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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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比方，就说这个杯子吧，你与我同时都看中了，都很喜爱，可这世上仅此一个，会如何？”
秦睿皱眉，他还没遇到一件非常喜欢，想据为已有的物品，也就没那个感受了，此时假设，把自己放进去想了一想，还是有些为难的。
“瞧，对于我来说，对方也很喜欢，它只是一个物件，只要是喜欢它，好好得使用它，在我手里，在对方手里其实都没多少大关系。”
她对物很随缘，喜欢的是自己的，便珍藏起来，不是自己的也不从不强求。
“这是物，人呢？”秦睿加深了这个问题。
“秦睿，你钻牛角尖了。”穆子一笑了起来。“人是活的，他是有自己的思想的，不是说你喜欢了，便是你的，也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所以对人对物都要讲一个缘字。”
秦睿失笑，确实是他想左了。“谢子一提点。”
“少来，不是我提点了你，你只是被我前面的话偷换了概念。”她先提了对喜爱的东西认真的态度，之后又提了对物的珍爱，也就容易让人想差了。
“看来同子一说话要小心些了。”
“可不得小心些吗，当心我把你卖了，你还得帮我数钱呢。”
“不怕，卖了我，子一落了实惠，我再偷跑回来就是了。”
“怎的，回来再让我卖一次？好像也挺划算的。”本就是真朋友，问题过了，才会开这种玩笑。
原本朋友间相处最怕的就是背叛二字了，可穆子一信秦睿不会，而秦睿也同样信穆子一，这份认定是在他们第一眼中便默契知道的。
品了茶，聊了天，许久两人准备离开了，刚起身，外面就热闹了起来，站到窗口处瞧了一眼，原来是有人家在抛绣球招上门女婿。
看热闹的，有意的，都围在对面的绣楼底下，人数可真不少。
“倒是第一回见到戏文里的东西。”这种热闹穆子一是第一回。
“戏文？子一喜欢听戏？”这个喜好倒是同自己不一样，他没空，也不喜那些慢慢悠悠的东西。
“不喜欢。”
“那……”秦睿心情大好。
“话本子上有，没事翻了翻，可就是写得挺离谱的。”穆子一的注意力在外面，没留意到身边人古怪的表情。
若说刚才听到她的话以为她会看戏，可以理解，那听到她看话本子，便有些难以想象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穆子一的身上过于长久了，穆子一总算是感觉到了，扭头看他。
“怎么了？”
“想象不出你会看那些东西。”
“呵，我也是个人啊，一个普通的人，莫非你以为我的生活，除了学习喜欢的那些便没了？时不时放松一下，才是生活。”
前世她不会，生怕自己做得不好，辜负了老爷爷，到后来才知老爷爷根本不想她活成那个样子。
“怎还这样看着我？”见这人不说话，还这样看着自己，穆子一开始不自在了。
“子一真实了。”秦睿说出了心声，其实打与她第一回起，总觉得她不真实。
一个女子敏锐，果断，审时度势，与众不同，没什么不会的，没什么不懂的，许多东西不输于男儿，给人的感觉太过完美，少了那种真实感。
可现在的她，却一下子落了地，接了地气。
“秦睿，你什么意思，莫非你是在说我以前，与你交往太过虚伪了吗？”穆子一沉下了脸。
“不，不是，只是，只是子一太完美了，完美的不真实。”秦睿有点慌，他不想与她疏离了，结果换来了穆子一的轻笑，随后声音还笑开了些。这才知道被她耍了。
“好啊，你个子一，不觉得太过份了吗？”秦睿也沉下了脸，看着有些生气了。
穆子一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本只是想逗他一下的，收了声，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对不起了。”先道歉。
秦睿不理她，还拉回了自己的衣袖。
“别呀，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干嘛。”穆子一是真的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了些。“我给你赔不是了，下次不敢的。”
手指又伸了出去，道歉这声她做的很少，前世做错了事，爷爷不打她不骂她，就是不理她，她只能跟着爷爷转，扯他的衣角了。
“你呀，怎让人气得起来。”秦睿本也是闹着玩的，见她认了真，反倒不好下台了，如今又来了一个台阶，忙往下来。
见她可怜兮兮的，手不由自主伸了出去，把人带到了怀里抱了抱，两人一接触上，同时都愣了。不同于那晚，有那样的氛围在，是那样的一个场景，还有那样的话题，那样做很是自然。
此时更像一个在闹一个一在笑，完全超出了朋友的界线，可明明都是不喜与人接触的两人，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得发生了，能不愣神吗？
愣了神后便是尴尬，不知如何收场，推开对方吗？又怕对方误会了，可又该如何解释这个行为呢？这是秦睿在想的。
穆子一则是完全死机了，只有两个问题在回想，一个是他为什么抱自己，一个是自己为什么没有推开他。
幸好，窗外的热闹在继续，让他们回过了神的同时，也有地安放眼神了，同时还可以暂时不去面对对方，当然这个时候去看热闹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看两人不由都乐了，主角是还没来，人群中有个认识的人冒了头。
“你说，要是这位小姐的绣球砸到了他，他会‘嫁’吗？”招上门女婿可不就是嫁吗？说这话的是穆子一，她是一个洒脱的人，不会纠结这么一些她认为不重要的事。
虽与人身体接触的次数不多，可同这人有一回了，而且还不讨厌，并且刚才很明显都是无意的，已经这样了，不打算追究，便不会揪着不放了。
“这人性子有些恶劣，不好说。”秦睿没穆子一调整的那么快，主要是他的心跳又有点不正常了，那天顾着打架没太深去体会，今个体会得就不同了。
听她开了口，自己放松了些的同时，莫名又有了一点小失落，可是为什么会失落又就不好了。有这个话题聊到是不错。
而他们谈论到这个人正是打了架的那个人，忻元海，他已在青城玩了两天了，一早便去码头看了，见那人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才又返回来。
想着，明个再不走，他就先走了，穆小姐他是想认识，可也不是全部啊。
这条街道是青城最热闹的地方，抛绣球的女子是这城中最大商户的女儿，高不成低不就的，愣是要自己挑个合心意的，家中又这一个宝贝，便起了这样的心思。
女儿挑个顺眼的，招入家中，做上门女婿，刚好也有人继承家业了，别看商人是不入流，可这银子好啊，谁不想坐享清福呢。
“你说这女子能挑到一个自个合心意的吗？”看热闹是看热闹，若不是他们在对面，正好堵了这茶楼的门口，不好走了，还真不愿去看戏本子里的故事，假，也没意思。
可这热闹已经看了，又挺吵的，将就着讨论一下也无不可，总不是闲聊。
穆子一骨子里是女孩子，这话是她问的。
“子一会做这样的事吗？”秦睿当然知她定是不会的，这不是想听听她会怎么说吗。
“不会。”穆子一回答得很干脆。
“为何？”那抛绣球的女子还没露面，便还没那么喧闹。
“凭一面之缘认定终生，是拿自己开玩笑，还是拿别人开玩笑？”这不是扯吗？
“子一不是讲个眼缘吗？”这是他的感受。
“是讲眼缘，入了人的眼，才能谈得上缘，而缘不是一次两次便能叫上的，有了缘，不一定就结交了，结交了不一定就合得了脾气，合了脾气就不一定是好友，做了好友回头再去看，才能说有缘。”
穆子一舍了窗口，回到了桌边，总归就是那么个意思，走不了，还不如喝茶呢，秦睿被她这几个不一定说得有点晕，一点点品下来，又觉得就是这么个事，到她对面坐下。
“那我同子一算是真正的有缘人了。”她的话最后定为了好友上，可不就是指的自己吗。
“各人去体会。”这话还要她说明，就不是有缘人了。
秦睿轻笑，还真不用去说明了。
“子一，今年多大了？”一直想问来着，总是不记得。
“十五了。”
“不小了。”
“你呢？”
“二十有二了。”自己比她大七岁。
“不小了。”穆子一重复了一下他的话。
“那子一想过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吗？”外面已闹了起来，估计是那女子出现了。
“我？怎不说如这个女子一样招一个？”她这话可不虚，她若成了主，便没嫁人一说了。
“这样吗？”秦睿还真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