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相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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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调了个，这回仍是穆子一先起，笛声一响起来，秦睿才懂她问自己跟不跟得上是有原因的，幸好，为了父母，他都下苦功夫练过，倒不至于让她考了去。
一曲终了，知音这个词又同时落到了对方身上，而自己的心情也彻底得舒解开了。
在这里已没什么好逗留的，自然要启程去往他们要去的地方，而秦睿秦公子与他们同行的事，哑伯几人都知道了。
想着秦公子也就一人，人品，性子，放在这，又与自家小姐如此合得来，合到一条船上也就不会太有反对意见，甚至很是贴心的去安排。
于是在穆子一看到换了一条大船时，还是有些吃惊的，原先的那条也不小，又不是不能加一个，青荷轻声为她解释。
“公子，这一路行去，有几日恐怕要在船上过夜了。”小姐心善，不让行快船，又不让行船的人过于劳累，这种走法，可不是每每都有好的宿地的。
“唉。”穆子一轻叹，好吧，大船就大船吧，她也不想这几人跟着她吃苦受累，只是这船大了是非就多了。
“走吧，秦睿。”她是主人，还得招呼客人。
“好船。”秦睿也在打量这船，同那一艘一样，看起来极为普通，可登上了船就会感觉到不同。
很平衡，完全感受不到船在前行，以这种规模的船则达不到这种效果的，可就是有这个感觉了，足以见有多好。
内里的布置仍是子一一贯的风格，简单舒适，看来穆家真的很疼这个女儿。
“看出来了。”他们人不多，东西昨夜就已转过来了，一上船，便可以启航了。天气又正好，两人站在甲板上迎着江风看风景。
“虽说这话很俗，可还是赞一句，穆家真的很疼你这个女儿。”商家出身，讲的是个利字，不论赚多赚少，不论有多大的身家，如此舍得打造一条出游的船可不多。
别问他为何就是知道是穆家的，单凭前几日的观察，这子一身边是没有一个外人的，而这花了心思的布置也不可能如此凑巧的。
这人聪明，穆子一知道，她也正是怕与他这样同样聪明的人看出来什么，才一惯低调的，她可以无所谓，跟着的人便会很受累。
“你不提，我还忘了，我是商人之女，既然是这样，秦公子我这船只怕是要交点费用了。”反正是闲聊，顺着这个话题发散就好。
“子一，这可是为难我了，睿可是身无长物了。”若是旁人说这话，他就得想想出个什么价了，子一不会。
“也是，按我的规矩来，钱是不入眼的，能拿出来换的，也就你这个人了，问题是你又是个麻烦，真是不可取。”穆子一满是嫌弃。
“那怎么办？我已上了船了。”同她在一起时间长了，还真计较不来她有时的有些‘伤’人的话。
“要不，我让哑伯把你扔到水里去？”穆子一确实又在调皮。
“哑伯打不赢我，还有就是我入水，定会拉上子一的。”秦睿也在用心胡扯。
“呃，这是个问题。”穆子一歪着头，煞有其事的在想这个问题。
“要不，我跟子一当护卫吧，抵这一路的盘缠。”她比自己要矮上许多，又过于瘦弱了些，站在那，江风卷起她的衣摆，莫名就想让人保护起来，哪怕他知道她不需要。
“这是一个好提议，不过依我现在这个条件，似乎一个护卫的工作不够抵的。”穆子一轻笑着摇头，这人是护自己护上瘾了，也不知是如何形成的。
打从山庄第一次见面起，他好像都在这么做。
“那怎么办，要不我随时听子一差遣？”她使坏的样子别有一番味道，哪怕现在作男儿装，也不带一丝女气，可仍能用可爱来形容。
“公子。”青荷寻了出来，小姐同秦公子很合得来，大多时候待在一起都是有说有笑的，她们做丫头的，都不会到跟前来碍眼。
有她们在，小姐总会顾忌一些，还会照顾着她们的感受，没这样放松，她寻出来不是为了别的，风大了，还是少吹一点的好。
“我不是瓷娃娃。”穆子一不太想进船舱，在那看到的风景是不一样的。
“你不是瓷娃娃，是玉娃娃，一会该晒坏了。”秦睿理解的是女孩子，少晒太阳的好，六月里的阳光辣，容易把人晒黑了。
而此时太阳已落到了穆子一身上，在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打上了一层光泽，如若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公子哥，同样可以让人迷了眼，不论男女。
见这人也跟着起哄，穆子一不由开始瞪眼，人各方面都好伪装，唯有这眼却是很难的，特别是那神色本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人放松了，又是自己的地，还是安全的地方，有些东西就是自然而然的。
这一眼不由让秦睿有些失神，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可却是怎样也想不起来，与此同时，心跳也有些乱，不是慌，是乱，乱了之后，还有点快。
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一时竟有些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等他回神时，同自己调侃的人已随着青荷进了船舱。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还有些快的心跳，压下这种异样，进去寻人，刚说好了的，听她‘吩咐’总不能食言吧。
穆子一进了船舱，清茶也上来了，这些事平时都是自己来的，可是在船上，轻雨她们几个也没事可忙，这不都围着她转了。
“哑伯呢？”这船行得再舒服，风景再好，也同样会无聊，这几天也习惯了，找哑伯下棋。
“公子，还是饶了小老儿吧。”哑伯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那里是在陪小姐下棋，明显是小姐在打发时间。
“那……”
“不是有秦公子吗，小老儿钓鱼去。”这船大了，稳了，又到江心了，正好寻这个乐子。
穆子一自然不反对，看向刚进来的秦睿，扬了一下眉，斜了一眼棋盘，她不问就知他会，这人行事极有章法，而且棋之一道，说浅了，是个消遣，说深了，便是为人处事，行事布局了。
棋品如人品，是有道理的。
“子一，怎知我会？”秦睿的心还有点乱，可面上已能丝毫不显了。
“你不会吗？”穆子一反问。
“若不会，子一教吗？”秦睿在棋盘一侧坐了下来。
“不教。”穆子一的答案一般很难猜。“教会了徒弟，打死师父吗？”
“子一这是在夸我吗？”
“赢了我，再好好夸你。”
两人找到的这种相处模式，其实是很舒服的，看似不正经，实则其中的默契是别人看不懂的。
比如说两个丫头，从话面上看，没有下棋的意思，怎这么一会便对弈上了，算了，她们去忙自己的吧，这两人段位高了，已不是她们能粘边的。
摆好了茶点，烧好茶水，这处便只余他们二人，对于穆子一身边总没人，秦睿已很习惯了，反正他也习惯了什么都是自己来，觉得也没什么不好。
本还有点晃荡的心，在开局几息后就沉静了下来，他不认真，还真说不好会输。其实一开始下棋，对对方的棋路不熟，都会先试探，再露锋芒。
可穆子一不同，一上手便是猛势，而对于秦睿来说，本是一个爱出击的人，只得先不遗余力得防守了。
这样一来，就有些吃亏了，到最后输了半子，输的人不算气馁，这种情况下，这样的局面，他已算是赢了。
穆子一赢了，却也不骄傲，她故意的，从秦睿这个人来看，就是攻击型的选手，她反其道而行之，这的就是抢这个先机。
而在被人抢了先机的前提下，也只输了半子，就不算赢了。
两的斗志都燃了起来，很快开始第二局，第二局与第一局又有所不同，穆子一的棋风又变了，稳了下来，让想好对策的秦睿不得不调整。
好在他是真心用心学过，也研究过的，否则还真算不上是司空家的人，这一回他险胜，也只有半子，算起来，两人成了平手，这第三局就得开了。
秦睿这回不再先入为主了，稳打稳扎的同时，也开始他深远的布局，穆子一这回又不同了，仿佛有点乱来，东一下，西一下的，不像在认真下棋。
这是看客的想法，秦睿却一点也不会掉以轻心，就这样各自揣摩着，各自布局着，整个棋局的时间便长了许多，见他们久久不散，来请公子开膳的丫头们也不敢打扰了。
哑伯也来了，看了一眼，便走了，都是厉害的角色，不是他这个臭棋篓子可以观战的。
许久，下棋的两人同时住了手，相视而笑，平局。棋逢对手，那才叫一个痛快。两人在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敬佩。
“厉害。”穆子一先出了声，她说了赢了她，就得夸奖的。
“子一，也不承多让。”这几年都没这么用心得下过棋了，果真是畅快。
“公子，秦公子。”两个丫头总算可以出声了，这时两人才注意到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