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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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达一个时辰的谈话，立仁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口才。为了劝说柳玄和柳毕，不论姊妹二人怎样拒绝，江老始终不气不馁，从五帝时代人类为自由而战，到千年后子孙的自由、幸福地生活全部憧憬出来，真正做到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终柳玄和柳毕还是被江老说服留了下来。柳玄与杨自强明日上任，而柳毕则要帮助陈瑞城和芮明娣恢复断肢，并待杨立仁和张婉妤真正突破境界后，才正式回到兵部。一切敲定后，江老终于又将目光挪回道立仁身上，和蔼的道：“两年不见，你的修为一点儿也没落下，爷爷很欣慰。这两年爷爷也找到了一些适合你修炼的技法。我还听小戴说你在小型阵法上的造诣已经快超过他了，刚好爷爷这里有些好东西也该送给你了。”说着递给立仁一个储物扳指，同时看向柳毕、柳凤和杨自强道：“这里面有一颗洗髓丹，是我特意为立仁准备的，但体修始终非我所长，还要劳烦柳先生在修体方面多指点立仁。武修的技法我也已经为立仁选好了，也在这扳指当中，我想以立仁的聪慧，五年之内定有小成。后面的事情就要辛苦诸位了。”听到‘洗髓丹’三个字，柳毕和柳凤同时双目放光，连一直平静的柳玄都难以掩饰的关注着扳指。杨自强好奇的问道：“洗髓丹究竟有何作用？为何你们都像看到至宝一般？”柳凤点头解释道：“说是至宝一点也不为过。洗髓丹对于各个境界都有作用。入灵境和通灵境服用洗髓丹，有淬体炼骨淬炼经脉的功效，可以让儿童提前突破境界。若在通灵境破境时服用，可以激发血脉潜力，在保证不破坏气海的情况下帮助身体凝练心脉。聚灵境以后武修服用洗髓丹能起到二次淬体，凝练骨髓的效果。对于根基不稳的人来说，洗髓丹可以提升身体强度，弥补前期修炼的不足。而对于根基扎实的人而言，洗髓丹可以纯化属性元素，并提升身体与的契合度。体修服用则激发血脉潜力，治愈暗伤，生肌活血，还有一定概率给体修带来新的元素感知效果。”说着突然一顿，看向陈瑞城和芮明娣道：“如果再有合适的手法，可以让这两个孩子断肢再生。”立仁此时再次泪眼朦胧，抽涕着向柳凤道：“娘，我…我这里…还有一颗洗髓丹！你帮陈老大…和明娣姐恢复身体吧！这是当初…老大他们…用所有的积蓄…从刘家换出来的！”一提到洗髓丹，少年们脑海中全是双胞胎那假装嗔怒，又满眼欢喜了面庞。顿时议事厅内的气氛又压抑起来。江老立即道：“你先将这颗丹药保管好。洗髓丹丹堂应该还有，我现在就让卢令舟去丹堂找找，这是两个孩子应得的东西。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修炼柳先生有什么安排？”柳毕略作思索后道：“先等瑞城和明娣恢复身体，在这期间立仁和婉妤每天早上修习阵法和医道，下午随我修武，晚上可以去斗坑练习生死相搏。随后我想带立仁和婉妤去府山修炼，直到他们境界突破。至于瑞城他们，我想等他们康复后让他们去牧北州的乱战谷修炼，直到突破。”江老点头道：“这件事我倒是能帮上忙，待他们恢复后，我送他们去乱战谷吧，也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后续事情敲定，江老与柳玄、柳毕、杨自强一同离开，讨论兵部、禁卫后续如何行动的问题。立仁则强烈要求柳凤留下，一同探讨陈瑞城和芮明娣的伤势。立仁追问道：“娘你刚说除了洗髓丹，还要有特殊的手法是什么意思？”柳凤轻叹一声，随后解释道：“肌肉、血管和经脉是由木元素和水元素组成，这些元素都是在脏腑内合成，在木元素的作用下能够按照身体成长的规律形成手脚的形态，但是骨骼却完全不同。身体内的金元素主要是储存在骨骼中，骨骼中的金属元素完全是从食物和外界获取，无法自身形成。人体的骨骼是由一段段骨头拼接而成，在由肌肉连接和固定起来。正常情况下，如果肢体残断，只要断肢还在，或者还有一些骨头碎片保留，都可以通过调动元素促使其生长恢复。但是他俩的肢体已经不再，特别是小臂和膝盖以下的骨骼都尽数消失，想要恢复起来，首先就要找到合适的骨骼才行。像臂骨腿骨这样大断的骨头还好办，手指脚趾这样细小的骨头想要找到合适的，就需要大量时间。还要被他们自身的身体所认可。”立仁皱眉道：“用金属代替不行吗？如何算是被身体认可？”柳凤答道：“骨骼本身会生长出一层膜，供肌肉附着。肌肉是无法在金属上附着的。至于被身体认可，那就要看在血液的滋润下骨头是否能生长，血液中的金元素是否能在骨中沉淀。”马浩文闻言猛然眼前一亮，问道：“柳大夫，能否用兽骨代替？”柳凤点头道：“只要身体能够认可，不论是人骨还是兽骨都是可以的，但长度和大小必须与原骨骼接近。毕竟他们不是木系体质，骨骼的生长不会太快。只是想要找到合适的被认可的骨头会很难。”立仁又问道：“那能否从他们身上其他部位取一些断骨，想办法让其生长？”柳凤摇头道：“断骨在十二个时辰内都是有生长记忆的，从那处断裂的，就会生长成什么样子。脱离身体十二个时辰后，没有了血液的滋养，断骨本身就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不再属于身体，到时候身体都不一定认可。”“那很多年前的骨头行吗？”立仁思路开始活跃起来。柳凤的目光自变得有些怪异道：“你想干什么？挖墓吗？千万别乱来。”立仁尴尬的道：“娘，我怎么会做那么离谱的事情。我只是曾经无意间发现过一个猛兽的墓群，只要能找到被他们身体认可的骸骨，我们就可以打磨成需要的长短和形状。若是有可能的话，我还想在骨头上刻画阵法，让他们能像上古异兽那样具备天赋能力。这样等老大和明娣姐恢复，说不定会变得更强。”柳凤和张婉妤听到立仁的提议，立即来了兴趣，张婉妤开口道：“想要知道身体能否接受骨骼，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取一些碎骨，用老大和明娣姐的血液浸泡，再用木元素催生，看碎骨能否有微弱的生长。所以需要立仁哥你多带一些骨头回来，我们进行测试。至于人体能不能承受骨骼上刻画阵法，就不要立仁哥你先拿一些骨头测试了。不过我建议最好是一些体修类的阵法。毕竟武修的身体是绝对承受不住的。”柳凤补充道：“倒也未必，也可以刻画一些辅助增量型的阵法，比如增加身体和骨骼强度，或者可以加速骨骼生长，瞬间把手变成一把骨刀之类。我们还可以……”看着柳凤满眼放光，瞬间进入到一种对于医术以及人体探索的狂热状态。陈瑞城和芮明娣终于明白了为何立仁在研究阵法时会表现的那么疯狂。可惜二人还没来得及离开，就已经被柳凤强行按住，开始取血取肉，同时研究起二人的伤势和恢复的计划。张婉妤协助柳凤记录好用药、元素控制情况和身体测试的细节。最后直接将二人抱起，向医馆的康复室走去。临行前，立仁大喊道：“老大，明娣姐，尽快把你们另外一半手骨和腿骨的形状画出来交个浩文哥，我这就去找骨头。”说着也闪身而出，留下候潇潇和马浩文在偌大的议事厅内，一脸茫然。

翌日，五百多根猛犸的尾骨，梼杌、饕鬄的腿骨，还有柳毕在整理柳金遗物时发现的那根獬豸的独角，堆满了陈家的厢房。陈瑞城的父亲作为户部的要员，亦是没有逃过这次的劫难。由于陈瑞城的母亲早早离世，所以当陈瑞城父亲的死讯传出后陈家在一夜之间人去楼空。为了方便治疗，柳凤带着张婉妤也暂住在这里。候潇潇和马浩文也留在了这里，寸步不离的陪着陈瑞城和芮明娣。立仁和柳毕昨天连夜出入府山，挑选了适合作为臂骨和腿骨的足够数量的骨头，天一亮便堆放在了这里。柳凤和张婉妤也不迟疑，直接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盛有陈瑞城和芮明娣血液的罐子，各挑选一根尾骨，敲下一些碎骨放入血液中，以木元素催发血液和骨头的融合。立仁和柳毕则开始与陈瑞城和芮明娣讨论臂骨和腿骨上阵法刻画的问题。立仁取出了自己从梼杌和饕餮骸骨上拓印下来的阵法道：“这些阵法都是源自于上古异兽的骨骼上，属于异兽的先天技法，除了灵力释放类的阵法外，其他我全部验证过，之前给你们的一些适合体修的阵技就是从这些阵法中推演出来的一小部分。先天技法非常复杂，对身体的强度有很高的要求，好在这次找的骨头最次强度都已经相当于人类的凝灵境。所以我先简单做了一个分类，你们自己选择想要什么类型的技法到时候根据适合你们的骨头，我在确定最终的阵法。第一类阵法是恢复类，能够将别人的灵力和气血转化为自己的气血、灵力或恢复自己身体受伤的部位。这是从上古饕餮身上得到的阵技，之前我已经给了潇潇姐。这次再细细研究发现这套阵法突然发现这套阵法完全是为战斗狂准备的。试想一下，你在沙场上，只要你能得到敌人的血肉，你就能不断的恢复自己的体力、力量和生机，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第二类是阵法是增强类，这是在梼杌身上发现的阵技，之前给老大和明娣姐增强力量的就是这种类型的阵技。这类阵技主要针对力量和身体强度，是如果将其刻印在骨头上，可以适当的再加强一些，比如将力量提升三倍，将手臂强度瞬间提升三倍，还可以和其他阵技混合使用，比如增强和恢复。第三类阵法是增益效果，这种阵法其实我们已经很常用了，类似于震荡、粉碎、切割、撕裂等等。异兽骸骨的阵法上全部带有增益效果，像梼杌的掌骨全部是粉碎效果，而饕餮的爪骨全部是撕裂效果。所以我会将增益阵法刻画在你们未来的手骨上，这样和臂骨相连后就能直接附加增益的效果。第四类阵法是控制类的，可以将臂骨连同肌肉、经脉、血管一同将手臂变成自己需要的形状。当然形状是有极限的，根据自身的气血之力充盈程度决定。千万别觉得着个阵法鸡肋，试想一下，别人一拳击向你，可在距离你六尺远时，对方的手臂突然变成七尺长枪，你如何闪躲？如果再配上恢复类的阵法，三息内可以抽干你身体内所有的血液，只要扎到身体上，不死也要重残，用好了绝对是超强的杀招。第五类则是拼命类的阵法，比如将所有的气血之力注入到手臂中，然后以断臂的形式将力量十倍放量或者把断臂引爆。”听着立仁的介绍，连柳毕都对这换骨充满的兴趣，但依然提醒道：“仁儿，那套吸取别人气血的阵法最好不要流传出去，一旦有人用之以恶，后果将不堪设想。”立仁点头道：“明白，最危险的不是武器，而是使用武器的人。所以我才觉得老大和明娣姐适合用这个阵法，至少他们不会出去乱杀无辜。”陈瑞城点头道：“这个阵法的确适合战斗，我的臂骨就选择增强与恢复吧。腿骨我想用纯粹的增强阵法，这样对于移动和攻击都会有很好的辅助效果。”芮明娣思考了良久后才道：“给我的臂骨设计控制、恢复和穿刺吧，腿骨我也希望做成力量增强加震荡增益，你设计的增强阵法我已经能熟练掌握了，再增加一些变化会更有利。”芮明娣刚刚做出决定，一道身影便来到了院中，众人目光望去，看到江老一脸兴奋的迈步向厅堂走来，尚未进屋，口中的碎碎念已经传入为了众人耳内：“幸不辱命，幸不辱命啊！丹堂果然还藏有洗髓丹，这下子老头我总算没有再犯糊涂。”说着抖手亮出两个青玉色的药瓶，迈步进入厅堂后第一时间放在了桌前，向柳毕道：“这是两枚洗髓丹，给这两个孩子恢复用的。柳先生平日最好能给这院落设下禁制。虽然城卫和骑卫不敢打扰这里，但谁都不敢保证有乱党余孽会突然做乱。老朽尚有要事，此处就劳烦柳先生了。”说着也不待柳毕答话，直接闪身而出。众人尚未来得及欣喜，婉妤又飞奔而来道：“已经找到明娣姐适合的骨头了。”说着将一截腿骨递给了立仁。立仁看到这块腿骨，更是出乎意料，向芮明娣道：“明娣姐，这下你可是有大机缘了！”说着抖手在客厅中央释放出了一具骸骨。柳毕不待众人反应，已经释放出了一道禁制，封锁了前厅。候潇潇看到骸骨一阵失神，随即尖叫出声道：“这…这是…这是饕餮的骸骨！我的天呐！立仁…打…打断我的腿！我也要饕餮的骨头！”陈瑞城干咳一声道：“潇潇，冷静，你快把浩文掐死了！”候潇潇闻言尴尬的松开掐住了马浩文脖子的双手，马浩文的眼仁足足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由白转黑。立仁则笑着看向芮明娣继续道：“有可能你需要的阵法都不用刻画。适合你的是饕餮的骸骨，这具骸骨的一只角和所有的牙齿我已经给婉妤做了武器，不过其他骸骨我都没动过。特别是饕餮的四肢骨和尾骨都自带恢复阵法，应该能省去很多功夫。”柳毕则表情严肃的点头道：“若是饕餮的骸骨的话，就不用立仁再刻画什么阵法了，只是对于明娣而言，你要做好准备。虽然上古异兽已经死去多年，但想要继承其天赋技法的传承绝对不是简单的融合就能领悟的，应该会有一定的门槛或考验，所以你要先将精神力调整至巅峰状态，现在就开始调整。婉妤继续去为陈瑞城选择适合的骸骨。立仁选择合适的骨骼。”说完又看向候潇潇道：“努力提升你的精神力吧，只要你能将立仁给你的饕餮吸收转化的阵法做到瞬发，有没有饕餮骸骨对你来说都一样！”候潇潇默默点头，目光收敛，坐在芮明娣身旁开始冥想。立仁则站在骸骨旁边，单手搭在骸骨上，默默感受着骸骨上的阵法。足足一个时辰之后，立仁睁开眼睛，自骨架腰间取下一根相对比较直的七寸长的肋骨，随后从骨架的后腿取下了一根一尺一寸长的圆骨，接着小心翼翼的取了八寸的脊椎骨，三寸的尾椎骨以及尾椎和掌骨上的一些碎骨。骨头选好后立仁立即收起了骸骨，将选好的骨头交给马浩文。马浩文按照芮明娣交给他的图卷，在不影响骨头上的阵法印记的情况下将骨头尽可能的调整成芮明娣需要的形状。两个时辰后，当立仁吃饱喝足返回陈府时，马浩文才刚刚完成所有骨头的打磨，在地上拼成了一手一脚的形状。此时柳凤与张婉妤也已经在大厅中，候潇潇和芮明娣都结束了冥想。柳毕看着地上的骨骼，长长的出了口气道：“不错，我们开始吧。三妹，你来指挥吧。”说着，将盛有洗髓丹的玉瓶递给了柳凤。柳凤接过玉瓶，看着大家道：“一会儿候潇潇和马浩文用灵力将骨头移至明娣的身体对应的位置，陈瑞城，你来切割开芮明娣的伤口。二姐以木元素护住芮明娣心脉，婉妤催生血肉，我来控制和调剂芮明娣的身体状况。芮明娣你需要守住自己的心智，防止饕餮意识的反噬。”说完打开玉瓶，直接将一颗蚕豆大小，散发着五行光晕的黑色丹药弹入芮明娣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精纯的能量迅速钻入芮明娣的心脉，再由心脉涌入脊柱。柳凤向众人点头，候潇潇与马浩文立即将手臂和腿脚的骨骼挪移到芮明娣的断肢下。陈瑞城手腕一抖，两道刀芒平齐的切开的芮明娣已经愈合的断肢。鲜血并未向料想的那样喷洒出来，而是在柳凤和张婉妤以灵力控制着浸润着骨头。柳凤向芮明娣传音道：“忍住疼痛，想象你手脚的样子，用精神力引导肌肉的生长方向！”澎湃的木元素伴随着话音涌入到芮明娣的伤口处，并未止血，而是不断刺激着肌肉、经脉、血管的生长。此时，一股浓郁的生机从芮明娣脊柱迸发而出。柳毕出手护住芮明娣的心脉，引导着生机向断肢处延续。芮明娣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断肢处的肌肉、经脉和血管在生机的催动下开始撕裂，生长，再次撕裂，再生长出更多。在鲜血的刺激下，替代的骨头竟然开始生长出骨膜，新生的肌肉开始缠绕向新的骨骼。生机逐渐化为五行元素，金元素沉入骨头，与土元素、木元素、水元素融合形成骨髓，水元素浸润着骨头表面，使骨膜逐渐散发出光泽。木元素最为活跃，一部分迅速与骨膜相连，与金元素和水元素生成软骨和肌腱，一部分围绕着骨骼勾勒着断肢的形态。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所有的骨骼已经被软骨和肌腱连接了起来，不再需要候潇潇和马浩文的控制。二人此时只能呆立在原地，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柳凤此时则轻声道：“准备恢复灵力的丹药，二姐稍后与婉妤交换一下，断肢生长所需的元素量太大，婉妤支持不住的。”立仁毫不犹豫的向柳凤口中塞入一颗丹药，柳凤顿时周身灵力奔涌，即以木元素护住芮明娣的心脉，又以灵力控制着血液的流动和肌肉的生长。柳毕和张婉妤迅速吃下一颗丹药，交换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