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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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是不受理智控制的，有些决定也不是局外人可以评判的，秦书丽和林颜彬的故事，恋爱那部分只有她（他）们两个共同经历过，所以别人没有资格指责林颜彬，同样也没有资格指责秦书丽。
出租车在秦书丽家的小区门口停下，秦书丽下车以后，朝言言挥挥手，言言也挥挥手，随后车子开走了，秦书丽目送着车子消失在夜色中，才拿起手机，她的视线，先落在聊天记录上徐业明那个位置，但片刻后，还是打开了林颜彬的。
林颜彬发给她那条后，就没有再发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占据着主导权，秦书丽只要一到他面前，智商情商就都会降级一般。
秦书丽对着那条消息发了一会儿呆，最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回复了两个字，“可以。”
秦书丽，你为何要这样呢？莫说是旁观者，连她自己，都开始在谴责她自己，可她终究还是想见他，她有好多好多话都想和他说，至于究竟是什么话，只有她自己知道。
林颜彬直接打来了语音通话，秦书丽接了。
“学校吧，可以吗？”，他问。
秦书丽看看表，“这个时间点，而且是春节，学校大体是进不去的。”
“外围，外围走走。”
“那好吧。”
“嗯，那我在大门口等你，一会儿见。”
“好。”
高中所处的位置，离秦书丽家不远，以前上学她都坐公交，林颜彬家比她家远，也是这条线路，所以有时他（她）们公交车上能遇见，只不过次数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住校，只有周末回家返校还是在家长不接送的情况才能遇见，而且她上高一的时候他已经高三了，正因为如此，这样的机会对秦书丽来说才显得尤为稀缺，花季的少年，陶醉在哪怕只是看那少年一眼都觉得满是幸福甜蜜，她从不敢奢望他能看她一眼，却不曾想，大学，那属于谈恋爱最佳的黄金时段，他却成了她的男朋友，以及……她人生中第一个男人，那时她虽然是大学生，可她竟然想过为他生一个孩子，和他步入婚礼殿堂，可他从来就没给过她这样的机会。他是个做事情很极端的人，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极端，才能让他那么优秀，才能让他有今日这般的成就，其实他到底算不算她男人呢？这仿佛都有待商榷，他（她）们谈了两年，在确认恋爱关系后的第二个星期发生了关系，那是她的第一次，他戴了防护，此后竟未曾有一次落下，那怕她说确信是安全期，也戴，用他的话说，这是他珍惜她的方式，如果真有一天他（她）们结婚了，那他会去除这层隔膜，她还因此很感动，更加觉得自己所爱之人，是个非同寻常的好男人，可是她的处子之身还是没了呀，后面再交往男友，别人也不会把她当成女孩子了呀，更可笑的是，因为林颜彬这个“理论”，她后面交往的两任男友，竟被她沿袭了这个习惯，其中一任男友就是因为这个而被提的分手，后两任分手的时候秦书丽都没有很难过，因为显然，在她心底深处，初恋一直未曾离开，她尝试了找人替代，但结果都失败了。
秦书丽是打车来的，先到，她就在大冬天的街道上，原地转圈儿，等了十多分钟，一辆出租车才又靠近路边减速停下，林颜彬从车上下来。
夜色清冷，快十一点了，学校这边又不是商业区，基本上是没什么人的，林颜彬朝她走过来，及近了停下脚步问：“等很久了吗？”
“没，刚到。”，她撒了个小谎。
“嗯，走走吧。”
“好。”
“五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他先说话。
“嗯。”，秦书丽只这么答应了一声，心里那一堆的话，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开口。
“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呀，虽然不能和你比，但收入也还可以，工作也稳定，我还在工作地买了个小房子，反正都挺好的！”
林颜彬默默的走了十几步路，忽然问道：“那感情方面呢？”
秦书丽这次也沉默着，走了几步后才说：“有男朋友。”
“喔，他对你好吗？”
秦书丽又沉默了片刻，“说说你吧。”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全世界各地走，商展也做，纯艺术的也做，流浪汉一样。”
“这样的生活很好啊，你可不是什么流浪汉，你现在是艺术家，是大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表面的光鲜背后的苦，又有几人知道呢！我去非洲的时候，差点被狮子吃了，还有去无人岛，被一种虫咬了，又没有特效药，身上烂了好几个窟窿，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后来还是自身免疫力最终胜利了，还有人为的抢劫，拿真刀真枪那种……总之这样的事数不胜数！”
竟是如此？她还真的没有想到。
“那……你后悔吗？当初你专业课学的那么好，如果进金融系统，我想应该也会是凤毛麟角。”，秦书丽说道。
她竟然对他那些非凡的经历不敢兴趣，没有追问，不过她既已把话题引到这个方向上，他就也回道：“事业上不后悔，不然当初我就不会去做这个了，我曾经爱它成痴，胜过一切，所以我不能带你一起，哪怕你恨我。”
“你说什么？”，秦书丽突然顿住了脚步。
林颜彬也停住了脚步，看着她，“丽丽，你不该过我这样的生活，你的专业课也学的很好，你父母还就你一个女儿，而且我以前太过专注于对自己的追求，对你亏欠的太多了！”
秦书丽定定看着他，探究着他眼中的神色，在某一刻，她忽然笑了，用一种感叹荒谬一般的笑说道：“你还是那样，为什么你以为的就是我该以为的？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如果我愿意跟你一起去过那样的生活呢？或者说不是和你，只是我自己，也想过那样的生活呢？”
“我了解你，这样的生活不适合你。”
“我连经历都没有经历过，又如何知道适不适合？林颜彬，你一直用你对我的理解来主观定义我，我应该感谢你，当初那么狠心的离开，这对我确实是好事，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幸运。”
“我知道自己过去一切的行为都很糟糕，你是该恨我的，那也是我当时想要的结果，可这些年我每每都在反思，尤其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那些过去我们在一起美好的回忆就会悉数重现，我命悬一线的时候，我最想见到的就是你，我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还想在那种时候能再拥抱你。”
为何要说这种话，既然不能相守，为何还要撩动我的琴弦？秦书丽原本想说的一肚子话都无处发泄了，其实那全部是她对他的指责，控诉，以及想告诉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可此时此刻，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丽丽，”，林颜彬突然握住了她的双肩，“我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成就了，我其实懂得什么叫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所以春节我回来，一来想看看父母，这些年我没有尽到做儿子的义务，都是我弟弟在照顾他（她）们，二来我也想沉淀下来，世界上的很多风景，很多冒险，我都去过了，我想归于平淡本真了，所以，我厚颜无耻的问一句，我……还有机会吗？”
秦书丽看着他，这句话，她等了多少年？她无数次幻想过他可以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拥入怀中，对她说丽丽我回来了，再也不会抛弃你，哪怕继续被他以凌驾于她之上的姿态对待，她还是心甘情愿做感情的奴隶，做他一身流光溢彩的才华的虔诚信徒，分了五年，她真的就想了五年，区别只不过是随着希望越来越渺茫，她近乎绝望以后，将这种幻想深深的深深的沉入了心的深渊罢了！
可就在这一刻，她终于等到这句话时，那重重心结却忽然层层打开，那沉在深渊处的巨石，这些年像长进她躯体里将她困在深渊不得上浮的巨石，忽然失去了重量，甚至还变成了海绵，带着她一起上浮……上浮……当石头失去重量的时候，它已然无足轻重了。
她看着他，注视着他的眼睛，说了一句话，就在一分钟前，她才明确了这种感受，“可我已经不爱你了！”
林颜彬眼中起了一些殇，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几秒钟后，“不，书丽，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了解你，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伤心，你若不离，我绝不再弃，求你原谅我。”
“颜彬，我已经原谅你了，就在刚刚。”
“你没有，我知道我伤你太深，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疗愈的，但余生，我愿意用整个余生恕罪。”
“颜彬，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林颜彬怔在原地，他想起来了，她刚刚是说过，可是，“你爱他吗？”
秦书丽没有回答，她不确定，但她可以确定她已经不可能再和眼前这个人复合了。
“他是做什么的？成就如何？”
秦书丽忽然感到很不悦，成就，是林颜彬现在张口闭口都在强调的优越感，也许他不是有意的，他的成就也确实就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可那又怎么样？和她秦书丽有什么关系？她一不是他的妻二不是他的友。
“他是普通人，”，她这样回答，“而我也是普通人。”
“我知道你的梦想，我也知道你也不想做金融，你的梦想，我现在或许有能力帮你实现，而对于普通人，这并不容易。”
“可关键是我并不想要你帮我啊，颜彬，你能尊重一下我吗？”
“好，我尊重你。”，他忽然放开了握在她肩上的双手，同时后撤了一步，“你说不爱我了对吗？也有男朋友了对吗？但是我还有权利爱你吧？我也有我的自由和他竞争对吧？”
“你不要极端。”
“我没有，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在动物界，雄性生物为了求偶，都会进行很残酷的战斗，只有胜出的，才有资格得到雌性的青睐。我尊重你，不会强迫你原谅我，那我也请你尊重我，不要阻碍我进行正常的战斗。”
“我没有阻碍你，而是我已经不爱你了，这样的战斗有什么意义呢？”
“尊严，男人的尊严！”
呵呵！秦书丽无力的笑了，他还真的是他，一点儿一点儿都没有改变，其实她也不期许他改变，他若改了，就不是曾经她迷恋过的人了，她还宁愿他一直就这样下去。
“行吧，那为了你男人的尊严，你随意，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她一点都不想给他机会，谁让他把她当成战利品一样，他刚才的话，明明就是无关爱情了，就像她就想等着他后悔来求她原谅的那种心结一样，他可能也就以征服她，让她继续对他五体投地为优胜感，所以就这样吧，到这一刻她才看清，他并不爱她，应该是从来就不曾爱过，而她也许也没有多么爱，他只是她满足虚荣心最好的战利品罢了，要知道那么优秀的他，那么帅气的他，当年却是她的男朋友，她是多么有优越感，当然，她享受过那种人人艳羡的滋味，自然也承受了后来被抛弃后人人嘲笑的无地自容，还好那段黑暗窒息的岁月终成过往。
“这么晚了，太不安全。”，林颜彬拉住她的胳膊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这样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
“不，她很安全。”，突然一道声音传过来，就见一颗大树后，转出一道身影，那道身影很高，不魁梧，但是他戴着鸭舌帽，走路的仪态就可看出这个人不寻常，一定是有身手的。
林颜彬看着他，秦书丽也看着他。
最后，林颜彬对秦书丽说：“这就是你男朋友？”
秦书丽没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高贺，他怎么会在这里？
高贺走到近前，对林颜彬说：“请您放开她。”
林颜彬看不清他的脸，但也许是高贺的气场在那，林颜彬将手从秦书丽胳膊上撤开了，转而对这个程咬金伸出手说：“我叫林颜彬，您好，怎么称呼？”，他以为这就是他的对手了。
高贺却没有握手，他的双手一直在皮夹克的口袋里，这时只对秦书丽说：“我的车在那边。”
秦书丽跟他走了。
一路无话，越野车在秦书丽家里小区门口停下来，高贺才说了一句话，“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秦书丽看看他，解下安全带后说了一声，“谢谢。”，随后下了车。
车门关闭的一瞬，车子一脚油门就飚出去了老远，秦书丽一声叹息，转身，正想进小区，却看见夜色中站了一个人，她愣了一愣。
——片刻后飞奔过去，扑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