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又见赞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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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方瑜原本的设想，被自己“好心放过”的血精灵大兵残部在撤退后，一定会优先找其他部队汇合，并尽快将行动失败的结果告知戈麦斯-莱文。
但出乎意料的，令人费解的，难以置信的是……
这群只装备了地球现代武器的前朝遗老们，竟然逃开一段距离后，就躲入林间施法去了！
“他们这是在干嘛？”
万栖瑶此时正和方瑜躲在一棵巨树的树冠上，观察着脚下这群比自己还外行的家伙鼓捣着什么复杂的魔法道具。
方瑜摇了摇头，胡乱猜测了一句。
“整理装备？不知道……”
“但那个东西的法力波动弱得很，比我在暴风城打工时候见过的玩具还要弱。”
“先看看他们要干什么吧。”
……
紫色如烟雾状的魔力在数道眼光的注视下，散发出些许诡异的味道。说来奇怪，方瑜和万栖瑶竟然同时感受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嗡……
嗡嗡……
空气在震动。
传送门中迈出一个病怏怏的身影。
赞吉尔？
方瑜和万栖瑶都是一愣，在彼此对视了一眼后，又赶忙将视线挪回到了巨魔巫医的身上。
“赞吉尔先生……”
不知是出于刚被方瑜蹂躏过的原因，还是对赞吉尔本能地感到恐惧，莱恩上校的声音听上去显然不再具备美国大兵该有的自信了。
“很抱歉，我们没能把劈颅巨魔的后部消灭掉。”
赞吉尔“嗯”了一声，完全没有发火的迹象，他一边绕着受伤的血精灵们踱步，一边问道：
“遇到埋伏了？”
莱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为了面子而对事实有所隐瞒。
他说道：
“嗯……”
“其实我们是被一个非常强悍的法师给打得几近全灭的。”
赞吉尔猛地抬头，盯着莱恩的眸子问道：
“法师？”
“一个法师？”
莱恩的神情有些躲闪，哪怕是刚刚经历败北后，他还是觉得赞吉尔那道阴毒的目光更加让人不自在。
“是的，法师。”
“一个会飞的，主修冰霜法术的法师。”
“不知道赞吉尔先生你对这样一号人物有没有印象？”
赞吉尔的语气还是非常的冷漠，他反问道：
“就这么肯定对方不是穿越来的吗？”
莱文像是恢复了些自信，十分有底气地说道：
“时间是公平的，对于所有通过穿越方式来到艾泽拉斯的地球人来说，天赋、努力、运气，都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才能兑现成实力。”
“虽然我和我的队伍使用了取巧的方式，但这不代表我们不清楚穿越者此时能拥有的实力上限是多少。”
……
“赞吉尔不这么认为。”
“不过，这对于赞吉尔来说也不重要。”
巨魔巫医一边打量着面前这二十几名幸存者，一边说道：
“可既然你们连劈颅部族的妇孺老少都搞不定，之前到底是怎么击败的麦佐斯他们的？”
“难道说……”
“你们之前骗了赞吉尔？”
莱恩上校似乎知道赞吉尔的能耐，表情一下子变得极为诚惶诚恐了起来。
“赞吉尔先生。”
“我们已经把那颗心灵之眼的宝珠交给你了。”
“我认为仅凭这一点，就已经可以证明……”
赞吉尔打断了莱恩上校的发言，并伸出一只手问道：
“那食人魔山洞里的变异蘑菇呢？”
“既然已经干掉了麦佐斯，你们到底是怎么让别人从眼皮子底下拿走了属于自己的战利品？”
莱恩上校有些无言以对了，虽然他能猜到究竟是谁从莫什奥格食人魔山洞里拿走了蘑菇，但赞吉尔这家伙明显是认货不认人的。
“要不是你们这群家伙献祭掉了也没用，赞吉尔早就把你们抓到祖尔格拉布去了。”
“呼……”
巨魔巫医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他感到痛心疾首的事情。
“你们去找自己的队伍吧，确保血顶部族那边不要再出问题了。”
“劈颅巨魔，晚些时候赞吉尔会处理。”
两句话说完，赞吉尔便再次开启了传送门，离开了。
而就在同一瞬间，一直在树冠上藏着的二人行动了。
借助着引力，方瑜张开双臂向后一仰，竟是直直地朝地面坠去了。
随着飞空术和缓落术熟练度的不断提升，他此时就像是习惯了在高楼之间荡蛛丝的蜘蛛侠，动作越来越随意，越来越追求一个随心所欲。
在距离地面只有大概三米的地方，缓落术和飞空术相继被方瑜释放，将自由落体产生的加速度利用到了极致；他的身体仿佛化作了出膛的炮弹，朝着血精灵大兵们所在的位置激射而去了。
“冰霜新星。”
方瑜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随意，丝毫没有以前战斗时“狮子搏兔，犹尽全力”的态度。这倒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实力太强了，哪怕随意出手也能吊打这群血精灵的原因。
“什么？”
“有敌袭！”
“我被冻住了！”
“那个法师追过来了！”
“快召唤赞吉尔！”
美国大兵们的反应迅速，很快就猜到了袭击自己的“鬼魅”是何许人也，只不过，他们猜错了方瑜的目的，也低估了他的战斗嗅觉。
随着唰地一声响，信号发射器附近的血精灵纷纷被冻成了冰棍，而那个曾经被方瑜称作“不如魔法玩具”的装置，也易主到了他自己手里。
“栖遥！”
随着方瑜的一声大喊，已经将身位挪移到了最佳伏击点的万栖瑶立马张弓搭箭，将一根又一根被附魔过的高级箭矢射向了地面的冰棍靶子。
“唔！”
“啊！”
伴随着羽箭划破长空所产生的哨音，痛呼声一个接一个地从方瑜身后传来。他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地飞到了一颗巨树的树梢上，然后背对着战场，研究起了血精灵大兵们用以召唤赞吉尔的这个装置。
……
其实，在他们二人还未动手前，万栖瑶还以为方瑜是为了什么锻炼能力、心态、胆识等冠冕堂皇又大男子主义的理由，才把脏活儿累活儿都丢给自己的。可随着收割的生命越来越多，她才明白，这竟然是老方给自己开了一个小灶！
在艾泽拉斯被击杀的穿越者不会真正死去没错，他们的灵魂会返回地球重生没错，但从没有人告诉过自己，击杀掉他们的人也会获得非常可观的一笔“经验收入”！
万栖瑶此时感觉就像是吃了一辈子糠咽菜后，忽然尝到了国宴大厨制作的料理，还被大厨告知：“吃吧！多吃点儿！管够！管饱！”
嗖！嗖！嗖！
兴奋与畅快感觉甚至让她一度忘记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有多么残忍，万栖瑶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娴熟。
当最后一名血精灵大兵倒下的时候，距离方瑜最开始发动袭击，也只过去了一分钟左右。
将弓收回背上，万栖瑶灵巧地借助着树干的摩擦力滑行到了地面。被附魔过的箭矢虽然只在第一次射出时发挥其附魔效果，但是羽箭本身还是有着回收价值的。所以，万栖瑶是本着勤俭持家的习惯才这么急着去打扫战场，绝对不是想抢在方瑜前面搜刮战利品的。
“我才干掉二十多名穿越者，就有了非常可观的实力提升，那方瑜他一直以来……”
“这个老男人竟然不早点告诉我！”
“不行！以后绝对不能再让他自己吃独食了！”
……
坐在不远处树枝上的方瑜，自然是不知道此时万栖瑶的心理活动，他紧盯着手里东西，谨慎地用魔力试探着。
忽然，嗡！
空气中传来一丝熟悉的震动。
方瑜吃了一惊，他能确定，自己刚刚并没有手贱或不知分寸地乱碰乱抓。但是，为什么赞吉尔会在这个时候重返此处？
来不及做更多的思考，方瑜一边将“信号发射器”装进自己的魔法口袋里，一边从树枝处飞到了万栖瑶身边。而就在这么个瞬间，之前他在偷听时的某条信息，和大脑中的某一条情报串联起来了。
“是你？”
刚从传送门里探出身子的赞吉尔似乎也没有预料到这样一番场景。事实上，他根本都不是受到了谁的召唤，才选择重返此地的。
地面上的尸体无需言语，就可以说明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方瑜将万栖瑶挡在身后，随后对赞吉尔说道：
“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面了！”
赞吉尔观察着满地的冰棱与尸体上的伤口，直截了当地问道：
“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冰法是你对吗？”
方瑜点点头，没做更多的解释。
赞吉尔又问道：
“赞吉尔不理解，这群家伙身上也没有你所需要的东西啊？”
方瑜回道：
“因为之前我们有过节，这算是复仇行为吧。”
赞吉尔并没有表现出和之前一样不置可否的态度，他将手放到下巴上，挠了挠后说道：
“可是这群家伙和赞吉尔之间有协议，赞吉尔需要他们给赞吉尔干活。”
方瑜笑了笑，似乎完全没把这句话当成是威胁。
他将自己的魔法口袋从腰间取下，随后对赞吉尔挥了挥手，示意其看好接下来要从袋口处倒出来的东西。
一阵细微的白光闪过，曾经在莫什奥格食人魔山洞里被方瑜等人采集下来的不知名蘑菇，开始一股脑地朝外滚落。
“这是……”
眼前的一幕令巨魔巫医感到难以置信，但这正是方瑜想要的！趁着赞吉尔头脑有些混乱的时候，把一个先入为主的想法植入进去！
“麦佐斯是我的小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杀掉的。”
“只不过在大战接近尾声，我们疲惫又弹尽粮绝的时候，这群家伙突然冲了出来，并以合力击败麦佐斯的理由抢走了大量战利品。”
“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理念，我们暂时撤退了，而那个时候离我们最近的也是最方便的避风港，就是莫什奥格食人魔山洞。”
“现在你能理解为什么我会去找他们的麻烦了吧？”
赞吉尔的脑子足够聪明，随着情报空白被方瑜逐一补充，他也大概弄明白了事情的发展经过。
作为合作伙伴，血精灵大兵们的优缺点都非常明显。
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并且在装备了足量的现代地球武器后，战斗力提升得非常迅速，适合当打手使用。
可另一方面，就像是错过了莫什奥格食人魔山里的蘑菇，以及方瑜未曾提到的埃匹希斯水晶残片一样。血精灵大兵对艾泽拉斯实在太不了解了，这种无知者无惧的态度，甚至该用傲慢来形容才刚好合适。
赞吉尔看着满地的蘑菇，没有急着去捡。
“嗯……赞吉尔听明白了。”
“所以，这次交易你想要什么？”
方瑜眉毛一挑，语出惊人地道：
“这次我不做交易。”
……
场面一度陷入了安静，闭口不言的赞吉尔，像是没听懂方瑜的暗示一样。
方瑜只好解释道：
“别误会，我不是说要用武力决定这些蘑菇的归属权，本来我和我的队伍就不知道这东西有何用处。”
“我想说的是，以互相帮助作为信任的桥梁，我们或许……”
“可以成为朋友。”
赞吉尔摇了摇头，说道：
“干掉你赞吉尔同样可以拿到这些蘑菇。”
“而且，你阻碍了赞吉尔的计划，让劈颅巨魔的那群家伙得以逃脱被俘获的命运。”
“这给赞吉尔添了很大的麻烦，浪费了赞吉尔的时间。”
万栖瑶几乎是在干掉这两个字的一瞬间，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方瑜并也没有示意她放松下来，因为他自己同样不确定这个疯狂的巨魔巫医会不会突然变卦。
“哦？”
在压力的作用下，方瑜的大脑终于再次进入了高频的工作状态。
“你是说，活捉他们才是你的计划？”
“你的计划……你应该是想说，阻碍了祖尔格拉布里面的哈卡莱的计划吧？”
“你没有把自己的失心者军团带到祖尔格拉布，也没有对实力低下的血精灵兵团下毒手。”
“所以，吞噬穿越者和本土生物的尸体，都不会加速哈卡现世到艾泽拉斯的速度，对吗？”
万栖瑶听懵了，赞吉尔听傻了。
这个傻子到底是在说什么呢？
这个人类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
见赞吉尔表情凝重，久久地不做任何反应，方瑜便知道，自己刚刚的那番话应该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其实这个逻辑并不复杂。
在暴雪给出的设定与魔兽剧情中，哈卡作为洛阿神当中的异类，在回应了古拉巴什巨魔的祈祷后，一直都是向信徒们索取活物献祭。
这可能跟哈卡所掌握的力量——鲜血（堕落之血）有关。
如果祖尔格拉布里此时正在酝酿着，将夺灵者哈卡的真身召唤至物质世界的阴谋的话，那么之前的种种情报就都可以对应的上了。
感受到思路越来越清晰的方瑜，嘴上也更加放肆了一些。
此时的他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说错什么，因为在他看来，赞吉尔很有可能在与自己见面以前，就在为最糟糕的情况做准备了。
“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哈卡与其信徒们的疯狂了吧？”
“那些被你存放在阿博拉兹废墟的朋友们，也是你的秘密武器。”
赞吉尔的双手从交叉状态中解放出来，像是做好了施法准备似的。
“你在威胁赞吉尔？”
方瑜摇了摇头，回道：
“不，我是想帮助你。”
“大战将至，那些连我都敌不过的冒险者军团，根本不可能护你周全。”
“虽然我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一定了解，但我同样明白，你有你必须要待在祖尔格拉布的理由。”
“所以，如果这次之后你也有和我再次相见的想法……”
方瑜不知何时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个椰子壳，并将其在手中颠了颠，继续说道：
“你至少要把这个巫术学会。”
……
蓝色迅捷狮鹫的背上，万栖瑶一边牵着缰绳，一边向方瑜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赞吉尔啊？”
“来回这么多天下来，他唯一给你的好处就是那两瓶药剂，结果还被马同学带来的那伙人拿走了。”
方瑜原本正在感受美人入怀的香软，被万栖瑶开口这么一问，不由地精神一阵“抖擞”。
准确来说，应该是快要入怀。
虽然是万栖瑶自告奋勇的想要在返程的路上试一试驾驭狮鹫飞翔的感觉，但还算有绅士风度的方瑜并没有把这当成自己揩油的机会。
要怪就怪蓝色迅捷狮鹫的鞍座宽敞得太过了。
“我是想着放长线，钓大鱼。”
“赞吉尔的能力强在设定上，一般在游戏里，我们将其称为唯一特性、或唯一效果。”
“咱们现在不缺数值上的东西，你懂我意思吧。”
“所以，对我们来说真正重要的，就是艾泽拉斯世界当中具备唯一性质的各种人、角色、技能、以及道具。”
万栖瑶在游戏方面的知识储备量远不如她对于公司以及财政的了解，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然话锋一变，对方瑜问道：
“哈！我想起来了，还没和你算账呢！”
“我说你怎么变强得这么快，原来我们在艾泽拉斯这边是可以从其他‘玩家’身上汲取能量的！”
“你一直都不告诉我！”
万栖瑶语气虽然很凶，但是方瑜能清楚地听出来，小丫头并不是真生气，他说道：
“那以后，凡是有架打的地方，我们都一起上好不好？”
方瑜本以为自己的这句话会让万栖瑶多少害羞一下，却没想到……
“行啊，谁以后说话不算话，就直接当一万年单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