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张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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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洲大陆是这个星球上的另一块大陆，从地图上看，两个大陆整体呈一个“c”字型。外洲在北，内洲在南，中间间隔着大片海域，两片大陆距离最近的地方，名为“魔鬼海峡”。
大约200多年以前，外洲大陆并不是多集团并存的局面，而是由一个名为“众神黎明”的组织统治整片外洲大陆，直到约100年前众神黎明解体，才形成了如今多集团割据的世界格局。
当时的内洲大陆还是一片不毛之地，或者说根本就是无人区，环境极其恶劣。众神黎明就将内洲用于流放“罪犯”——
每个月都会有一大批“罪犯”被押送至魔鬼海峡边聚集，然后被迫横渡魔鬼海峡，幸存者就能登陆内洲生活，众神黎明也任他们在那里自生自灭。
这些被迫流放内洲的人大多不是穷凶极恶之辈，有很大一部分甚至是蒙冤受罪。但由于缺乏管理，内洲这片“流放之地”大多是混乱不堪的状态。
如今，内洲大陆一般而言“只进不出”，内洲的人是不允许到外洲去的人，除了某些特例。但外洲的普通公民若是想要进入内洲则没人阻拦，只要有能力横渡大海。
外洲各个集团的权贵以及军事武装受到“集团公约”的束缚，无法进入内洲。但多多少少会有人偷渡，比如安卡列，可惜未能如愿便葬身大海。
奥丁集团，一间装饰古朴的私人办公室里，张启源看完了最后一份事件报告，整个人陷进宽大的真皮办公椅里，长舒一口气。
此时距离奥丁集团收到圣安卡列号幸存者的第一封求救信，已经过去了五天。
张启源是奥丁集团高层之一，此次奥丁集团的大总统点名任命张启源调查此事，在接到任务后的数十个小时里，张启源几乎没有合眼，一刻不停地翻阅着源源不断的事件报告。
“爸，休息一会吧。”
只见一位身着风衣和休闲裤的青年端着三明治和牛奶走进办公室，他是张启源的儿子——张洋。
外洲的集团高层一般都是世袭，各个集团高层有时会安排自己的子女作为助理，一方面不会有信任风险，另一方面让子女提前适应未来的工作。
“放桌上吧。你来的正好，救援和清理工作进展如何了？”
张启源一手揉搓着乌青的眼袋，另一手指向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张洋坐下。
“幸存的船员都已安顿好，遇难者家属的安抚工作也进行得差不多了。事故海域的清理工作还在继续，预计还要24个小时才能全部完成。”
张洋如实汇报。
“很好，还要继续加强保密工作。在我们完成清理工作之前，绝对不能让其他集团探知此次事故，否则对手集团会以越过内洲100海里红线为由找我们的麻烦！”
“是。我明白。”
内洲100海里红线是在集团公约中定义的，简单来说就是将距离内洲海岸线100海里以内的海域、空域设为禁区，目的是禁止外洲各集团的武装力量和高层人员进入内洲。
“这次安卡列越过了红线，显然是想前往内洲。为了给他收拾残局，我们的救援队不得不再次越过红线，要想不落人口实实属不易，这次辛苦你了。”
张启源叹了一口气，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爸，一点小事，我还需要更多的历练！”
张启源满意地点点头，他从桌上如山一般堆积的文件中抽出一份，丢给张洋。
“这是安卡列的尸检报告，结合你这几天的所见所闻，你觉得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海神集团？巨锤集团？还是……”
张启源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奥丁集团统治区域地图，意思是在集团内部。
张洋仔细翻看着报告，口中默念：
“绝缘层和电磁屏蔽层破损，皮下装甲被利器刺穿，致命伤害是两枚Emp手雷先后造成的电子心脏损毁……”
思忖良久，张洋将报告放回办公桌，郑重地说：
“或许是三者兼有之。”
“说说你的看法。”张启源说道。
“安卡列的电子心脏和皮下装甲是集团机密，只有集团内部的少数人员知道，凶手的攻击完全集中于一处，且破开装甲后立即引爆了Emp，显然是非常了解安卡列的弱点。”
“最重要的一点，当时船上的监控全部被控制，没有拍下关于凶手的任何镜头，若想做到上述几点，没有集团内部的支持是不可能办到的。”
“巨锤集团是计划中的关键一环，利用安卡列与巨锤集团武装部负责人私交甚好这一点，让安卡列放松了警惕，毫不费力地将杀手和炸弹送上圣安卡列号。”
“海神集团应该只是工具人，他们只提供杀手。我怀疑几天前海神集团遇袭和人员失踪是在为此次事件铺路：杀死安卡列的很可能是海神集团的超级士兵，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自导自演了一次袭击，并把两名超级士兵卖给了巨锤集团！”
张启源满意地点点头，张洋的推测与他的判断基本一致。
海神集团的董事会这几年一直奉行绥靖政策，手握顶尖生物技术却心甘情愿地对几个大型集团唯唯诺诺。对他们来说，金钱似乎比尊严更重要。
但狄毅的观念却与董事会背道而驰，他奉行武力扩张，妄图打开一片天地，在张启源看来，对海神集团的袭击肯定是演的，狄毅注定沦为这次事件的牺牲品。
“然而事故海域并没有发现超级士兵的遗体，你怎么看？”
张启源再度提问。
“超级士兵的能力我不太了解，但如此重要的技术，他的指挥官一定不会放任其落入别人手中。所以杀手要么逃脱了，要么遗体在救援队到达之前就被回收了！”
“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和我的想法基本一致。但是，我的事件调查报告可不能这么写……”
张启源一声长叹，他拿起桌上的牛奶，摇晃着杯子，眉头紧蹙，大脑飞速运转。
“罢了，你先出去吧，我困了，睡一会。”
张启源将杯中牛奶饮尽，挥了挥手，起身朝卧室走去。
两天后，张启源向集团大总统提交了事件的完整调查报告，里面如实描述全部调查结论，只不过事故地点改到了距离内洲150海里处，游轮爆炸和安卡列的死亡也被认定为“不明恐怖组织蓄意袭击导致”。
收到调查报告的时候，奥丁集团的大总统正在他的办公室进行一场网络视频会议。
“我说老大哥，投名状我们也交了，这次我们巨锤集团和海神集团都损失惨重啊！”
“是啊老大哥，我损失了一员大将，巨锤集团损失了整整一队的特工啊！”
“呵，你俩都别和我诉苦，怎么不说我也损失了一名大将？”
“哈哈哈哈”
“……”
“……”
三人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表面上一片和谐，实则各怀鬼胎。
“放心吧，两位老弟。防卫同盟的事我会兑现的！”
结束了视频会议，奥丁集团大总统拿起电话，拨通了张启源的号码——
“是我，就按你发给我的报告，召开安卡列事件的新闻发布会。会上强调一下，我们将和巨锤集团以及海神集团在反恐领域进行深度合作。”
“另外，准备一份安卡列的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