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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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由于银月城方隐瞒情报并错误估计了卡拉赞的危险，导致我们失去了退路；想要安全离开这里，就至少要把整个法师塔里的威胁解决掉，再另寻办法，没错吧？”
希尔瓦娜斯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感情，无论是刚和她认识不久的方瑜，亦或是曾经的高等精灵同族们，都说不清她此刻究竟在打着什么算盘。
罗曼斯并非策划这一次行动的负责人，但眼下，他必须先替洛瑟玛擦一擦屁股。
“是的，很不幸，确实是这样。”
“眼下的局面十分棘手，具体我们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还不得而知；但我相信，如果我们能离开卡拉赞的话，银月城一方会为了此前的愚行而补偿各位的。”
罗曼斯给出的答复十分明确，这比方瑜此前和洛瑟玛交流时候，感觉要痛快多了。要不是卡拉赞的情况变幻莫测，众人前途尚不明朗，他肯定都要开始畅想自己该如何敲诈血精灵的摄政王了。
而至于希尔瓦娜斯，她在听到了罗曼斯的话之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这反倒把不善处理人际关系的罗曼斯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
嗖！嗖！
嗡！
各种技能，箭矢正不停收割着充斥在会客厅走廊里的女招待和妖女。或许是出于愧疚，罗曼斯手下的血精灵们竟是主动担任起了清理小怪的工作，完全不再有之前为了节省法力值而作壁上观的样子。只不过，以他们目前的实力，也只能是给希尔瓦娜斯打一打下手罢了。
看着几乎清一色有着婀娜身材，姣好面容，以及轻浮体态的敌人倒下。小队中的男性们就像是集体开启了贤者模式一样，既不惋惜，也没有什么原始冲动。
毕竟，敢在心情不好的希尔瓦娜斯身边发情的人，无论是在艾泽拉斯还是地球，都还没有出生呢。
……
“不管怎么说，一切后话都只能在我们离开卡拉赞之后才有意义；眼下，咱们还是先专心对付接下来的敌人吧。”
方瑜的声音打破了众人间尴尬的沉默。
“所以……罗曼斯先生？”
“帮我回忆一下下一个boss吧，我有点记不住了。”
方瑜真没有替罗曼斯缓解压力的想法，就像他不曾去考虑以后该如何敲诈洛瑟玛一样。除了“该如何逃离卡拉赞”这个问题以外，他和李思聪此时都在脑海里思考着最坏的可能性，即“如果自己真的不幸战死在了卡拉赞里，该如何将亏损最小化”
但罗曼斯没有读心的能耐，他不知道方瑜此举不过是无心插柳，在给对方投过去了一道感谢的目光后，便顺坡下驴般地介绍起了卡拉赞歌剧院的情报了。
“在攻略卡拉赞的理论顺序下，我们接下来前往一个被称作歌剧院的地方。”
“歌剧院不同于穿越者口中寻常的boss房间，在失控魔法的作用下，大量的卡拉赞宾客的灵魂，都以一种极其扭曲的方式被滞留在了法师塔中，而作为原本就充斥着大量魔法力量的魔法剧场，那里便逐渐演化成了一众类似于禁制法阵一般的存在。”
“因此，想要通过法阵，我们就必须以参演话剧的演员身份，为宾客们完成演出，演出的剧本分别有小红帽、绿野仙踪、罗密欧与朱丽叶……”
……
为了保证李思聪也能够听懂，同时也是帮助自己回想卡拉赞歌剧院的细节，方瑜一边听着来自银月城首席法师的介绍，一边主动替老友担任起了查漏补缺的助教。
“简而言之，所谓的禁制法阵无非就是有特殊机制的boss战而已。而剧本，则是玩家们要随机面对的特殊机制。”
“小红帽是最为简单的一场战斗，因为这场战斗几乎和我们面对一名普通boss没什么区别。”
“假如我们很幸运的参演了小红帽剧本，那么大灰狼的变形和混乱仇恨就是我们唯一要注意的技能。”
“大灰狼会随机把我们其中一个人变成小红帽，而大灰狼在此期间也只会攻击小红帽；值得注意的是，按照罗曼斯的说法，这种变身术和法师的高阶变形术有异曲同工之妙，会无视防御装备和自卫宝具的效果。”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他的意思就是被被变成小红帽的人护甲会直接归零，所以无论谁被变身了，哪怕是这里面最能抗揍的你，都一定要尽可能地逃跑躲避。”
“绿野仙踪的剧本要稍微复杂一点，它对于前四名敌人的击杀顺序有所要求。”
“其顺序是：桃乐丝、托托、狮子、稻草人、老巫婆。”
“这些个角色都像绿野仙踪里的剧情一样，拥有各自的弱点，比如桃乐丝作为小女孩类型的主角，主要是靠她的狗——托托攻击我们，所以优先解决掉能召唤托托的桃乐丝，战斗流程就简单很多了。”
“剩下的还有缺乏自信心的狮子非常的害怕恐惧，稻草人被火系法术攻击则会进入迷惑状态，铁人比较笨重适合放风筝，以及必须要利用法术攻击才能被打败的老巫婆。”
“最后的这个罗密欧与朱丽叶，咱们首先会分别和她们二人单独战斗；而在她们分别阵亡一次后，原着里的假毒药剧情就会让她们一起重生归来；而这个重生后的第三阶段，也正是卡拉赞歌剧院最大的难点。”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职业分别是牧师和战士，这种职业分配哪怕是放在魔兽世界的2v2的竞技场模式里都堪称经典；更恶心的是，这对恋人会在彼此死亡后复活对方，所以，我们必须要把两个人同时干掉才能让剧情走向结束。”
“嗯，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
……
随着讲解的结束，方瑜的心态也发生了些许变化。记得早年在作为玩家来体验这部分游戏内容时（刷幻化）他还有些好奇，为什么艾泽拉斯的舞台剧剧本，竟都是地球上耳熟能详的童话和爱情故事。但眼下，他反而因为自己能提前通晓剧本剧情而感到庆幸了。
另外，不得不承认的是，罗曼斯的个人能力其实是非常出色的。无论是从血精灵穿越者们那里摄取自己需要的知识，还是再次把这些知识表达出来都做的非常好。他甚至还在这其中加入了自己的思考：
“或许以麦迪文的实力可以直接破除这种魔法；但就目前来说，哪怕是在浮空城达拉然，也还没出现第二个有这般能耐的法师。”
这看似随口一提的一句话，倒是给了方瑜一些启迪。
或许……
或许有些副本与地下城还有除了游戏内容以外的破解或攻略方式？
……
嗖！
嗖！
随着会客走廊上的小房间也被一一清空，希尔瓦娜斯的弓弦震动的频率也不似之前那般频繁了。
事实上，清理这点程度的小怪，对于任何一位能担任银月城游侠将军的精灵来说，都算是比呼吸还要简单的事情了。但，钟鸣云和北城是从未见过这种世面的。
这二人本就还沉浸在初见魔兽知名Npc的震惊中，如今又亲眼见证了女妖之王随手展现出的恐怖实力，心里便自然而然地把方瑜和李思聪二人，归类成被大佬带飞的普通穿越者了。
……
在将会客厅附近的残余小怪清理完后，众人按原路返回了宴会厅。
虽然众人进入卡拉赞已有些时间了，但即便是研习奥术知识已久的罗曼斯，也时不时的会因为这里的怪异景象而啧啧称奇。
这不，望着完好无损，整洁一新的空旷大堂，曾经在这里战斗过的几人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吃惊表情。
与莫罗斯战斗的过程是激烈且混乱的。除了突然从墙壁和窗棱中涌出的大量的宾客与侍从们，莫罗斯本人更是摒弃了魔兽世界游戏里boss的看戏机制。方瑜等人几乎是在潮水一般鬼灵怪物的包围中，和莫罗斯交手的。也正是如此，没能按照战术安排进行的战斗也因为缺少协调性而变得狂暴起来。
后来，在莫罗斯终于被干掉的时候，水晶吊灯、餐桌、石柱、以及绘满了画作与浮雕的墙壁都在战斗的余波中变得破破烂烂了。
可是……
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所有记录着那场boss战的战痕，此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李思聪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防备状态。
一只体内燃烧着烈焰的诡异战马在感受到主人的召唤后，奋力嘶鸣了一声，随后便如同重聚的灰烬一般凝实了自己的躯体。
撑住马鞍，翻身上马，在亲身体验阿尔萨斯和无敌做过的无数次示范后，李思聪就如同一名骑乘大师一样稳稳地坐在了午夜战马的背上。
“别紧张。”
罗曼斯说道：
“这里已经没有法力波动了。”
“虽然我也不清楚将这里修复好的究竟是什么魔法，但我们不会再被鬼灵们包围一次了。”
李思聪不确定艾泽拉斯世界是否也有《狼来了》的故事，但就如同失信了的老赖，罗曼斯此时的话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值得信赖了。他一手揽住午夜的缰绳，一手执着大剑，目光不停扫过之前有幽灵出没的地方。
看了看罗曼斯略显窘迫的神态，方瑜出声对李思聪说道：
“聪哥，没事儿。”
“我想罗曼斯先生这次应该没有判断失误。”
“虽然咱们接下来的行动已经变得不容有失了，但怎么说也不必像惊弓之鸟一样。”
罗曼斯：
“……”
卡拉赞建筑风格并不是完全统一的，就比如，从宴会厅与舞厅通往歌剧院大道上，墙砖与装饰便慢慢从富丽堂皇变得更具有艺术气息。之前在一路战斗过来的时候，方瑜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座法师塔的装修细节上；反倒是当卡拉赞完成了自我修复后，他才注意到前任守护者——麦迪文在自己的饮食起居上究竟是花了多少心思。
越过连廊，石柱和墙壁上那些让人感到不适的乌鸦雕塑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铺陈在贵宾楼层观看席窗口的人物肖像画卷。巨大的管风琴在魔法的作用下，以一种悖论式的建筑结构盘踞在大厅的左侧。从天棚坠下来的吊灯铭刻着些许符文，方瑜认得其中的一部分，那是与火焰、燃烧有关的符文。至于剩下那些陌生的部分，则大概率是和时间魔法有关。不然，凭借吊灯上的两圈蜡烛，既照不亮整个歌剧院，也不可能在这么多年过去后仍然没烧干净。
连接吊灯与天花板的交界处，是四名小天使簇拥着一轮太阳的壁画。方瑜本来还想再多研究一下那栩栩如生的画作里有着怎样的魔法秘密，但如今的歌剧院内部可与游戏里不太一样。
几乎是他们踏进歌剧院的第一秒，宾客们便骚动了起来。
是的，没错，是骚动起来了。
被歌剧院的华丽吸引了太多注意力的方瑜并没有发现，原本在游戏里散乱的座椅，此时竟是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楼的观众席上。
“卧槽？”
看着原本空无一人的歌剧院，忽然凭空从座椅上冒出的大量观众，钟鸣云忍不住地爆了句粗口。
然而就在众人都已经做出应战准备的的时候，一道带着些不悦情绪的声音忽然从管风琴键盘所在的方向传来。
“天啊，谢天谢地！”
风琴手萨巴斯蒂安如是地说道：
“天知道我们究竟等了多久！”
“各位，各位，我就说过主人是不会欺骗我们的。”
“你们瞧，咱们的演员已经到了，我想今晚我们一定能享受到最完美的演出。”
“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后台换衣服啊？还有这位，你怎么能在这里骑马呢？太失礼了，要是让主人知道的话，可就不好了。”
“巴内斯？”
“巴内斯！”
随着萨巴斯蒂安的声音越来越不耐烦，一个身着工人背心看起来完全不像舞台管理员的家伙从舞台的右侧跑了出来。
“啊！演员们终于到位了吗？”
“天啊，你们知不知道为了这次的演出，我们花费了多少心思在舞台的修缮工作上。”
“快过来吧，别让大家等着了，通往幕后的小道在你们的右手边，你们从那里进来之后直接下楼，从舞台下方的通道绕一圈来我这。”
……
没有突然攻击过来的鬼灵顾客，也没有气势汹汹想要保护宾客们安全的骷髅招待员，现在的歌剧院里，似乎真的只有一群等待着看演出的观众。
方瑜、希尔瓦娜斯、罗曼斯相互看了看。而在他们确认了彼此之间没有异议之后，卡拉赞的歌剧院便在建成之后后，迎来了咖位最大的一次演出。
……
狭窄的通道，让一行十二人的小队略感拥挤。但幸运的是，这场表演给受困灵魂们的舞台剧，并不真的需要方瑜他们更换着装。
“终于万事俱备了。”
“你们准备好了开始进行首演了吗？”
此时的巴内斯已经恢复了他作为歌剧院舞台管理员的着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等得太久了，他此时的神情显得非常兴奋。所以，还不等方瑜等人回复，他便直接打开了门锁，将众人引向幕布后所在的位置了。
“break a leg！祝你们好运！”
简简单单地留下这样一句话之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念他的开场白了的巴内斯就从众人眼前一溜烟地跑掉了，紧接着，一阵铿锵有力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歌剧院。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
“欢迎观看今晚的演出！”
“今晚，一切都将变得虚虚实实，真伪难辨！”
“今晚！你们的眼睛将欺骗你们的心灵！”
话至此，已经被调动了气氛的观众席上传来了阵阵骚动。此情此景，方瑜竟然生出了一种，自己真的是正准备登台表演的话剧演员的感觉。
“请看！”
聚光灯下，巴内斯一挥手，将硕大的天鹅绒幕布升了上去。紧接着，原本只有石砖木板的舞台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片草地。
阳光、树木、鸟鸣、小房子。
“这不是布景，这是……”
“真实的？”
方瑜确认自己没有受到什么幻术魔法的控制，他甚至都没能察觉到来自周遭环境的法力波动。
很显然，这是比他所了解过的变形术更高级的魔法。
“比如说，这位老奶奶，正在等待着她的孙女！”
此时的巴内斯就像是言出法随的神仙，而随着他的描述，一名穿着老妪服装佝偻着脊梁的“老奶奶”，也应声从小房子里步履蹒跚地走出来了。
“显然，头发斑白的此项老奶奶没有什么威胁！”
“嘿嘿~”
“但是！我不能说的太多！你们必须自己看清隐藏在伪装下面的真相！”
“那么现在……”
“演出！开始！”
预示着演出正式开始的雷鸣般的掌声，从观众席上传来又消退。看着那一会儿即将变身成大灰狼的老奶奶，方瑜想最后再鼓励一下李思聪和钟鸣云等人，可没想到，一股让他难以抗衡的魔法竟从他手里夺走了身体的控制权。
红色的头发，红色的斗篷，虽然方瑜没有真的变成纯真善良的可爱女孩，但此时此刻，他竟然不自主地用一种散发青春活力的步伐，朝自己“奶奶”所在的方向走去了。
“喔，奶奶，你的耳朵怎么这么尖？”
方瑜俏皮的问着，老奶奶也一声声地回复道：
“可以更好地听你说话啊，我的孩子。”
“喔，奶奶，你的眼睛怎么这么大？”
“因为可以把你看得更清楚啊。”
“喔，奶奶，你的手怎么也这么大呀？”
“可以更好地抱着你呀。”
“喔，奶奶呀，你的嘴巴怎么大得吓人呀？”
“因为……”
“可以一口把你吃掉啊！”
“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