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高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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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秦书丽一下子吓傻了，不过徐业明在她耳边说了另外一句话，“别怕，高贺虽说未必是自己人，但也不一定就是敌人。”
什么意思？秦书丽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徐业明摸了摸她的头，依旧靠她很近，仍旧如在亲吻她的耳鬓却低声道：“我也是今天突然之间才反应过来的，过去我一直以为高秘书，不，也许高秘书真的是爸爸的亲信，但高贺不一定，他代表的，很可能是更高一层的权力，他是使者。”
秦书丽仿佛明白了一点儿，想了想，忽然搂住了他的脖子，亲了下他的脸，随后也学他一般对他附耳道：“你的意思是，高贺是领导人的人？”
徐业明抱住了她的腰，高兴的说：“你真是聪明！”
秦书丽腼腆的一笑，其实她也是最近在家，恶补了许多史书，才能提高一些悟性，毕竟嫁入这种门户，你要是又笨又蠢就真的很危险了，搞不好还会连累大家，和生死攸关的事情总不能含糊的。
徐业明微微后撤，开始脱衣服准备沐浴，边脱边道：“我回来的时候，如果没有猜错，是有特战队全程护送的，爸爸实际上已经被停职了，高秘书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那为什么高贺还能调动特战部队的人？谁给他的权力？这么一想不就很明确了吗？他一直以守护者的身份在我身边，很可能是上头早就布好的一盘棋，所以我们只有服从安排，才不会有事，反而还会被保护的好好的，反之，一旦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谁搞我我就把谁搞倒，那才是大难临头了。”
“我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秦书丽边说着，边接下了他脱下来的衣服，外衣什么的都放在固定的篮子里，唯独他的内衣，她接过来又是顺手要去洗，他却拉了她的手腕说：“我知道你的习惯啦，这种贴身的衣物，以后我来洗，包括你的。”
秦书丽笑了笑说：“还是我来吧。”
徐业明从后拥住了她，说：“你当前最首要的，就是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宝宝！”，说着，他将手放在了她肚子上，很亲近的距离来看，已经微微有点儿显怀了。
她却说：“可不能太娇气，我妈说，她怀我那会儿，每天来回走十多里路上下班，我健康的不得了，生的时候也非常顺利。”
“是是是，我知道你每天憋在家里，都快憋坏了，很快，我想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了，到时我休个长假，陪你好好出去玩玩，云南还去吗？上次去都没有玩好。”
“好啊，去的。”
“要不要一起洗？”
“好啊。”，谁怕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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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业明难得的，在家足足呆了四天半，他是周三下午回来的，一直到周日都是呆在家里的，单位里的业务，签字审批的都可以在线上进行，其他的，也不至于说急到哪里去，不可能说一个支行行长不在就运作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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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回高贺，这四天多的时间，他在徐家自由出入，不过拒绝和他（她）们同桌而食，在徐业明面前，他也从来都是非关键重要的话不多言语的，而且来无影去无踪的，徐宅所有人也并不在意，毕竟他是保护者。
到了星期六傍晚，郑秀云接到了一通电话，随后迫不及待的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大家。
电话就是徐毅打来的，他通知家里他的调查已经结束了，旁系亲属那些违法乱纪的行为他只有失察的责任，并无直接关联责任。至于说到底有没有关联，或者关联多少，既然上头都表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也不会跟家人多说，媒体舆论更不敢谈论，只不过徐毅此次也长了教训，他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心里很清楚，所以他很是感激领导人没有追究，且仍旧愿意用他。对于领导人来说，他警示徐郑两族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当然也会继续用，毕竟两大家族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总是功大于过的，若贸然就要赶尽杀绝，恐失军心。
张弛有度，权衡轻重，此消彼长，相互制约，这本就是帝王之术，并非什么都要求个是非对错，清楚明白的。
这对徐家来说无疑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内敛，所以心里再高兴，表面上也不会表现得多么明显，晚饭，还是平日里的食物，氛围也是那个氛围，危难的时候没有多么沮丧，欢喜的时候也没有多么张扬，这就是大家族想要经久不衰的秘诀，也是必须修炼的本领。
高贺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给他真正的领导去了个电话，他在电话中说：“我这个阶段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
彼端：“是啊，想要什么奖赏啊？”
“想什么都不做，只是去玩一段时间。”
“想去哪玩儿呢？”
“您还是不肯给我自由。”
“好好好，我不问，不问就是了。”
“谢谢。”，他说，冷峻的像个机器人。
“要不要去新疆看看？那边景色很美啊！”，电话彼端的人说，却是句意有所指的话。
高贺：“谢谢您的建议，我会考虑。”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
吃过晚饭，徐业明在楼上露台上坐着看夕阳，就他一个人。
高贺无声无息的走上来，他走路真的可以做到猫一般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突然，他朝徐业明伸出手去，徐业明头一偏，避过了他的手刀，抬手一抓，似乎想抓他的手腕，那手却极为迅捷的一撤，转而又朝徐业明横切过去，徐业明以最快的速度伸出腿，整个人向下一矮，堪堪避过后一转身借势站了起来，同时攻击高贺的下盘……
两个男人什么都不说，就这般如此过了五个回合，最后还是徐业明输了。
高贺放开了他的手脚道：“已经很不错了！对付一般身手的足够了！”
徐业明擦了擦汗，说：“得说你教的好。”
高贺第一次把帽子摘下来，这就可见他上额靠头顶的位置有条疤，那是他在特战作战时留下的。他比徐业明还要年轻两岁，第一次见徐业明，是徐业明读大三的时候，当时喜欢出去旅游探险的他，就认识了高贺，但是他太聪明了，很快就发现高贺一定是有很强的野外生存经验的，他就追问，高贺就说他当过特种兵，只不过已经退伍了。徐业明又追问，因为他不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让他一遇就遇见个退伍的特种兵，最后高贺也承认他是有任务在身的，只不过当初他并没有说他有什么任务，就被徐业明主观的认定为是他父亲派来的，最开始他还很排斥高贺的接近，直到他有一次出去野攀，高贺及时出现救了他一命，也就从那开始，他们关系好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他没有出过什么意外，大事故，但他想，是否正是因为有了高贺暗中的保护，那些意外才没办法抵达他的身边呢？就在周三之前，他还一直都认为高贺就是父亲的人，直到他动用了军车护送他回家，他才猛然想到，是他主观先入为主的认定了高贺的身份，又或者，事情已经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高贺本身就不想再瞒他了。
“一起喝杯茶？”，徐业明邀请道。
“好啊。”，高贺也欣然答应。
两人落座后，徐业明再次主动开口道：“你很了解我，我曾自认为了解你，但其实那不过是你想让我知道的，可以给我讲讲真实的你吗？”
高贺难得的笑了一笑，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最后才道：“真实？怎样的才算真实？最真实的我就是我不能随意做一个真实的我，我的职业就是不断的转换身份，转换角色，越真越好，时而久之，就也不记得自己本来该是什么样子了。”
徐业明也笑了，“那在你过往的身份角色中，有本来就自己喜欢的吗？又或者说是你很向往去拥有哪一种身份呢？”
“喜欢？那谈不上吧，但是不喜欢就不做了吗？我不崇尚这个。我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很流行追求自我，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可责任呢？就拿我们军人来说，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参军的，更加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打仗的，战场上是真的会死人的，可还是要去，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所爱的人，所爱的一切，都需要保护，那是即便牺牲，也要去做的事。”
徐业明心中由衷的钦佩，却不想把话题聊得这么沉重，于是像打趣一般道：“你的思想政治文化课学得很好！”
高贺笑了笑，“是啊，这些话听起来很空洞，大道理谁都知道是吧，我……我并不是在否定说做自己，只不过，有的时候会看不惯，你就好比现在有些所谓的成功人士，更多的是在教唆人们不负责，还美其名曰是去追求自我。在我看来，真正的追求自我应该是信仰，为了这种信仰的牺牲精神，而不是我只做我喜欢的事。”
徐业明收起笑容道：“我非常能明白你想表达的，所以我很敬重你，一直以来，我也都很依赖你你不觉得吗？”
高贺看似不好意思的一笑说：“依赖什么，你就是太聪明了，只不过你没受过专业的训练，才需要在人身安全上做些外力的防护，这是我的工作。其实我嘴很笨的，我刚才说的话，也许你会觉得像在高谈阔论，这就是我表达能力上的短板，所以我一般也不和人说的，今天，也算是一场告别，所以才多说了些。”
“告别？”
“嗯，我想休息一段时间，上头也批准了，就像你刚问我的，有没有我还向往的生活，我想……也是有的，就是去掉所有身份角色，真的只做一段时间自己，但是当组织需要我的时候，我还是会立即回来的，是不是很矛盾？我刚刚那么批判做自己的人，这会儿又很向往那个。”
“不，不矛盾，你说的和我尊崇的是一致的，其实你反对的也不是做自己，而是不负责，但每个人他的环境和经历都不同，所以我们也不能说要求别人都和我们想法一致，只是有时候更希望大家都能多一点儿责任心，只是希望不是要求，你看我这样表达你的想法对吗？”
“对对，太对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徐业明笑着说：“总之，我很感谢你，那接下来，祝你旅途愉快！”
“好啊，也祝你旅途愉快！”
是啊，人生，就是旅途，无论你身处何地，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皆是旅途。
***
高贺走了，在落日的余晖中离开了徐家，没有任何一个人来送他，因为这几日他进出习惯了，而且除了徐业明，别人也真的和他很陌生，他又不是很容易亲近的样子。
徐业明站在露台栏杆前目送他走出大门，不觉何时秦书丽来到了他身边，与他一起目送。
他收回视线转身的时候，看见了秦书丽，笑笑，笑容里有一丝不舍，有点淡淡忧伤的说道：“他走了，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见。”
“你在担心他？”
“也许吧，他的下一个任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但是，我们终究也留不住。”
“是的，他是属于天地的，不是只属于我们的。”
徐业明笑了笑，忽然打趣道：“怎么，你发出的微信申请，通过没有呢？”
秦书丽一苦脸，撇撇嘴儿道：“没有啊！”
“哈哈，眼光确实是不错的，就是人家没看上你。”
“滚！”，她打了他一下，一顿忽似想到了什么道：“哎，老公，你觉得他和璟昕合适吗？”
“徐璟昕？”
“是啊是啊，不然像咱家璟昕这种，得什么男人能驾驭得了啊？”
“有道理喔！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给他发个微信，试试看，成就成，不成也没什么关系，是吧？”
“那你还废什么话，赶紧发啊！”
“是是是，不要急嘛，我得想想，”，结果，他发出去的消息就是，“贺，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
晕，果然这就是男人的思维，想想后的结果，
高贺看见了，但是他没有回复。
徐业明等了一个晚上，临睡前有点儿沮丧的对秦书丽说：“老婆，看来是没戏了，徐璟昕想要嫁出去，真的难咯！”
秦书丽和他一起沮丧。
但是就在那天晚上，高贺在手机上买车票的时候，本来是想选拉萨的，最终却改成了乌鲁木齐，众所周知，乌鲁木齐是新疆的省会。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许是因为徐业明的话？但就是这么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