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她可真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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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寒羽说完,手上用了几分气,那白玉便从锦缎上脱落。
不是他不愿意给。再华丽的锦缎也只是锦缎,戴在陶月儿头上虽然有些突兀,还平添了几分男儿气,但也不会太过惹眼。而这白玉却是她难以消受的。
见季寒羽将白玉收回囊中,陶月儿才放下了心。虽然她还是很难过,但来自陌生人的关怀还是让她好受了许多。
季寒羽的安慰不失为一个有效的法子。往后若带着抹额,确实也能遮一遮羞了。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陶月儿沉下心后,呆呆地看着他。
她实在不记得自己与他有什么来往的必要。他们不仅不是朋友,甚至还是仇人。按照正常人的逻辑,他怎么会恬不知耻、三番五次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季寒羽在陶月儿身边坐下,眼前是涓流而过的小溪,头顶是一望无垠的璀璨星空,身边是红着眼睛,一脸委屈至极的女人。
也不知是今天月色太美,还是风里桂花香气正盛。让季寒羽格外的觉得,她这打心眼里让人心疼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比很多世家贵女还要好看。
“因为你很好看啊。”季寒羽毫不掩饰心头的赞许,嬉笑道:“你很好看,让我忍不住的想要去保护。”
“只是因为这样?”陶月儿惊讶:“比我好看的人太多了,花伶就很好看,你怎么跟他很不对付的样子?”
“……”季寒羽有些无语。
拿一个男人和女人相比,有可比性吗?
她呆楞至此,难怪看着年纪一大把了,还没嫁出去!
季寒羽翻了个白眼:“呵,花伶?他在我眼里不仅不好看,甚至属于青面獠牙那一类。”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陶月儿强调道:“花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最好看、最好看的人!”
她的强调对季寒羽来说没有丝毫的说服力,季寒羽冷笑道:“你是普通人,你看不见,我原谅你。而且……你对花伶的感情也是我最赞许的地方,一旦信任,你就给予他百分百的信任,闭起眼睛、蒙上耳朵,这样的人很少。我也想像你一样天真,但是很可惜,我做不到。”
“我才不是天真!”陶月儿争辩道:“花伶对我很好,他救了我的命。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了!”
“是么?”季寒羽眯起眼:“咱们要不要打个赌,赌他一旦找到更好的奴仆,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你甩掉。”
“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乱说,花伶才不是这种人!”花伶需要奴仆的话,他又怎么会给自己做饭、熏香?
陶月儿说完,突然顿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季寒羽地身后。
季寒羽注意到陶月儿的不对劲,刚一转头,却迎来了花伶毫不犹豫地一拳。
“嘭”地一声过后,季寒羽只觉得鼻头腥甜,再一抹,便是一手鲜血。
“你不是说找到陶月儿会立刻通知我?现在又是在做什么?”花伶看了陶月儿一眼,额头上的抹额分外扎眼。
季寒羽冷笑一声,耸肩摊手道:“是你自己说不需要,我就以为你不在意了。”他说完,刚想拔剑,却又是“啪”地一声脆响,花伶毫不犹豫地给了季寒羽一巴掌。
他满含怒气,提起季寒羽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把气都撒在了他的身上。
季寒羽恼怒不已,刚想奋起反击,却发现自己全身一软,软软的倒了下去。
随即就跟上次一样,整个人都被抽干了力气。
“你……阴险!”季寒羽气得呕血,却不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伶走到陶月儿面前,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花伶的眼神里迸发出的怒意,比看自己时还要多百倍。季寒羽甚至有点怀疑,难道花伶想杀了陶月儿不成?
陶月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花伶这样生气,她瑟缩着,苍白地辩解:“我、我不是要离家出走,我只是心情不好,出来散散心……”
“散心?”花伶眯起眼,伸出手掌,高抬起。
陶月儿下意识一躲,做了个害怕的姿势,却不想他只是伸出手,扯掉了她额间的抹额。
看着陶月儿白皙的面上陡然出现的“盗”字刺青,花伶在心痛之余,更多的是愤怒。
而陶月儿则格外的羞耻。
她就是无法用这副尊容面对花伶,才不想回家,但现在,不仅被他看到了,还连累他找了自己一整晚。
他一定很生气吧?
他肯定不想要她了……
陶月儿正难过着,花伶一把牵起陶月儿的手腕,将她带至溪水边。
花伶朗声道:“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直面它。记住这一刻的屈辱,它能使你强大!逃避不是办法,迎难而上才是本事!你不能再软弱下去了!”
陶月儿眼眶再次通红,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一颗接一颗,落在水中。她不说话,任由花伶怒瞪着自己。
她还不够努力吗?
她还要怎么坚强呢?
“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季寒羽在一旁看着,很想帮助陶月儿,但喉咙里只能发出软弱而细小的声音:“陶月儿才刚出狱!她是受害者!”
“所以呢?”花伶冷冷道:“像呵护婴儿一样去呵护她,就是为她好吗?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动不动就觉得天塌下来了,活着没有意义,少有些许风吹草动就只会寻死!你愿意看到一个只会寻死的她吗?”
花伶说完,放下陶月儿的衣领,陶月儿整个人无力地跌在地上。
她呆呆地望着花伶,在满月的银白光芒下,花伶的眼睛里只有愤怒。
无垠夜空洒满星星,这一刻,她更觉得自己渺小而无足轻重了。
就连自己唯一的亲人都看不起自己,她可真是太失败了……
就在这时,陶月儿突然注意到花伶的双脚——他的脚上只有一只鞋,光着的那只脚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流血的伤口上甚至还占满了泥土。
“花、花伶,你的脚怎么了?”陶月儿倏尔抬头,停止了哭泣,心中的疼痛瞬间比刚才还要多:“您为了找我,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花伶不说话,冷眼看她。算是默认了。
这一路,他确实挺着急的。
着急到那么多本事,却都忘了用,只一心找她,恨不得将整个靖城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