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苏氏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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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离开没几天,眼瞧着就要到了林清暖的生辰,林长清专门从国学堂赶了回来,只等着好好地给妹妹庆生。去年生辰时,因着已经出了给王氏守孝的三年之期,虽林清暖不欲太过高调喧哗,只想着与父亲兄长能在一起吃顿团圆饭就好,可镇国公却道不能委屈了宝贝女儿,自然也大办了一番,给林清暖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生辰。
“暖儿,眼瞧着到了你的生辰,父亲不在,那苏氏一点帮忙张罗的意思都没有,依兄长所见,她是故意为之。我们也不用管她,待兄长为你安排一番,我们只请了外祖一家和你闺中好友,在你这融安院里小小庆祝一番,可好?”林长清略有些愧疚道。
“兄长不必介怀!父亲早已与我们说过那苏氏的情况,我们自然不用照常理来说。如今父亲不在,对那苏氏,我们能敬而远之便好。却说暖儿还小,生辰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况且兄长知我心意,生辰那日只想与亲近之人在一处,并不在乎些无干的人。”林清暖说着,眼睛机灵一转,又突然想起什么,凑近林长清调皮道:“兄长,不如那日我们出府去玩,如何?”林长清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再看着林清暖期望的水眸,竟不加思索地答应了。
待到生辰这日一早,皇后娘娘派身边的嬷嬷送来了好多赏赐之物,又说了些夸奖的话,苏氏带着林长清和林清暖谢过后,嬷嬷不待多时便离开了。
看着林长清带着林清暖和两个庶妹坐着马车出府后,苏氏身边的妈妈讨好道:“有皇后娘娘的赏赐又能怎样,再是尊贵的人,毕竟还小,在哪个府里都一样,没有主母的安排照拂,只能一边晾着了。”苏氏想着那流水似的赏赐,喝下一口茶,压下心底的嫉妒,露出一副尖酸刻薄的面孔,咬牙气愤道:“哼!且看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子掌家能到几时?在我的眼皮底下,也不怕你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却说嬷嬷回到宫里,向皇后汇报了情况交了差,皇后点头道:“嗯,嬷嬷办事本宫自然是放心的。镇国公不在,那丫头的生辰宴办的如何?”嬷嬷道:“奴婢打眼瞧了瞧,镇国公府里并不像是准备了要过生辰的样子。”皇后听罢,重重放下茶杯,生气骂道:“这等蠢妇!岂有此理!”遂又平复了一下心情,吩咐道:“你安排个妥帖的人盯着点那个苏氏,镇国公不在,府里没得被那等腌臜之人搅活了。”
林清暖一行人去了外祖尚书府拜会一番,又与温书言在约定的时间在郊外别庄上见面。几个年轻人一起在别庄赏景游玩、又有赋诗和击鼓助兴的游戏、一时之间竟都觉得新奇好玩。里里外外林长清皆提前安排得周到,又将一众妹妹们照顾得很是妥帖,温书言又送了林清暖一本地理游记的册子,这个生辰于林清暖而言却也过得很是别样开心。
待林清暖过了生辰,这日林长清便回了国学堂,苏氏着丫鬟请了林清暖来了蔷薇院。林清暖行了礼,苏氏让着林清暖坐下喝茶说话,林清暖想着,躲不过你,说点漂亮话我还不会吗,于是道:“母亲,这蔷薇院一片片蔷薇盛开,正是烂漫,煞是好看,恍若置身花海,真让人心情愉快!”苏氏仿佛真心高兴似的,脸上都起了褶子,道:“嗯,母亲也觉得花开的很好,趁此机会,母亲想办一场赏花宴,请夫人小姐们过府来一起热闹一番。”林清暖附和道:“母亲所言极是!”
转眼到了赏花宴这天,苏氏刻意打扮了一番,又将国公夫人的架子拿捏得十足,虽容貌只能算中上,却端的是雍容华贵。镇国公府本就气派,又每一处景色皆具特色,又清雅别致,且苏氏今日又刻意在一应用品和吃食上大讲排场,苏氏看着各府的夫人小姐们艳羡的目光,很是享受这种被人高看的感觉,心里虚荣,越发得意。只听各府的夫人们夸赞和讨好声不断,都说今日有幸能来国公府,真是开了眼界,国公夫人真是好福气!经此宴会后,苏氏又常被邀请去各家赴宴,一时之间,国公夫人苏氏在京中各位夫人之中仿佛鹤立鸡群,风光无两。
镇国公离开已有三个多月,至今没有一点要回来的迹象,再一想离开时的阵势和郑重,怕是此行不会顺利,苏氏心下一思量,遂放下心来,行事更加肆无忌惮,想着一旦镇国公有了意外,那整个国公府到时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至于几个少爷小姐都还未成年,还不是自己的对手,根本不足为患。
这日苏氏又高傲地走在大街上,身后的丫鬟们手上已经满满当当,全是苏氏新采买的衣物饰品,突然抬头看见“宝来轩”三个大字,京城谁人不知这“宝来轩”里皆是难得的宝贝,却是千金难求。想着长姐快要及笄时,因得了一副宝来轩的字画送与父亲,父亲对那副画爱不释手,挂在书房宝贝一样,从此长姐便入了父亲的眼,父亲对长姐爱重有加,请人刻意调教,如今已是宫里高高在上的苏妃,盛宠不断。苏氏心里不舒服,脚却不听使唤已经踏入了“宝来轩”,身边的妈妈小声道:“夫人,这‘宝来轩’是国公府的产业。”苏氏听罢,心里的郁气一下子消散了,心道:“我苏舒雨就是好命啊!这一切将都会是我的!”等进了门,妈妈大声道:“掌柜的何在?还不赶紧过来拜见夫人?”王掌柜从账房走了出来,行礼道:“‘宝来轩’掌柜王耀清见过夫人!”苏氏啜了口茶,放下茶杯才道:“嗯,免了。我今日来也就随便看看,你且跟我介绍一下这店里的镇店之宝。”王掌柜不知这新夫人意欲何为,却也只得拿了一副字过来给苏氏看。苏氏虽认几个字,不算粗鄙,却对书法字迹一概不懂,只因这副字是镇店之宝,便知很是贵重,欲据为己有,于是假装随意道:“给本夫人装起来带走!”王掌柜道:“夫人可是想自己买下?”苏氏狡辩道:“这‘宝来轩’是国公府的产业,我是国公夫人,自是可以拿走,说什么买不买的话?”王掌柜不料这新夫人竟然想私拿宝贝,但是也不能放任,只能阻拦道:“夫人,不可,‘宝来轩’虽是国公府的产业,可是也讲究银货两讫,账册清晰,从来断没有主子在店里直接拿走的时候,请夫人不要为难小的,夫人若强行拿走,小人没法交代呀!”苏氏强横道:“王掌柜,别忘了你的身份,我就是国公府的主子,你向谁交代?信不信我让你马上走人?今日无论如何我也是志在必得!”王掌柜无奈道:“既是如此,小人也无可奈何,还请夫人在账册上签字以区分失窃。”苏氏心下得意,想着国公夫人的身份果然好使,遂满不在意地签下名字。哼了一声,仰头大摇大摆地带着战利品出了宝来轩。
是夜,融安院里李妈妈正对着梳洗完的林清暖道:“小姐,老爷这一走也有许多日子了,苏氏自近日来越发无状了,办花宴大肆讲究排场;京城里好点的铺子都血洗了一遍,赊账许多;从公中支了好几千两的银子不说,今日又从‘宝来轩’抢走了一副字……这是想要如何,哪还有一点主母的样子?”林清暖听着李妈妈述说着这一件件事情,目光清冷,只淡淡道:“这些恐怕还只是个开始!苏氏想必是狼子野心啊!我既知道了,自会当心,李妈妈不必担心!时间不早了,您也下去歇着吧!”
待李妈妈退下,林清暖又穿上外衣,吹响了脖子上的哨子,便有暗卫出现。林清暖交代道:“安排一个人暗自盯着苏氏,另两人分别护着我庶姐和庶妹,若有情况速来告知于我!”夜色如常,暗卫应下便无声息地退出了院子,仿佛不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