。”

殷紫萍松了口气,连忙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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