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魔物太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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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昨夜没睡好,白日又操劳了一整日,再加上睡在花伶的房间里,又远离了小黑屋,今夜陶月儿睡得格外好。但也仅限于上半夜而已。
午夜一过,一声凄厉的尖啸在耳畔响起,震耳欲聋。
那尖啸没有内容,只是孩童扯着嗓子尖利的叫喊。陶月儿陡然清醒,坐直了身子。
她的前方,正飘着一个白色的人影,在黑暗里散发着幽闭的光芒。她瞪大了眼睛对着陶月儿森然一笑,露出上下八颗尖牙:“睡好了吗?起来陪我玩!”阿笙青黑的面容没有因她的微笑而有半点改变,反而更添了几分可怖。
“啊啊啊啊啊——”陶月儿例行尖叫,叫完了刚要往外跑,房门却突然大开来。
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男子闯了进来,一纸符咒在空中燃起火焰,划出了一道火光,向着阿笙面门而去。
“啊”地一声惨叫传来,阿笙的面目陡然变黑,她捧着自己被烧着的脸,面色极为痛苦。火光之后,一阵青烟升起,烟雾缭绕的房间里,阿笙的身型突然放大了十倍,张牙舞抓的张开了血盆大口,向门口的陶月儿和陌生男子冲过来。
“不好!它狂暴了!”玄衣男抓起陶月儿的手,带着她便往外跑。
二人来到大树下,玄衣男子将陶月儿护在身后。他左手结印,右手执剑,凭空画了一个符。
阿笙化作一道黑幕从房中窜出,不一会便来到二人头顶,伴随着她飞舞的发丝,巨大的骸骨出现在天空,黑压压的,一时间四周大有一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感。
陶月儿牙关发颤,指着天上的黑影问玄衣男子:“那、那是什么?”
“魔物。”玄衣男子没有多说,迅速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从怀中拿出另一张符,交到陶月儿手里:“拿着。”
“哦、哦……”陶月儿左右手拿着符,竖起,玄衣男立刻在上面飞速的划下一长串密密麻麻的血痕,但由于字迹太过凌乱,让原本就不识字的陶月儿以为他在画画。可画了半天,她也看不懂他画了个什么。
待符咒写完之后,男子用食指和中指一卷,紧接着便脱手而去。这一次,符咒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冒着火焰的圆球,将黑烟包在里面。陶月儿依稀能看见圆球里面,阿笙在痛苦的挣扎,仿佛置身于红莲业火,燃烧不绝。
玄衣男子见长剑收回剑鞘,神色轻松的转过身,拍了拍陶月儿的肩膀:“身为九方术士,除魔卫道是我的本职工作,虽然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但是你不用感激我。”
玄衣男子说了许多,但是陶月儿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看都不看他,只呆呆的望着天幕上的火球,怔怔道:“那个……它好像要裂开了。”
“这不可能!”玄衣男摆了摆手,笑道:“你尽管放心,我的灵符所向披靡,这等小魔物我还不放在眼里。”
“它真的要裂开了!”
陶月儿再次说完,玄衣男子仍是风轻云淡的笑着摇了摇头,他刚说了一个:“不……”字,剩下的话便被砰然炸裂的圆球所阻。火光四射,火焰落在四周,一瞬间大火包围了整个慈幼局。
“你们都去死————!”阿笙凄厉的尖啸充斥着世界,四面八方燃烧起熊熊烈焰。在烈焰之中,有一身穿单衣的少年公子疾步而来,陶月儿眼尖,早早便从他的身型看出,来人正是花伶。
“伶少爷!”陶月儿快速跑过去,一把将花伶拉了过来,护在身后:“伶少爷,这就是阿笙啊!它太可怕了!”危急关头,陶月儿早已忘了花伶的嘱咐。
她依然发自内心的觉得他是位少爷。
被供在神坛上的那一种。
花伶面色沉凝,顾不得她,眼神绕过陶月儿,放在了玄衣少年的身上。
“滚。”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透露着十分的霸气,语气中充满了毋庸置疑的轻蔑,眼神更是冰冷得吓人。花伶的出现无疑带来了一丝凉意,与这漫天的火光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是陶月儿所熟悉的花伶。
他们初见之时,他就是这样冷漠无情。不,现在的他比那时更多了一丝怒气。
他很讨厌玄衣少年。
非但不觉得他是救命恩人,反而觉得他是横插一脚,来拖后腿的。
“你让我滚!?”玄衣少年执剑的手一滞,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花伶。
花伶的头顶,是飞速旋转膨胀的凶灵,他身旁的陶月儿已经惊得面色苍白,而花伶仍是面不改色,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
“滚。我不说第三遍。”花伶双唇张合,怒气似乎已经到了临界点。
玄衣少年打量了他一会,眼中的疑惑和愤怒悄然散去,只剩下凝重。他缓了缓,道:“这里妖气冲天,必有魔物,你已经被它蒙蔽多时,看不见真实,我不怪你。庆幸的是你今日遇见我,我会帮助你们!”
花伶身型一颤,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似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
玄衣少年说完,长剑一指,指着花伶的背后道:“孽畜!拿命来——”他话音刚落,火焰燃烧着整片山林,火光大盛,天地只剩下一片火红。天幕中,一个火红的头颅瞪着漆黑的眼瞳看着三人。
不,更确切的说,她是看着玄衣少年。
“幻觉……幻觉……这一定是幻觉!”少年双目紧闭,一手结印,一手执剑,让剑直立在自己眼前,然后迅速划破了自己的食指指尖,一道血光贴着剑飞出去。
红光大胜,一时间与火焰难分高下。然而不过须臾,他剑上的火焰虽然去势强劲有力,但在遇到阿笙的火焰之时,便尽数被其吞没。霎那间,火光更盛,隐约有冲天之势。
下一刻,火光中冲出一条巨龙,巨龙狰狞,向着少年面门而去!
少年面色一变,陡然失去了原来的镇定,整个人慌乱不已。
“这魔物太凶了!我、我、我搞不定了!你们自求多福吧!”少年在火龙烧着屁股的最后一刻转身,非但没有迎面而上,反而丢盔弃甲,转身就跑。
都不需要花伶说第三遍,自己就滚了。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既不合理,又不算离谱。生死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生,也算在情理之中。
但如此一来,被丢在原地的陶月儿,便更加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