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秩序与奥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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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即将沉入东部王国的海岸线，天空中的狮鹫骑士们，也纷纷朝着城墙外侧的方向飞去了。
其实两周前的时候，大部分艾泽拉斯的原住民们，都还是不想接纳异世访问者的。家园的物资、钱财、甚至是一座座主城，都是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拼出来的，凭什么这些陌生人以来就可以空手套白狼？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凭借自身的勤劳，穿越者们还是逐渐换取到了他们应有的信任和尊重。
“诶？听说北郡那边最近好消息不少啊！”
“怎么可能？这才刚一个多星期，什么农作物长这么快啊？”
“我当然不是指收成，是农场扩建啊，据说就这么几天的时间里，光是小麦的种植面积，就扩大了两倍多，连法师塔那边都派人去布置新的魔法阵了。”
……
“嘿！老约翰！气色不错啊！”
“那当然，有这么多学徒帮忙干活照顾生意，我干嘛还把自己累成个傻子。”
……
“老板，你确定还要继续吗？咱们前天才刚增加进货量。”
“你小子是不是傻？有这么多客人在，这么点儿食材哪够用？赶紧去联系谷仓和屠户，不然小麦粉和肉就又要涨价了！”
……
“喂，小子！你今天这么早走干嘛？”
“额，邓曼先生，今天和别人约好了晚饭，而且……”
“欸哟哟，没想到你还挺忙？算了老哥，让他去吧，咱俩准备的礼物也不用给他了！”
一听到礼物这两个字，已经推开珠宝店大门的方瑜，赶忙又换上了一副笑容，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回来了。
“咳咳…这个……我忽然想起有一份戒指在制作的时候，好像有点瑕疵，我再看看，看看啊。”
特蕾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扔出一个小布包道：
“行了，赶紧走吧，恭喜你成为暴风城巫师圣殿的学徒，以后可别丢了我们邓曼家族珠宝的脸，要好好学习，不能把手艺忘了知道吗？”
看着包裹里的符文铜棒以及各种珠宝制作工具，方瑜不禁有些感慨。
这段打工的时间不长不短，而他和这两兄妹的关系也是不浓不淡，可眼下真要分开的时候，心里倒还是有几分不舍的。
“放心吧！”
方瑜说道：
“等我成了大法师，肯定多照顾你们生意！”
邓曼兄妹噗嗤一笑，随后便一同在笑骂声中与方瑜做了道别。
……
方瑜的步伐很快，距离他与普鲁托约定的时间，已经没差多久了。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太久，但普鲁托还是在得知方瑜通过了法师学徒的测验后，决定为他摆一桌宴席。
待方瑜终于赶到暴风城的飞行交通站，付好钱，并坐到其租赁的狮鹫背上之后，才终于长舒一口气。
“啊……太极限了，但愿别迟到啊！”
“这普鲁托也是，自己家明明在随便吃点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安排到闪金镇那边的野外啊？”
这两句话，方瑜并没有选择憋在心里，而是大声地喊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狮鹫嫌弃了，在方瑜抱怨了一番后，这只雄壮的载人巨兽更加用力地扑腾了几下翅膀，将速度飞也似地提了起来。
迎面而来的巨风，将方瑜一下子就灌懵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只得赶忙抓紧了把手，将身子附了下去。
随着自身姿势的变化，方瑜眼前的景色也变得不同了。
当艾尔文森林那一片片碧绿的树梢，如海浪般从方瑜的身下掠过时，之前因奔波带来的疲惫与烦躁，都逐一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经历过这些天的工作与考核后，终于如愿以偿，成为法师学徒的一种畅快。
方瑜夹紧了双腿之间的脚凳，直起了身体，慢慢伸展开了紧绷的双臂。
风压依旧猛烈，但现在，方瑜却只想拥抱它，然后放声长啸。
“哦吼！”
……
大约四十分钟后，普鲁托在约定地点见到了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方瑜。
普鲁托：
“你坐狮鹫来的？”
方瑜一边清了清嗓子，一边沙哑地回道：
“嗯……”
普鲁托嘴角有些抽动的迹象
“行吧，咱们的桌子在靠近水晶湖那边，我想着户外喝酒比较有感觉一些，你要是想搬回……”
一个极具金属芯的劣质气泡音打断道：
“还是在外面吧。”
普鲁托终于憋不住了，前仰后合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没迟到就行，饭菜应该刚准备好……哈哈哈哈！”
“走吧，咱们跟着那几个端菜的小伙子就行。”
“哈哈哈哈。”
方瑜自己也有点憋不住，但嘲笑自己这种事情，还是尽量别做的好。
……
从狮王之傲的门口徒步绕过整个旅店，就足足花了快十分钟。就和北郡修道院的一样，闪金镇的楼房与建筑也有着十分夸张的尺寸。
虽然这里的富裕程度不及暴风城内部，但得益于其独特的地理环境，还是有非常多的穿越者选择在此历练。
普鲁托率先坐在了下来，并将自己的鱼竿搭在了长凳上，说道：
“怎么样？这里的风景不错吧？是不是比酒店里面舒服多了？”
方瑜的目光像赶集似的来回流转着，回道：
“是啊……这艾尔文森林我真是百看不厌。”
碰！
方瑜猛地回头，才发现是普鲁托将龙头钉打入了啤酒桶里。
这老酒鬼接了一杯酒，浅尝一口，随后一边砸吧着嘴，一边说道：
“诶呀，别楞着了，赶紧喝吧，润润你的破嗓子。”
方瑜笑了笑，给自己切了一块烤肋排，有舀了两勺土豆泥道：
“您老生活在这多久了，我是刚来，可看不腻呢。”
“诶对了，刚刚从飞行点走过来找你的时候，我明明看见不少老乡，怎么到这边就没什么人了？”
普鲁托拿了半只烤鸡，一口肉一口酒地享受着，回话的速度要多慢有多慢。
“这事儿啊，我还真知道。”
“就给咱们准备大餐的这家旅店，狮王之傲，他们的老板法雷是我朋友。”
方瑜：
“当兵时候认识的？”
普鲁托点点头，但并没有细说。
“差不多吧，总之按照他的说法，这算是闪金镇的常态了。”
“白天的时候，在这里做任务的穿越人士是络绎不绝。”
“做任务搞装备的，赚钱的，还有那些个练习打猎、剥皮、种地、钓鱼……诶呀，你数吧，太多的工作可以做了。”
“但怎么说呢，这里终究不是暴风城，报酬没那么多，而旅店每个星期进货的数量是有限的，咋容得下那么多的客人呢？”
“而且你想啊，要是一堆人在这附近，乱哄哄的，咱们喝起酒来也不痛快了。”
方瑜做出一个“哦”的表情，但心里却不是很认同，随后便指着水晶湖那边岔开了话题。
“诶？那边是怎么回事啊？”
普鲁托也转过头去，看了看远处湖边略带着些疮痍的湖心岛回道：
“诶呀，打起仗来不就是这样吗？”
“你的同胞数量那么多，做任务的时候，那些想锻炼一下战斗能力的家伙们，不就只能奔着野外的敌人去了吗？”
“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这闪金镇和水晶湖附近啊，什么野兽，鱼人，还有强盗之类的，基本都被杀干净了。”
“不过……”
方瑜皱了皱眉头，问道：
“不过什么？”
普鲁托摸着下巴，说道：
“诶，可能是鱼人曾经在那边筑巢，清理的时候多费了些手脚吧。”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快吃快喝，嗓子恢复差不多了之后和我讲讲，你那个法师学徒的考核是怎么通过的！”
……
天色已然是全黑了，餐桌旁也亮起了明灯。
方瑜此时正叼着一根没啃干净的鸡腿，声色并茂地描述着他在法师学徒考核中，最后的精彩表现。
“虽然魔力和法术强度与智力挂钩，但这只是法师们在简化魔法的学习过程中，用来定义对魔法的亲和度的词汇而已。”
“所以，我们之所以能留下来的原因并不是智力出众。”
“而是拥有更高的奥术亲和力。”
“同样的，对于人类所拥有的魔法天赋，是因为作为曾经泰坦造物的后裔，其本源便是秩序与奥术的产物，也当然比那些星球上原住民衍化而来的生物们要强了。”
“跟你们讲，当我说出答案的时候，另外两个人都傻了。”
“虽然都是老玩家。”
“但我可不是为了玩儿游戏而玩，我是真的喜欢这个世界啊。”
说完，方瑜痛快地直接将鸡骨头末端连带着脆骨的部位啃碎，嘎嘣嘎嘣地拒绝了起来。而普鲁托和法雷则是把嘴张得老大。
没办法，方瑜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离谱了。
什么人类不是艾泽拉斯的原住民啊，以及有关精灵、娜迦、还有巨魔的那些上古密谈。这些信息完全颠覆了他们对历史的了解，甚至动摇了其灵魂深处的自我认知。
方瑜将最后一口食物咽下肚，干掉了酒杯里的最后两口啤酒，一边拍着对子一边说道：
“谢谢老哥，还有法雷老板的款待！”
“对了，老板啊，你们这儿的野猪火腿是真的太香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存货，我想买点儿带走。”
法雷听到方瑜叫自己，忙甩了甩脑袋。
“啊？”
“啊！火腿啊，有的，我按成本价卖给你！”
“这东西好啊，美味又易保存，等我现在去给你……”
还没等这个拿字说出口，法雷的嘴巴就被普鲁托按住了。
普鲁托眉头紧锁，另一只手对着方瑜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灭掉了桌上的两盏灯。
方瑜莫名地有些紧张，明明前一秒大家还在聊东扯西，怎么忽然就弄得好像如临大敌斯的，难道说？
“动作缓点儿，别问我为什么，慢慢蹲下来，也别出声。”
黑暗中，普鲁托的声音幽幽传来。
“跟着我，朝5点钟方向的大树前进。”
他的声音极轻，但语气却用的是军令的口吻。
借助着茂盛繁多的草本植物，三人的动作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至少在方瑜看来是这样的，反正这周围也没有别人了……
前进至大树的位置后，法雷和普鲁托动作十分一致地靠在了树干上，随后，异口同声地说道：
“orc！”
方瑜瞪大了眼睛。
兽人？在这里？怎么可能？
“这些兽人和以往不太一样，隐藏地十分隐蔽不说，还没有按照它们的习俗进行行动。”
“虽然不确定它们的战斗力如何，但这个数量……”
“对于闪金镇来说是不妙的。”
普鲁托仿佛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似的，将方瑜吓得一愣一愣的。
一旁的法雷也说道：
“好在今天你来了，不然我是根本不可能往旅馆的后面这边走动的。”
“这帮杂碎，是他妈的疯了吗？它们又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我们的岗哨一点都没察觉？”
普鲁托道：
“没必要再去想那些了，法雷，你去找到镇子都守卫，叫他们尽可能安静地带着镇子里的妇孺们，去往传送者营地的方向避难。”
“方瑜，你也听好，这个时间点，皇家卫兵们都已经回暴风城了，但是好在你今天骑了头狮鹫过来，把这个交给狮鹫管理员巴特利看，他会明白怎么回事的。”
“记住，往北郡修道院飞，暴风城的支援太远了，是赶不上的。”
方瑜伸手接过了一块带有雄狮花纹的徽章，压抑住自己忐忑的心，重重点头。
法雷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问道：
“带走妇孺让我的伙计去做就好了，让我支走守卫？老头子，你要做什么？”
普鲁托并没有隐藏自己的用意，说道：
“这群兽人和以往不同，按照闪金镇现在的兵力和防御状态，它们本应该在夜幕刚落的时候就嘶吼着杀上来。”
“但它们选择了潜伏，所以这群家伙不是军队，而是一群刺杀者。”
“现在距离宵禁，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我猜测，当守卫们完成宵禁后的巡逻之后，就是它们大开杀戒的时候。”
法雷攥紧了拳头，低声吼道：
“不行，怎么能一个士兵也不留下，如果他们攻上来，你怎么办？”
普鲁托直接换上了一副命令的口吻：
“法雷，你我都从军队退役了，但只要有战事，我就是你的长官。”
“保护女人与孩童，是我们的责任，护卫必须与之随行。”
“我会和那些愿意留下来垫后的男人们演一出戏，假装一切正常，你必须趁这段时间尽可能多的转移妇孺们！”
方瑜将手中的徽章捏得很紧。
非常明显，普鲁托是想演一出暗度陈仓。
这本是一条好计，但是，问题出在了求援上。
法雷要安静地护送村民，速度自然快不了。而北郡修道院的距离又相对更远，哪怕方瑜能骑狮鹫去报信，等军队真正赶来的时候，也至少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别想了，直接去做！”
普鲁托下达了最后通牒，随后便朝着村子中心的方向走去了。
方瑜刚欲说什么，便感到有一只手拍到了自己肩膀上。
“按他说的做吧，这里往村子那边走是水晶湖那边的视野盲区，你直接过去就行，路上别声张。”
说完这句话后，法雷也三步并作两步的离开了。
望着那两人的背影，方瑜心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
水晶湖的湖心岛上，一名兽人为另一名更加高大的兽人，递上了一个水袋道：
“会长，还有大概十分钟闪金镇就宵禁了。”
“要不咱们去吓唬吓唬他们得了，何必非干这么危险的事儿呢。”
那名被称作会长的兽人喝了一口清水，随后舔了舔自己下牙床上长出的两颗獠牙，回道：
“吓唬？呵，我们这次的行动，就是要杀联盟狗，不管他们是传送来的还是Npc。”
“再说了，这可不是在电脑上玩游戏了，是要见血的，你不杀他们，他们就杀你。”
随从一样的兽人应了一声，随后低着头默默退下了。
约莫着走开了有数十米之后，它来回张望了一番，随后一口痰啐在地上，低声咒骂道：
“什么他妈个脑瘫玩意儿，呸，傻逼！”
“当个会长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操你妈的！”
“自己升级升快了，就带上一堆小年轻来联盟找麻烦，真他妈傻逼，我就不该他妈的跟过来，草！”
忽然，兽人身后传来了另一个同族的声音：
“姜哥！”
姜哥猛地回头，见是自己的好友富强才长舒一口气道：
“你他妈吓死我了。”
富强不以为意地继续问道：
“你跟会长咋说的？”
姜哥道：
“聊不进去，他说那话都没法接。”
“强哥啊，我感觉我是把咱俩给坑了。”
富强十分迅速地换上了一副嘴脸说道：
“姜之凡啊姜之凡，你说你是魔兽老玩家，让我来跟你玩儿，还教我选了个他妈的贼jb丑的兽人，现在又他妈的来偷袭，不行，我要走，我不玩儿了，我传送回去了。”
姜之凡赶忙按住富强说道：
“传送什么呀，都已经到这了，你没有队友，以后再回这边就是一个人在联盟主城附近晃悠，那不是找死吗？”
富强气不打一处来，将他的兽人大嘴都裂得更难看了道：
“我不管，你他妈坑我，我记住了，我大不了我再也不玩儿了，或者直接死了重新建号。”
姜之凡再次劝道：
“别啊，现在新手已经不能传送了，谁知道还能不能重新建号了。”
“强哥，你听我的，一会儿咱俩见机行事，就站在队伍里划划水就行了，咱俩的刀只劈木头，不劈人。”
“等咱们这次回去，就从这个破Jb工会里脱身。”
富强脸上仍是一副不悦的神色，可还没等他再开口说什么，闪金镇的灯光，就忽然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