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前面都是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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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射线的弹道轨迹近似闪电，但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它并不是从方瑜手掌射出后命中了小蜥蜴的。其真实情况是，无数蕴含暗影能量的小颗粒会在“闪电”出现之前，凝聚在目标和施术者的手掌附近；当暗影能量浓稠到了一个程度后，黑色闪电就会将两者，甚至是更多目标相互连接。
只可惜，人眼并不是高速摄像机。或许有一天，方瑜小队里会有人成长到能感知微秒，甚至纳秒的程度。可是那并不是今天。
“卧槽？”
“what the fu……”
不同的语言，相同的情绪。
几乎所有人都被方瑜这一手突如其来的“杀手锏”吓了一跳。
出于谨慎的性格，方瑜在释放这招罪孽射线前，是有好好控制其威力输出的。使用过埃匹希斯水晶的他深知这个技能的机制与威力有多么强大，可饶是如此，那股因牵动暗影之力而带来的异样感觉，还是让他在后知后觉中感到害怕。
“这是什么啊？”
对于方瑜能力上的变化，李思聪似乎比任何人都要更在意。他直接走到了方瑜身边，抬起对方的手就这么直勾勾地观察了起来。
方瑜赶忙制止了李思聪的变态行为，他说道：
“刚学的技能，叫罪孽射线，是一名司卡拉克斯的鸦人法师发明的。”
姜之凡似乎想起了什么。
“罪孽射线？这不是任何职业的技能吧？会不会太邪门了？”
方瑜解释道：
“这技能确实有点不一样，毕竟司卡拉克斯鸦人是更加憧憬安苏的教派，它们创造的技能也更像是奥术与暗影的结合。”
听到暗影两个字后，姜之凡愣了一下，随后释然道：
“暗影啊，啊……“
“那没事儿，那没事儿了。”
方瑜的表情变得很像黑人问号脸，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下去；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好友之间忽然发病搞事情罢了。
“总之，这个技能的话呢……”
方瑜把目光从姜之凡脸上撤走，一边环视众人一边解释道：
“它相比较于其他技能要更复杂一点。”
“但是多亏了有埃匹希斯水晶的存在，我对它的理论还有概念都了解的十分透彻。”
“你们有谁想学的话，也是可以教你们的。”
方瑜的这番话，让许多人都动了心，这可是魔兽世界当中玩家从未掌握过的技能啊！既然它没有被划分到特定职业里去，那就不应该有学习障碍。
“不过……”
方瑜的转折语气让好几个人都面色一变。
“学习这个技能还是有一些要求的。”
“比如，你需要有法力值。”
“然后，在感受虚空之力和暗影能量的天赋上，可能也需要比普通人好一些。”
李思聪、姜之凡、何财久的表情都暗淡了一些。
对于以上这些要求，他们都明白自己不是很达标。
不过，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始终用着十分热忱的目光盯着方瑜。
庄月生？
方瑜感到有些意外。
虽然他一直在讲述并普及着有关罪孽射线的特点；但眼睛却是一直观察着众人。
他不是牧师吗？难道说他想转暗牧？
“庄月生？”
没有思考太久的时间，方瑜便主动开口问道：
“你好像对这个技能挺感兴趣的。”
“要不要学一学试试？”
随着众人的目光都朝自己看来，庄月生本能地感到一阵不适。其实从银月城来到荆棘谷的这段日子里，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地融入小队。无论是在战斗中还是别的时候，他的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和万栖瑶身上。
是的，庄月生并不是满脑子只有万栖瑶。
虽然他总是Rachel长，Rachel短的；但那只是他选择表现出来的一部分自我。就算是和庄月生相处最久的万栖瑶，也不见得有多么了解他。
方瑜的心胸虽然没有修炼到如大海般广阔，不过面对一个小自己快一轮的孩子，他还不至于搞恶意针对。所以，在看到庄月生显露出那股不自然的样子后，他再次开口补充道：
“哦对了，弗蕾雅也可以试着学一学。”
“你们两个都是牧师，虽然我不清楚正常情况下的专精该怎么转换，但是，暗牧的确是我能想到的最适合学习这个技能的职业了。”
此话一出，众人的注意力果然被带走了。而感受到队友的目光开始从自己身上移开后，庄月生也松了口气。
记忆中的画面将他带回到自己刚穿越至艾泽拉斯的时候。
……
一个十分没有礼貌，自以为是，又讨人嫌的家伙正追着一名血精灵同族胡搅蛮缠道：
“美女！”
“美女！咱们又见面了，是我啊，我，杨川！”
“咱们之前一起训练过你不记得了吗？”
“我现在可以从法力浮龙那里抽取魔力了，等会儿我去找一条给你演示好不好？”
血精灵女孩转过头，她的银发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
“杨先生，我不理您是有原因的。”
“上次传送回地球之前我说过一次了，现在我再重复一遍。”
“我不想和你组队，也不想和你有过多接触，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可以吗？”
庄月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作为一名经常把自己封闭在内心世界的高功能自闭症患者，他从未对任何异性感觉到有吸引力。
但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子不同……
或许，这是因为她是自己来到艾泽拉斯之后，唯一一个听不到一丁点心声的人吧。
……
“他妈的个小骚婊子，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仙女下凡啊？”
“血精灵种族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俊男美女，你多个什么东西啊。”
“傻了吧唧的还当猎人，猎人有个屁用？”
“来了有魔法的世界不学魔法，纯脑瘫一个。”
“他妈以后有你好受的……”
一阵污言秽语清晰地从杨川所在的方位传来。
庄月生的眼神阴沉了下来，仅是一个照面，他便记下来那名血精灵的长相。
……
戴索姆战役上，远程方阵的输出已经进行到了最末尾的阶段。
无论是施法者们的法力值，还是弓箭手箭筒里的箭矢，都已经快到了见底的程度。
“他施法的准度已经下降很多了，只要在他下一次释放唤醒的时候，替他引动一点点暗影能量，他那具可悲的躯壳，就会被炸得连渣都不剩。”
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了庄月生的脑海中，更奇怪的是，这个所谓的“心声”听上去好像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
心灵震爆。
“啊！”
……
格罗姆高营地。
望着野人海岸迅猛龙遗址方向黄沙漫天的样子，营地内的部落成员们都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走，小庄，我们去看看！”
万栖瑶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直接迈开了步子朝营地外跑去了。
庄月生似乎有一些不情愿，但出于对万栖瑶的各种情绪，他还是跟了上去。
随着二人离那风暴中心越来越近，庄月生也逐渐看清了那漫天尘沙中漂浮着的身影，可还没等他劝万栖瑶应该远离危险，就听到对方那边先传来了一句：
“方瑜！你在干嘛！”
这就是方瑜吗？被Rachel总提起的人。
庄月生缓过了神，开始仔细观察起这名陌生男子，但不知为何，自己的读心能力竟然再度失灵了？
不，不对！
庄月生的表情虽然很镇定，但是内心却早已不再平静。
不只是他，还有那个拿剑的中州人也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完全感应不到？
而且……
庄月生很不想承认，但是神经传递给大脑的信号却清晰无比。
我竟然，有些畏惧方瑜？
……
“小庄？”
万栖瑶的声音将庄月生的意识拉了回来。
“小庄！你到底要不要和老方学那个技能啊？”
庄月生回头看向万栖瑶，反问道：
“你希望我学吗？Rachel？”
万栖瑶点点头道：
“能学就学啊，加强战斗力嘛！”
“不然每次战斗都让方瑜一个人出风头，那还得了！”
庄月生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迈开了步子，在众目睽睽中开口道：
“方瑜先生！”
“请教我罪孽射线。”
……
时间在忙碌的时候总是过得很快。
当方瑜教导完弗蕾雅和庄月生的时候，洞穴外的天已经黑了。
这期间，李思聪等近战和兽人壮汉们吧食人魔尸体从山洞里搬了出去。虽然它们不是造成这洞穴里散发恶臭气味的罪魁祸首，但小队毕竟已经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了，和尸体共处一室还是有些令人不自在。
另外，臭气的源头也在富强和万栖瑶的努力下被解决了。
是食人魔排泄物。
它们这群傻大个把自己的粪便当成肥料，在洞穴里种植了一种非常奇异的蘑菇。
虽然不知道这些蘑菇有什么用处，但是本着“冒险者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基本原则，小队还是决定将它们暂时储存起来。
储存归储存，吃肯定是不能乱吃的。
蘑菇这东西，无论在东方和西方文化里，都有着毒药和致幻剂的代名词。借用当时富强背诵下来的那首打油诗来形容的话：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
“埋山山，哭喊喊，亲朋都来吃饭饭。”
“吃饭饭，有伞伞，全村一起死完完。”
等方瑜在训练完弗蕾雅和庄月生之后，听到姜之凡复述这段故事的时候，他后悔极了。
据说当时亨利听完，一边笑一边后仰，直接把自己摔了个大屁墩儿！
“怎么就错过了呢？”
方瑜的表情十分愤恨，好像自己错过的是价值十亿美金的乐透彩票。
“咳咳！”
亨利咳嗽了一声，十分不自然地转移话题道：
“咳咳，Frey（Freya弗蕾雅名字的简称，爱称）你们学得怎么样了？”
弗蕾雅嘟着小嘴道：
“我很笨，就只对着小虫子成功过那么一小下。”
“没听过那句谚语吗？”
“总有个亚洲人比你强。”
（there is always an Asian who is better than you.）
亨利赶忙安慰道：
“诶呀，不要和瑜比吗，我还没和你讲他这个人的学历有多厉害呢。”
弗蕾雅抬起头，用充满关爱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帅气男友，道：
“我说的是庄，他几乎是一上来就学会了。”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他就是一边练习，一边和方瑜一起辅导我来着。”
亨利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好在，他是亨利卡维尔。只见他把弗蕾雅一把抱了起来，随后给众人丢下了一句：“我俩出去散散心。”就往山洞外走去了。
方瑜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回过头朝万栖瑶看去，却发现庄月生此时正在和小丫头分享喜悦。
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方瑜直接转身走到了李思聪那边。
“聪哥？”
李思聪此时正在给自己的装备做着护理，他头也不抬地挥了下手臂，问道：
“咋了？啥事儿啊？”
方瑜说道：
“一会给大家做完晚饭，我要回地球一趟，明早再赶回来。”
……
“啊？”
李思聪惊讶地抬起头，问道：
“到底咋了？”
方瑜对李思聪不需要任何遮遮掩掩，他说道：
“荆棘谷附近发生的这一切，还有庄月生这个人……”
“总之，事情现在有点太复杂了，前面都是混水，我必须去查一些资料。”
李思聪已经直接站起来了，他往庄月生那边瞟了一眼，随后附在方瑜耳边问道：
“要不然咱们直接把他……”
方瑜摇摇头，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怎么说呢，我感觉他身上有秘密，不过是艾泽拉斯这边世界的秘密。”
“他自己不想说无所谓，我得多少调查一下，了解了解。”
李思聪又说道：
“那你让万栖瑶和他继续这么呆在一起吗？”
方瑜也回过头，又看了一眼小丫头，说道：
“任何人都是自由的，你总不能剥夺人家正常社交的权利吧？”
“栖遥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
“不过……”
“你帮我看着点儿也行，但是别太刻意啊。”
李思聪笑了笑，比出一个oK的手势，随后继续去整理他的装备了。
——
夜幕降临，食人魔山洞口亮起了两道火光。
这可不是方瑜开了两个灶的原因。他只是在万栖瑶和弗蕾雅的强烈要求下，把那些食人魔尸体都点燃了。
此时的方瑜已经感觉好多了，虽然手指上的指甲距离长出来还要好多天，但是法力值的回复才是法师精神状态的重中之重。
当香喷喷的芝士锅摆在众人面前后，方瑜借机宣布道：
“各位，我觉得自己作为咱们队伍的名誉队长啊，我有必要为大家安危和冒险体验负责。”
“所以我决定今晚回地球一趟，等12小时之后再回来。”
“其实主要就是查一查资料什么的，你们倒是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虽然大家的状态都还算不错啊，但是尽量去养精蓄锐，别搞什么娱乐活动了。”
“晚上记得轮班警戒，别被什么坏东西趁机偷袭了。”
“还有什么……”
面对方瑜的啰嗦，队伍中竟然没有一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姜之凡主动提议道：
“要不我回去吧，不就是查个资料吗？”
“你在这边好好休息一下，这样状态才能更快恢复，要不然你回到地球忙大半天累得够呛，回来这边的时候还影响你精神。”
方瑜摇摇头道：
“不行，这个没办法的，魔兽剧情和设定内容太多太复杂了，得十分熟悉的人才能知道自己想要了解的东西是什么。”
“就这么定了，赶紧吃饭吧！”
不等其他人再说什么，方瑜便直接化作白光消失了。
——
地球，中州，鹏程，上午。
正如姜之凡所说的那样，精神的疲惫不是换了躯体就能轻易消除的，方瑜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掏出电脑，打开各种网页。
百科、资料站、视频、论坛。
方瑜开始无差别地摄入各种信息。
荆棘谷、祖尔格拉布、巨魔、部族、任务、沃金、部落、联盟……
中州、美国、日本、印度、欧洲……
一开始，方瑜还只是在拓展自己的魔兽知识储备量，可随着他浏览起各国网友的发言后，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正常来讲，网页的关键词捕捉功能，会在方瑜输入“荆棘谷”、“祖尔布拉格”等内容后自动推送相应内容。可奇怪的是，明明输入了荆棘谷任务流程和各方势力背景的词条后，搜索网站推送的，却总是饱含几条寻人启事。
寻人启事其实不罕见，对于重度游戏玩家来说，哪怕不能穿越，也有好几天、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与外界断联的情况。
但是在欧美魔兽论坛上的几条寻人启事似乎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
“找不到好友，地球找不到，艾泽拉斯也找不到，我甚至花钱雇佣了一名先知帮我预测，但他却告诉我朋友的灵魂现在不属于他自己了。”
“我的儿子说他和会长一起去做一个简单任务，还承诺我说会在周末之前赶回来，有没有人见过我的儿子？他叫约翰-普林斯顿，他会长的名字好像是尼那多。”
“我是尼那多的朋友，他已经很久没回地球了，那家伙可是很厉害的，我觉得他可能是带着团员们做一些复杂的任务吧，或者他去攻略某个地下城了也说不定。”
方瑜脑海中生出一种很奇怪，甚至带着一丝危险的预感。
根据他自己的冒险经验，以及网络上的情报，他在魔兽百科网站上打下了三个字：
赞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