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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救她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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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道急切的声音划破了这静谧深沉的黑夜。

“贵妃娘娘!”子衿拎着羊角灯笼匆匆赶到,跪倒在旁,“奴婢斗胆,请贵妃娘娘宽恕她的过错!”

郭贵妃看清来人面容的那一刹那,深吸一口气,眸中漾开几分意外之色。

玉京厉声呵斥:“姚典膳,不要仗着微末功劳便如此放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子衿跪倒在地,向郭贵妃叩头。

“娘娘,您曾经答应过奴婢,若奴婢助您再次见到陛下,便许奴婢一个心愿。奴婢现在请求娘娘,宽恕苏司膳吧!”

郭贵妃看向子衿时,脸上带着愤怒和震惊。

“我许你的心愿,你就如此浪费?”

子衿平静辩驳道:“娘娘!苏司膳有一双天下间最灵巧的手,您不是也很欣赏她的辋川图小样吗,天底下除了她,再也无人能复原那样精巧的图!”

郭贵妃盯着子衿,威慑极重,一言不发。

玉京再次出声呵斥:“让开!”

子衿郑重行礼:“请娘娘遵守诺言,成全奴婢!”

这一刻,四周的气氛陷入一阵诡异的静谧中。

良久,郭贵妃缓缓阖上双眸,冷声道:“走!”

玉京冷哼一声,跟随仪仗离去。

子衿去搀扶苏月华,却被她一把推开。

子衿不悦地盯着苏月华:“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苏月华讥讽一笑:“执迷不悟?呵,我以你为知交好友,你只看重那个一无是处的殷紫萍,一个丐户出身的贱婢,你一次又一次地帮她,她到底有什么好?我想追随师傅,好好磨练技艺,可她却跟你一样,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的人,不吝自身,飞蛾扑火!凡我所求,我所愿,最后都是一场空,为什么?凭什么!”

子衿欲言又止:“月华……”

刚想解释,却被苏月华打断。

苏月华嗤之以鼻:“你以为郭贵妃是真心感激你,错了,她是在利用你!她对你所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真能分辨吗?”

见子衿一语不发,苏月华继续冷嘲热讽:“戴院判入了诏狱,卫王的秘密又能隐瞒多久?可笑的你,竟然轻易地相信了郭贵妃,不,最可笑的人是当今天子才是!”

说完,她仰头大笑不止,只是笑容里夹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子衿叹息,放缓了语气,柔声道:“陛下为太子二十年,经历多少惊涛骇浪,终能安然登上帝位,何等隐忍聪明的一个人,你都明白的事,他会一无所知吗?”

苏月华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不可思议地望着子衿。

子衿没有去看苏月华此时的神色,只轻声道:“陛下是个少有的宽仁之君,他原谅贵妃,不过早晚之事,又何必枉做小人?”

苏月华用手背拭去眼角泪水,决然地别过脸去,冷声道:“不论你怎么说,我是不会感激你的,我从未求你救我!”

子衿见她不知悔改,心痛又惋惜。

“从前我受伤,你曾为我上药,昔日之情,今日尽数归还。何况,我救的也不是你,而是这双——”

她略略一顿,将手里的宫灯递到苏月华手里,才接着道:“曾经复原辋川图的手。”

苏月华怔住。

子衿要离开,却又站住,背对着苏月华,劝解道:“身为庖厨,唯有制膳之技上见真章。忘了告诉你,烧尾宴的食单,我已经从头到尾试着做过一遍了,你又背下几本医经了呢?”

说完这番话,她便快步离开了。

苏月华攥紧了手里的灯笼,目光似感动似怨恨。

最终,她恨恨将灯笼砸了出去,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她整个人沦落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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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贵妃回到永宁宫,一个早已等候的人影像小鹿一样冲进了她的怀抱,腿脚看不出丝毫问题。

郭贵妃微笑着抚摸对方的头发,对方仰起头来,正是笑容满面的朱瞻埏。

郭贵妃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孟尚食,感激地点点头。

孟尚食脸上只有谦恭淡然的微笑。

另一边,朱高炽走出乾清宫,望着天边月色。

刘公公追出来,替他披上披风,朱高炽却挥挥手,示意刘公公带人退后。

游一帆察言观色,试探道:“陛下,卫王之事,您真的不再追究了么?”

朱高炽叹息:“她刚入宫时,心地纯善,聪慧温柔,是后宫的岁月令她改变,直至面目全非。朕终究不忍舍弃这样的她,纵然是一个谎言,朕,也认了。瞻基太年轻,他还无法体谅朕的选择。世上总有这样一个人,能令你放弃全部的坚守与原则。不过,作为父亲和皇帝,朕宁愿他永远也不要懂。”

听了这番话,不知不觉间,游一帆默默低下头去。

朱高炽望着月色,自言自语:“皇考仁明,命锦衣卫搜集百官言行,用以警示群臣,然朕如今纳谏求言,盼与众臣同心合德,未免他们时刻惊惧,那些册子,都烧了吧!”

吩咐完这些,他便回殿去了。

游一帆望向他颓然的背影,想起朱高燧的话,大奸似忠,大诈似信,便是大奸大恶之徒!

可是,他真的是大奸大恶之徒吗?

游一帆陷入了沉思。

子衿回到宫女所时,殷紫萍正在月下的水盆里练习雕花。

她并未打扰殷紫萍,转而从柜子里取出那幅《戏猿图》,小心地清理掉上面的茶水。

清宁宫东暖阁。

袁琦送来夜食,搁在案头。

朱瞻基径直推开,却看到了食盒边上的画轴,他展开,入眼的是完好如初的《戏猿图》。

朱瞻基一怔,神色渐渐阴转多云,冷哼了一声:“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消气么!”

他将《戏猿图》推到了一旁。

“多事!”

袁琦暗暗纳闷,却没敢多言。

朱瞻基主动打开了食盒,竟是一盏龟苓膏。

他品尝了一口龟苓膏,忍不住皱眉。

袁琦赔笑:“殿下,龟苓膏有些许龟腥味,还是用些别的?”

朱瞻基看他一眼:“不知道我很生气,很上火么?”

袁琦笑着应是。

朱瞻基埋头吃了几口,却又嫌弃:“太苦,拿走。”

袁琦连忙缩了缩脑袋,端着龟苓膏便要退下。

身后却传来朱瞻基清冽的声音,隐隐带着些许傲娇和别扭:“蜂蜜和桂花。”

袁琦呆愣了下:“啊?”

朱瞻基皱眉,不悦道:“去放。”

袁琦这才明悟,连忙应是。

朱瞻基站起来进了内殿。

见胡善祥正在喝药,朱瞻基好奇而关切地问道:“身子不舒服?”

胡善祥神色自若:“只是妇人调理身子的药,撤下去吧。”

朱瞻基沉吟:“这倒是奇怪,昨天见妙贤在喝药,今天你也在喝药,却都不曾召见医女,难道是你亲自开的方子?”

胡善祥笑而不语。

宫女上前接药碗,却又忍不住,羞怯地偷瞄朱瞻基。

朱瞻基本能厌恶这种轻浮的眼神,眉头微皱:“你身边的人,我似乎从前未曾见过。”

胡善祥笑笑,柔声道:“画屏太年轻,怕她担不起事,母后亲自挑选了四名伶俐的宫婢送来。”

朱瞻基目光扫过,果见四名美貌的宫女低眉顺目地站在一旁,他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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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坤宁宫正殿,张皇后望着四名满面羞愧的宫女,满脸愕然。

梅清一脸为难:“皇后娘娘,今儿一早东宫便将人送回来了。”

张皇后意外道:“这是太子妃的意思?”

门口传来朱瞻基温润的声音:“母后,这是儿子的意思!”

他大步进了坤宁宫,宫女们立刻抬起头带着期盼望他,他却冷淡道:“都下去吧。”

梅清看皇后一眼,见张皇后默许,她这才带领四名宫女退下。

张皇后看着儿子:“不喜欢也没关系,明日我派人再送四人去。”

朱瞻基无奈地皱皱眉:“母后!”

张皇后掩唇低低笑着:“我并不是苛刻无礼的长辈,同样身为女人,我能深刻地体会她们的痛苦。若你是寻常人,我绝不对此横加干涉。可你是吗?你是东宫太子,是一国储君,若你没有子嗣,将来江山重担由谁来承担?”

朱瞻基耐心劝说:“母后,儿子还很年轻,将来总会有子嗣,您又何必如此心急?”

张皇后止住笑声,深深望着朱瞻基,叹息道:“我不忍也不屑为难儿媳,可天下人都在看着、等着、盼着帝国未来的继承人出生。这样吧,东宫那些妃嫔,你若都不喜欢,那就再选,一直选到你满意为止。”

朱瞻基失笑:“她们都很好,儿子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张皇后审视地看着他:“是啊,她们千好万好,可你就是不中意!”

朱瞻基呼吸窒了一下,旋即起身:“纵然您送去了,我也会原样送回来,以后您就别费心了,儿子先行告退。”

张皇后气结,猛地站起身:“你!朱瞻基,这也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回来!”

话已出口,可朱瞻基早离去了。

听到殿里的动静,梅清匆匆进来:“主子——”

张皇后自言自语:“我的好儿子,为何你不明白,今日我不为难她们,她们将来便要成为千古罪人。当你有了子嗣,她们才能不再受到世人责难,真正有一条活路啊!”

梅清也忍不住叹息:“娘娘的一片苦心,殿下还未能体悟,如今又该怎么办呢?”

张皇后回神,释然笑笑:“送去的人他全都不喜欢,那就挑一个他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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