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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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她刚入职的时候，他是多么狂热的追求她，她知道他结婚了，可她抗拒不了他的温柔体贴，抗拒不了他海誓山盟的诺言，做为台助，她在李台面前帮他说了很多好话，创造了很多机会，她为他打过两次胎，结果呢？
结果他确实和他老婆离婚了，正在她满怀期翼的憧憬他（她）们的未来时，却发现了他和一位富家千金的浓情蜜意的聊天记录，他最开始还不承认，直到她最后将他（她）们堵在床上，可她能说什么？她没有身份啊，她也不过是个女朋友而已，说难听点她曾经也是个小三，有可能在他心里也是一样的，她就从始至终是个不值得被珍惜的女人。
她（他）们闹分手，他又来哄她，对她说他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他跟白富美在一起只是为了拉业务，因为他跟前妻离婚他是净身出户的，所以为了他（她）们日后的生活着想，他必须要努力工作，他得多赚钱，他得升职，他得给她更好的未来，她居然就都信了。
直到他和富家千金结婚，直到她看见他婚礼上的视频，他给他的第二任妻子挡酒，对宾客说妻子身体不便，她才大梦初醒，婚礼是在国外办的，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婚礼的三天后了，她疯了一样给他打电话，他一直不接，直到他度蜜月回来，走进办公室给大家发喜糖，她冲过去将一杯热水泼在了他身上，她本想泼他的脸的，但不知道为何泼出去的那一瞬间还是将手放低了。
她爱过他啊，而且，他表面上，是对她那样那样的好，好到她根本不愿意相信自己看见听见的一切。
他终于跟她说分手了，说对不起，说是他辜负了她。
她说：“我会毁了你。”
他跪下说：“商，我是爱你的，可我没有办法，乔滟不是我能得罪的起的啊！我混蛋，我不是人，你恨我吧，你可以毁了我，那我就解脱了！”
她居然又信了。但经历这么多，她也下定决心和他分手了，她不想在这个人身上再浪费自己的感情，消耗自己了，可是她又错了，她发现他开始整她，目的就是让她离职。
偏偏她的直属领导，李台视他为拉业务的大功臣，竟然是站在他那边的。
她受不了了，正巧又遇上周黛的作品被掉包的事，所以她将这件事告诉了周黛，又将自己手上掌握的和他有关的视频选取了一些，给了周黛，她原本想借周黛的手去对付他，毕竟李家的实力在上流的圈子里是众所周知的，再加上周黛的父亲又是官员，由她出手，总比她自己去胜算大的多。
熟料最后周黛竟放弃了。
关于程商和姚正宇的爱恨情仇，以及程商借刀杀人的算计，周黛后来都知晓了，告诉她这一切的就是李瀚哲，那时她还在当别人的故事听，如今，自己呢？
男人，算计起来真的太可怕了！
如今她也分不清，李瀚哲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所以她的结局，会不会和程商一样？
***
显然，程商是不知道她和李瀚哲之间这些事的。
“程商妹妹，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请你帮我的。”，周黛开口了。
“喔？”
“恕我问你一个冒昧的问题，你要不想回答的话可以不回答，你……如今对姚正宇怎么看？”
程商沉默了片刻，惨淡的笑了下，说：“戴姐，我大概知道你想请我帮什么忙了。”
周黛不言语，她果真没找错人，程商其实是个很聪明很有能力的女人，只不过再聪明能干的女人，碰到情之一字，也会变蠢。
程商说：“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也可以把手里有的证据都给你，但凭借这些，是扳不倒现在的他的，他不是一般人，他城府极深，又是个小人，不是有句话说么，就怕坏人当权。老台长你也认识的，现在不是被他和李搞下去了吗？现如今，李是正台，而他名上不是，实际还都是他说了算，台里早就已经是他说什么李台就听什么的状况了，但也没办法，自从她（他）们掌权后，台里的创收一年比一年增长，总局对此也特别满意，市政条线也很认可，所以我们能做什么呢？”
周黛听后沉默，片刻后说：“把你手里有的给我吧，其他的我自己会想办法。”
“戴姐，当年我欠你一个道歉，我不该利用你。现如今，我多一句嘴，放下吧，放下过去，对谁都好。”
“妹妹说的我懂，当年的事，你不必再想，我还要感谢你，让我认清了姚正宇是什么人，我只恨我自己，当年不够果敢。”
“不，富贵权势向来都是盘根错节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以你现在的身价，生活，更没必要为了置一口气大动干戈，何况雅颜和他（她）们的牵连更多，我听说，雅颜的操盘手是他妹妹。”
“没错。”
“姐，我不懂，当年他把你害成那样，为什么你们还会同意他妹妹进雅颜？”
“我也不懂，这是李总的决定。”
“姐，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说好了。”
“从台里离开后，你就一直没有出去工作，我知道你身体不大好，可女人不去上班可以，却不能没有事情做，更不能什么都靠男人，我知道李总对你很好，但人心隔肚皮，我们还是要多为自己打算，保护好自己。”
“谢谢。”，她是由衷的。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样的话，可能是我自身遭遇的原因吧！李总是爱你的，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周黛笑笑，说：“那我也跟你说几句贴心话，你劝我放下过去，你自己呢？是不是也该放下过去？为了一个那样的人，不值得。你是个聪明而又美丽的女孩子，你是值得被珍爱的！”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好好工作，孝敬好父母就够了。”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们都应该乐观勇敢的活着。”
程商笑了，阳光透过花叶的间隙落下来，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看上去那般的恬静而美好！
周黛淡淡的笑着，劝人容易，可劝自己呢？
李瀚哲一个星期都没有回家了，自从那晚他跟她反转又反转的说过一些话后，他就离开了。
在特定的媒体上，能看见他这几日的活动，无非就是些为雅颜股价稳步上涨做的文章，不得不说，他的幕后功臣，真的超级擅长立人设，什么雅颜全体高层烈士陵园扫墓；什么雅颜协助各级政府开展扶贫助弱、开展弘扬民族文化，传承技艺的工作；什么慈善募捐，走访敬老院，孤儿院，反正能正向宣传的操作无所不用其极，后面还搞出了助力国家生物工程实验室的噱头，在她这个最大的股东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捐了一个亿，但一直以来，在公众的意识里，李瀚哲才是雅颜的实控人，这也没错，雅颜本来也就是他的，离了他，离了他身边那位“贤内助”，雅颜就什么都不是了！
每一场活动，姚莉娜都在左右相伴，身怀六甲丝毫不影响她任何行动，其实早就已经有不入流的媒体在写了，雅颜总经理姚莉娜的孩子根本不是其不知名的丈夫的，而就是雅颜未来的接班人，李氏集团的长孙；还有媒体写雅颜董事长李瀚哲与原配周黛早已秘密离婚，只不过为了企业发展进行了战略性的合作。
周黛默默苦笑，看来媒体什么都知道啊，只是和人一样，不知名的人说出的话没有分量，不知名的苦苦求存的小媒体曝光出来的内容，也是没分量的。
若想地动山摇，必须得是大人物，必须得是大媒体。
她边想着，边看程商给她的那些材料。
***
在某一天的黄昏，她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太太，你让查的都查到了。”
“好。”
“已发你邮箱。”
“谢谢。”
“有需要可以再联系。”
“好，我这就把钱转给你。”
滴，对方直接挂了，周黛登陆网银，转了五十万过去，有钱确实比没钱好办事。
上楼，打开笔记本，接收了邮件。
她一张张图片翻过去，提取了她想要的信息。
***
十天没有出门了，但是今天她必须出门。
她尽量穿得普通，还戴了帽子和墨镜，不料一到大厅就看见了婆婆。
“黛黛啊，你要出门？”
“嗯，约了个朋友，吃好午饭就回来。”
“什么朋友，让她（他）来家好了，家里什么都有，不比外面差。”
她恍然间懂了，这些天她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所以不觉得什么，可如今她要出门了，婆婆却拦了。
原来，她的一切已经在被监视中，她的自由，也被限制了。
“可我已经约好了。”，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婆婆却很直接，“黛黛，不是妈妈不让你出去，而是瀚哲嘱托过，不可让你私自出门，要么你给他打个电话，他要同意你就去。”
“我问过了，他同意的。”，周黛随机反应道。
“是吗？”，婆婆是什么人？当即就拿起了电话。
“妈，你别问了，我不出去就是了。”
“黛黛，我们也都是为了你好。”
“嗯，我知道，对不起妈，我不该撒谎。”
“没事，妈不怪你，你要是无聊呢，来陪我下棋吧，瀚哲也是，和他爸一样，一忙起来就人影都看不到，要我说啊，钱够花就好，多了真没用，能陪着你的都是些物件，有啥意思呢？”
周黛只好坐下来，陪婆婆下棋，还是她不擅长的围棋。
她知道，婆婆就是为了看着她。
她刚跟婆婆下到第二盘，多日不见的李瀚哲就回来了。
进了屋子直接说：“周黛，你跟我回屋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她能如何？如今她的一切都由不得她自己说了算。
房门合闭，他开门见山的问：“你要去哪？”
她闭口不言。
“去见杨建明，对吗？”
她依旧不言不语。
“我真后悔，后悔和你说那些话，为什么我说的你从来都听不进去？”
“你想我听进去什么？我的一举一动你都一清二楚，可你在干什么，我却一点都不知道，你有你的计划，我就不能有我的想法吗？”
“为什么我们非要这样呢？我有害过你吗？”
“我不知道。我今天能站在这里，能走能动能说话，那是奇迹，那是天不绝我，可如果没有奇迹呢？如果今天的我还坐在轮椅上，耳不能闻口不能言，浑身上下只有头可以动，你知道那种滋味吗？你怎么可能知道？你让我相信你，可我如何信？我第二次进医院，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死，可如果我死了呢？你知道吗，当天你和姚莉娜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听得一清二楚，你让我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
李瀚哲不说话了，他就知道，她当天一定是听见了。
“你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你说你是为了复仇，才跟我离婚，才把财产都转移给我，可你转瞬又说一切都是骗我的，是为了羞辱我的，更甚还有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计划。你告诉我，我该信哪个？我被囚禁在这里，我见不到那个口口声声说是还爱着我的人，我能看到的都是他和我的情敌在一起，他（她）们出双入对，他（她）们面对媒体的镜头满面春风，更像一对珠联璧合的佳偶，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不过是个下堂妻，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就默默看着这一切是吗？既然我的一举一动你全都知道，那你一定也知道我见过程商，姚正宇是如何对待程商的还是你告诉我的？而现如今我能看见的是，你和这样的人成为了莫逆之交，你和他妹妹在朝夕相处，她还亲口跟我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还有那些照片。”
李瀚哲低下了头，脸色也很难过，能说的他觉得他都说了，是啊，周黛说的没错，现在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是不该轻信的。
半晌后，他叹息了一声，“行吧，你要非去见杨建明，问个真相，那我陪你去，不过我想，他不可能承认。”
所以就是去了也白去的意思是吗？
周黛听明白了。
片刻后，她说：“不，不去见了。”
他眼中起了迷惑之色。
“他承认与不承认，就是真相吗？既然你知道我要去见他，那你完全可以给他发消息，让他说孩子就是他的，你现在什么都可以做到。”，她说着，声音有些颤抖。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大本事吗？他可是市长。”
“是，所以我不去了，我不去了，我哪都不去，我谁都不要见了！”，她的眼瞳忽然失去了焦距，转而似乎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身体也微微发起抖来。
“周黛，周黛你没事吧？”，他一步跨过来抓住她肩膀问。
“我哪都不去，哪都不去。”，她缩成了一团，抖得越发厉害。
“周黛，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我哪都不去，哪都不去，哪都不去……”
她疯了，竟然突然间就疯了，但没有送去精神病院，而是就还在大宅的三楼，他（她）们结婚时的主卧里，由专人看着，甚至是她上厕所，都有女佣人陪在一侧，但这种耻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过去她重度瘫痪时，这些事都要假他人之手。
晚上她入睡时，手脚都是上了镣铐的，黑暗中，她凝望黑暗，听着身旁男人匀称的呼吸声，思考着如何逃离这阴森可怖的黑暗。
是的，她怎么可能真的疯了？过往那样的刺激她都扛住了，老天一二再再而三的让她求死不得，那她就该想着怎么生？
她不会让父母来解救她，甚至还骗父母说她一切安好，因为她清楚她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所以，她不能让父母涉险，她可以独自面对一切，她对自己说周黛你可以的。
她想，总能给她找到机会。
可是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