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监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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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身边总要有一位华生，就像魔法少女小樱离不开知世的摄像机。
这是牧野遥对于得力助手的定义。
所以她堂堂怪谈部部长，自然需要一位身强体壮、结实能干，而且恰好能凸显出部长之智慧的部员。
“我还没答应加入怪谈部。”
林原修提醒道。
“没关系！”
牧野遥握紧小拳头，斗志昂扬。
“林原同学，我很快就会让你体验到怪谈部活动的真正乐趣。”
再快乐能有休假日躺在家里打游戏好玩？
也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信心。
林原修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想起刚才还被墙洞卡住的蓝白碗，忽然觉得牧野遥说的可能有点道理。
当然表面上他还是不置可否。
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部长大人走在前面带路。
“很好，我们继续前进吧。”
牧野遥嬉笑道。
神川中学的占地面积很广。
就算是休假日，按理也会有少量的保安和校工驻守在校园里。
所以两人的前进速度并不快。
一边行走，一边还要小心注意附近有没有其他人的动静。
不过今天有些奇怪。
林原修跟着牧野遥，同时观察四周的环境。
总感觉……
太安静了。
虽然现在是日上三竿的晨间时刻，阳光明媚。
却听不见一点鸟叫虫鸣。
四周仿佛凝滞的空气与草木，更给人一种略显诡异的窒息感。
但少女对此毫不在意。
“林原同学，你知道探索怪谈活动的重点吗？”
牧野遥低声说道。
“体验气氛？”
林原修随口答道。
“没错——不对，虽然那种刺激紧张的神秘感也很重要啦，不过我说的是探索活动的进行方式。”
牧野遥清了清嗓子。
“任何怪谈传说的核心，其实都是人。”
“人？”
“嗯，只有经过人们口口相传，情绪与故事得以编织，酝酿，最终才会将一则【事件】升华为【怪谈】。”
“因此我们作为探索者，最应该优先下手的方向不是怪谈本身，而是怪谈事件的遭遇者和目击者。”
“这样做既安全，过程也有迹可循……”
出乎意料的是。
林原修通篇听下来，发现牧野遥的这番话竟然还有几分道理。
尤其是某些调查的细节部分与经验之谈。
“那我们现在要去教师办公室？”
按照牧野遥的思路，林原修提问道。
既然要从遭遇怪谈的人下手。
那么记录所有学生信息的名册，显然是行动的关键。
“也可以。”
牧野遥话锋一转。
“不过还有更好的选择，那就是学生会。”
瀛洲高中的学生会权力很大。
从组织校园运动会，举办文化祭，再到每天的风纪检查，图书管理登记。
都离不开学生会的指导。
毕竟按照瀛洲整体的教育方针，任何学校对于学生自治，都应当保持一种开放与开明的态度。
所以作为统筹全体学生的学生会。
自然也掌握了存在于教师手里的身份信息，甚至很多部分更加详细。
“关键是，学生会的人偶尔会在放假前忘记锁门。”
牧野遥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运气好的话，这可比潜入教师办公室方便多了！”
“……”
有理有据。
林原修表示无法反驳。
只能感慨牧野遥在离经叛道这一块，熟练程度比较超乎预料。
当然说到底，正常的高中女生。
压根也不会对调查都市怪谈这种事感兴趣。
避之如蛇蝎还差不多。
“好了，接下来只要绕过这段路，就能抵达学生会所在的事务大楼——”
话音未落。
前方带路的牧野遥忽然停了下来。
顺带有先见之明地向后伸手，按住差点撞到她的林原修。
“嘘，有动静。”
“哪里？”
林原修立刻警觉。
但张望了一会儿，他并没有感知到四周有什么异样。
“嗯……直觉？”
牧野遥秀眉微颦。
语气有些没底。
大概她也知道这种更像是无理取闹的说法，不太能说服别人。
林原修同样觉得是这家伙又在恶作剧。
但等待片刻后，牧野遥依然没有继续前进的意思，不像在开玩笑。
这就有问题了。
莫非是什么肉眼观察不到的东西？
林原修心中一动。
既然生活在瀛洲这种诡异事件频发的国度。
遇到什么不对劲，往诡异的方向上猜测多半没错。
而且大多数诡异是真的会杀人的。
所以作为经常探索怪谈的爱好者，牧野遥能够安然存活至今……
拥有一定程度的预警直觉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林原修下意识按住随身携带的长条背包。
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现实中再怎么警惕，没有能够观测到对方的手段也是白搭。
好在他还有另一个解决办法。
面对紧张兮兮的牧野遥，林原修淡定地打开了梦境游戏app。
【欢迎入梦，迷途者】
【你来到了本次探索的起点[神川中学]】
这是林原修第二次在游戏中来到神川中学。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
今天他选择开始的探索地点，是在教学楼之外的校园。
因此屏幕上笔绘的神川中学图景更加开阔，也更加迥异于现实。
【你站在校园中央，向四处眺望】
【远方田径场的绿茵倒悬在天空的阴云中，湖畔垂樱已然枯死，墓碑高耸，澄澈的湖水被灰暗浓雾所淹没】
【彻夜难息的灯光，却始终照亮着每一栋教学楼】
【请选择前进方向】
如果把自己生活的三轩公寓附近，比作平常陷入雾天的城市无人区。
那么梦境中的校园，说是一片光怪陆离的坟场也不为过。
林原修忍不住抬眼看了看现实。
只觉得周遭草木过分清新，身边的少女格外明媚。
与梦境游戏中的校园形成了鲜明对比。
果然，这地方看起来就是高危的后期地图。
林原修犹豫了片刻。
他本意当然是不想冒险的。
但来都来了……
既然有着每日三次的回档机会，再加上现实里的神川中学不仅安全，他自己也安然无恙地读了将近两年书。
林原修还是决定在游戏里继续探索一会儿。
【你选择了教学楼b栋的方向】
【这里是神川中学学生会与校务部门共用的事务大楼，沿途飘荡着许多半透明的怨念与不成形的劳碌者】
【你一边谨慎地观察四周，一边缓缓前进】
【魂属性≥1.8】
【你察觉到了异常】
【两道来历不明的黑影混在这条无害的道路当中，经过仔细观察与推断，你认为它们并非本地居民】
【固定徘徊的行动，似乎更像是某种事先制定好的巡逻路线】
【你触发了事件[外来监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