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妹妹张慧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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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妹妹张慧芳
刚刚差点遭受牢狱之灾和失去一双儿子的刘有禄，被放出来之后，真切感受到了啥叫劫后余生。
幸好有张书记的搭救。
张书记也和她讲，不能再呆在利化县了。公安看到她会再次抓她的。
她也不能让张书记和刘局长为难。
她回去先找到了那块手表，把手表绑在内衣贴身处。这块表是她近大半年来唯一的收获。因为其他的钱都被罚没了。
她简单收拾了行李，又去房东那里退了房子。因为刘局长打过招呼，房东不能再出租房子了。但是房东也没有把剩余的房租退给她，说她是违法在先。
搬不走的桌椅板凳布匹等材料，她想送给张书记。可张书记不要。时间紧迫又处理不了，就只好便宜了房东。
刘有禄又去给张书记道别。
张书记说：“回金山村好好干，有什么困难可以给他写信，他能帮的一定帮。”
张书记让巴扎开车把母子三人送到火车站。他又让巴扎给刘有禄买好了车票。
送别的时候，巴扎愧疚的对刘有禄说：“对不起小刘。我家卓亚她…我没想到她会这样伤害到你。”
“我代她向你道歉。她本来是想送你的，可实在是没脸见你。”
好久，刘有禄才悠悠的说道：“我不怪她，卓亚姐是好人。可能她只是太喜欢小江了吧。”
“真的，我不怪她。”
作别利化县的风雨，又走近天蓬县的山水。不知道哪块云彩下面有雨，只有当你走在它下面的时候，才会确切地知道。
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
就这样，刘有禄回到了金山村务农。平时忙着农活，闲时就外出做些事情赚钱贴补家用。从第一次在巴扎嘴里听到金黄蜜橘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她的姐妹王红梅家就是种的这种金黄蜜橘。所以回来之后，她联系上了王红梅，到她家进橘子卖。
刚刚公安人员调查刘有禄贩卖橘子的事，让她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不由得让她回想起四年前，在利化县教裁剪的这一段经历。
那时候还差点遭受牢狱之灾。最后得到张书记的搭救才幸免于难。只是落得被罚没所有的钱。
刘有禄暗自庆幸，这次总算保住了辛辛苦苦背橘子卖，挣来的200多块钱。
她心里感谢王红梅为她说话。
其实，她作为一个农村妇女，不知道的是：相对于几年前，中国的社会在悄悄的发生变化。
是时代的进步让她的遭遇有了不同的结果。
1982年，党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小平同志第一次明确提出了“走自己的道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科学命题。
正因为中国的大环境在改变。所以，异地贩卖橘子的刘有禄，才能幸免于被处理、被没收钱财。
她才庆幸能带着钱回家给儿子一起过年。
一家人躺在床上，听妈妈讲述卖橘子的故事。
妈妈辛苦传着背橘子、卖橘子的事，刘东和刘江还是第一次听妈妈说起。他们没想到妈妈挣钱这么辛苦。
刘有禄说：“得特别感谢你们红梅阿姨，这次多亏了她，不然我就没那么顺利回来了。”
“妈，是哪个红梅阿姨？我见过吗？”
刘有禄说：“江儿你没见过。你大姑嫁到红梅阿姨她们那里去的时候还没有你呢。东儿，你应该记得吧，红梅阿姨还抱过你呢。”
刘东点头说：“记得记得，我都好久没见过她了。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红梅姨家去看看她吧。”
“可以啊，只要你们听话，妈妈就带你们去。红梅阿姨的孩子小军军跟小江一样大。”
说着话儿，三个人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天刚刚亮。刘有禄就起来了。她留下一点橘子在家里，就把剩下的橘子背到街上去卖。
她给乡亲们解释说，这是她亲戚家自家种的橘子，可甜了。
“快过年了，大家买点回去给孩子尝尝。乡里乡亲的就便宜卖了。”
卖完橘子，她去买了米，又买了一些肉。还买了糯米，苏麻，红糖，准备过年的时候包汤圆。还买了油料和一些生活用品回来。
家里缺的东西太多了，她舍不得花钱，就捡了几样必须的买。她答应要给孩子们过年做香肠腊肉的。
赶完集市回到家，孩子们都已经起来了。孩子们早上自己煮的面条吃。刘东把昨天泡下的萝卜樱子做的洗澡泡菜，捞起来伴着面吃。
看到妈妈回来了，兄弟俩又去烧水准备给妈妈煮面。
吃完饭之后，刘有禄拿出早前留下的橘子，又分了一点出来找袋子装好。
剩下的已经不多了。她拿出来两个说：“东儿，江儿，来吃橘子。”
孩子们高兴的跳了起来：“吃橘子咯！”
刘有禄又去舀了两碗米用斗装了起来说：“江儿，跟我一起去你秦大妈家，给人家还米。”
说着刘有禄就一手拿着斗，一手提着刚刚装好橘子的袋子去秦大妈家。
刘江吃着橘子跟在后面。
“秦大嫂，在家吗？”刘有禄看前屋没有人就没有进去。
这时秦大嫂的公公秦光宗从里面走出来。他看到刘有禄说：“哦，是小刘啊，你回来啦？”
“是的，昨天回来的。大伯父，慧芳在吗？”她回头又叫刘江喊大爷爷好。
秦光宗说：“你大嫂在后面喂鸡呢。”说着他把刘有禄让进屋子。
“我去给你喊她。”他边走边扯开嗓子喊道：“慧芳，你鸡喂完了没有？”
“来了爸。”张慧芳端着鸡食钵钵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到刘有禄，她说：“刘妹妹回来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放下钵钵，把两只手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
“来，请坐。”
我就不坐了。刘有禄说：“嫂子，我不在家的时候小江向你借了两碗米，我来还上。感谢你照顾着他们俩，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说不定他们都饿死了。”说着，刘有禄就把米放到桌子上。接着又拿出橘子说：“这是我卖的橘子，没卖完请你们尝尝。”
张慧芳说：“妹子，你这是跟我客气啥呢？再怎么说小东跟小江也是我侄子，我能看着他们饿死吗？这点米还什么还。”
“嫂子，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要是不收，下次我不在家的话，他们就不敢来借米了。那他们就真得饿死了。”
“你这样讲的话，我就收下了。”
张慧芳把米倒进自家的米缸，她说：“江儿，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有什么困难让哥哥来找婶子。不要见外好不好。”
刘江说：“好的。婶子，秦小平在家吗？我去找他玩。”
秦小平是张慧芳的小儿子，跟小江同岁。
“他不知道起来没有。刚好，你去把他给我喊起来。”
刘江就去找秦小平玩去了。
刘有禄问：“嫂子，大山哥还没放假？”
“自从他从崇德中心小学调去黑水河乡，就整天看不到人，半年才回来一次。”
这时，秦光宗插了一嘴说：“幸好，当初我让大山娶了慧芳。要是娶了她姐姐，现在我这家里就没人能指望上了。”
“小刘你看，还好有慧芳里里外外张罗着这个家。这个秦大山整天不落屋，这是要气死我。”
刘有禄说：“大伯，也不能这么说大山哥。他学校有很多事情要忙。他的工作是教书育人，需要把更多的精力奉献给学生，自然就顾不了家，照顾不了你了。”
“现在好了，家里有嫂子主持家务，服伺你。嫂子又能干，里里外外一把好手。你也可以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