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三请三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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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背着你。”
这一刻，少年仿佛看到了那个疼爱自己的姐姐
在公司赔钱后，无数个暗无天日的时间，她没有因为自己背负百万债务而苛责自己，更多的是关心，会时不常来自己的出租屋里，也不嫌弃脏乱差的模样，边要求卫辽多出去转转，边收拾满屋子的垃圾。
就算他念叨很多次，还和姐姐发了脾气，但她依然没有在意，双手叉腰也不说话，就这样一脸幽怨，和秦梦月一样，盯着自己。
卫辽一时眼神恍惚，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看了对方很久，就连祝之之和李妍都注意到他怪异的神情，四人竟都没有说话，小院里只剩噼里啪啦的火炭声。
“嗯？”
秦梦月也看到少年脸上悲伤，带着感怀的神情，她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但看着那模样猜测，对方大概是把自己当作别人。
“怎么了？”
“没有”少年摇摇头，又舔了舔干瘪的嘴唇。
“食品厂的事情，确实没打算和你说，毕竟你位高权重，肯定会有人因巴结你，而关注到我这里的小生意，无论是官员，还是商家。其实他们若是关注李妍，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毕竟李妍也是商人，更何况是基金经理出身，知道如何和他们周旋。”
他坐在门廊，没有靠近秦梦月，或者任何一个人，孤零零的。
“可我毕竟还是个大学生，这些因你而来的关注，他们不会在意我做的项目，更不会在意这些赚不赚钱，相反，他们会更好奇我的年龄，继而联想到出身，家庭等等，这一点江州不比沪市，如果是沪市，相对会更加宽容，毕竟你有钱，有能力，大多数的商人就会看到你的商业价值，而不是茶饭后的闲聊。”
他停顿片刻，想到宋婉瑜的老爹，周鹏留下的那个会所老板，还有那个被削掉脑袋的望江下属，以及自己的老师。
即便嘴上再如何支持，可内心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学生。
一个没有步入社会的年轻人罢了....
卫辽叹了口气，随手拿起院子里的一块小石子，放在手里掂了掂，又随手扔了出去。
“这就是为什么要避开你去做的原因。”
.....
关心则乱
秦梦月突然看着面前的少年，心里涌出了一丝酸楚，她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但至少明白了卫辽的动作，这个孩子并不是刻意疏离自己。
内心倒也平复了不少。
“听说你便利店很多东西不能进，是真的还是假的？”
随即口风一软，便继续拉扯起别的话题。
“嗯？”
这回反倒是卫辽有些好奇了，他旧居别墅，几乎没有过问公司目前状态，可还是能从每天陆通，周鹏的聊天里获得不少信息，比如原本羽池商贸的粮仓，因为食品厂的成立，所以粮食被拿去做实验，李妍寻来的食品专家正盯着，所有计划也稳步推进。
而欧少爷的第一批物资也陆陆续续抵达江州。
虽然转运中心还没有建完，但一楼勉强可以运作，在周一的时候，周鹏留下的高层已经陆续开始有计划的召回员工，开始按照三班倒的模式，给店内上货，清点物品，制表....
国货品牌们也刚好利用腾退的粮仓，分批次进入江州。
总体进度，李妍和卫辽都认为已经很满意，并且认为可以适当让一些店铺开始试营业，甚至李妍还为此拉了一个营销团队，想借此打开市场，短期内总结开店经验。
“虽然我没太在意那边，但便利店的整体运作是可以的，无论是时间节点，还是项目进度，都满足我对于开店的预期。”
卫辽说的轻巧，随口反问对方从而听来的谣言。
“是市局一个员工，最近一直在市局和省局跑，去的多了，听的也就多了。上次听了他们说，你的店铺被两家美利坚的企业联合抵制，据说洗发水和纸巾都进不来，甚至好些食品都被卡。”
“原本我也没当回事的，可眼见你的店铺陆续都装修完了，但依然是关门状态，就连里面的货架都没有，空荡荡的一周多。”
“所以正好问问。”
“谁啊？”他听是市局，也突然来了兴趣，想知道这个传闲话的官员到底是谁。
“什么谁啊？”
“就是那个在市局传话的人，你还有印象么。叫什么，哪个部门的。”
秦梦月摇头，
“不记得了”
她有些差异，想了想又微笑着冲卫辽说到
“我就是听那么一耳朵，如果不是对方提到启航，没准就当作耳旁风了。”
“哦”少年没听到想要的，有点无趣，随后又开始解释便利店的事情。
“那两家外国企业的东西是我主动划掉了，毕竟国内也有很多同类商品，没必要非死磕在外企上，现在拉慢时间的进度，主要还是物流仓没有建完，目前就一个仓储中心，外加公司原本的几个小仓库，所以很多东西不敢进江州，怕上架卖断货，没法补仓。”
“而且周鹏和陆通都在外地洽谈合作，已经确定打款的商家，包括蜂花，沪市药皂，百雀羚等等，日化系列已经趋于完善，后谷和南国这两家本土咖啡企业，也发来了产品小样，刚刚还在和公司同事聊，想着做几期视频，聊聊两家咖啡口味，顺便宣传一下店铺的。”
“时间节点虽然和初定的不太一样，但好饭不怕晚，等个十天倒也不算什么。”
卫辽语速很快，盖因这些事并不是秦梦月主管，只是碍于情面，随便说说，让对方放心，也希望对方别在这件事上过分上心。
“哦...”
秦梦月点头，她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但还是很快调整情绪，拉了一把身旁的祝之之。
“你毕竟是开了那么多家店，确实要想的更加全面一点。”
“如果有什么大宗商品没法买的话，无论是米面粮油，还是店铺里的小件，虽然姐姐我是帮不上忙，但可以去找之之，她家是....
“中森集团书记。”
秦梦月还没说完，卫辽便抢先搭话。
“我知道，祝镕芝的二女儿，祝允。”
初见对方，看到系统给出祝允这个名字，他还很诧异，毕竟电视里看到少女的名字是祝之之，出于谨慎，卫辽并没有一开始就问对方身份，还是默认电视中抓铺画面给的名字。
而今秦梦月主动提起，少年知道对方应该是想开诚布公了。
也懒得再装样子，等对方前一步说出，吓自己一跳。。。。
“什么？”
可他这么一说，反倒是李妍被吓了一跳，瞬间站起身，一脸惊恐的看着那个带些愚蠢的小跟班。
“这....这....这丫头是中森书记的闺女？”
秦梦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也是呆愣愣的看了李妍好一会，就连手里的肉串都被吓的掉在地上，她眨巴两下眼睛，又看了眼淡漠的卫辽，随后才眉眼弯弯的轻声笑了起来，又弯腰将地上的肉串捡了起来，拍拍串串上的浮土。
看着卫辽就开始埋怨。
“看看人家，这才是该有的反应。哪像你，好似都没有秘密似的。”
祝允还在吃，没心没肺，她看看秦梦月，看看卫辽，两人好似没什么交流，却又感觉莫名的熟悉，而且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被少年轻而易举的说出来，就好像理所应当。
但看着李妍的反应，那张大的嘴巴像是能塞进一个鸭蛋，眼睛也瞪着溜圆。
才感觉这才是第一次知道的模样才对....
卫辽手里的串已经吃完，拿着几根竹签在插泥土，烤串的师傅在他送完严从回来，就已经下班走了，四个人烤了200多个签子，可只吃了十几个，多余的还在火上烤，小木炭没什么热量，时不时嘎嘣嘎嘣作响。
祝允刚吃完手里的肉，边嚼边擦嘴，好奇的问少年
“你怎么知道我真名的？”
“你见过刚毕业就被中直录取的警员么，考的是文化课，还是14位身份证号。”
卫辽没正面回答，只是半开玩笑的调侃了两句。
祝允听着话，细细琢磨了一会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你既然知道了，要不要我和我妈说一声，让中森找你合作啊？”
“别了吧。”
少年苦笑着摆摆手。
中森啊，全国最大的进出口食品生产商，说的不好听一点，只要和粮食沾边，它说一句不让进国内，无论外企的东西是多会的物美价廉，在全球如何如何畅销，那也照样进不来国内...
这可是一艘巨轮....
卫辽还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甚至都不想把李妍和顾慎行架在火烧烤...
想想，一个全球着名的富豪，突然有一天去了你家，和你那个还在吃奶的婴儿说了句，咱俩要不要合作，还极为贴心的附带了句。
“不着急，哪天你需要了，咱俩再聊也可以。”
.....
这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我本就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如果真想出风头，干嘛不借着协助你们破案的势头，狐假虎威去市局砸钱买地，或者开着豪车喝花酒去。”
“这省内其他城市不敢说，但至少江州和江临两市，只要我想去，那些个会所酒吧夜店，都是毕恭毕敬的请我进去，顺便再叫上里面的头牌亲自给我倒酒。”
“无他。”
卫辽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了出来。
“大家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
他说的冠冕堂皇，其实更多原因是穷过一次....
穷，是真的穷，整整半年时间里，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要还那个借贷的钱，月初几家，月中几家，月末又有几家。家里值不值钱的，但凡能买上200的，几乎都被他挂在网上。
每天吃饭也是泡面加挂面，在休息日，多半一天一顿，有时候白水煮的挂面，沾点辣油，都是一顿饭。
穷怕了....即便现在有钱了，也是不敢有一丝懈怠，生怕哪天一睁眼，又回到一穷二白的学校里，一掏口袋只有几百块钱....
所以想做实业，哪怕现金没有了，但实业还在，只要稳定发展，依然能源源不断有现金流入帐。
二来是死过一次....
这是他至今想不通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事，他敢坐车，却不敢开车....
卫辽想过无数次自己的因为什么而死，比如升职动了某个人的蛋糕，又或者自己的述职报告里，那几支长势正旺的股票被谁盯梢。
还是自己憋屈太久，一朝得势太过张扬的性格，着了谁的记恨....
可想破头依然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再考虑。
重生回来，为人更加谨慎，直到如今，自己有了连锁便利店，有了酒店股份，有了食品厂，可依然小心翼翼，在做事前先提出构思，然后反复论证如何将自己的影响力摘干净...
可冠冕堂皇的理由，却再次打动了涉世未深的祝允，她当初也只以为少年就是个白丁。
在秦梦月一步步解释后，知道了他名下的股份，豪宅，豪车，甚至存在李妍手里钱，几乎能顶一个县城全年Gdp....
这样，少年在帮助完他们后，功成身退，没有过问案情，没有因此洋洋得意。或者借此机会从秦梦月手里所要望江的地产，名下企业....
依旧是默默无闻的做着便利店，还顺道买了一家很小的食品厂，准备自己做点食品....
卫辽做事高调，做人却极为低调的言行，让他在祝允心中的形象，再一次高大俊朗起来。
她迫不及待的再次追问。
“那店里的东西你没有，别人要的话，岂不是白白被其他同行占了先手。”
“不如就和我妈合作，你想要什么都能给你找来，何况你又不是白嫖，你肯定也是会掏钱的不是。”
卫辽看着虎里虎气的少女再一次连连摆手。内心早已五味杂陈，难过的要死....
“真不用，真的，我这店没指望赚大钱，就是社区便民超市的连锁版，店铺也多设在老旧小区，繁华大道上少的很。”
“如今多数商品都已经补齐，就算缺一两样的，李妍也会帮忙盯着，她脑子好，还认真负责，手底下的陆总经理也是尽心尽力的人。何况我们已经和供货商签了合同，多数商品都来到江州，这时候换供应商，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李妍默默听完，也是一脸正义凌然的拍着胸脯保证。
“店铺除了我俩，沪市的程老爷子也在时刻关注，说必要时愿意帮一把手。放心吧！”
她是真的想在这个祝允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毕竟李家真正的财路，是远洋贸易....
这里面百分之70的生意，都是靠着中森照顾，如今见到中森长公主，沉寂许久，还想着徐徐图之脱离李家的愿望小火苗，瞬间就被浇了一把汽油，还添了好大一把柴火。
她甚至能看到，当中森和李家远洋贸易往来，突然被自己横插一道，那群老不死的李家众人，脸上该是什么样的神情....
嘴角便不由得挂起一抹坏事得逞的笑容....
卫辽很快就发现了李妍不一样的态度，还有脸上带着邪性的笑，秦梦月也注意到了，只是她了解的更多，也知道李妍和李家关系不合，而李家又是主营远洋贸易。所以那冲动的举动，和古怪的笑，在她看来，少女这般，再正常不过，也就没多说话。
只有祝允还沉寂在被少年拒绝的低落中，听到李妍说话，也不过是撇了一眼。
“好吧，那你如果想换供货商，到时候找我或者找秦姐姐都行。”
卫辽长呼一口气，一身紧绷瞬间随之泄气，点头称好。
供货商的事不过是秦梦月今晚的一个小插曲，目的是为了重新将祝允介绍给卫辽。
一来少女确实喜欢上了小少年，即使秦梦月坦言对方有了女友，而且还是两个，祝允依旧觉得，既然都俩了，那再加她一个也不多。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他都湿了鞋，那顺便洗个脚也没什么。”
女人被这种歪理打败，拗不过，外加很多人都在传胎死腹中的新连锁店，想着万一俩人真有需求，自己介绍一句，他们正常合作。也算小小弥补一下自己心愿。
只可惜卫辽知道，不仅知道，还眼瞅全国最低价拿货的利润不做，反手就是两次拒绝....
她沉吟片刻，想着自己还有一事，虽然也可能被拒绝，但还是想提两句。
多和这孩子聊聊，才能多琢磨一下的这孩子的脾性。
“对了，南边荒废好久土地，我要不要帮你找土地所问问？”
她一张口，刚提到“南边”，卫辽就挠头，心想这女人是真的烦啊...
都快赶上自家姐姐了，天天絮絮叨叨，没找对象时候，姐姐就天天问，说什么成家立业，不如先成家，收了心才能更好的工作。
结果有了对象带给她见，又觉得当时对象，无论言行举止，还是脸上卡粉的妆，身上百米就能闻到的香水味，都不像是能过日子的人。
如今京城还没去，却是穿越了半个国家，又遇到了另一个“姐姐....
“不了吧，这事儿真不归我管，完全委托给严从的，他是顾慎行带来的人，李妍也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再说他多日没喝酒，今天喝成这般模样，必然是有好事发生。”
“国营旧址的那块地，就正常交易就好，在土地所也好，工商也罢，正常走个流程。你们那边招商会在即，暂时别让这事碍了那边的风头。”
果然....秦梦月心道自己又被拒绝....
她有点泄气，用手背轻轻揉着额头，露出一脸苦涩。
“行吧，既然你都订好了计划，那我就不掺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