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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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一季度过去了，若从追尾那天算起，秦书丽认识徐业明已经一百七十多天了，正式确认恋爱关系四个半月，同居三个月，她说等她想清楚了，就跟他求婚，可随着时间推移，完全看不出这个迹象。
不过反正已经是同居状态，朝夕相处着，徐业明渐渐也忽略了这个形式，可他妈妈等不及了，每天就因为他和他妹妹都没结婚着急上火的外婆也等不及了，因为他至今也没带秦书丽回过家。倒并不是因为他不承认她，恰恰是担心见到家长后，给她添些不必要的麻烦和心理负担，毕竟她没有答应求婚啊。
他觉得两个人的事，就两个人决定，越少人参与越好，他可以包容秦书丽，不代表他的家人也可以。
再说在他家里，郑秀华在外人眼中强势，在丈夫面前却很是恭顺，关于一子一女皆不成家这件事，徐父从来不直接与子女沟通，却是要催促甚至是责备妻子的，过年两人又因此闹了不愉快，郑秀华也很气，这事儿能怪她吗？徐业明和徐璟昕，表面都是优秀的孩子，可哪个听话呢？
她气极了，也少有的顶了一句嘴，“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徐业明谈呢？非要我去说？”
徐父也理直气壮，“我说他听吗？”
“那我说的他听？”
徐父无言以对。
郑秀华沉默了片刻后说：“业明去西安了，还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挑一幅字画务必连夜送过去，他要去见女方家长了，对方出身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不是也去了解过了？没有异议。”
“我现在敢有什么异议？他肯结婚我就烧高香了。徐璟昕呢？什么情况？那么多都没有看上的？”
“我觉得，她还没有从过去走出来，虽然她不说。”
“这个还是要心理治疗干预，今年我务必让她转业转掉，就回家这边来，你到时盯紧。”
“行吧！”，郑秀华长叹了口气。
***
得知儿子要跟女朋友求婚的时候，郑秀华还是非常高兴的，这么多年悬在心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要落地了，她很关注这个事，2月15日一早就迫不及待的发消息给儿子，问结果如何。
徐业明发微信回：“答应了。”
她那个开心啊，马上就问什么时候领回家来，什么时候双方家长见面，定婚期，徐业明又回复，“等我通知吧。”
结果这个通知，一等就等了两个多月，杳无音讯了，老母亲又天天在郑秀华耳边念叨，天天绞尽脑汁用尽方法找外孙媳妇外孙女婿，虽然她知道那是老太太闲的，但不能否认老人是极其用心且期盼的啊，何况老人确实年事已高。
她等不了了，决定亲自上门看看，徐业明忽悠了她这么多年，说不定这次又是在撒谎，晚上七点半，郑秀华出现在徐业明原本独居的楼下，按门禁铃，一直响着但没人接，掏出手机，她正想给徐业明打电话，却临时又改了主意，直接通过微信语音联系了秦书丽。
秦书丽一见来电，心里当时就咯噔了一下，接还是不接？
语音锲而不舍，最后她不得不接。
“阿姨好。”，她先主动问好。
“书丽啊，你在哪呢？”
“呃，我在开车。”
“下班了吗？回家？”
“嗯，下班了。”
“那有空没？我们出去坐一会儿？”
\\\啊？喔，好的好的，那约在哪里呢？”，她只能这样回答了。
郑秀华也不拐弯抹角，直说道：“我在业明楼下呢，但是家里好像没人，你到这儿有多远呢？”
天呐，她马上就到小区门口了好不好？“呃，呃，我我不远。”
“那就小区外面沿街商铺吧，正好有家茶餐厅，你晚饭吃了吗？”
“我……您呢？”，其实她吃过了，但是如果说吃过了，万一他妈妈没吃呢？
“那先过去再说吧。”
“好的。”
挂掉电话，她给了一脚油门，直接将车子开过了小区门口，往前开了几百米后就看到了那家茶餐厅，转进去，找车位，停车。
熄火以后，她赶紧给徐业明打电话，他晚上有饭局，电话响了几声他都没接。秦书丽就挂断电话，不再打了。下车后往茶餐厅走的过程中徐业明的电话回了过来，问她：“什么事？”
一般不急的话她不会给他打手机的，多是微信上说了。
秦书丽却说：“没什么事，就是科威数码打电话问我那笔款什么时候能放下来，我想问下你进度。”
“我还没看呢，这几天事多，你也知道的。”
“嗯嗯，他催我了嘛，所以我就……”
“嗯，你就如实回答，说行长还没批。”
“好。”，显然她是临时临撒了慌，他妈来了，她紧张，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要跟他说，可他一没有接电话她就冷静了下来，找他干嘛呢？而且他今晚还有重要的应酬。
秦书丽进入餐厅后，找到了个临窗的较里面的位置，相对来说比较安静，而后给郑秀华发微信，“c20号桌。”
不多时，郑秀华就到了，她还是那么仪态端庄，气质卓越，顶级的知性贵夫人的模样，原本只是陌路人时，秦书丽在她面前还可以清高，不care，可如今大不相同了啊，说实话在这样的未来婆婆面前，她没什么自信。
“丽丽，好久不见啊！”，郑秀华笑着说，确实，自从上次徐业明住院，秦书丽去她那里拿了吃食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嗯，阿姨好，您看看，吃点什么？”，秦书丽只能以此缓解尴尬。
郑秀华扫了个点餐码，边看边对秦书丽说：“你也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秦书丽这才如实说：“我晚餐在单位食堂吃过了，我点点儿喝的吧。”
“我也一样，我也吃过了。”，郑秀华也点了杯喝的，放下手机后，她微笑着对秦书丽说：“你不要紧张，我找你呢，主要是想问问业明的情况，你也知道的他什么都不愿意跟我们多说。”
秦书丽只能笑笑。
“他最近很忙吗？”，郑秀华问。
秦书丽整理了一下思路，说：“嗯，很忙，原本以为一季度的整体任务指标都完成的比较好，二季度会轻松点儿，没想到去总行开会，杨行直接把我们支行立为了模范支行，表面上是得了荣誉，实际上压力就更大了，虽说对业明来说并不算挑战，但事情很多，团队的人能力也参差不齐，有些大客户必须他亲自去跟，而他又不愿意给人知道他的出身，在此之前也不在国内，所以是需要花些精力的，优质客户资源历来都是稀缺的，市场竞争是非常激烈而残酷的。”
她能这样说，让郑秀华感到很高兴，至少她是理解她的男人的不容易的，所以这样的女孩子，就更应该抓紧娶进门，“那他对你呢？怎么样？”
很好啊，但这让她怎么好意思说呢？也没办法具体举例说明吧？于是就只能羞赧的笑笑。
“阿姨问你的意思是，你觉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好的，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去说他的。”
“没有，他对我都很好。”
“这样啊。”，郑秀华看着她，就这是含笑看着，饮料上来了，郑秀华还是用那种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儿看着她，忽然说：“丽丽，那你们有讨论过什么时候结婚吗？”
这……她又要面对这个问题吗？
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郑秀华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却没再多说。
气氛有些尴尬，秦书丽只能没话找话，“忙完这段时间吧，我原本是想离职的，但我一走，也不知道接手的人会怎样，我已经做熟了，对业明虽然没太大的帮助但至少不会拖后腿，那不离职，我们的关系还是不好公开的。”
“嗯，你这样说是有道理的，阿姨也没有催你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说业明到底是个男人，他不怕耽误的，可是这么拖着耽误你可不好。”
“不会不会。”，她连忙客气着说，心里却想这未来婆婆真是精明，明明就是来催婚的，却变成了为她着想。
“喔，我过来一趟也不近，也懒得总过来，业明又忙，我给他带了点东西，你回头见到他，给他好了。”
“喔，好的。”
郑秀华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只棕红色的绒盒，十五厘米见长八厘米见方，递给了她，又说：“冷藏，每天睡前一小时切一片儿给他泡水喝，助眠的，压力大的时候喝点好。”
“好的。”，话一出口秦书丽就后悔了，这……这不是说明她按这个流程泡给他喝很方便吗？那不就等于承认了她（他）们现在总在一起了？
郑秀华心如明镜，却并不言明，她现在只恨在一起这么久了，儿子也不中用，你说秦书丽要是有了，那可能就不会这么拖着了，“那行了，我回去了。”
“要不，要不阿姨你去楼上坐坐吧，等他回来。”
“不了，丽丽，周末有空的话，可以和业明来家里吃饭，我们都很期待呢。”，其实她每周都会说，只是徐业明从来都嘴上满口答应着一次都不行动。
秦书丽汗颜，只能找了个借口说：“过完年回来确实太忙了，周末也都在加班，这个周末看，如果不加班的话我们一定去看望您。”
“我倒是次要的，主要是他外婆，八十多岁了，老太太真的想要看看外孙媳妇。”
“是我不好。”
“没有没有，是业明不懂事，那今天就这样，我先走了。”
“您怎么来的？我送您吧。”
“司机送来的，不用送我，你忙一天，也累了。”
“那您注意安全，到家跟我或业明说一声都行。”
“嗯。”，郑秀华笑笑，走了。
***
秦书丽进门的时候九点还不到，显然距离徐业明回来的时间还早，她将他妈妈给的东西放进了冰箱冷藏格，就去洗漱了。
洗漱的时候想，要不……就嫁了算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洗漱好了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将家庭群打开，在里面发信息说：“爸爸爸爸，妈妈妈妈，都在吗？”
两位老人几乎同时跳出来，回复道：“在。”
“我想跟你们商量个事儿，我和徐业明在一起四个多月了，相处下来他都还好，我想……我想要不就嫁了吧。”
秦母：“你真的想好了？”
秦父：“结婚可不是儿戏。”
唉，一看二老这就还是不支持的，那她自己呢？究竟在犹豫什么呢？
关掉与父母的微信聊天界面，她又去跟姚星佳私聊，把徐业明妈妈今天来找她的事跟闺蜜一五一十的说了，还把她父母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也说了，姚星佳过了一会儿后回复，“我也不建议你现在就定，显然你自己都还没想清楚，否则就不会这么纠结的问我们的意见了。”
“但他真的对我很好，他妈妈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以相处。”
“丽丽，我忽然想到一个点，你得分清你对他到底是爱还是歉疚啊？丽丽，我说句不好听的 ，我越来越觉得你对他的不是爱情，而是就像你说的，他对你太好了，家人也对你太好了，你就觉得该接受他，否则就对不起他一样。”
一句话，似乎戳到了要害，是啊，在林颜彬和徐业明之间，她是选择了徐业明，她也不否认和他在一起很舒服，有时还是幸福的，可当初选择他，是否有利用他回避林颜彬的嫌疑呢？一直以来，都是徐业明很主动，她都是被动的，以试试看的心态接受了他的爱意，星佳今天这句话，对她的心里的确冲击很大，她坐在沙发上开始想，难道，她不接受求婚的真相，不是因为不了解，不是因为自己的自卑，而是因为……并不爱她？
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到了某一刻，她突然摘了下来，而后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