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变革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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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一脸诧异地看着塞西尔，问道：“你还没决定去哪里？”
塞西尔欲哭无泪：“事情发生的太快，我，我没反应过来……”
菲尔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要不然你和我一起走吧，我身边正好缺个服侍我的仆人。”
塞西尔想到过去的惨痛经历，不觉颤抖了一下身体：“不了不了，我还是再想一想吧。”
听他这么说，菲尔一脸遗憾，痛惜于自己失去了一个好用的仆人。
妮可懒得关注这些琐事，将传送奇物交给菲尔后径直离去。
诺尔简单地祝福过菲尔后，也很快离开，顺便带走了一脸哀怨的安托万。
此时，只剩下罗镜、菲尔、塞西尔三人。
菲尔抬头看了看天上正不断化为飞灰的血色巨树，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唉，真没想到……”
他摇了摇头，将一个盒子扔给罗镜：“这是我这些年研究出来的美食，送给你好了。”
罗镜将其收下后，想了想，给了菲尔一张纸条，并叮嘱到了炼金大陆后再打开。
“那么，再会了，各位。”
肥硕的身体逐渐升到空中，菲尔忽然有些跃跃欲试：“虚空，让我尝遍所有的美食、美酒、美人吧。嚯嚯嚯……”
“……”
看着上方最后一抹白光消散在空中，塞西尔一脸失落。
最后熟悉的贵族继承人也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又该何去何从？
罗镜本欲径直离开，见他仍呆呆地站在原地，想了想，反正没什么事做，便走过来说道：“你如果没什么打算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什么？”塞西尔有点懵，他不明白这个曾经让他当小白鼠的人有什么算盘。
但当他看到罗镜手下熟悉的动作时，脸色瞬间大变：“等等，我还没……”
嘭！
强烈的传送击碎空间障碍，塞西尔直接扑倒在地呕吐起来。
又是那该死的符文阵，他发誓以后坚决不通过非法传送方式移动。
罗镜已经逐渐适应了这样的传送强度，从容地向前方走去。
塞西尔吐了半天，终于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看向四周。
一处山谷，四周相当寂静，没有任何声响。
踩在松软的草地上，塞西尔有些失神。
久违的平静。
难道他的意思是让自己隐居？
不过显然，罗镜并不是这个打算，他朝着塞西尔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自己。
塞西尔揉着腹部，尽量缓解着身体的不适，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罗镜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根据一个标记锁定到了这里。”
贵族青年越发懵逼，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但很快，他就见到山谷深处的一个木屋，里面走出的人让他瞬间失神。
“科维？！”
没错，面前头发苍白的老人正是科维，昔日在琉市和罗镜一同演讲质疑联邦上层有幕后黑手的教授。
某种程度上，他们的推测很正确。
不过，自从联邦派人进行抓捕后，就再也没有听过他的消息，塞西尔也没有关注，以为他早已经死了。
只是目前看来，科维依旧活着，只是显得有些焦虑。
罗镜微笑着，上去行了一礼。
科维见到他，神色陡然放松下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请进。”老教授推开木屋的门。
二人坐在椅子上，塞西尔环视四周。
朴素到简陋的住所，只是书架上堆满了各种书籍。
“好久不见了，教授。”罗镜说道。
“是啊……”科维神色相当复杂：“当时联邦军队来抓我的时候，我可没想到你送给我的小礼物能救我一命。”
罗镜淡淡笑道：“虽然您已经做好了殉道的准备，但亲眼见证不是更好吗？”
科维默然不语。
他孑然一身，爱的人都已经逝去，此生唯一的执念就是看到一个新的社会。
“你来到这里，想必外面已经天翻地覆了。对吗？”科维缓缓问道。
“即便我不说，您也已经察觉到了吧。”罗镜看了一眼窗户外逐渐枯萎的血色巨树，神色平静。
“跟我说一说吧。”老教授眼中有些许期待，又掺杂着彷徨。
罗镜目光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塞西尔，端起了桌上的红茶。
塞西尔无奈，只得将近几个月发生的事，以及虚空的消息详细讲述了一遍。
科维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会问几个问题。
“所以……现在整个世界只剩下不到两成人口了？”老人有些恍惚。
“是的，”罗镜平静地说道：“您的家乡「琉市」，也很不幸地毁灭了。”
科维嘴角泛起苦笑，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按照刚刚这个贵族青年的说法，那位神灵杀人的主要依靠手段还是魔能士兵。
而琉市作为他演讲的地点，对联邦的反抗不断加强，恐怕魔能士兵的数量会不断增多以进行镇压，反而成了灭亡的导火索。
“您不必愧疚，”罗镜毫无起伏地说道：“这比您心中最差的预计已经好了很多，不是吗？”
科维沉默着。
他不怕牺牲，他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极端的革命家，革命就要鲜血、死亡，这是代价。
如果整个世界九成以上的人都死了，换来一个理想的社会，他将毫不犹豫地执行。
问题是……
“接下来呢，接下来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罗镜摇了摇头，淡然说道：“现在活着的两个种族，人类和兽族都没有系统的管理体系存在。”
“即便灰石会能够组建一个全新的政局，也不会将你们民众的利益放在首位。”
“所以……才需要您这样的人站出来，不是吗？”
青年抬起头，深邃的眼神盯着老人。
科维恍惚了一瞬间，沉思良久后说道：“我们没有力量，没有资格。”
罗镜平静地说道：“你们会有的，金律之钟会给你们。”
老人再次沉默下来，他看向一旁神情复杂的塞西尔，已然清楚了对方带他来到这里的意义。
此时，罗镜已然放下茶杯，向外面走去。
不需要听到回答，科维犹豫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当他推开房门时，科维忽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没有任何利益。”
青年抬头，灼热的阳光让他下意识眯了眯眼。
他转头笑道：“哪需要什么理由，我只是……喜欢让事情更有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