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老和尚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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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不知觉中静了下来，许久，穆子一轻问。“你能看到我的多少。”她身上的秘密可不止这一个。
老和尚不说话，穆子一也没指望他说话，冒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出来。
“他在天堂还好吗？”
本没指着人回答，只是在这，她可以这么叹一句而已，哪知对方竟出了声。
“他，很欣慰。”
就这一句穆子一的眼眶红了，却是干的，流不下泪来，在老爷爷走的时候，她的泪便流干了，出生时都没流过泪。
“成吧，就这样吧，如果可以，你也别疯了，也别看了，好好得养着，等我接手了，万一哪天要用一下你，可得要找到人才是。”
她抵触这样的人，是不喜欢被人看光了，可这人却了了她一个大的心愿，不管真假，她信便是了，再说这世上的事，不都是这样吗。
她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还是一个讲回报的人，才有了这么一些算是劝人的话。
“主，走好，老纳恭送。”老和尚起了身，穆子一却抬了头，这人的口气她不喜欢，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往往这种情况出现，便不是好了。
“你没什么嘱咐我的了吗？”留不留得下来，不是她说了算，既然他们有这种信仰，为什么不让他们更安心一些。
“在没看到主之前，我真的还是担心过的，担心主会选第一条。”第二条是什么，穆子一懂。
“可看到主了，便没了，老纳不知天堂是什么样，也不知那人是什么样，也不知老纳与他是否有缘，有福气能遇到那人，定要说声谢谢，没那人便没今天的主。”
“老和尚。”穆子一的心情一下沉重起来，她何德何能值得他们这样对待。
明显这三十年以来，这人疯疯癫癫的，为了就是等到今天，见到她了，安了心，便待不住了，这种信仰她是不懂的，也佩服不起。
在别人身上，她呵呵两声也就过了，可在自己身上，怎么说呢，不欠他们什么，却什么都欠了。
“主，平安。”老和尚这时又是正常的了，双手合十深深的行了一礼，那笑是无比满足的。
穆子一知道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脚步略有些沉重得转身离开。
“子一。”看到她出来，秦睿赶了几步过来，见她心情不好，一时不知如何安慰了。“子一。”
“没事。”穆子一调整的很快。
“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吗？”见她开了口，才敢小心得问了一句。
“没有。”穆子一再次否定。
“真的？”她的心情明显比刚才差。
“真的，你知道我不信这个的，我是什么也没问，而他也什么也没说，只是……”大概确实是这样吧。
“只是什么？”
“只是他，活不长了，有些替他不值。”这就是她现在的感受。
秦睿没想到会是这个，不由把目光投向那间惮房，惮房的门还开着，那年轻僧人已同他们行礼进去了，一切看起来都挺正常的。
可他知子一是不会随便下结论的。
“子一，那是各人的命啊。”秦睿原本轻松的心情，也沉重了，虽是第一次见这人，也只是聊了那么几句，可一想到不久这人便没了，还是舒服不起来的。
“秦睿，你信命吗？”这个问他们之间好像聊过，不过没这么直接。
“子一不是说，怎样选择都说不定是按那轨迹来吗？”秦睿记得他们说过的话。
“是啊，所以有时还真不能任性。”穆子一感叹，她与秦睿都没有任性的权利。
两人并肩从这个院子里出来，没走出多远便遇到了一起来的那三个。
“公子，秦公子。”再次看到他们，秦睿与穆子一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似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或者说现在的一切才是梦。
都是经历了不少事的人，不一会便把那感受丢在脑后了。在心底对老和尚道了一句‘珍重’，便过了。总归他们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出了留音寺，青荷的话要多了一些，开口问穆子一。“公子，可是成了？”他们在外面，只是听到三签都有人中了，又寻不到公子，便想着到大师那瞧瞧，结果就这样遇到了。
“当然，你家公子是谁，还有多少不成的。”放下的穆子一恢复了常态。
“太好了。”青荷很开心，可她也不会去打听公子听到了些什么。
“还是我家青荷说得好，回去了，你家公子有赏。”
大夏天出门，又是扮的公子哥，穆子一同大多数这样的人一样，腰间也是别着扇子的，此时攥在手中挑了一下青荷的下巴，一副很不正经的样。
青荷顿时脸红了，一跺脚，叫了一声‘公子’跑了。轻雨闷笑，哑伯则是摇头，这小姐也着实调皮，不过这样倒是更适合她的装扮了。
他们是下人，自然走在穆子一身后，刚才这位秦公子带走了小姐，护得很好，还得了签，越发乐得他同小姐相处了。人又不多，便也没跟得那么紧，反倒方便秦睿与穆子一说话了。
“子一若真是男儿身，只怕定会迷到不少女子了。”就刚才那一下，风流二字怎生了得。
“我说秦睿，你不埋汰我几句，不舒服是不是，我这样就不得了了，你不看看你自己，若好好笑一个，恐怕半条街都走不动道了。”
论调侃人，穆子一还真没输过，单看她想不想了。
“那子一走得动不？”秦睿没想到她一个女孩子比自己还能说，只得这样找回场子了。
“我？你猜啊！”穆子一绕得快，是很难抓住的。
“定不会。”
“怎么说？”
“子一早就说过，皮囊不重要。”
“你这人，把我说的话给记得那么清楚干嘛。”这话她是说过。
“因为都很有道理。”秦睿一本正经。
“对啊，我说的有道理，要不等会去试试，看会不会半条街都走不动道。”话又绕回来了。
“子一，讨打。”秦睿哪绕得过穆子一，用自己的扇子在她额间轻敲了一下。
说为什么打这，因为高度正好，一个一米八几，一个一米七不到，十几公分的差距，一扬手不就正好了。
“哟。”穆子一吃痛，捂了一下。
“打疼了？”秦睿觉得自己没用多大劲，就要低头去看，结果自己的脑门上挨了一下。
两人不由都笑了起来，走在他们身后的哑伯与轻雨见了，先是惊，后是讶，最后是喜，如此鲜活的小姐真的很难见到。
说起来一个院子里住着七个人，四个与小姐同龄，可真把小姐当同龄看，她们做不到，而小姐的身份特殊，又不爱与人交往，愣是这么些年就是没有一个伴。
这回扮个男装出行，到是好了，遇到了谈得来的秦公子，总算有了点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他们的庆幸还没坚持到山脚下，便打住了，倒不是穆子一与秦睿的问题，而身后的留音寺响起了钟声，这个时辰，可不是该响的时候。
明显是出事了，下山的人不由都回望，穆子一与秦睿没有动，因为他们知道那是什么，果不然很快消息传了下来，那位得道的大师圆寂了。
“公子。”哑伯年纪最大，想的也就最多。
“无碍。”怎么个无碍法不好说，而她这个回答，也就说明了这事与她无关。
哑伯垂下头，公子说无碍，他就不用操心了。随着大流双手合十，默念经文，送了一下那个老和尚，便回到了住处。
说实在的，再想轻松就难了，吃完东西，穆子一便午休了，而秦睿则是去处理一些锁事，他是一个人出来的没错，可暗中还是有人的，真的是完全闲下来，不太可能。
穆子一这半天下来是有些累的，睡的时辰也就比平时里比了半个时辰才醒，醒了起来，也不太想动，总有那么一点不自在了，想了想，取来琴，这是她惯用的法子。
琴声响起来没一会，心便静了，同时，有一个笛声加入了进来，倒是与她的琴声十分相配，既然是这样，这一曲当然得好好弹完了。
笛声与她配合的极好，她停了，那边也没音了，抬头从窗口望去，就知会是他。
“倒是不知你会吹笛子。”
“子一并没有问过我。”
“奇了，我没事问你这个干嘛？”哪有这样的。
“也是，不过，子一现在不也知道了吗？”
“那你会弹琴吗？”穆子一问到了另一个问题。
“当然。”笛子是爹的，琴是娘的。
“我的琴音你合得上，那我的笛音可合得上？”这人与自己有默契，就不知调个个有没有了。
“可以试试。”秦睿也想知道。
“可惜了，我没带笛子出来。”应该说知道她会这样东西的很少。
“介意吗？”秦睿递出了手上的这支，虽这就是他的武器，可对子一无所谓了。“我也没带琴。”
一个介意吗，因这一句变成了两个意思。
“当然，不。”穆子一应声，停了一下，才伸手，秦睿轻笑，子一有时有些小恶劣，不过恰到好处，很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