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狡胡悉空施千般计 圣药师坐退三路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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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举联合突厥与刘武周共率六十万大军来攻打关中以及梁师都联合突厥来攻延州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长安。李渊得知消息,顿时坐立不安起来,连忙命人将建成、世民及裴寂、刘文静、萧瑀、窦威、陈叔达、屈突通等召来商议对策。世民首先道:“父皇不必担忧,梁师都不足为虑。至于薛举一路敌军,虽号称六十万,儿臣料其实数不过三四十万而已。且三方汇聚,必各怀鬼胎,难以统一。更兼人马众多,必定粮运难济。父皇只需给儿臣十万兵马坚守泾州,不出百日,彼必退军。”
李渊道:“十万恐怕太少。”
世民道:“军过十万,恐有乏粮之忧。十万足矣。”
众人又商议一番,最后决定采纳世民建议,让他尽早率十万之众开赴泾州。世民回到秦王府,立即派人将李靖、房、杜及长孙无忌召到府中商议。长孙无忌道:“今敌军聚于折墌,必定来攻泾州。殿下当即趋兵泾州,扼其咽喉,使不得进。然后徐图破之。”
杜如晦也道:“无忌所言不差。只是殿下不必过于担忧。臣料薛举等军虽号称六十万,其实不过三十余万。且三军聚合,人心难一,数十万之众,粮草难筹。我扼守泾州,不出百日,可使其不战自破。”
二人发言之际,房玄龄却一直盯着李靖一言不发。待二人讲完,便对李靖道:“药师先生似已有破敌良策了。”
李靖看了一眼房玄龄,会心一笑,对世民道:“臣有一计,可使突厥、刘武周不战而走,薛举若不同走,便可杀他个片甲不回。”
众人闻言大喜,异口同声道:“先生有何良策。”
说罢,不觉又相视一笑。只见李靖道:“始毕、史蜀胡悉皆狡诈多谋之徒,绝非为他人做嫁衣者,纵然有意助薛举破我,何至于始毕率大军亲来?且薛举、始毕之军,已足以对我形成绝对优势,又何必令刘武周同来?更兼始毕欲得刘武周之助,当令其乘势攻太原,方为上策,今反令其同来折墌,岂非另有图谋乎!”
房玄龄道:“莫非始毕此来,有图薛举之志?”
李靖微微点头道:“不唯始毕有图薛举之志,只怕薛举亦不无图始毕之心。此其一也。此外,始毕恐亦有借力于敬德之意。故臣以为,刘武周来此,马邑必定空虚。殿下何不劝皇上传令齐王率兵讨马邑。”
世民迟疑道:“此计虽不失一招好棋,但刘武周虽大兵进犯关中,马邑却断然不会无备。”
李靖却继续道:“军至马邑,却分兵围善阳……”
这时,房玄龄恍然大悟道:“敬德老母现住善阳。”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道:“果然妙计!”
李靖继续道:“然后却围而不打,而令敬德闻知此事。敬德至孝,必请兵回救老母。定杨军依敬德为魂胆,敬德若回,刘武周亦必率军回马邑。刘武周既走,则始毕势孤,亦必不久留。突厥、刘武周皆走,则唯薛举与我为敌矣。以殿下之英明神武,破薛举何难!”
世民大喜道:“闻先生此计,若拨乌云而见日月也!”
于是,当即起身去见李渊,告知李靖之计。李渊也大喜过望。世民乘机道:“此战事关国之存亡,儿臣需得李药师全力辅助,方保万无一失。”
李渊自知关系重大,也不敢再做他想,便道:“皆依我儿之意,且以李靖为副元帅,待建功归来,再加封赏。”
于是,遣使到太原传令李元吉率兵围攻善阳。同时,以世民为元帅,以李靖为副元帅,刘文静为长史,殷开山为司马,与世民率刘弘基、柴绍、长孙顺德、李安远、李袭志、慕容罗睺、张长逊、窦琮等八总管及秦王府之兵共十万大军开赴泾州。
大军开拔之前,李渊召见了李世民和李靖,一番叮嘱之后,还特意对李靖讲:“爱卿国士无双,不可以寻常爵位相赠。今当佐二郎建不世之功,归来必优加封赏。”
李靖道:“臣愧不敢当。臣能效力于陛下,乃平生之幸,岂敢有非分之求。此番随秦王出征,必当竭犬马之力,以报陛下厚恩。”
辞别了李渊,世民与李靖统率大军开赴泾州。这一日途径高墌,李靖纵目观瞧四周形势,便对世民道:“薛举若越泾州而趋长安,必经此地。当在此驻扎一支人马,深沟高垒以备敌军。”
世民道:“我也正有此意。”
于是,令杜如晦及公孙武达率兵二万在这里安营扎寨,坚壁积谷,以备敌军。随即大军又开向泾州。来到泾州数日,薛举大军也到达了泾州,当天即遣使到泾州来下战书。世民看过战书,对使者笑道:“回去告知你家皇帝及大可汗,你等远道而来,必人马困乏,我胜之不武。且容你等歇兵一月,再行决战。”
薛举与始毕得知世民的回复,料知他不肯出城决战,但次日依旧列阵到城下挑战。却见城上果然毫无反应,便挥军攻城。但经过两轮攻势,却发现泾州城防御严密,固若金汤。尤其是在攻城过程中,始毕以突厥武士善于野战而拙于攻坚为由,将攻城之任一股脑推给了薛举。薛举自然也不会白让自己的将士送死,于是便停止了进攻,暂且撤军回营。到了次日,却见薛仁杲又率了三千余人来到城下挑战。城上守军只是不理。过了午时,城下秦军吃过午餐,不觉懈怠起来,一个个卸甲丢兵,横七竖八地躺满一地,时而又发出阵阵叫骂之声。但是唐军却熟视无睹。眼看天色将晚,只得退兵回营。如此十来天已过。却有杜如晦派人来报:“薛举派兵来袭高墌,已被击退。”
世民与李靖相视而笑,却不言语。次日,忽又有人来报,突厥始毕可汗又遣使来下战书。世民便令人传他进来。只见这使者身高体健,面色黧黑,相貌堂堂,乃是近年来突厥军中的后起之秀执矢思力。他阔步来到帅官衙大厅,对着世民傲然拱了拱手道:“小酋见过秦王。”
世民依礼请执矢思力坐定,问道:“使者所来为何?”
思力蔑然一笑道:“特来下战书,并奉送大可汗给秦王的礼物。”
未待世民答话,却见思力已打开礼盒,露出“礼物”,原来竟然是两套突厥女仆所穿衣服。随即思力又道:“大可汗令我传言于秦王,我军到此几近半月,你等战不敢战,降又不降,当真怯懦如奴,胆小如女子。故派小酋送此衣物于秦王与李将军。若敢战时,便速速出城决战,若不敢战,便请穿上此衣。”
世民闻言,顿觉怒发冲冠,满脸涨红。正待发火时,却瞥见一旁的李靖正一副气定神闲神态一言不发。不觉也镇定下来,道:“回去告知你们大可汗,他非诸葛亮,我们也不是司马懿,让他再莫做此小儿之戏。”
只见执矢思力一怔,继而仰天大笑:“素闻秦王与李将军皆汉族之英雄,难道汉族英雄果如此乎!”
一旁众将早已怒不可遏,此刻见其已不仅是辱及世民、李靖,甚至还侮辱整个汉族,更加按捺不住,顿时叫骂起来。丘行恭更是抽出腰间宝剑,直取思力。思力却神色不动,笑脸以对。却听得李靖喝道:“行恭休得鲁莽!”
行恭闻言,只得退下。却见李靖令人接过女衣,看了看,又对思力道:“回去告知你家可汗,秦王殿下不是不敢战,而是不欲战。待我欲战之时,自会出城与尔等决战。”
只见思力蔑视的瞥了一眼李靖:“不知秦王何时才欲战?”
李靖神色忽厉:“待你可汗不欲战时,秦王自然便欲战了。”
思力一愕,忽有嚣张道:“我突厥人从无不欲战之时。”
李靖微微一笑道:“你且回去问阿史德贺鲁,被我一枪挑下马时,是否还欲战。”
思力闻言,顿时气焰矮了半截,一时不觉语塞。李靖忽又厉声道:“回去告知你家可汗,欲找死不难,到时秦王自会取其首级。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将此物奉还你家可汗,留作丧服吧!”便将女衣掷向思力,高声道,“送客!”
思力无奈,只得悻悻离去。思力刚刚离去,却见段志玄首先出列道:“番狗如此无礼,实不可恕。末将愿出城与之一战。”
话音方落,厅内众将纷纷吵嚷着上前请战。世民怒道:“此乃始毕激将之法,我岂可中计!再敢言战者斩!”
众人闻言,只得退下。
李靖议事已罢,回到下处。刚刚坐定,便见有段志玄、丘行恭等一干秦王府将领来见。李靖问道:“各位所来为何?”
众人乱纷纷道:“方才番狗嚣张,辱及秦王与副元帅,令我等丢尽颜面,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只是秦王已下令言战者斩,我等不敢再开口请战。还望副元帅劝说秦王,令我等出城与番狗一战。”
李靖笑道:“丢颜面与丢性命孰重?”
众人闻言,一时无语。却见段志玄答道:“志玄宁死不愿受此侮辱。”
李靖看了志玄一眼,又道:“失颜面与失国孰重?”
志玄闻言,只得低头不语。李靖又道:“各位莫急,且暂忍一时之气。待时机一到,李靖必破番狗以泄各位心中这口恶气。”
众人无奈,只得离去。
次日,李世民正欲李靖等在官衙商议军务,忽见有人来报道:“城外有尉迟敬德要见殿下。”
世民看了看李靖与房玄龄,道:“即是敬德要见,世民当前往与之一见。”于是众人来到城头,但见敬德正与千余人马立于城下。世民便高声道:“敬德兄,太原城一别,素未谋面,一向可好。”
却见敬德在马上拱手道:“贤弟一向可好!当年是某家失信于贤弟,实无面目再见贤弟。只是如今唐军兵围善阳,哥哥老母正在此地,故特来此有事与贤弟相商。”
世民道:“哥哥,你我意气相投,今虽各保其主,但兄弟情义未变。有话尽管讲来。”
敬德道:“贤弟,哥哥闻听贤弟帐下有一猛将李靖,武功盖世,哥哥我欲与之一战。哥哥若斗不过李靖,便与我家皇帝撤军离去;哥哥若是胜了,便求兄弟答应破善阳之日,必善待我老母如何?”
世民闻言,立即高声道:“哥哥差矣!哥哥老母,即我之老母也。兄弟焉敢无礼于老母!且李靖武功盖世,当年雁门城下挑落贺鲁,近来璎珞门前以一人而驯三虎。哥哥与他交手,世民恐伤了哥哥。”
敬德闻言,又道:“贤弟若如此讲,哥哥便更要与李靖一决雌雄了。”
这时,李靖却开口道:“敬德,秦王方才戏你耳!你英雄盖世,老夫岂敢言必胜!且秦王既已答应必善待你老母,便定不会食言,我二人又何需一较高下。敬德若是受人胁迫,不得已而另有他谋,老夫亦不会奉陪。敬德且回吧!”
敬德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李靖莫非神人,却怎知我另有图谋?
原来,李元吉兵围善阳的消息是昨日传到定杨大寨的。敬德闻讯,唯恐殃及老母,便立刻请兵回援善阳。刘武周与宋金刚知道敬德事母至孝,一旦其老母落入唐军手中,只怕也就留不住敬德了。且二人也深恐马邑有失。二人深知,突厥人对他们也不过是利用而已,如果马邑失守,根本丧失,自己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二人便答应了敬德,决定立即回援马邑。于是刘武周便去到始毕处辞行。始毕自然不愿意让刘武周回马邑,但与群酋商议之后,觉得纵然留住刘武周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若是将他们强行留下,难免从此结仇。若是刘武周因此倒向薛举,反倒会坏事。且纵然留住刘武周,却也留不住尉迟敬德,而尉迟敬德才是定杨军的最大价值。最后始毕采纳了史蜀胡悉之计,向刘武周提出一个条件:让敬德多留数日,争取诱使李靖或李世民出城来一战,以便除掉二人或二人之一。其实,别看敬德仅带来了一千余人,但这些人中便隐藏着阿史德贺鲁和薛仁杲及三国军中十几位最强战将,不远处还埋伏着二万突厥铁骑,而且整个突厥及西秦、定杨大寨的军队也都整装待发了。只要李世民或李靖一出城与敬德交战,薛仁杲和贺鲁便回窜出来缠住他们,城中若来增援,伏兵与整个三方联军便会出动。纵不能一举大败唐军,至少也要致世民或李靖一死,以铲除一个心腹大患。只不过敬德心存不忍,故此在城下只提及李靖而未提世民。可万没想到的是,自己话一出口,便被李靖识破玄机,顿时羞得满面通红,也无心再多讲,便率军回营了。
得知李靖已识破自己的诱敌之计,始毕也只好放刘武周回马邑了。此时,刘武周与敬德皆归心似箭,次日便拔寨而起,开回马邑。始毕心中好不纳闷。这时,史蜀胡悉又对身边道:“刘武周突然离去,必定影响军心,此时需防唐军前来劫寨。当加强防御,夜间更需多派游哨才是。”
始毕觉得有理,便令阿史那社尔、执矢思力、苏尼失各率本部轮番在寨内巡视。这一夜,天至丑时,执矢思力正率队在寨内巡哨,忽听得粮草营方向杀声大作,紧接着便听到号角报警之声。一支军马闯入突厥大寨。思力料知有敌军劫寨,忍不住心中暗道:大军师果然神机妙算!急率军赶去。待来到粮草营时,只见寨内火把通明,火光中只见到处都是被杀得四散奔逃的突厥人武士,耳畔中全是他们叫喊声和呼救声。在他们背后是一支身着唐军衣装的骑兵队伍只顾奋勇追杀,却听不到对方的呐喊声。情急之下,思力也不及多想,便率军迎上前去厮杀。两军刚一交锋,又见四面有火光由远及近,应是各处赶来的突厥援军。见此情景,敌军并不恋战,只听到他们之中传出零零落落的传令撤退的声音,竟然都是陇右口音。随后,便见敌军驮着本军将士的尸体撤了下去。思力率军追击,却被敌军断后将士一阵箭雨,射得突厥武士便横尸遍地。敌军便乘势脱离了追赶之敌,向泾州城方向撤去,地下丢着无数旗帜和兵刃、器械。这时突厥援军已纷纷赶到,阿史那社尔、苏尼失、康苏密均在其中。不一时,史蜀胡悉也率着一支亲兵杀到。他看了看满地的敌军弃物,又向远方的火光,便下令道:“追!”
众人便呐喊着追上前去。看看追出五六里远,忽见前面火光一时都灭。史蜀胡悉急令人又赶了一二里远,却见远处又有火光由远及近而来。史蜀胡悉急令人前去打探,不一时,斥候来报:“前面是秦军旗帜。”众人方才放下心来。但史蜀胡悉却当即传令:“列阵!”待阵势将成之际,前面军队也来到近处。史蜀胡悉将阿史那社尔唤到身边,吩咐几句。便见社尔纵马上前,向对面军队喊道:“对面谁家军马?”
只见对面传话道:“我们是秦军。”
社尔又道:“主将何人?”
对面又道:“是我们太子。”
社尔继续道:“请出列相认。”
却见对面道:“你是何人,你们主将为谁?”
社尔便道:“我乃突厥大将阿史那社尔,军中主将乃大军师史蜀胡悉!”
只见对方又道:“请同时出列相认。”
社尔闻言,踅马返回本军,告知史蜀胡悉。史蜀胡悉微微一笑,便与社尔纵马上前,只见对面军中也有一人走出阵列,果是薛仁杲。史蜀胡悉便拱手道:“太子请了,深夜之中,难辨真伪,只恐唐人有诈,故此要太子出来相认,还望太子体谅。”
薛仁杲道:“大军师心思缜密,令人佩服。只因深夜之间,见贵军大寨火起,料是有唐军劫寨,故此前来增援。”
史蜀胡悉道:“深感太子盛情,唐军果来劫寨,已被我杀退。我正率军追击。”
薛仁杲道:“既如此,我等同去追杀唐军如何?”
史蜀胡悉又道:“唐军已然逃去,不如且回。”
薛仁杲道:“悉听尊便!”
于是,史蜀胡悉拜别薛仁杲,率军回营。途中见始毕又率大军前来接应,众人便一同回到大寨。始毕令将士们各自散去,却将史蜀胡悉、阿史那贺鲁及执矢思力唤到下处,对三人讲道:“今日之事,颇觉蹊跷。”
史蜀胡悉也道:“我也颇感疑虑。”
执矢思力道:“经大可汗与大军师一讲,小酋也觉得有些异常。小酋赶到战场之际,却见敌军只是冲杀,却全无呐喊之声。仓促撤军之际,却不忘将本军尸体悉数带走。”
史蜀胡悉沉思片刻道:“小酋想来,疑点主要有六:其一,自我大军开到,唐军并未出城,何以便知我粮草营所在?其二,唐军既来劫寨,当努力杀入寨内,烧毁我粮草辎重才是。何以见我有备,便匆匆撤离?其三,厮杀之际,竟无呐喊之声,仓猝撤离之际,却将尸体尽数带走,又是为何?其四,敌军撤离之际,也算从容,为何却丢下许多旗帜军械?其五,劫寨唐军火把刚灭,薛仁杲便率军来援,此只是巧合?其六,秦军知来劫我寨,派兵来援,自是常理,然则何至于薛仁杲亲来?”
始毕沉吟片刻道:“依大军师之言,莫非是薛举假扮唐军前来劫寨。见我有备,又恐被我发现便急忙退去。冲杀之际不肯发声,撤离之际,又尽数带走尸体,乃是恐我从中发现破绽。故意丢弃旗帜军械,为让我断定来袭者乃唐军也。劫寨军之后,尚有薛仁杲大军接应。若是得手,便随后掩杀过来歼灭我军,若是我军有备,便谎称前来救援。”
这时,执矢思力:“小酋又想到一事。敌军传令撤离之际,竟是陇右口音。”
史蜀胡悉:“定是敌军急于撤军,一时慌乱,露出了马脚。”
始毕迟疑道:“如此说来,倒是无不合理。只是薛举以重金请我前来,如今唐军未破,何以便急于对我痛下杀手?”
史蜀胡悉道:“这也不足为怪。薛举对我之敌意,本不减于李渊。其所以重金请兵于我,一则为得我军之助,以解燃眉之急;二则为防李渊与我联合,共同灭之;三则为得我良马,以益秦军之强。今其已得羌人之助,军力已足以破唐军。若此时能吞灭我军,一则可得我军马匹器械,二则可解后顾之忧。岂非胜于对我纳贡献财!”
始毕闻言道:“亦有道理。只是如今我等该当如何?”
这时,阿史德贺鲁早已按捺不住,便开口道:“薛举老贼,竟敢如此!以我之见,此时秦军刚刚回营,必然无备,我军若就此前去劫其大营,百战百克。”
始毕连连摇头道:“如此,岂非让唐军坐收渔利!且我之主要对手,恐怕还是唐朝。一旦灭了薛举,李渊不复可制矣。”
史蜀胡悉也道:“大可汗所言极是。且此事只是推测,亦难以断定。只是方才我等与薛仁杲相遇之际,可谓剑拔弩张。双方疑窦已生,今后难以共处。大可汗不如告知薛举西突厥来侵,便可回军阴山,以免生不测。”
始毕道:“我也正有此意。”
却说薛仁杲回到本寨后,对薛举道:“方才史蜀胡悉见我军来援,不与我一同追击敌军,却对我军严阵以待,似有猜疑我之心。当严加防备,以防其另有异图。”
郝瑗闻言,顿足叹道:“只怕是我等都中了李世民离间之计了!只是嫌隙已成,倘若前去对始毕解释,反会更加重其疑心。且突厥狠戾无信,所为实不可测,只得依太子之计而行了。”
薛举以为言之有理。便立即针对突厥,做出重新布置。次日,又在本寨与突厥大寨之间设一小寨,对突厥人只说是便于随时支援突厥,实则为监视突厥动向,防其有所异动。而这一举动却更坚定了始毕撤军的决心。
三日后,突厥与秦军同时拔寨而起,撤军回国了。
李世民得知此讯,不由得对李靖道:“先生真乃神机妙算,只略施巧计,便退两路雄兵。我只道薛举会留兵与我相持,却不料其竟与突厥同时退兵了。”
原来,三日前夜袭突厥大寨的真的是唐军所为,史蜀胡悉所讲的诸多疑点,都只是李靖精心设计安排的,目的就是要离间始毕与薛举,以瓦解其联盟。但是,无论李靖还是李世民,都只是料定突厥人会撤军,却没有想到西秦也会随着一同撤走。
这时,刘文静又道:“看来扶风之战已令薛举丧胆,竟不敢独留一日。”
段志玄道:“敌军虽退,恶气难消,当率军追杀。”
房玄龄却道:“近者薛举既得羌人之援助,其势复振。迁都折墌,足见其必欲与我一决雌雄。且其麾下大军十五万,纵然突厥离去,亦多于我军,何以便匆匆撤离?只怕其中有诈。”
李靖道:“只怕突厥撤离是真,薛举撤军是假。”
世民一愕,问道:“何以见得?”
李靖道:“方才玄龄所言极是,臣料如今薛举兵马,远胜我军,必不肯轻易撤去。秦军此行,必是往袭高墌,断我粮道。前者突厥在此,彼人马众多,利在速战,故不为持久之计。今始毕已去,薛举必行此计。且今突厥撤军,秦军同行,正好使我不疑。待我军得知实情,彼已至高墌矣!克明虽善守城池,但所率兵马不多,恐难以久抗西秦大军。若令薛仁杲先到高墌,我军危矣!”
世民闻言,不禁大惊道:“既如此,世民当即刻率军赶往高墌。”
李靖道:“殿下当即刻率军星夜赶往高墌,抢占要地,深沟高垒,与之相持。臣却率兵一万留于泾州,袭扰其粮道。待其疲敝,一举破之。”
世民道:“正合我意。”
于是,留兵一万与李靖守泾州,自己率大军连夜赶往高墌。
不知李世民能否先到高墌,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