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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违将令刘殷败绩 拼性命段李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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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世民率军星夜赶到高墌,刚刚安下营寨,便见远处烟尘大作,秦军也开到了高墌。众将见秦军已到,便纷纷请战。刘文静更献计道:“秦军远来疲敝,且不知我大军已到,我若忽出兵击之,攻其不备,必获全胜。殿下素来用兵如神,何需凡事皆听李靖之言,不敢有半分乖离。”

世民道:“敌我众寡悬殊,此时与之决战,胜负各半。我等岂可以国家安危为赌注,与薛举一搏!敢言战者斩!”

刘文静闻言,只好悻悻退下。众将也无人再敢多言,只得各自回营歇息。次日,薛举果然来寨前挑战,世民只是传令三军坚守不战。众将虽有心出战,却也无奈,只得各自出帐,依令各司其职,严守营寨。世民见众人退下,方要起身,却忽觉头晕目眩,又跌坐在虎皮帅椅之上。一旁侍卫忙上前搀扶,世民只是摇摇手:“无妨!”

原来这几日世民日夜操劳,又不断有大喜大忧的刺激,更兼这几日连续急行军至高墌,难免风侵汗身,不觉染上了风寒。初到高墌之时,便已感不适,只是仗着身体强壮,并未在意,此时便更觉病势加重。但为了避免动摇军心,只得支撑着来到帅帐视事。到了晚上回到下处,便愈觉头沉身重,两眼难睁。到了次日,病势愈发沉重,自觉实在难以支撑,只得便令人将刘文静、殷开山、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段志玄、公孙武达、丘行恭及八位总管唤到帐内,告知自己染病,并当众将帅印交于刘文静,令其与殷开山暂时掌管军中事务。并一再叮嘱:“只管坚守不战,待我病愈再做道理。”众人闻言,自然免不了一番慰问,又令人唤来军医为世民诊治。然后便相继离帐而去。

过不多时,却见房玄龄与杜如晦又返回帐内。世民知二人必有话说,便令身边侍卫暂且离开。问二人道:“你二人有何话要讲?”

玄龄道:“臣以为令刘、殷二人代殿下掌管帅印,有所不妥。刘长史对药师先生素怀不服之心。此番至泾州,先生妙算无遗,始毕、刘武周退兵,皆先生之功。刘长史不服之情,形于颜色。今殿下令其执掌军中大权,恐其必违殿下之命,率兵出战,以求立功。如此,恐误大事。”

如晦又道:“殷司马与众将也莫不求战心切,一旦刘长史鼓动众将出战,谁不从命。”

世民沉吟片刻道:“以文静之为人,或许果能如此。只是若舍此二人,又令何人掌印?你二人倒是令我放心,只是资历尚浅,恐众心难服……”

玄龄忙道:“我二人岂敢当此重任,臣与克明之意,当以克明替回药师先生。”

世民道:“如此最好。如晦,你可速与武达到泾州替回先生与客师。”

杜如晦道:“臣这便动身前往。”

却说刘文静得知杜如晦前往泾州,便与殷开山商议道:“秦王所以调李靖来高墌,定是令他代我二人掌帅印也。当年在太原并无李靖,我等岂不一样举义太原,一路过关斩将,克长安,定关中。”

殷开山也一脸不忿道:“难道没了李靖,我等便不能破薛举吗?”

文静又道:“自从李靖到府中,秦王眼中便只有他一人,我等却如同摆设。今又将退突厥、定杨之功皆归于李药师。我等倘若再不设法破敌立功,只怕是今后秦王必视我等如粪土了。”

殷开山道:“今帅印就在长史手中,何不乘李靖未至,出兵破秦军!也好让秦王知我等亦非废物。”

文静闻言,心中甚喜,便道:“正该如此。”

却说秦军连日到寨前挑战,唐军只是坚守不出。这一日正觉烦闷,却见郝瑗来到帐内对他道:“近日连番到唐营挑战,却不见李世民身影。且寨内部署,亦有变化。莫非唐军有何变故?当派人加以试探。”

薛举闻言大喜:“果真如此,我当设计诱其出战,以便一举破之。只是如何试探?”

郝瑗道:“可令人到唐营下战书,倘若其闭门不纳,则李世民必然有事。”

说着,又对薛举如此这般附耳了一阵。

薛举连连点头道:“妙计!妙计!此番定要生擒李世民。”

于是,派人前往唐营。

却说刘文静得知秦军来下战书,便与众人议道:“如今秦王病势沉重,若见秦使,彼便知我虚实。不如闭门不纳。”

众人均无异议,唯房玄龄道:“此乃薛举前来试探虚实也。倘若闭寨不见,薛举必知秦王有恙。当使秦王支勉强一见秦使。”

刘文静刚一犹豫,却见殷开山道:“秦王病重,岂可再受此劳扰。万一略有差池,我等万死难赎。且闭寨不纳。”

文静道:“所言有理。”于是令人闭寨不纳秦使。待众人散去,文静对殷开山道:“玄龄之言,亦不无道理。”

殷开山笑道:“薛举知秦王染病,必有轻我之心。明日再来挑战,我便可出兵一战,必能破敌立功。”

文静大喜:“司马果然妙计。”

这日天近傍晚,段志玄忽觉心中烦闷不已,便走营帐散步解闷。忽听得帅营马厩处有马嘶鸣不止。志玄侍卫李世民日久,听得出这声音必是出自一丈雪,便亲自走过去察看,却见几名马夫正围着一丈雪一筹莫展。志玄走上前去,拍抚安慰,却全然无用。沉吟片刻,志玄便结下马缰,牵着一丈雪到寨外遛马,一丈雪这才安静下来。志玄在寨外走不多时,却见天色骤暗,彤云密布,突然便下起了瓢泼大雨。仰头看时,但见这雨漆黑如墨,不同寻常。志玄心中暗惊,忙牵上一丈雪赶回营帐。待回到马厩,却早已雨过天晴,可志玄却连人带马皆如墨水洗过一般。志玄便将一丈雪交给马夫,令其刷洗。自己却急忙回下处,令人替自己清洗盔甲,自己也赶紧钻入浴桶清洗。却见这黑色不知何物,异常难洗。一连换了五桶水,方才清了。再对镜观看,那原本如同冠玉般的脸庞竟变成了淡黑色,猛眼看去,却似并非自己。再看那一副盔甲,竟然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黑色褪去。志玄正纳闷时,忽觉心头一抖,便向帅营马厩奔去。待来到马厩,却见几位马夫正对着一匹马发呆。看那马时,却是一身乌黑,身上并无一根杂毛,只有四蹄纯白无暇,再看其身形,不是一丈雪又是哪匹马。几名马夫见了志玄不觉一怔,显然是看出了他脸色的变化,只是由于地位悬殊,也不好多问,便指着一丈雪对志玄道:“我们冲刷了多时,这黑色却如浸入皮内一般,丝毫不褪。”

志玄道:“这该如何是好?”

这时。有一位马夫倒还冷静,对志玄:“马之优劣,不在颜色,我看这匹马,似乎更加神骏了。”

一句话点醒志玄,他忙骑上一丈雪便在营内疾驰起来,果见它益发矫健有力。翻身下马后,纵身腾跃几步,觉得自己身上也是更加轻松了。便令人将一丈雪归入马厩,回到下处,再提起双锤舞动几下,也似乎轻了许多,不由得且忧且喜。也不急于去见世民,只等他病势轻了,再去请罪。

到了次日,却见秦军大将钟俱仇率领一万兵马又到寨前挑战,在不远处的浅水原还有约四五万兵马准备随时支援。刘文静登高观察多时,便聚集众将商议道:“秦军连日挑战,我军坚守不出,彼必有轻我之心。兵法云:骄兵必败。今我如忽率军杀出寨去,彼必无备。可一战而破秦军。”

此时,众将早已求战心切,听说刘文静要出战杀敌,立即纷纷赞同。只有房玄龄反对道:“秦王与副元帅,早有破敌定谋。且秦王将帅印交于长史之时,一再叮嘱,切勿出战。长史岂可违秦王将令。”

见房玄龄反对,刘弘基也上前劝道:“玄龄所言有理,我等且不急于出战,待秦王病势减轻再做道理。”

刘文静:“秦王之病,皆因为操劳军务太过所致。今若能破薛举,秦王之病自愈。我等当努力杀敌立功,不可遗强敌于秦王。”

这时,只见段志玄又出列道:“长史切不可出兵。”

众人循声看去,不由得俱各一惊:这是……段志玄?好好一个玉面郎君怎地一夜间变成了黑脸大汉?原来志玄来到帅帐后,便一直低着头,众人见他身形、语音并无异常,所站班列位置也对得上号,加之武夫心粗,故此并未注意到他的变化。此时,志玄开口发话,众人定睛看他时,方才发现他的变化。刘文静凝视了志玄好一阵方才笑道:“志玄莫非没洗脸吗?”

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

志玄也笑道:“不知为何,昨日淋了一场雨,整个身子便黑了,无论如何都洗不掉。志玄以为,此乃不祥之兆。且秦王染病在身,长史出战,一旦兵败,何以处秦王。”

刘文静闻言,不觉皱了皱眉:“身体有何不适吗?”

志玄道:“这却没有,反觉更加敏捷有力了。”

却见一旁殷开山道:“段将军一向胆勇过人,今日为何胆怯了?此乃天助大唐破秦军也。此战必胜,志玄无需多虑。”

志玄见刘、殷二人坚持己见,只得道:“如此,志玄愿留于寨内护卫秦王。”

文静顿时面色阴沉,沉吟片刻,又道:“也好。就留玄龄与志玄率四千人马守寨并护卫秦王,余者皆与我一同出寨与秦军决战。”

随即又道:“窦琮、丘行恭、柴绍三位将军,可点齐本部军马当先杀出大寨,直闯敌阵。击溃敌军后,便直接杀向浅水原。余者与我共同出寨。李安远、李袭志二位将军可为左翼,慕容罗睺、张长逊二位将军可为右翼。刘弘基将军殿后,殷开山、长孙顺德二位将军留于中军与我共同指挥三军。”

众将得令,纷纷走出帅帐,回到本营部署兵马。房玄龄乘乱将刘弘基拉到一边,悄声道:“此战若败,秦王危矣!”

刘弘基问道:“该当如何?”

玄龄道:“还望将军多多留意。倘若败势已成,便速回大寨来援。”

刘弘基道:“弘基明白。”

弘基二人刚刚议罢,却见刘文静阔步走来,一把挽住玄龄道:“玄龄,且送我出寨。”

便与玄龄一同分布兵马完毕,方才与玄龄作别,离寨来到军中。房玄龄这才脱离了刘文静,急向世民住所奔去。进入帐内,却见世民正昏迷不醒,心中暗道:“天亡我也。”急转身召集守寨众将,令段志玄与五百玄甲兵披挂整齐,备好战马,守在世民帐前,一旦营寨被攻破便保秦王直奔东门逃往长安。又令秦王府将领高甑生守住率兵五百把守大寨东门,若有秦军来攻,必舍命守住,以待秦王出寨。又令侯君集、张士贵率兵五百赶往大寨通往长安的大路设伏,若见秦王到来,便立即杀出护卫。其余军马也各有安排。

却说刘文静出了大寨,窦琮、柴绍、丘行恭首先杀向敌军。钟俱仇见唐军杀出寨来,忙挥军迎战。柴绍一马当先,手起处,早有五六枝箭矢飞出,对面便有几人跌落马下。敌军正惊惧之际,丘行恭已一马杀到,在敌军阵前一阵冲突,便又有数名敌军落马身亡。紧接着窦琮也已杀到,手起处已斩了敌军一员大将。身后唐军紧随三将而至,秦军望风便走。唐军追不多时,便与浅水原秦军相遇,唐军乘胜便闯敌阵。柴绍留于军中指挥作战,丘行恭与窦琮便当先杀入敌军左冲右突,所向无前。正杀得性起,却见敌军中拥出一将,五短身材,面色黧黑,胯下乌骓马,手中两把板斧各重有四十来斤,舞斧便杀向窦琮。正是羌族大酋长猛将旁企地。窦琮见敌将来势凶猛,忙抢先一刀劈去,却被旁企地右手斧拨开,乘势纵马向前挥左手斧对着窦琮当头便砍。窦琮大吃一惊,急一面闪身躲避,一面抬起刀杆末端架住来斧。虽是有惊无险,却也吓出一身冷汗。一旁丘行恭见状,纵马也加入战团。没想到旁企地全然不惧,力敌二将,竟然一时未落下风。三人战了十几个回合,未分胜负。便又有一批羌将涌上来加入战团,唐军攻势顿时受阻。这时,刘文静已率大军杀到,唐军左右两翼伸展向秦军包抄过来。却见秦军面对唐军,沉着应战。两军大战多时,秦军阵势眼看着就要崩溃。刘文静在军中正觉得意,忽见远处南北西方向升起三团尘雾,由远及近逼向战场,便见两支军马杀到。南面军中主将正是薛仁越,北面主将却是薛仁杲。两支军马直闯唐阵,如入无人之境,顿时将唐军截为两段。西面主将宗罗?却从唐军阵后包抄过来,唐军顿时被围。多亏唐军训练有素,还不至于立即瓦解。不料恰在此时,又见唐军大寨处尘雾高卷,杀气冲天。刘文静见了,不觉顿时色如死灰。心中暗道:“中敌计矣!”

此时,唐军将士莫不清楚,秦军正在进攻本军大寨。老营被端已是可怕至极,可更恐怖的是,大家都知道,身染重病的秦王李世民还在寨中。李世民——每一个唐军将士心中真正的战神,此时却凶多吉少,甚至是难逃一死了。这会对唐军军心产生怎样的震撼,是不言而喻的。几乎是一霎间,唐军便丧失了斗志,整个唐阵顿时大乱。将士们开始四散奔逃。此时,秦军已不再是在战斗,而只是简单的屠宰。战场上,满眼都是飞溅的鲜血,遍地都是横卧的尸身,而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唐军的。在唐阵最后面的刘弘基,料知大势已去。也顾不得许多,率着军队便向高墌唐寨杀去,却被宗罗睺挥军拦住去路,无法突围。恰在此时,但见两员大将并马杀到。正是丘行恭与窦琮。二人一杆刀,两柄锤在敌军中一阵冲突,便杀得面前敌军一片混乱。宗罗睺见势头不对,纵马上前,拦住去路。此时的丘行恭,早已杀红了眼,也不管前面是谁,举锤便砸。二人刚一交手,窦琮又舞刀加入战团。宗罗睺虽勇,却如何敌得住这二人的舍命攻击,只得抽身避开二人。二人便乘势在乱军中杀开一条血路。身后唐军便随后杀出重围。一时之间,这条血路竟成了唐军的生命之路,深陷重围的唐军便沿着这条路纷纷突出重围。宗罗睺虽欲指挥军队要堵住这条血路,却为何挡得住奔涌求生的唐军。竟被唐军纷纷夺路而逃。

刘文静率军出寨后,段志玄便寸步不离的守在李世民的营帐之门前,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忽听寨外一阵震天动地的呐喊声,阵阵杀气铺天盖地压将过来。以往的经验告诉段志玄,来进攻敌军不会少于四五万,数千唐军是肯定守不住如此庞大营寨的。于是,他决定不再等待,抬腿便冲入营帐。见世民仍在昏迷中,他也不多言,先为世民穿了件战袍,随即背起人来便奔出营帐,扶着世民一同跨上一丈雪,并令一位卫士骑着自己雪里豹一同向东门而去。逃至半路,已有一批批敌军涌上前来。只是不知为何,敌军并无太多人前来阻拦志玄,故此志玄得以顺利来到寨门前。此时,敌军刚刚攻破寨门,高甑生已经身上带着两枝箭,腿上也中了一枪,却依旧苦战不退。将士们一见志玄,顿时一阵欢呼,又向敌军冲去。此时志玄与世民同乘一匹马,使不得大锤,只得将大锤挂在马上,一手扶住世民,一手舞动宝剑冲杀,故此施展不得。有心将世民交于他人,自己去闯阵,却又放心不下。正在犹豫之际,却见一伙敌军直奔自己杀来。其中一人舞刀劈来,志玄急挥刀隔开,却不防另一人又一枪刺向世民。志玄想要回剑招架已是不及,情急之下,探身伸左手砸了下去。虽然打落来枪,但自己也在马上坐立不稳,连同世民一同跌落马下。那人见状,又一枪刺来。此时的段志玄已是红了眼,竟对着来枪猛扑过去。那员敌将不料志玄有此举动,惊惧之下,手中枪略缓,被志玄伸手握住来抢,向后一拽,那将便一头栽于马下,那杆枪已到了志玄手中。此时,已同时有四五件兵刃直取志玄和世民。志玄急将手中抢抡起,将这将这几件兵刃扫开。这时,高甑生也带着一伙将士杀到,驱散敌军,护住世民。

却说世民正在马上昏迷,忽然落地是一震,不觉被震醒。睁开双眼一看,却正有几件兵刃刺向自己,不觉被惊出一身冷汗,反感到浑身轻松了许多,竟然踉踉跄跄站起身来。志玄见状大喜,忙上前扶住道:“殿下可上得了马?”

世民便令人牵过一丈雪,迷迷糊糊之际,也管不了马黑马白,便翻身跨上战马,晃了两晃,急俯身搂住马颈,竟然稳住了身形。志玄大喜,便从马上取了双锤,在步下与高甑生一同护着世民冲向寨门。可是,志玄刚刚杀出寨外却见前面早有一支军马拦住去路。为首一人,并非他人,正是西秦皇帝薛举,口中高喊着:“活捉李世民,赏千金,封万户侯。”旁边一位大将却是翟长孙。志玄不由得心头一颤,心道:“大事休矣!”

要知道,薛举、翟长孙都是无敌猛将,平时一人便足为志玄敌手,此刻纵使志玄舍命敌住二人,却谁来保护秦王。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见敌军将士纷纷涌向几位骑白马的将士,反倒忽略了世民与志玄。志玄心内大喜:“天助我也。”便与高甑生乘势保着世民杀出重围。却听得身后有人喊道:“我活捉了李世民!”

志玄闻言,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颤,急将目光扫向世民,不由得暗道了一声惭愧!便翻身跨上一丈雪,抱定世民,与高甑生及一干玄甲护卫脱身而去。

书到此处,读者需知,此时薛举麾下足有一万余人,其中猛将也不在少数,且其率军到此,主要目的就是要擒拿李世民。而志玄保着世民,又没有骑马,根本无法施展出一身勇力,且薛举就在军中,却如何被世民轻易脱身?原来战前薛举知悉世民已身染重病,无力厮杀,故此一心要生擒世民。但秦军将士大多并不认识世民,只是知道世民坐骑一丈雪乃是一匹纯白宝马。便告知众将士,凡见骑白马者,一律不可放过。却不知天佑世民,竟在昨日莫名其妙地下了一场大雨染黑了一丈雪。故此激战之际,秦军将士只向骑白马者猛攻,反忽略了世民。这才使得志玄能保着世民轻易脱身。

刚刚走出三五里路,却见远处敌军又追了上来,乱军中还传来阵阵喊声:“莫让李世民逃了!骑纯白宝马的就是李世民!”

志玄也不管许多,只管催促众人逃路。又奔出十来里路,敌军已经渐渐追近。志玄再看身边,已只剩下高甑生及四五位玄甲卫士。志玄自知难以一同脱身,便将牙一咬,便翻身下马,对高甑生道:“你等保殿下速走。”,随后跪在世民面前道,“殿下,志玄再不能跟随左右了!”

说罢,不禁泪如雨下。世民忍不住握住志玄右手正要讲话,却见路边又有一支人马杀出。志玄自知前后不能兼顾,忍不住绝望道:“这该如何是好!”

到了此时,世民反倒清醒了,对志玄道:“大丈夫何惧一死,所恨大业未成耳。且来者敌我难辨,我等只管前行,便知究竟。”

说话之间,前面的队伍已来到近前,看时,竟是唐军旗号。众人忙奔了过去,却见为首二人正是秦府将佐侯君集、张士贵。原来二人奉房玄龄之命,早已率五百玄甲兵到此来接应世民。众人相见大喜,世民便令侯君集分兵二百给志玄与自己同行,又令侯、张二将率兵三百阻击追兵。世民与志玄率军刚刚离去,薛举已率军杀到。侯君集与张士贵便令三百将士列成一字阵一同向敌军杀去。但玄甲将士虽然英勇,毕竟只有三百人,如何敌得住薛举所率上万追兵。战不多时,便被秦军冲得七零八落,团团围住。恰在此时,却听得秦军背后又传来呐喊之声。一支军队冲杀过来,为首一人正是丘行恭,在他后面还有刘弘基跟随。原来是刘弘基率着二三千残兵败将赶来救驾。于是双方又是一场混战。

薛举眼见这里一时难以结束战斗,唯恐放走了李世民,便留下常仲兴继续率军与唐军厮杀,自己便与翟长孙率一千亲兵前去追赶世民。大约又追出十几里路,便再次赶上了世民一行。这边段志玄见又有敌军赶来,便令众人保着世民继续前行。自己却向人讨了匹战马杀向追兵。薛举见志玄杀到,舞枪来战志玄。二人交手不到数合,翟长孙又舞枪加入战团。薛举见翟长孙杀到,撇下志玄便去追世民。志玄哪里肯放,撇了翟长孙,又奔薛举而来,却早有数十名秦军拦住去路,翟长孙也随后赶到,缠住志玄。志玄眼睁睁看着薛举追向世民,却无法上前保驾。那薛举纵马奔驰,瞬间赶上世民一行。高甑生见状,只得率军回身来战薛举,却被薛举一阵长枪乱舞,将十余人扫落于马下。这时,身后秦军也冲杀过来,霎时将高甑生二百玄甲军围在核心。薛举便又纵马直取世民。

此时的李世民正迷迷糊糊的被一名卫士抱着同乘坐在一匹马上奔走,薛举赶上来一枪将那卫士挑落马下。求生的欲望果然能激发出人的无限潜力,在此生死关头,原本浑身无力的李世民竟忽然俯身抱住马颈,打马飞身逃走。待薛举从卫士身上拔出抢来时,一丈雪已又逃出数丈远了。薛举随后又追。若说这薛举的坐骑虽也是一匹千里驹,却比不上一丈雪。但此时世民毕竟力虚气短,坐马不稳,故此不敢放马驰骋,而薛举却擒拿世民心切,拼命打马狂奔,因而眼看着与世民越来越近。看看赶上,不料恰在此时,忽见一箭飞来,直射向薛举,薛举躲闪不及,正中肩窝,登时翻身跌落马下。便见一道光影闪过,连人带马挡在世民身前。正是唐军副元帅李靖。

原来,杜如晦离开高墌后,因需躲过薛举大军,只好绕路而行,故此多走了两日。到了泾州,将情况告知李靖,李靖便道:“以刘文静之刚愎好胜,必定在我到高墌之前出寨与敌决战。秦王危矣!我当即刻动身赶往高墌。我料薛举若取高墌,必回师攻泾州。且将客师留下,也好助你一臂之力。”

于是,留下客师,带着自己的一百亲兵立即动身,星夜由小路赶往高墌。待接近高墌时,发现前方杀气漫天,且远处路上烟尘飞扬,便料定必是有秦军追杀唐军,便令九十名亲兵在马尾系上柴草来回奔走,扬起满天灰尘以为疑兵。自己仅率领李忠与十名亲兵直奔烟尘处赶去。一路之上,李靖拼命打马狂奔,将李忠和十名亲兵远远甩在了身后。正飞驰之间,忽见前面两骑迎面而来,且愈来愈接近。虽无法看清二人面目,但从身形却辨认得前面一人正是李世民。忙一边继续飞马前行,一边取弓箭在手,弯弓搭箭,射伤了薛举,救了世民。

此时,薛举身后已有将士抢上前来,将薛举扶起。李靖深恐世民有失,故此并不上前去抢夺薛举,只是横枪立马,故意高声断喝:“我乃三原李靖是也,谁敢前来迎战!”

秦军将士听到李靖的名字,直如晴天打了个霹雳,哪敢再战,护住薛举便走。李靖这才与世民相见。世民见到李靖,只说了一句:“快快去救志玄!”便又昏迷过去。这时,李忠已率十名亲兵赶了上来。李靖便命李忠带着五名亲兵保护世民撤下,自己却又率五名亲兵去追赶薛举。看看赶上,却见远处又有一支数十人的唐军队伍且战且退而来,后面又有数百秦军紧随追杀。在那唐军之中有一人黑甲双锤,正是段志玄。原来志玄深恐世民有失,故此无心恋战,只管奋力杀回,与正和敌军交战的玄甲军会合,便率着他们赶回来保护世民。两支队伍相遇,皆无心恋战,各自与本军会合一处。此时的段志玄已是浑身是血,两眼通红,见了李靖,也辨不清是谁,举锤便砸。李靖急摆枪架住。身后高甑生忙喊道:“此乃副元帅!”

志玄定睛看时,果是李靖,便开口问道:“秦王何在?”

李靖道:“志玄放心,秦王无碍。”

段志玄这才放下心来,忽觉两眼一黑,险些一头栽落马下,幸好被李靖伸手扶住,方才免于狼狈。

对面翟长孙与薛举相见后,闻知前面的是李靖,心中先已有了三分惧意,又见薛举中箭,更加没了斗志。正在这时,却见又有一支三五百人的唐军从背后杀到,冲在前面的正是丘行恭、侯君集和张士贵。随后也有一只秦军赶到,为首的却是宗罗睺。丘行恭见到秦军,便率军冲杀过来。此时,翟长孙也无心拦阻,略一交锋,便被丘行恭率军闯了过去,与李靖会合了。丘行恭见到李靖,开口便问:“秦王何在?”

李靖道:“秦王无碍。”

丘行恭这才安下心来。

而与此同时,翟长孙也与宗罗睺合兵一处。宗罗睺见薛举中箭,大吃一惊,忙问道:“陛下伤势如何?”

薛举见宗罗睺所率之军足有四五千人,便道:“无妨!且赶上前去杀了李靖,再去追赶李世民,此番绝不能放走李世民。”

宗罗睺见薛举负伤,本已有了撤军之心,又闻听前面的竟是李靖,不由得心中更生出几分惧意,但又不能违背薛举旨意,正要率兵与李靖交战,却又见前面尘头大起,也不知有多少唐军杀到,不觉顿时斗志全无。便对薛举道:“李靖素性狡诈,恐遭其埋伏。且我军也久战力疲,陛下又龙体负伤。不如且回。”

薛举前面唐军声势浩大,又担心李靖神勇,也不免胆怯。恰在此时,却见李靖将手中枪一挥,便一马当先冲向秦军。其余将士也随后杀来。薛举等见此情景,不由得心胆俱裂,哪还敢交战,顿时落荒逃去。李靖率军虚张声势地呐喊着追出了一里来远,便停止追击,匆匆赶回与世民会合了。

与世民会合后,李靖便命志段玄与丘行恭先保护世民撤向豳州。又恐志玄等众将士战后力疲,且大多负伤,故又令李忠率五十亲兵随行。自己只率五十亲兵断后。当晚,房玄龄与窦琮率着千余残兵及段志玄的坐骑雪里豹逃回,便与李靖会合一处。次日,刘文静、殷开山、柴绍也陆陆续续逃回。待到豳州后已收聚残兵二三万人。

来到豳州后,从逃回的将士口中得知,浅水原之战,唐军损失过半,李安远与慕容罗睺全军覆没。李安远被擒,慕容罗睺被旁企地斩首,刘弘基也被翟长孙所擒。所幸其余重要将领大多逃回。李靖闻言,只是对大家慰抚鼓励一番,以重振军队士气。随后又命人将送世民回长安养病。紧接着,又派张长逊率本部兵马赶往五原,以威胁薛举侧翼。令大将胡演率兵五千去守宁州,以防敌军来侵。亲自率兵其余兵马镇守豳州,以备突厥入侵。

做好一切善后工作之后,李靖又着手布置城防。十几日后,李靖已初步完成了防御工作,刘弘基与李安远也乘乱逃回,豳州形势渐趋稳定。不料恰在此时,李渊却派王长谐来到豳州任总管接替李靖,令李靖速回长安,另有重任。

不知朝廷招李靖回长安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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