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上古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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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明娣的身体在洗髓丹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即便如此，断肢长成也足足用了三个时辰。当柳凤、柳毕和张婉妤都彻底脱力，就地打坐之时，芮明娣终于能控制身体在断肢后第一次打坐起来。张婉妤几次想要动用储存的木元素和木灵力，但都被柳毕制止，直到她虚脱。由立仁和马浩文协助候潇潇护住了芮明娣的心脉。直到此时，柳凤依然在提醒着芮明娣时刻保持清醒，防止饕餮意识的反噬。在洗髓丹的作用下，芮明娣的脊柱仿佛重生了一般，充满的澎湃的血脉之力，刺激着全身骨骼、骨髓被完全的淬炼，不断迸发出气血之力。若不是恢复断肢消耗了大量的气血，芮明娣都感觉到这股气血之力能将自己撑爆。最让她心生警惕的还是饕餮的骨头，虽然大量的气血和骨髓涌入，但周身唯有饕餮的骨头没有任何被淬炼的感觉，相反还有一种贪婪和不满的感觉自臂骨和腿骨传入她的意识中。经历的三个时辰的痛苦新生，芮明娣突然生出了一种精神力的疲惫感，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充盈着周身。柳凤立即心有所感，抖手取出一粒丹药，但始终未放入芮明娣的口中，而是静静感受着芮明娣身体的变化。此刻，所有人都心有所感的看向芮明娣的右手和右脚新生出的皮肤在火元素的升腾下还泛着红润，滴滴汗液带着身体中的杂质不断渗出，猛然间，骨骼上的阵法纹理开始发出光亮，芮明娣周身的气血和生机都开始向右臂和右腿涌动。柳凤立即提醒芮明娣道：“控制住骨骼，否则你会被它吸干的。现在，用意识征服它！”言罢迅速将手中的丹药塞入芮明娣的口中。又向立仁问道：“有没有月光石？大块的，比她这个大一倍的！”说着指了指芮明娣腰间的月光石。立仁毫不犹豫的取出了自己珍藏的那块人头大小的月光石，放在芮明娣的头顶。配合着丹药的作用，芮明娣感觉自己的精神力瞬间又突破了一个小境界，已经直逼入微境圆满。而这种清醒也让她将周身气血的掌控细致到了分毫之间，臂骨和腿骨的躁动很快被压下。芮明娣再次引导体内多余的气血和生机涌入到两块骨骼中。柳凤的提醒又一次在芮明娣脑海响起道：“别大意，刚才是你的身体接纳了这些骨头，现在才是骨头是否认可你的身体的考验！”话音未落，两块骨头中贪婪、暴虐的意念直冲芮明娣脑海，一幅幅对人类和兽类血腥的杀戮、吞噬的场面在芮明娣眼前浮现。芮明娣感觉到自己变成了这只饕餮，在夜幕的掩护下冲入了一片人与兽混居的山谷。腋下的双目让自己的视野覆盖了身前身后。挥舞的利爪，尖锐的犄角，长矛般的尾巴都成为了杀戮的工具，不论哪个部位伤害到了人或兽，血肉都在瞬间被转化成自身的气血和灵力，充盈着身体，让身体内的每一个元素都变的充盈和兴奋，让意识更加的狂暴，更加疯狂的去屠戮。就在芮明娣的意识逐渐沉沦在这种疯狂的兴奋感中时，一丝清凉突然划过脑海，在被屠戮的人群中，芮明娣突然看到了杨立义、刘亚楠、刘亚榕等伙伴正在微笑的望着自己。芮明娣用尽全身力气，大喝一声：“滚出去！这是我的身体！”虚幻瞬间消失，芮明娣再次看到了陈府的大堂，看到点亮的长明灯和席地打坐的柳毕等人。柳凤的声音依旧紧张，提醒着芮明娣道：“这只是开始，守住灵台清明。静心凝神！”张婉妤此时才从脱力中恢复过来，抖手取出了立义送给她的沉香蒲团，在柳毕的帮助下垫在了芮明娣的身下。在淡淡的清香的孕养下，芮明娣的心神很快平静下来，将所有的心神全部集中在百会穴和太阳穴，周身慢慢放松下来，让气血以心脉为中枢飞速在周身运转。一盏茶后，刚刚恢复的右臂的神门穴和右腿的三阴交穴又开始跳动，古怪的意念再次冲入脑海。芮明娣在意念侵入的一刹那以所有的精神力死死守住百会穴，终于在画面出现的一刻，芮明娣变成了一个旁观者，静静的看着饕餮在各种陌生的地方厮杀、吞噬的场面。画面虽然极为凌乱，但芮明娣还是看出这是这头饕餮一生画面的残影，虽然只有很少的一部门，但那种无尽的杀戮和吞噬让芮明娣都开始替着凶兽感到悲哀。没有同类，没有固定的领地，没有任何异兽对它的认可，只有不断的偷袭其他异兽的领地，不断的被驱逐，不断的杀戮直到死亡。芮明娣开始向臂骨和腿骨传递着自己的意念：“作为上古异兽，你活得只有可悲！今次作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带你活出尊严！”芮明娣的意识再次将那些贪婪、仇恨的意念驱散，而身体终于能感觉到右臂和右腿向往常一样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正当这种身体恢复后的舒畅感传递入脑海时，剧痛也随之蔓延开来。立仁惊叫道：“认可了！臂骨和腿骨认可明娣姐了！要开始先天技法的传承了！”众人同时睁眼，看着芮明娣的右前臂和右小腿开始散发出光芒，光芒将骨骼、肌肉、经脉和血管都照的透亮，仿佛右臂和右腿变成透明的一般。随即小臂骨和小腿骨上的阵法烙印开始清晰，沿着肌腱向大臂骨和大腿骨蔓延。柳玄不得不轻呵一声：“男孩子全部把头转到后面。”陈瑞城、杨立仁和马浩文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扭过头去。而柳凤他们则清晰的看到那阵法的烙印其实是通过骨膜在向上蔓延，甚至开始撕裂芮明娣原本骨头上的骨膜，撕裂骨头，汲取骨髓，在借助气血之力凝合成新的骨髓、骨头和骨膜。芮明娣再次发出了痛苦的哀嚎。柳毕和柳凤此时什么都帮不上，只能安慰着芮明娣，让她坚持住。又是足足半个时辰，当最后一丝骨膜愈合的时候，芮明娣彻底疼晕了过去。柳凤抱起芮明娣，向众人道：“这次应该是融合成功了，现在我先送她去休息，并且检查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婉妤和二姐继续帮陈瑞城寻找骸骨，找到后大家都休息一天再融合。”说完闪身而去。立仁此时才发现竟然已经到了第二天傍晚。芮明娣从这次断肢再生到接受饕餮技能传承足足用了十五个时辰。

又休息了两个时辰后，张婉妤和柳玄才到一旁的厢房继续为陈瑞城寻找合适的骸骨由于大部分骸骨都是猛犸的尾骨，陈瑞城又没有芮明娣那么幸运，得到异兽骸骨的认可，所以这一等，又是两天的时间。直到第三天柳凤的加入，陈瑞城又被放了一碗鲜血，才在第三天傍晚，见到柳毕三人来到前厅。张婉妤抢在柳毕和柳凤之前满眼欢喜的看向陈瑞城道：“老大等的着急了吧。这次你可要好好感谢柳先生，为了给你寻找合适的骸骨，柳先生又专门出去了一趟。”陈瑞城闻言一脸的愕然，柳凤接口解释道：“金属性的体质能够滋养骸骨，所以立仁带回来的骸骨大多数都能被你的身体认可。只是一些特殊的骸骨反而不被你的身体接受。所以柳先生特意为你又去了趟府山，带回了一些高强度的骸骨进行了测试，也供你选择。”说着，抖手在大厅内摆出了四根长短、形状都极为相近的骨头，又向立仁道：“仁儿，能不能辨别出着都是什么骨头？”立仁的精神力早已包裹了四根骨头，待柳凤发问后直接走上前来，手上亮起一阵印诀，木元素自立仁手中而出附着在四块骨头上，四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冲入立仁的脑海。一刻钟后，立仁才缓缓睁开眼睛，依次指着四块骨头道：“第一块是那猛犸头领的尾骨，虽然没有什么天赋的属性，但有猛犸的霸气。第二块是产生浑沌血脉变异的猛犸的尾骨，虽然天赋技能没有觉醒，但强度已经接近于圣境。第三块是一只巨鳄的尾骨，亦是接近于圣境的层次。第四块最为独特，虽然是虎骨，但有一丝淡淡的天赋技能的感觉，难不成二姨您在府山发现了什么？”柳毕赞赏的点点头道：“不错，看来修习阵法对你的帮助真的很大，已经能够凝神入灵了。之前就给你说过，府山有很多兽类都出现了血脉的变异，这块骨头是一只黑虎的，我也是头一次见到黑虎，所以就撤下它半截尾巴留作纪念。待瑞城和明娣恢复了，我带你去府山研究一下这些兽类变异的原因。”立仁立即把头点的宛如小鸡啄米。柳毕则看向陈瑞城道：“你的体质比较容易融合一般的骨骼，但为了你不被明娣落下太多，我给你选了着四块天灵境圆满境界的骨骼。虽然无法向明娣那样融合圣境的骨骼，但只要你努力修炼，将来跨入圣境时，这些骨骼还是有机会产生变异的。现在具体选择那一种骨骼，就要由你自己来感知了。”陈瑞城努力点头心中激动和感动混在一起，差点流下泪来。努力平复好情绪后，在马浩文的帮助下，在四块骨头前静坐下来。周身气血之力翻涌，精神力包裹着骨头，默默感受在自己气血之力影响下四块骨头给自己的反馈。立仁则轻声向柳凤问道：“娘，为何兽类和异兽的骨骼强度都如此之高？”柳凤低声答道：“身体本就是兽类生存的依仗，虽然人也是从兽类进化而来，但生活的本能已经发生了改变。兽类从出身开始就面临着优胜略汰，跑的慢的草食兽会被肉食兽捕捉吃掉。不够强壮的肉食兽会被其他肉食兽杀死。所以兽类的体质自出身开始就已经相当于人类的通灵境。猛兽的体质更是可以达到人类的聚灵境。到了兽类成年，一些猛兽的体质甚至可以达到人类升灵境的水准。上古时期的兽类种群更多，生存压力更大，所以一些上古留存下来的兽类体质则会更强，达到天灵境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异兽多数都源自于血脉的变异。但凡发生了这种变异，体质的提升尤为明显。根据史册的记载，异兽自出现开始，身体就能达到圣境的水准。一些有灵智的异兽可以通过修行，轻松将身体提升至祖境的层面。”立仁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又向柳凤询问道：“这些骨头的强度已经达到了天灵境，那是否我能刻画一些威力更强大的阵法呢？”柳凤摇头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我认为不妥。毕竟陈瑞城身体其他骨骼的承受能力有限，一个招式或技法的施展，不是某个部位可以单独完成的，毕竟至少还需要血管、经脉和肌肉的配合。骨骼能承受，并不代表肌肉能承受。如果你的阵法造诣再深一些的话，可以设下一些玄关，待他身体强度达到某个标准的时候可以开启更高层次的阵法，那就会变得有意义了！”立仁眼前一亮道：“对啊，这方面可以问问老戴。”说着直接起身就要向外走去，却被柳毕一把拉住道：“这种时候你随便叫其他人来是否合适？”立仁思索了一阵后点头道：“那就等老大选好骨头，我带到典武堂去刻画阵法。”柳毕点头，立仁也安静下来。

就在立仁与柳凤、柳毕讨论之际，陈瑞城这边却陷入的艰难的抉择中。当他激发气血之力感受四块骨头的反馈时，首先便淘汰了巨鳄的尾骨。因为那块骨头带给他的反馈是杀戮。毕竟陈瑞城选择刻画恢复类的阵法，如果杀意太重，会直接影响心性，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这块骨头。片刻后，那已经出现变异的猛犸的尾骨也被陈瑞城放弃了，因为骨头中充满了恨意。黑虎的尾骨是第三个给陈瑞城意念反馈的除了与生俱来的霸气，那块骨头中还透露着一股神秘而幽远的力量，让陈瑞城能够狠确定一旦触发某个契机，这块骨头一定还能带给他惊喜。猛犸首领的尾骨则是在陈瑞城即将选择黑虎尾骨时，才悠悠的传来一阵信念的波动，一种守护的信念。这也使得陈瑞城立即陷入了两难之地。黑虎的霸气是陈瑞城在武道修行上一直追求的那种感觉，更何况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的吸引。但猛犸那种守护信念却直击陈瑞城的本心。自己追求武道的目的就是为了守护自己心爱的人和事物。经过了长达半个时辰的天人交战，陈瑞城最终睁开双眼，指向猛犸首领的尾骨道：“我选择它！”柳凤顿时目光一亮，而柳毕则是微微点头。随即向立仁道：“看来你也不用去找你哪位戴先生了。瑞城这次玩的有些大。”柳凤轻咳一声，向陈瑞城和其他人解释道：“这是一只上古猛犸首领的骸骨，作为上古兽类族群，猛犸一族又被称为守护一族，只要是正常死亡，他们都会死在族群固定的墓地，寓意一生守护族群。猛犸的骸骨会终身认主，直至毁灭。所以你若是想以猛犸的骸骨代替你的骨骼，就需要以自身精血熔炼整个猛犸的骨骼。如果你能熔炼猛犸首领全部的骸骨，那么你还会有机会获得猛犸一族源自于上古的天赋传承技能。所以既然你选择了这个骸骨，就更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至于在猛犸骸骨上刻画阵法，那是根本不现实的。”立仁闻言，尴尬的抠了抠脑袋道：“娘，你到底是人医还是兽医？为什么会对这些上古兽类了解的如此详细？”柳凤表情顿时一僵，冷冷的道：“仁儿，医道视众生皆平等。你整日痴迷于阵法，却忘了很多做人的道理，是娘教导的少了。来，娘带你出去补习一下！”不待立仁解释，柳凤已经揪住立仁的衣领，消失在大堂门外了。陈瑞城则尴尬的看向柳毕和张婉妤问道：“炼化整个猛犸的骸骨？我的血液够用吗？”张婉妤微笑的答道：“二姨会帮你把猛犸的骸骨尽可能打散，三姨已经托人去炼制生血的丹药了，再配合‘洗髓丹’和血鼎，应该没什么问题。”陈瑞城闻言眉心发凉，鼻尖见汗，一种极为不妥的感觉油然而生，正欲再说些什么，柳毕却已经收起了地上的骸骨，向他安顿道：“静心养神，我们马上开始。”说着身形闪动了几次，大堂内的座椅就已经被清空。柳凤此时也和立仁回到了大堂。虽然立仁表面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仔细观看就能看出他的双腿还在微微颤抖，而臀围明显粗了一圈。柳凤抬手向大堂中一甩，一座丈许高，一丈宽，两丈长的巨型方鼎立即落在了大堂中央，震的整个厅堂都抖动了一下。柳毕跃上鼎沿，先抖手将那三丈长，五丈高的猛犸骸骨立在鼎旁，然后小心的取下硕大的头骨，敲碎成三段放入鼎中。如此重复，直到一整具骸骨基本都被敲断放入鼎内，随后向柳凤点了点头。柳凤向张婉妤和候潇潇道：“转过头去。”不待陈瑞城明白是什么情况，快速将两颗药丸塞入陈瑞城口中，然后拎起陈瑞城的腰带，安顿了一声：“忍住疼！”猛地将陈瑞城抛向立在鼎边的柳玄。柳玄并未接住陈瑞城，而是一掌将他拍进了鼎中，口中同时叮嘱道：“全力催动气血，不会有事的！”在柳玄拍中陈瑞城身体的一刹那，陈瑞城的衣衫尽碎，断肢处的伤口同时崩裂。栽入骨堆中后，陈瑞城顾不上伤口的疼痛，和周身的血渍，立即单腿立于骨堆内，催发周身的血气，让鲜血自断肢处喷涌而出。此时两颗丹药的作用已经释放而出，洗髓丹所带来的蓬勃的生命力和对周身骸骨的冲击洗礼让陈瑞城很快忘记了断肢传来的疼痛。而造血丹则快速的将陈瑞城体内元素和生机凝聚，形成新的血液。不到十息的时间，陈瑞城便感觉到了体内元素被挥霍一空，不待他呼喊，一股浓郁的木元素自鼎的四周涌向陈瑞城，柳凤此时在鼎外已经单手搭在一个特殊的阵心内，开始向鼎内注入木元素。而随着木元素的浓郁，鼎内四周开始亮起青色的阵法线条，又是三息之后，陈瑞城感受到自己喷洒出的鲜血在鼎底开始被阵法吸收，并迅速与鼎壁上青色的光芒融合。一盏茶后，当造血丹的功效开始迅速消退时，陈瑞城的鲜血终于布满了鼎壁所有的线条，鼎内的时间仿佛被凝固，但陈瑞城的大脑已经开始眩晕，意识则逐渐开始模糊。生机骤然而发，断肢创口开始止血，肌肉开始生长，而鼎壁则开始渗透出鲜血，宛若千百水滴，慢慢汇聚，随后变成泉眼，开始喷洒。宛若神迹的一幕只有在鼎中的陈瑞城才能清晰的看到和感受到。半个时辰后，在柳凤、柳毕和张婉妤轮流注入元素之力的情况下，鼎内终于被鲜血灌满，仅能看到陈瑞城露出的脑袋。柳凤此时跃上鼎沿，向陈瑞城道：“不要着急构架你的断肢，先以气血之力催动这一鼎的血水炼化猛犸的骸骨，断肢只要不让伤口愈合就好，其他的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当骸骨炼化后，尽可能将周身骸骨全部以猛犸骸骨精华淬炼，其后再恢复断肢。”陈瑞城用力点头，心脏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周身的气血之力顿时融入到血水之中。此时他才明白，原来这一鼎的血水，全部是以他的血液为基础凝练而成，完全与他同源，就想是在调动体内的气血一般。陈瑞城顿时兴奋起来，借助着洗髓丹依然澎湃的生命力和气血之力的催动，将自己变成这一鼎血水的心脏，如臂使指般将气血之力灌注与整个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