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成了地主家常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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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羊，我特么上哪赔羊去，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赵康一心里盘算着。这时张秀兰母子走到了赵康一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赵兄弟你的大恩大德贱妇无以为报，待日后寻得我家男人后再做报答。”
赵康一见状赶忙上前扶起张秀兰母子。
“看赵兄弟暂时也没地方可去，我那破屋留给你暂住吧，你要不嫌弃又找不到去处可一直住着，也没有什么家当和钱财，我只带走些衣物，其它都留给你使用吧。”
说完张秀兰便在一众乡亲的搀扶簇拥下回家收拾去了。
而赵康一此时仍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深墙大院，脑海中浮现着茫茫戈壁，贫瘠的胡家沟。而他也从一个21世纪都市青年沦落为清末的地主家常工，就如同电影《让子弹飞》里面的经典台词一样“我们正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马匪给劫了”。《半夜鸡叫》，《红旗谱》，《槐树庄》的电影片段开始在他面前闪现，此时他顿感我党社会主义的伟大以及万恶旧社会的黑暗。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赵康一一边小声哼唱着，一边往张秀兰家走去，哦不，现在应该是“我家”。
待赵康一走到张秀兰家门口，看到屋内的乡亲争先将各自手中的食物和各种物件塞进了张秀兰手中的竹筐里。再看那张秀兰，头上裹了块蓝布，一手拿着竹筐，一手拿着根木棍。她身旁的小洋芋则斜背了个白布包裹，腰间绑了个羊皮水壶，用手挽着张秀兰的胳膊。
张秀兰与众乡亲一一道别后走到了赵康一跟前，二人对着赵康一深深鞠了一躬后说道：“我们这就上路了，屋内留了些吃食，够恩人用几天。”
张秀兰稍微顿了顿继续说道：“胡爷是个善人，别看他平时嘴不饶人，但对我们前来投奔的乡亲都很好，看你也没去处可去，暂可留下出出力，胡爷定不会让你饿死。你若寻到去处，只管走便是，赔羊的事是我欠他的，我自会赔他，与你无关。”
说罢张秀兰又给赵康一鞠了一躬便准备带着洋芋离开。
“赵大哥，这个给你。”
洋芋拿出别在身后的皮鞭递给了赵康一。
眼见面前的洋芋红了眼眶，这两日相处想必有了一些感情，赵康一也有一些不舍。只见赵康一又将手伸进裤兜掏出个东西来递到胡秀兰和洋芋面前。
“我也没啥东西可以送你们，这个你们拿着吧，虽然估计你们也没啥用，就留个念想吧。”
胡秀兰看着眼前赵康一手中的杜蕾斯惊讶的说：“这是啥！”
“不对，拿错了...！”
赵康一红着脸立马又揣回了兜。
“有了。”
只见赵康一低头将衣服上的金属“耐克”Logo摘了下来递给了洋芋。
“这个送给你，以后看到它就能想起我。”
洋芋接过了“耐克”Logo，仔细把玩了一番便开心的塞进了包裹里，然后说道：“谢谢赵大哥，这个好漂亮，我一定会好好留着的。”
“赵兄弟，期待日后相见。”
张秀兰跟赵康一及众乡亲道了别，便拉起洋芋向村外走去。见二人离开的背影，赵康一心中不免有些心酸。一个集中国优良传统于一身伟大女性，一个善良勤劳的母亲。漫漫寻夫路，等待他们必将是一路凶险艰辛，只盼这对母子能逢凶化吉，早日家人团聚了。
众乡亲在目送张秀兰母子离去后也各自散去了。赵康一捡起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咬在嘴里便走进了屋去。
次日清晨，睡梦中的赵康一被一阵敲门声叫醒，他缓身来到门前将门打开，门前站着的正是昨日胡家的柴仆。
“赶紧跟俺走，俺家老爷找你。”
虽然不知道啥事，但也只能跟着柴仆来到了胡家宅子。
一进门便看到那胡老头躺在院中的摇椅上，叼着根焊烟袋喝着茶，优哉游哉。
柴仆带赵康一走到胡老头面前，胡老头转头看了看赵康一，然后又回过头闭着眼说道：“张寡妇走了，原本她家种的两分地你要给我种好了，少了收成拿你是问。”
胡老头说罢喝了口茶继续说着：“还有他那娃放的九只羊，不对，现在是八只羊你也要给我照看好咯，每天放羊添料不能少，在出岔子我把你扔戈壁滩上喂狼。”
胡老头说着突然直起身子双眼恶狠狠的盯着赵康一，他大概又想起了他那可怜的小羊羔吧。
“滚吧。”
说完那胡老头又继续躺下去闭着眼抽起烟来。
“呸，死地主，老子找机会就溜。”
赵康一心中把那胡老头骂了一万遍。
他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在路上，拖行的双脚掀起了阵阵尘土。
“来来甜甜圈，珍珠奶茶方便面，火锅底料大盘鸡，可乐啤酒冰淇淋，炸鸡汉堡麦当劳...。”
此时他多希望前方不远处就是南京路，是淮海路，是海底捞。赵康一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
“赵兄弟！”
“哎，去哪吃？”
一个声音把赵康一从梦境中拉了回来。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昨天在胡家跟他说话的那个高个青年。
“哦，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有人请我吃饭呢。”
“请你吃饭？好啊，我这有个洋芋，我给你吃一半。”
说罢那年轻人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土豆掰开后递给了赵康一半个。
赵康一接过半个土豆，他先拿手上看了看，然后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
“哎呀妈，真香！”
话音刚落便狼吞虎咽地大口啃了起来，想必猪八戒吃馒头也不过如此。
那年轻人乐呵呵的看着赵康一三两口就把半个土豆吃完，然后说道：“赵兄弟这是刚从胡爷家出来吧。”
赵康一努力的把嘴里土豆咽了下去，然后回答道：“是啊，那老头一早就来叫我。”
“赵兄弟昨天为张秀兰仗义执言，我们全部乡亲事后都在议论你，对你佩服的紧，反正你今后也就住下了，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有啥需要帮忙的你只管招呼。”
“你以后就叫我李四。”
这李四说着便一手搭在了赵康一的肩膀上。
“李四，哈哈，李兄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叫张三啊。”
“你怎么知道，我真有个表哥叫张三，可惜前些年在老家加入了义和团被官兵打死了，我也是因为这事才落难至此的。”
“义和团？”
赵康一一脸难以置信，曾今历史书和影视剧里看到的内容如今却真实的发生在他身边。此刻好奇心驱使他对后面将要发生和经历的事情又有了一些小小的期待了
“对了赵兄，想必那胡爷把张秀兰家的事物都交于你打理了吧？”
见李四问到此事，正好他也有一些事情需要请教便回应道：“被你说中了，要我种地，还要放羊。可我没种过地，也没放过羊啊，还请赵兄教教我。”
“哎呀呀赵兄，赵兄原来是读书人啊，没干过农活也情有可原。这没问题啊，包在我身上了。”
李四拍着胸脯不假思索的便答应了下来。二人一路说笑继续走着，在经过一片玉米地时，李四示意停了下来。
“你看，这就是之前张秀兰家的两分地，现在五月正是包谷秧涨势旺的时候，你只需半个月浇浇水，隔月施施肥便可。”
李四指了指身旁的玉米地给赵康一介绍起来。
“可哪里有水啊？”
“往前出村走四里地，那里有片水塘，我们平日浇田的水和吃的水都是从那里挑来的。”李四指着前方说道。
赵康一用手遮在眼睛上向前望去说道：“我靠，这么远，还要挑回来。”
李四继续边走边给赵康一介绍着村里和周边的情况，同时又给他讲了讲如何照顾羊。而赵康一这边听着，那边却犯起愁来。
“好了赵兄弟，我这还要去捣点土来给胡爷家补补院墙，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便是，我住在村西枣树下，告辞。”李四给赵康一拱手作了个揖便走了。
在与李四分开后，赵康一在村里瞎逛了一阵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