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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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院回到家后，书院众先生还是赖在司马家不走，几人坐在院中吃茶聊天，几人围在司马二老身边斗嘴打架，贺兰听说余岚来了，也过来凑热闹，司马府上热闹得像是过年。
胤昭更衣洗漱，一番梳妆打扮后，才重新回到厅堂。
“六师兄，那杏树也不过和我一般大。若是师兄不小心压坏了它的树枝，小心我刨个坑把你种下去。”
胤昭笑眯眯的望着趴在树杈间，躲避余岚追打的敖亓。
“姑奶奶！我在家挨母亲揍，在书院挨师姐揍，还得受着师妹的挖苦讽刺！我堂堂少将军…传出去总归不好听。几位还手下留情，饶我一条狗命！小的还得为各位姑奶奶效力呢不是？我皮糙肉厚的打坏了不要紧，没人鞍前马后的伺候各位少奶奶了怎么得了？！”
“哟，瞧瞧敖小将军这话说的，小女哪敢让让敖小将军伺候啊。”
胤昭觉得好笑，转头问简玉珩，敖亓又怎么惹四师姐了。
后者回答，不过又是说余岚泼辣刁蛮，嫁不出罢了。
“不过…我要是向你们四师姐提亲，应该找夫子？那老头啥时候在书院啊？”
敖亓一听这话，猴似的从树杈上爬下来，搂着贺兰的肩膀，“那你的聘礼可得好好准备。你看看这娘家的配置，三皇子、五皇子、敖小将军、中原铸剑阁少当家、简家老二、司马家老二，我四师姐的嫁妆仪仗能绕金陵城三圈。”
贺兰思忖片刻，“不然我入赘也行。”
“这么吓唬上门提亲的，我看你是真不想让四师姐嫁出去了。”简玉珩喝口茶，笑道，“好不容易遇到个能相中四师姐的，你还不赶紧把四师姐绑上花轿，给人家送去？”
“老九！”与教训敖亓不同，几位女先生面对温文尔雅的简玉珩，即使再气恼，也从来不会棍棒相向。
席间两个老的满脸笑意的听一桌子小的叽叽喳喳。他们可不愧是书院先生，他们挖苦人都要引经据典，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人格的侮辱，乍一听也不觉得是在骂人，再仔细一品才能发觉，这话说的绝对不是人话。
饭后，众人在后院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茶吃点心。
方瑜趁着左右无人，便开口，“在大婚时我答应你，不再瞒你任何事。”
“嗯，怎么了？”胤昭不解为何他提起这事。
“所以，你是不是也应该对我也坦诚以待？”
胤昭盯了对方半晌，最后将手附在他的手上，“我入魔了。”
方瑜能明显感觉到他体内的魔气在躁动，反手握住她的手“可有不适之感？”
“…没有。”胤昭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夫子刚才叫你去，就是问这事的？”
“是…”
“夫子何意？”
“他说问心无愧即可。”
方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话锋一转再次问道，“真的没有不适之感？”
“真的没有…”胤昭笑出来，“除了问有没有不适之感，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这可是邪术。”
“你是我结发妻子。”方瑜坚定的说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妻子。”
胤昭低头微微一笑。
“啊…咳…那个…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敖亓在两人身后悄悄开口。
胤昭一个白眼，回头就是一掌，敖亓闪身躲过。
“哟？真入魔了。”敖亓的语气并没有惊吓，还有些调侃。胤昭眉一挑，这帮人真的心大到连入魔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试试试试！以前都是大师兄和老七去和魔宗交手，我还没感受过魔宗心法！”
胤昭哪里会管他的玩闹心思，不过几个闪身，就躲过了他的横冲直撞。
“看你周身散发的气场，你如今修为到何种地步了？”方瑾眯着眼睛打量胤昭。
胤昭思索片刻，希望找一个温和的说辞告知，总不能说和陆吾不相上下吧…？不过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说辞。
“过两招试试就知道了！”封玄奕激动道。
说完不加商量，和敖亓一样，提着拳头就打到了胤昭身边。后者轻轻侧身，又轻而易举的躲过了这一拳。要知道胤昭的轻功还是封玄奕教的，如今胤昭的身形不知比他快了多少倍。
胤昭啧了一声，“各位对我入魔的事情还真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你这不是好好站在我们面前呢？你也毕竟是我们的小师妹，还能杀了你不成？”敖亓也把自己的大刀拿出来，准备认真对待这次对决。
二打一几个回合后，两人连胤昭的衣角都没碰到，却被胤昭耍的团团转。
“二师兄！过来帮忙啊！还有老八，赶紧的！”封玄奕扶着树干缓口气，仿佛许久都不曾有过如此兴奋的时候。
转眼一看，胤昭两只手空空如也，到现在也没拿把像样的兵器，便说，“你这多少有点小看你师兄们了，好歹拿把刀吧？”
“我若拿了真刀，各位可能就真会变成我的刀下亡魂了。”胤昭折下一根相对较直的木条，“我用这个吧。”
胤昭一手握着树枝，一手捏诀。一边是书院剑法，一边是魔宗心法，再加上她极快的身形。没一会儿，本想群殴胤昭的各位先生，一个个都败下阵来。
别说打到胤昭，没一个人能近她的身。前一刻人还在眼前，下一刻就出现在了身后，如同神出鬼没的鬼魅。
各位先生都手扶膝盖，喘着粗气。胤昭还是气定神闲的站在院子中央。
“继续？”
“就算你闭关一月，修为也不至于精进到如此地步吧。”敖亓直接坐到了地上，满头大汗。
“这一月师兄们忙着找我，武功自然就懈怠了。”
“还是说…是因为魔宗心法本就如此？”
“任何心法使用过度，都会有疲劳之感。”
“你一点都不累的？”
“…有…一点点累…”
“呵…”敖亓翻了个白眼，“这会儿知道照顾师兄们的自尊心了？”
胤昭笑笑没搭话。
突然，胤昭的眼神变得凌厉，勾勾手指，长刀飞进手里后，直接掷了出去。几位先生也纷纷起身，看向长刀飞去的方向。
“这就是书院待客之道？”
“不请自来，便不是客。”
一黑色身影出现在司马府的围墙上，外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肩上，漏出一大片结实的肌肉。
“好，那下次我必定先送来请帖。”
“你还能落蹦乱跳的，看来我下手还是轻了。”
“你不也是一样？”
胤昭的薄唇紧抿，眼神里充满敌意，像一只炸毛的猫。
“你这副表情我还是头一回见。甚是有趣…”陆吾轻笑一声。
“有事？”
“没有，就是你突然离开，我有些不适应，怪想你的。”陆吾环顾庭院里的人，“看来…如今你的牵挂多了不少。”
“你若敢动他们一根汗毛，我定烧光你的神木林。”
陆吾嘴角一勾，“好，我等着。”
“不送。”
直到陆吾的身影消失在墙头，胤昭的身子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那位女子的父亲可还在京？”
胤昭突然转头问霍诀，后者随即点头，给予肯定的答案。
“他女儿确实是主动跟人走的，并不存在诱骗和拐卖。”
想起刚才二人剑拔弩张的状态，霍诀心中不禁有了一个猜想，“不会是……陆吾吧？”
胤昭耸耸肩，不置可否。
第二日，霍诀立刻安排了两人见面。当胤昭将这一实情告知时，老父亲满是沟壑的脸上满是悲凉。
“不可能！她从小便没出过镇子，怎么会认识富贵人家的公子？！我不信！请先生将那位公子请来，与我对质。”
“她离家后半年内，是否往家里寄过钱财？”
老先生神情一滞，“确实…寄过一些。”
“一些是多少？”看着老人闪躲的眼神，胤昭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想，“一笔足够你们在金陵生活的钱财。既然她半年内能寄回这么一大笔钱，那那人肯定有不错的财力，所以你们想着用你女儿的死，再诈他一笔？”
“没有！怎么会，他毕竟是我们的女儿。”
“一个不被重视的二女儿？”老人瞪大了眼睛看向胤昭，“若你们真的把她放在心上，剩下的一家四口人，为何只有你自己来进京上诉？！大女儿嫁了当地的商人，并不关心自己的妹妹到底死于谁手，如何死的。如今会试将近，小儿子寄托了你们老两口全部的希望，在努力备考，似乎也不在乎他这位二姐。而你的夫人，留在镇子上，照顾你们的小儿子！所以只有你一人独自前来！”
老人在胤昭的质问下，匍匐在地。
“即使她在家中不被重视，她所得到的钱财，也全部寄回家中孝顺父母。可你们还想着要利用她…”
“草民不过是想找出杀害女儿的真凶！”
“只怕你找到了，也不敢拿他如何。”胤昭冷哼一声，老人慢慢抬起头，疑惑的看向前者，“魔宗大司命，陆吾。我想他会给你，但你们有没有命花，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