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拨云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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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接通，高贺说：“现在方便听电话？”
徐业明只应了个嗯字。
高贺就说：“魏暖安不是自杀，是他杀，割脉前就已经窒息身亡了，凶手还没找到，但基本可以确定是她那个假老公干的，那人的真实身份，是个专挑失意女富婆下手的惯犯，但有些本事的，黄赌毒可谓五味俱全。”
“还有别的命案在身吗？”，徐业明问。
“根据调查资料显示，应该是有的，但证据不足，最主要的是，警方并没有改口，准确的说，一开始就不是误判。”
“你的意思是，警方一开始就知道是他杀，所以当地的警方，已经是和幕后的主使沆瀣一气的了？”
“对。”
“那你觉得魏暖安的死和我以及我家人的关联大吗？我的意思是那个杀人犯会对我或者我家人不利吗？”
“魏暖安最初不过是幕后主使用来去破坏你和秦书丽感情的，我猜想他们的计划是如果你们的感情因此不合，那么第一你们不和睦对老爷子的心绪多少有些影响，也就是所谓的家宅不宁；第二也是最主要的，对方可能是想秦书丽做为你的妻子，一旦和你不合，会爆些对你以及徐家不利的料，但是没想到失算了，所以魏暖安这颗棋子到这里就没什么用了，可是她还想见秦书丽，太太是位很善于攻心的人，对方一定是怕魏暖安道行不够，被套走了什么，所以魏暖安到底知道什么这很关键，其他的就不重要了。至于说那杀人犯是否会对你们动手，我认为可能性极低，老爷子如今虽然受限，但亲卫也不是吃干饭的，而且法制社会，也不敢太猖狂吧？”
“那魏暖安到底知道什么呢？”
高贺：“其实幕后主使我们基本已经锁定了，但缺乏证据，魏暖安手里一定有证据，还有一个喜讯，不过不方便在电话中讲，你看什么时间方便，我们见面聊。”
“晚上七点。”
“可以，那我来你这边租处。”
“好的。”
不过在徐业明回住处见高贺前，他先见到了另外一个人，也是位让他有点意想不到的访客，几乎是刚挂断高贺的电话，那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犹豫了下，才接了起来。
“我在你单位楼下，要不要下来喝一杯？”，对方说。
“好啊。”，他得看看，这位来找他是何用意呢？
“楼下的星巴克，外面露天座位吧，我在那等你，你还是冰美式？”
“可以。”
十分钟后，徐业明坐在了吴方舒面前。
“过来办事？”，徐业明坐下来后问。
吴方舒：“对，咱俩之间，就不说那么多废话了，给你送点东西过来。”，说着，他将一只文件袋放在了桌子上。
徐业明不解其意，并没有拿起来，而是问道：“什么东西？”
吴方舒笑笑：“绝对的好东西，怎么，已经不把我当兄弟了吗？”
徐业明也笑笑，并没说什么，而是拿起文件袋拆开了，这就见是宁波市有头脸的政商名流以及他们的关系网，包括他们独立关联的和相互交错关联的，以及每一个分支关联人的数据也十分详尽。
“这是？”，徐业明看向吴方舒道。
“里面还有一张U盘，就是那些不方便打印出来的内容，你看见的这些只是最基础的，里面的才是干货。你有你的办法，我也有我的渠道，你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当垃圾处理了也行。”
“方舒，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们不再是兄弟？”
徐业明感到有些惭愧。
吴方舒：“咱俩认识多少年了？高中就开始了，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嫉妒你的你知道吗？你他妈的好像就没有遇见过什么让你为难的事，好像你想做什么都有天助一样，光说妹子这种事，被你抢走了多少？这次好不容易看你陷入了个困境，我还不得乐呵几天，以解我这么多年的心头之恨！”
徐业明哭笑不得，但他知道，这种已然是真兄弟。
“方舒，我真的很惭愧，说实话，在几分钟之前，我还对你有成见呢，自从我出事后，你表现的确实太冷漠无情了，我啊！真的好伤心！”，说着，他夸张的捂住了胸口。
吴方舒喝了口咖啡，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的道：“那要么你考虑一下，就不回家了，咱们俩在外面再成一个家，反正你也娶了老婆，以后还能生孩子，也算对得起你徐家的列祖列宗了。然后，咱们俩好好的彼此相爱。”
徐业明皱紧眉头将一大口美式咽了下去，才大叫一声，“去你妈的，少在这儿恶心我。”
吴方舒哈哈大笑，他的x取向可是很正常的 ，就是这么故意的恶劣一下下。
徐业明这会儿心情很好，不止是因为吴方舒给他提供的材料，更多的是拥有这种朋友，不，是兄弟，于是说：“老吴，你要这么对我的话，我也多句嘴，你知道……你知道你招惹的那个女人，是我老婆大学室友，两人感情还挺好的，你……你到底怎么想的呢？”
吴方舒略为思忖后道：“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那……你就断得彻底些呗，我现在算长教训了，以前有个姓魏的，女大学生，还记得吗？她死了。”
“嗯，我已经知道了。”
“其实，她那坎坷的一生，我有很大责任，所以说真的，她这一死，我心里有点儿愧疚的，而且也长了很大教训，我发誓以后我绝对不再胡乱招惹女人。”
“你这也是对的，看得出来你老婆那个人很不错，但人家毕竟出身不错，家教本身就好。”
“你这话的意思，是对那位叫什么来着，苏——”
“苏雯。”
“对，你对她的素质有些不满意？”
“不是，这种三言两语很难说的清，我知道她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可她功利心重了些，你也知道咱们这种人，风光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一夕之间倾家荡产也是有可能的，我可不认为她若是遇见你今天这般的境况，还能和我共同面对。”
徐业明沉默了，他终于明白吴方舒的心意了，原来他也不是不爱，而是怕失望，爱之越深，惧之越甚，这一点他深有体会，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他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了，这终究是别人的感情问题，就像秦书丽对姚星佳的劝言一样，朋友之间，可以为了朋友获得幸福给出一些建议，但要点到为止。而且，每个人的人生之路，终究要靠自己得去经历，去感悟的。
和吴方舒见过面后，徐业明干脆也就不回办公室了，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库，坐在车上开始仔细看吴送来的那些材料，越看越觉得这些东西太重要也太及时了，他已经等不及了，直接发动车子，往住处去了。在开动车子前他打了个电话，对高贺说：“不要晚上七点了，十分钟后，我们家里见吧。”
高贺却说：“不，你直接往地面开，出来后往最近那个商场开，不要下地库，就停地面，不用担心车位，离门口最近一定有一个车位的。”
徐业明已经感知到了什么，说道：“好的。”
十五分钟后，他将车子顺利停进了前面刚开走的那辆车的位置，他猜测刚开走那辆也一定是自己人，就这一功夫他发现左右两辆大型越野车，正好对他形成了了夹心饼干的样式。
耳机里传来高贺的声音，“拿好车上的东西，以最快的速度开车门，下车上右手这边的车。”
徐业明深呼吸了一口气，其实刚刚这十五分钟，他已经身上手心都是汗了，谁说他不会害怕？
万幸的是，他下车又上车，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开车的正是高贺，高贺说：“安全带扣紧，还有把头盔戴一下。”
徐业明看见了，主驾驶与副驾驶两个座位的夹板间放着一顶军用头盔，他也不多说，悉数按高贺说的做。
从宁波到杭州，一路回来，倒没什么事，车子开的很平稳，也没出现电影里那般的极限飙车什么的，但徐业明看得见，前面一路都有一辆军用指挥车及一辆军用大卡车在前，侧方及后面，共计六辆型号和他们这部车一样的高性能越野车一直在左右，虽然这样的护卫看似已经刀枪不入了，可需要调动这种等级的防护，可见对手是多么可怕的了。
好在，他顺利到了家。
高贺也和他进了屋子，那些一路跟来的越野车，悉数停在了官墅外围，继续形成护盾一般的保护层，那些肉眼不可见的便不消说了。
徐业明和高贺进屋以后，秦书丽，郑秀云，以及老太太加上全家的司机佣人都齐聚在客厅里，郑秀云先儿媳妇一步迎上儿子问：“业明，你回来了就好。”
徐业明与她互握住双臂道：“嗯，回来了。”
做母亲的看着儿子的眼睛，片刻后似乎只有他才是家里的主心骨了一般道：“决战了吗？”
他也看着母亲的眼睛，说道：“嗯，是的。”
老太太说话了，脸上有一种女将军披挂上阵般的英武之气，说道：“你们都瞒着我，我知道你们是怕我年纪大了有伤身体，可我什么看不明白？活到今日今日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面前如此猖狂！”
徐业明走上前来，蹲下身握住外婆的双手道：“相信我，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您再劳累了。”
老太太将手放在他头上，抚了抚，笑了，什么都没说，那眼神儿中是坚定的信任。
徐业明最后才走到秦书丽面前，问了她一声，“怕吗？”
她也只是笑了，无需言语，无论生死富贵贫穷，她都会和他在一起。
徐业明抓住了她的手，对高贺道：“她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书房吗？”
高贺面无表情的看了秦书丽一眼，但最后回答的是：“可以。”
于是，他（她）们仨，仅仅是他（她）们仨上了楼，去了书房。
***
在书房里，徐业明将文件袋递给了高贺，高贺拿出来粗略翻了几眼后，又将文件袋里的U盘拿出来插进了电脑，而秦书丽在他一拿出U盘的一刻已经按开了电脑，随着数据被读取出来，三人一起看，说实话秦书丽是看不太懂的，但她很喜欢现在这种感觉，她的丈夫，允许她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这在她看来是对她最大的信任与尊重。
高贺和徐业明一边看，高贺一边道：“这些证据太有用了！”
“有用就好。”，徐业明说。
高贺：“我中午边跟你说的，还有一个喜讯，就是上次制造太太和二少爷绯闻的那名记者，他真的很了不起，他收集到的证据，本身就对我们很有利了，如今结合这些，已经基本可以坐实我们对手的恶行了，与徐郑两族那些亲属所犯的罪行相比，这种可是要严重太多了！”
秦书丽一喜，不由就抓住了徐业明的胳膊问道：“业明，那就是说我们可以还击了是吗？”
徐业明却沉默着，继续看着那些资料道：“贺，我有一个想法，这些证据，其实一直都在，也不可能只有我们手里有，但是为什么没有被追究呢？”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不是对手多么有本事，现在来看，他的权势和我爸的，也就差不多势均力敌吧，我爸以前也不可能没有在领导人面前讲过，所以为什么现在被查的还是我家，以及和我们有姻亲关系的郑家呢？”
高贺也沉默了，片刻后道：“你的意思是，领导人是什么都知道的，但是依旧纵容，为的就是针对徐郑两族？”
“这个就不是我可以谈论的了，我只是想，你觉得我们真的要提起公诉，要明着反击吗？”
“不明着来？那——？”
“我倒觉得，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不反击，认输。”
高贺沉默了，徐业明的意思他已经懂了。秦书丽却不是很明白，认输？那他们的结局岂不是会很惨？
徐业明却像知道她的想法似的，忽然笑着抚摸了下她的脑袋说：“不明白是吗？等一下回房间，我解释给你听，那高特派员，这里就先交给您，我真的有点累了，我想回房间去休息一下。”
高贺的神色有一瞬间微妙的变化了一下，旋即恢复正常道：“好吧，那你先去休息，放心，府邸的安全，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多谢。”，徐业明说完，拉起秦书丽的手，离开了书房。
一回到房间后，秦书丽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公，到底怎么个思路啊，我实在是愚钝。”
徐业明却直接将她推进了卧室，又推进了卫生间，扳开了水龙头，做势要亲吻她，最后却在她耳旁说：“你确信，高贺就是自己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