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为了你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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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上午打的，飞机是中午飞的。
李妍拉着一支五六人的团队，卫辽带着林诗茵，一行人浩浩荡荡坐上去往江州的飞机。
等林诗茵反应过来时，他们都坐在了公务舱。
李妍还在和卫辽闲聊半成品加工的事情，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语速极快气场极强，惹得空乘都在时不时关注两人，特别是周围五六人还拿着本子，一刻不停的记笔记。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将加热包的生意外包出去，自己只做自热锅生意。”
卫辽抛出一个问题，李妍几乎没过脑，回答脱口而出。
“安全不达标，发热爆炸会出大问题，这生意到最后会赔本的。”
“那专利公开授权呢？”
“嗯？”李妍沉思。“你为什么会想要共享？”
“因为产能不足，吃不下市场。”
少年不甚在意，再过十年，随着自热产品的普及，和野炊的兴起，发热包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东西，会变成白菜价，市场从几毛到几块，参差不齐。他并不是不想一家独大，做到产品安全和产能一手抓，但毕竟没什么利润，所以不如提前扔出去，自己只要从成品里挑好的便是。
可少女没经历过，她手中的本子上，“发热包”被画了好几圈，握笔的手还是举棋不定。
“材料我明白了，这东西用途会很广么？”
“其实没什么用途，除了给自热锅煮饭外，唯一还能的，便是野炊可能会用到。”
“但我们毕竟是食品厂，旁边支个随时有安全风险的厂子，多少有点怪。”
李妍摇头，在“自热包”上又画了个圈。
“目前还是我们自建吧，等以后产能出现问题，再解决。”
林诗茵手里握着手机，在两小时的路程里，没有网络，唯一能做的就是看之前会计课上的录像。
却因为在两人聊天中，少女始终插不上话，而变得更加紧张，手指僵硬手心出汗，甚至看手机的目光也变得迷茫，少年转头看去，察觉到对方异样，默不作声的握住对方的小手。
“还是先去看看厂子吧，这次小林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机舱那边，李妍也是看到了两人状态，伸手将额头的眼罩拉下，索性也不再讨论新项目的内容。
江州机场。
两辆黑色的GL8，由一辆车长近6米的凯雷德带领下，稳稳停在接机口。
近两米高的黑色SUV，瞬间便让周围一切车辆都显得如同玩具。
与此同时，三辆车的司机也同时下车，由机场巡逻警亲自带队前往魔都方向的L3口。
三个身高一米八，黑色劲装的男人，还有两巡警带头，如此场景竟是让不少不明真相的少女顺着目光聚集了过来，甚至还有拿着手机拍照的，打语音的，巡警多次喊话让离开，却没曾想，几句话让更多的人都汇聚而来。
他俩对视，无奈的呼叫了机场地勤。
李妍拎着20寸的小箱子跟在卫辽身后，在她身后还有五六个职业经理人，也都是拎着行李箱，带着墨镜，俨然一副守护公主的保安团模样。
大老远开到了酒店派来的司机，身旁竟还环绕一圈高举手机的少女，时刻准备拍照。
“可以啊姐夫，在本土玩的挺花啊。”
少女掩面轻笑打趣走在最前面的卫辽。
“呵，估计遇到哪个明星了，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揽，败我名声。”
近百人的群众，不明真相的傻站着，甚至还有人不停在打电话呼唤同伴，饶是卫辽见过类似的场面，也着实被黑压压的人脑袋吓了一跳。
“出口见”他拿起手机，给自己司机打了电话过去，便装作不熟的模样顺着人群里去。
实际上他们都没有行李，卫辽临走前还问过少女，他本意想让诗茵搬回来，江临诺大的别墅里起码能有个人陪他，可惜少女铁了心想学习会计专业，甚至一本正经的和卫辽讲道理。
两人有来有回的五六分钟，李妍听不下去了，便挥手打断，表示小姑娘的起居她会照顾好。
唯一一个有厚重行李箱的人，如今也空手而来，让几人可以不需要多跑一趟。
凯雷德车前，卫辽怀抱着少女，李妍拉着箱子孑身而立。
约莫等了十来分钟，前去接机的司机们才堪堪回来，喘着粗气向卫辽道歉。
“实在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确实没想到会遇上这种情况。”
卫辽摆手。“没事，先开车吧。”
他拍拍厚重的车门，等司机拉开车门后第一时间将少女高举进车内。
随后才拎起李妍的行李箱。
“上次就想问，这辆凯雷德hybrid哪来的？”
后座在系统预定时，便已经改成加长款，甚至是面对面中间设有吧台桌的款型。
李妍曾见过一面，也仅仅是一面，便被卫辽雪藏，换成周鹏的那辆奔驰E。
这次开了出来迎接，少女摸着真皮座椅，感受脚底不似钢板那样坚硬的触感，估摸车底也被包裹了软包垫，才在上面铺了地毯。
她见识过卫辽的财力，但也知道对方是预定了一辆200多万的大众，只是一回神，低调的大众换成巨大招摇的凯迪拉克。有点没摸清少年的想法。
“大众不是被海关扣了，临时没车，就顺手买了这辆”
卫辽不甚在意，毕竟车不是自己买的。
可李妍却认真起来，蹭着林诗茵的手臂轻笑。
“猜猜你老公这辆车要多少钱？”
“啊？”小林一脸茫然，现在这个后座，没了李妍带来的项目组，只留下他们三人，少女其实还打算装透明，毕竟在她看来，李妍才是卫辽更合适当女友的人选，无论家事，还是思维逻辑，又或者李妍在事业上给卫辽提供到的帮助。
而相比自己，更像是卫辽养在身边的吉祥物，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从昨天卫辽被捕，到几人商量事情，再到现在一个虚无缥缈的想法，就从魔都飞来江州的行动力。
都是林诗茵没能力参与的事情。
被李妍这么一问，她脱缰飞出窗外的思绪被瞬间猛拽回来，大脑一片空白，支支吾吾打量了车内半天，才慢悠悠憋出一句：“应该不便宜吧....”
“呵，真可爱。”李妍下意识的伸手捏在对方柔软的脸蛋上。
这孩子真的太可爱了，让她不由得想动手柔柔对方，可惜正主还在，也就简单的捏了两下，便悻悻缩回了手。
两小时的功夫，魔都合生助理已经将对方公司资料发了过来，少女不再逗她，从背包里取出电脑，借着手机网络下载了邮件。
“我们要去的这家企业是江州本土食品厂。”
“前身是公私合营改组过来的，目前有二十七年历史，但产品包装和口感没有变化，再加上外部同类竞争公司的崛起，和外资打压，导致企业效益逐年下滑。”
“他们之前是做什么的？”卫辽眯着眼，凯雷德后车窗，在原有镀膜玻璃基础上，又被贴了一层黑色膜，导致从里面也很难看到窗外风景。
“罐头厂，主要是甜橙，蜜饯类，曾经试图做过午餐肉，可惜技术不达标所以赔了本。”
“估值呢，你觉得我们出多少能拿下？”
“这家姚远罐头厂在白头镇占地50亩，有200多员工，和20多技术骨干。98年效益好的时候曾来魔都融资，当时年产1800多万，企业整体预估是8000左右，可惜这几年不断下滑，光拖欠银行就300多万，年产也仅仅800-1000左右。所以整体预估2-3千顶天了。”
“如果出现设备老化，技术人员流失严重，钱庄欠款，可能整体股价在2000万以内。”
卫辽点头，他对李妍的消息深信不疑，毕竟显少有人能从银行直接获取情报。
“姚远食品厂...”
少年喃喃自语一声，努力回想前世自己有没有听说过这家企业。
可想了一圈却发现压根没有概念。
手指来回搓弄几下后，最终定格。
“有没有可能1000以内拿下来，或者1300左右？”
一份报告很短，少女一分钟不到就能提取里面的关键词，顺着关闭电脑的空隙，她冲卫辽摇头。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吧，毕竟咱们还没看到厂子，如果里面破破烂烂，我甚至都不想给1000。”
她带了职业经理人，为了能更快将钱花出去，把虚无的经济变成实体产业。
李妍甚至不想耽搁一分钟，所以才拖着卫辽过来。
也是想尽快敲定最重要的部分，随后迅速部署，等来年能更快的将钱转回正常现金流。
可少女认真思考的表情，却看着林诗茵入了迷。
情不自禁的喊出“真帅！”两个字。
卫辽和李妍同时定神，看向少女，发现对方眼神的方向竟是李妍。
她咯咯咯的笑，拉起身旁小林的手放在手心，才挑衅似的看一眼卫辽。
“没想到啊，本姑娘魅力这么大，竟然拐走了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这么一句，林诗茵也知道自己入迷说错话，把头低低的迈进胸前，装起了鹌鹑。
少年也被逗乐了，隔着中间的桌子抚摸小林的脑袋。
“挺好”他说，接着又道“起码敢说话了，是个进步。”
其实少年有思考过林诗茵的处境，面对刘雨诗这个四季酒店总经理秘书，再看看头脑执行力都mAx的李妍，卫辽在魔都的认识的几个女性，随便拎出来都能压小林喘不上气。
所以他一直都很温和对待对方，也相对更加纵容。
希望小林能不受这俩人的束缚，把自己局限在某个虚无缥缈的“人生规划”里。
他并不喜欢没有工作经验的小白，即便是有一定专业度的实习生也不喜欢，在京城打拼的日子里，见过太多没有边界的新人，没有规矩，将卫辽赖以生存的工作当作游戏，不喜欢就换，干的不舒服就走。
见了同事也毫不避讳的用对方物品，还有工作中的不负责和推诿，似乎生来的劣根性在初入社会的第一年被无限放大，让卫辽逐渐开始讨厌起这群人，即便上级要求部门里招新，他也尽可能拖着赖掉这些累赘。
可林诗茵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毫不相关的专业，没有逻辑和职场型的白纸。
卫辽挪动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坐正。
“诗茵啊”他略带正经的口吻，让对面两少女不由得也认真起来。
“你喜欢现在学的东西么？”
少女茫然，她摇了摇头，随后又重重的点头。
这番举动逗笑了卫辽。
“你觉得会计专业....或者说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我不知道...”小林张嘴，本来说话就声小，现在没有底气，就更小。
可卫辽和李妍还是听到了，两人没说话，均等着少女开口。
“我就是...就是觉得你以后可能需要一个会计，万一哪天我能帮到你呢？”
“可你有没有想过会计是一个重复枯燥，又特别辛苦的职业？”
“哪个工作又轻松了？”
这句话她声音很大，似是喊出来的。
随后又变的小声起来。
“就比如雨诗啊，她早上六点就起来了，坐在床头整理一天的内容，脸没洗就开始对着电脑工作。”
“比如李妍，她不也是为了一个食品厂，跨越几百公里从魔都来江州，还要熬夜给你方案，顺便还要有足够的知识储备，跟上你的思路。”
林诗茵顿了顿，拿起车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
“我觉得会计没什么不好的，总比我那半吊子的汉语言要强。”
“可你想过没有，汉语言是你家里人让你学的，希望你能毕业回老家当个老师。”
这事儿在卫辽高中时，林诗茵曾和他提过，当时少女坐在草地上不想回出租屋，卫辽顺着对方常去的地方找了过来，在一处河岸边，草地不高，因为没有人管，这里大部分是垃圾场。
少女看到卫辽来，便当作个垃圾桶似的，和少年吐着上学的烦恼，以及没有梦想的迷茫。
“家里人希望我当个村里的老师，离家近，走路五分钟，还能中午回去吃饭。”
这话便是一堆词语里的。
卫辽记下了，如今再聊起这个话题，就说了出来。
“你好不容易脱离家庭管控，能追求自己的梦想。就没有考虑过会计其实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
李妍也觉得这话没错，顺着嗯了两声点点头。
“不会啊”可林诗茵却摇头。
“其实我本来就没什么梦想....做什么都是为了迎合家里人，以前他们觉得女儿总是要嫁人的，嫁个离家近的，同村子的，多少大家熟悉，也能有个帮衬。”
“再说我弟和我差不多，嫁人也能给他凑个彩礼钱。”
“其实我家里人都不错，我爸我妈含辛茹苦养大我们姐弟四个，我弟弟为了让我能上学，主动去厂子里打工，后来我上大学，他也总说自己赚彩礼，让我不用操心他的生活。”
“见你之前，也是觉得自己内疚，还有我妈是真有点急了，希望我能出一分力。”
“不过现在解决了，甚至你直接连房子和车的钱都出了，我妈后来也后悔了，觉得逼我太紧，也说要不了这么多，觉得嫁女儿像卖女儿一样。”
“也不要求我非要回去当个老师。”
“所以老师的梦想就没了，可没了之后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后来去了沪市，见了李妍，还有她的助理，又见了老师，还去了她们公司，就觉得”
“好像空的那块又被堵上了，无论是会计也好，还是投资管理人也好，之前是为了家里，现在你是我男朋友，为了你也可以啊，为什么不行呢？”
李妍看着身旁少女，看着她如同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脸淡然，突然就有些心疼起来。
等对方说完，才伸手将对方抱在怀里。
也是这辆车足够大，车里原本两个独立的沙发，被系统替换成价格更高的双人沙发。
“真可怜。”她抚摸着少女的秀发，略带惋惜的口吻。
可林诗茵却不觉得如此。
“这有什么可怜的，村子里谁家不这样，都是这么过的，我还见过真的卖闺女，就嫁给小卫他们那个家属楼，和我差不多大，高中毕业出嫁的，彩礼要了8万8，一分钱都没陪家回去。”
“我高中和那姑娘不熟，等嫁过来看热闹，才知道是我们村的，后来听说比我更惨，在家里就和保姆似的。”
“相比之下我已经很走运了，这么多年一直把小卫当弟弟看，结果他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轻松就解决了我的麻烦，还一直没嫌弃过我。”
“屁话”
卫辽插嘴，内心多少还是有些庆幸，庆幸自己重回大学，重要的是有了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