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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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吹动黑色的衣角，晨曦的明媚阳光在天边绽放。
兰辛站在楼顶，静静凝视着正在不断枯萎的血色巨树。
神灵败亡以后，天上的巨树便开始不断湮灭，黑色的飞灰飘散在天地间，重新浸入泥土中。
“又一场轮回，不是吗？”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兰辛并未回头，罗镜走到他身旁与其并肩望去。
金色的阳光刚刚从地平线露出一线，明亮的晨光已然将整个世界染成大片明亮。
凋零之后的美丽。
罗镜看了看脚下略显破败的建筑物，说道：“真没想到你会选择从这里离开。”
兰辛扫了一眼跌落在地的「典狱堂」招牌，平静地说道：“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你不是很喜欢这样有仪式感的行为吗？”
罗镜耸了耸肩，既不认可，也不反对。
他问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急。”
兰辛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急，是它急。”
罗镜眯了眯眼睛，看向他手腕上跃动的黑黄色线条。
即便他并非恶魔有关的职业者，也能感觉到，这个小东西很……
亢奋。
兰辛将左手的法杖握得更紧一些，仿佛能让身体的压力更轻松点。
“再不处理，它就得要了我的命。”他的声音略显沉闷。
罗镜有些好奇：“为什么非要去恶魔世界，那里可比学院危险多了。”
“那不一样。”气质阴郁的青年看了一眼罗镜，道：“恶魔世界有根治的办法。”
“而且，我的职业特性也免不了迟早得去一趟。更何况……”
兰辛的话并未说完，罗镜嘴角却已经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更何况，学院接下来可能会变得极为危险。
眼前的青年经过这次讨伐之战，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金魂世界几大势力摇摇欲坠的平衡。
先是诺尔到来，又是黑铭的刺杀。
接下来的发展，极有可能演变成一场大战。
与其如此，不如先到恶魔世界避避风头。
虽然恶魔世界相比金魂危险程度直线飙升，但作为一名恶魔职业者未必没有机遇。
兰辛看了看天色，淡淡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要离开了。”
“你不要妮可答应给你的报酬了？”
“不急。金律之钟见证过的东西，迟早能拿到，下次我会亲自到学院取。”
黑袍青年抬起法杖，黑色的能量在天地间飞舞，深渊的气息再次降临到这个世界，超凡因子颤抖着退让到一旁。
漆黑的恶魔之门缓缓在天地间显现，无数的眼珠贪婪地打量着这个美好的世界，中间的墨色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将大门开启一部分。
兰辛手腕中上跳动的夜泽越发亢奋，不详的黑黄色逐渐往体内蔓延，却丝毫不被他放在心上。
上前一步，兰辛忽然顿了顿身形，说道：“最后的机会了。”
罗镜微微一笑，却并未有任何动作。
兰辛不再言语，径直走入恶魔之门内，让黑色将其吞没。
“再会。”
看着黑色的大门缓缓消失，罗镜转身向后走去，只留下一句低语回荡。
……
把玩着晶蓝法杖，罗镜走在路上，仍在思考兰辛的离去。
毫无疑问，兰辛是个聪明人。
不光是敏锐地察觉到了金魂世界局势的演变，更隐隐猜到了罗镜的身份。
不然，也不会说出“最后的机会”这种话。
不过，相比于将其击杀，罗镜更看重他的隐藏价值。
一个与恶魔相关的特殊职业者，而且嗅觉敏锐。
值得投资。
这也是罗镜之前接下兰辛给他的「恶魔之约」的原因。
一个潜力巨大、而且关系尚可的兰辛，远比降低微小的、可能导致身份暴露的风险更有价值。
“……”
不过，恶魔世界吗？
罗镜眼中流露出一丝思索，直到现在他仍不清楚兰辛的职业是什么，与恶魔有关的信息实在是被封控得极为严密。
摇了摇头，不再思考这些问题，毕竟在他的计划里，短期内不会再与恶魔产生交集。
现在他要关注的，是另一场离去。
菲尔。
……
尚未走到他的住所，罗镜就看到了天空中盛大的“烟花”。
一批批的魔能炮弹被发射到空中，又被一道绚丽的能量射线击中，在天上砰然炸开。
“真好啊，有钱人。”
低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罗镜回头一看，果然是安托万。
他正用一种憧憬的眼神看着天上一批批炸开的烟花，脸上满是艳羡。
“烟花虽然只是一刹那的美丽，但只要能一直燃放，是不是就可以一辈子活在这种美之中呢？”
罗镜不打算接他的话，一旦展开这种话题，安托万能够聊得人怀疑人生存在的意义。
径直向前走去，罗镜来到满脸得意的菲尔身旁。
他正一边拍着自己肚子上的肥肉，一边跟神情复杂的塞西尔说些什么。
见罗镜到来，他眼睛一亮，连忙招了招手。
“来来来，你看我这件衣服怎么样。”
罗镜略微打量了一下，新潮而又典雅，风骚而不失气度。
“上流。”
听了他的话，菲尔脸上立马洋溢着嘚瑟的笑容。
“哈哈哈，我就知道，堂堂菲尔家族继承人的眼光不会差的。”
“穿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终究是要离开故乡……”这是再次凑过来的安托万。
菲尔得意地笑道：“非也，非也。燕子的身上戴玛瑙，无论在哪里衣服都是很重要的。”
安托万显然没有听懂狂兽世界这句独特的俗语是何含义，只是依然碎碎念：“辉煌的只是瞬间，再好的衣服也将要褪色……”
“行了。”妮可终于姗姗来迟，终结了安托万对众人的折磨。
她看向菲尔，说道：“你确定好目的地了吗？”
“嚯嚯嚯，那是当然。鄙人听说虚空中有个地方对炼金学格外热爱，特意前往一探究竟。”
诺尔言简意赅：“「炼金大陆」。”
妮可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你帮我们猎杀了神明，我们也会履行契约。”
“前往炼金大陆的方式很多，我会给你一份传送奇物，你直接离开这个世界就可以了。”
这时，满脸苦涩的塞西尔说道：“菲尔阁下，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