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陆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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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蠢，看不惯司马胤暄，有意构陷栽赃，与我有何干系！要么他就做的干净些，要么就别做！”
十一皇子府上，传来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方瑛在府上大发脾气，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这已经是第二次被禁足了。上次也是他亲爱的三哥去父皇面前告了状，让他禁足三月，如今又查出来那人是他的幕僚，虽不是他指使，但也毕竟是他的下属。
“虽与你无关，可…也是你监管不力…落了口实。”方瑉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扶起一个价值不菲的花瓶。
“我府上那么多人，我如何每一个都能看到到？！若是哪个奴才背着我做了什么缺德事，也是我的错不成？！”
“话虽如此，三哥五哥府上，就从未出过这种事情。”
方瑛眉头一挑，自从知道了方瑜是书院三先生，许多事情都讲得通了。首当其冲的就是为何他花名在外，父皇却一点都不生气。
“九哥如此欣赏三哥五哥的品行，为何不追随他们二人？”
“我与你才是情同手足，我自然要帮自家兄弟。”
方瑉言辞恳切，方瑛嘴角微微勾起，“九哥说的对啊。”
*
胤昭坐着马车来到书院，她瞥见了站在柳树下的黑衣男子。但她脚步未停，径直往书院大门走去。
“你这身衣服还挺好看。”一个低沉魅惑的声音响起。
胤昭停住脚步，“陆吾…”
“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本座。”
“你来做什么。”
“本座来看看自己的…旧情人。”
胤昭对‘旧情人’这三个字很是不满。
“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阁下自重。”
“别这么绝情啊，我很怀念你在我床上撩人的模样。何时来再续前缘啊？”
陆吾上前一步，捻起她肩头垂落的红色发带，放在鼻尖轻嗅。
胤昭退后一步，红色发带从他手中滑落。
“还请大司命谨言慎行。”
陆吾笑了一声，搓了搓手指，仿佛有些遗憾似的，“还真希望你能快一点想起来。”
陆吾抬头看见方瑜正骑马朝这边走来，笑着向退后，“再会。”
说完转身，混入了金陵大街的人流。
方瑜下朝后，回家换了衣服才来。那人看见自己便走了，他心中奇怪。
“在门口站着做什么？那人是谁？”
胤昭将手捏得指节泛白，沉声道，“没事。”
她到后院找到夫子，夫子正坐在树下阴凉处研究一盘棋局。
胤昭在他对面坐下，随手捻起一颗棋子，破了他的棋局。
“哟！妙啊！”
“陆吾和我有何关系。他为何说我是他的旧情人？”
胤昭开门见山，夫子拿着棋子的手微微顿了顿，最终还是将黑子落了下去，而后漫不经心的开口，“你何时和陆吾见面了？”
“在朔州，是他把我从黑市上赎出来的。”
“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他还应该和我说什么？”
夫子像松了一口气似的，“陆吾喜欢玩弄漂亮的年轻女子，看谁都像他的旧情人。”
“追到书院门口调戏年轻女子？”
“他来书院了？”
夫子有些惊讶，不自觉地抬高了嗓门。胤昭挑眉，不置可否。
*
“少卿， 这是刑部的案子，虽已经结案，但被害人父亲不服判决，请大理寺重新审理。”
霍诀接过案宗，大概扫了一眼。是一个女子失踪半年后，在离家百余里外的另一个州县发现的尸首。虽身上已经被蹂躏的不像样子，衣服似破布一样挂在身上，但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意。刑部以女子被情郎欺骗，草草结案。
受害女子的父亲不服判决，上书大理寺。
“少卿，这是那女子的画像。”
霍诀接过画轴，打开的一瞬就愣住了。这女子打眼一看，和胤昭长得太过相似。但仔细看过后却没了那种相似之感。
“还有谁看过案宗和画像？”
“没了，下官拿到就直接呈给少卿了。”
“受害女子的父亲呢？”
“在偏殿侯着。”
“先让他多等片刻，我回趟书院。”
*
若胤昭有八百个心眼儿，夫子就有八百零一个。等霍诀都找来了，胤昭还是没从夫子的嘴里问出有用的东西。
“夫子，你看这个…”霍诀拿着画卷回来了，看见胤昭也在，“正好行十也在。”
夫子接过画卷，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霍诀大致的讲了案件经过。
“现在大理寺和刑部，有多少女子失踪案？”
在夫子说出这句话前，胤昭只觉得这是个平常的案子。
霍诀一怔，立刻回道，“我这就回去查。”
“我跟你一起。”
夫子本想拦着，可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去吧。”
胤昭回头不解，“有话直说。”
“嘶…你可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胤昭一撇嘴，默认了。
*
胤昭踏入偏殿，老先生一见胤昭，泪眼婆娑的几步上前，嘴里念叨着，“灵儿…”
擎宇上前一步挡在胤昭身前，“老先生自重，这是五皇妃。”
一听胤昭的名号，老人立刻跪下，诚惶诚恐，“草民见过五皇妃…”
胤昭将他扶起，“在下长得像您女儿？”
“像啊…太像了…”
胤昭将老人扶到一旁坐下，“可否与在下说说？”
老先生叹了一口气，“她本是个聪明快活的女孩，若是能遇见个称心的郎君，也就在家相夫教子了。可谁知道她从哪里结识了一个…富家公子。他长相俊秀，出手阔绰，让灵儿一时间着了他的道，非要跟着他远走高飞……我和她娘怎么拦着，她都不听……”
老先生说到最后，声音颤抖，已经泣不成声。
“您可还记得那富家公子的长相？”
“记得，他生的白净，手上总拿着把玉扇。喜欢穿墨绿色的衣衫……”
胤昭越听这人越耳熟，这不就是萧揽?？
就在胤昭与老先生交谈之时，霍诀在案宗室已经将所有女子失踪的案宗都找了出来，其中有画像的，画中女子又与胤昭相似的有十二起之多，时间更是横跨三十年之久。
“我大概知道是谁干的了，可是他们是出于何种目的……”
“是何人所为？”
“陆吾。”
“陆吾？为何？”
“我与他在朔州见过一次，他并未伤我，反而把我从人贩子手里救了出来。可言语轻浮，他给我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你与陆吾还有交情？”
“自然没有。我也知不应该与他有熟悉之感，可事实就是如此。”胤昭将画卷一一合上，“我要去趟神木林。既然萧揽?诱拐这些与我长相相似的少女，那这事和陆吾脱不了干系。”
“你…自己去？”
“就是问几句话的事，过两天就回来了。”
“你还是等五爷陪你一起吧。”
“他不会同意我去的，还不如先斩后奏。”
霍诀倒吸一口凉气，不愧是书院姑奶奶，胆子就是大。敢冒着五爷生气的风险，先斩后奏。敢独自去瘴气满布的神木林，还说 ‘没两天就回来了’。
胤昭回府上换了衣服，让擎宇去给父母、方瑜等人捎去口信，独自一人，走向无人敢踏足的神木林。
*
“老爷夫人，主子说出门几天，去去就回。”
“她可说去哪了？”
擎宇摇头，“并未，只是让二老别担心。”
转过头到方瑜这边，擎宇就换了套说辞，“主子去神木林了。”
“哪？！”方瑜拍案而起。
“她说…有点事要去问陆吾。”
“陆吾？她能有什么事需要问陆吾？”方瑜做回到座位上，揉着眉心，“有说何时回来？”
“主子…没说…只说过两日回。”
可等胤昭回来时，已经过去一月有余。
两道亮光砸在书院后院。
“天尊。”二人行礼。
“陆吾来找她了，她现在去了神木林。你们二人去跟着她，别出什么意外。”
“天尊为何不拦着？”
“她如今已不是从前的她，若魔宗是她命里的一道劫，就让她亲手了结了吧。”
“哦…那我们回去了。”红衣男子道。
老人抓起一把棋子砸在他身上，“去神木林找她！把她给老夫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天尊既然还担心，为何还是放她去了？”白衣男子笑着一挥衣袖，散落一地的棋子回到了棋娄里。
“老夫拦得住吗！要是拦得住，三百年前她也不会捅出那么大的娄子！”
老者气的从坐塌上跳下来，指着天边，骂骂咧咧。
“她当时既然能在魔宗安然无恙的待十年，那如今陆吾定也伤不了她。”
老者伸腿就是一脚，“那是以前，她现在就是个书院的女娃娃！”
“也就天尊看她是个女娃娃…”
“你…！”
老者回头去找他的浮尘，欲打这红衣男子。白衣男子挡在两人中间，语气温和，“小神这就去把拆了昆鹏宫殿的女娃娃，给天尊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