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书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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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程语的院子出来，陈诚原本因为陆樱而释怀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虽然程语现在心智没有受到影响，但那个鬼胎看起来怎么都不是个一般胎儿，谁也不能保证他出生后会是什么样子。
“你是谁？怎么在这瞎晃悠？”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陈诚回头，正好看到刚刚回来的程亦。
程亦对这个人也是好奇，看身形与那个殴打自己的猎鬼几乎一样，让他有些怀疑这个就是刚才那个猎鬼。
“你好，我叫陈诚。”陈诚很自然的与程亦打招呼，也想看看在机场外的一番话，是否对他有所触动。
“陈诚！”程亦脸色一变，“你是心儿姐的未婚夫、在禁岛击杀浮空域八大护法的陈诚？”
随着禁岛的解封，陈诚在禁岛的一些战绩也流了出来，在整个修炼界的年轻人中造成了不小反响，甚至有些人将他当作偶像。
陈诚点点头，“正是。”
程亦看了看陈诚来的方向，问道：“你刚从语儿姐的院子出来？”
陈诚再次点点头。
“我叫程亦，是语儿姐、心儿姐的堂弟。”程亦冲着陈诚点头示意，“虽然你很强，但是因为心儿姐的事情，我心里不是很舒服，能不能请你切磋一番？”
陈诚笑了笑，说：“没有这个必要了，心儿我肯定会救醒，这一点毋庸置疑。你现在的修为不足以挑战我，等你到达能量二层的时候，我倒是可以让你试试。”
“你不认识我？”程亦听到陈诚的声音，越听越熟悉，几乎可以认定这个人就是殴打自己的猎鬼。
陈诚摇了摇头，脸色平静地说：“不认识，程家我也来了几次，从未见过你。”
程亦盯着陈诚看了一会儿，说：“好吧，等我突破到能量境，还会找你的。”
“好的。”陈诚突然想起陆登说过，程亦的父亲程天纵是修炼界的理论天才，“你知道程天纵前辈在哪吗？”
“你找我父亲有事儿？”程亦问道，一般情况下，修炼者很少有知道程天纵的，修炼者大多都是专注于自己修炼的术法、功法，很少有人愿意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了解他人的背景和历史。
“对，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前辈。”陈诚如实说道。
程亦看了一眼身后的孙添，说：“那你跟我来吧。”
三个人一起向程家后面的藏经阁走去。程家藏经阁独自占了一个院子，由于有阵法保护，上次的火灾并没有对核心功法造成很大伤害，只是不少历史典籍被烧毁，程天纵就搬进了藏经阁的小院，一边修复典籍、一边研究修炼理论。
到了地方，程亦率先走了进去，“爹，我来了。”
程亦之前一直在程家村修炼，虽然不能每天跟程天纵在一起，但是程天纵作为理论老师经常会到程家村讲课，所以倒也没有那种留守家庭的隔阂。
“嗯，进来吧。”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藏经阁旁边的小屋传出。
进门前，孙添留在了屋外，将身后的陈诚让了进去。
与旁边的藏经阁相比，这座屋子确实只能算是小屋，可若是与寻常房子比，这屋子却打了不少。
陈诚一进来就被满屋子的书震撼到了，这些书一摞摞地摆在屋子的各个角落，他随意的看了几摞书的名字，发现基本上都是分类存放的，看似无序却又都有各自的位置。
这些书中间，一个头发杂乱、脸上带着厚厚镜片的中年男人正快速翻阅着手中的书籍，“来的路上还顺利吗？”
“算……算是顺利吧。”程亦想起了猎鬼，“爸，这位是陈诚，心儿姐的未婚夫。”
听到介绍，程天纵停止了翻看手上的书籍，略有些无神的眼睛看向陈诚，“你就是陈诚？”
程天纵虽然修为低弱，但身上的气场却十分强悍。陈诚心中一震，但很快平静下来，拱手道：“见过天纵伯伯。”
程天纵上下打量了陈诚一番，点点头，“还不错，修为已经能量境二层，加上一些底牌恐怕还有所提升。”
“能量境二层？！”一边的程亦先是叫了起来，“这让我怎么追！”
陈诚也是一惊，就算修为比他高的人，也很难一眼便看出自己的修为，可是这程天纵明明没什么修为，却能够准确知道自己现在是能量二层境界，这让他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天纵伯伯果然奇才，竟然判断的如此准确。”
“好了，你想问什么？”程天纵摆摆手，视线又转到手上的典籍里。
陈诚看了一眼程亦，说：“程语……”
程天纵突然一惊，打断了陈诚的话，“亦儿，你先出去。”
“啊？哦……是。”程亦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语儿姐的事情自己不能听，但看见父亲严肃的表情，也没敢反驳，转头走了出去。
程天纵放下书，指了指一边的椅子，“坐下说吧。”
“看来您对程语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不然不会让程亦出去。”陈诚坐下来，眼睛盯着程天纵说道。
程天纵叹了口气，“我从小在修炼上就没有什么天赋，却对书籍情有独钟。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看到一本非常特殊的古籍，名为《天轮眼》，不知为何，觉得这本书与我十分契合，看完之后，便觉醒了一项特殊能力，就是我的右眼能够看到所有人体内的经脉、丹田，也便能够看到每个人的修为。”
程天纵也坐到陈诚身边的椅子上，继续说：“上次你们回来以后，大哥知道我的特殊能力，就让我去看看心儿的情况，我看了之后倒是没发觉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是真气停止运转进入休眠状态。无意间，看了一眼语儿，我便发现了她的腹部有一团漆黑，待我再仔细看的时候，朦胧间似乎看到一颗茧，其他的就看不清了。当时我询问了语儿，语儿支支吾吾地说不清，并且央求我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大哥，我权衡了很久，也观察了语儿的情况，决定暂时先隐瞒下来。”
说完，程天纵起身，从书堆中翻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快速翻找了一番，将书摊开放在陈诚面前，“你看这个，这里记录了千年前恶魔之子诞生的过程，‘褪茧’、‘食智’、‘弑母’，这些场面让我不得不联想到语儿的情况。”
陈诚凑到书前，详细地看了一遍。
书中记载，千年前，一名吕氏大家族的女子，与一名将军相恋，两人如胶似漆，约定在一场战役之后便成婚。
可天不遂人愿，那名年轻的将军在这场战役中壮烈牺牲，虽然最后战争胜利，但两人已经天人永隔。
后来，参加了那场战役的老兵叙述，将军死得极为蹊跷，当时，他们已经将敌人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可不知道突然从何处射来无数羽箭，没有伤及任何人，全部射中了将军一人，百十支箭支，将那年轻的将军射成了刺猬，场面十分诡异。
吕氏女子心有不甘，前往战场查看，可刚到那里便失去了踪迹，直至一年之后，方才出现在家族门口。
家里人反复询问，女子却只说失去了记忆。
几个月之后，女子出现怀孕迹象，肚子也越来越大。家族为了名声，将女子深锁宅院，不许她见任何人。
又过了两年，一声响亮的啼哭响彻吕氏府邸，吕氏族长急忙遣人前去查看，可无论派去多少人，只要进入那个院落，便会失去音信。
最终胆寒的吕氏族长请来数十名修炼界的高手冲入内院，院内只剩下一地骸骨，以及一名小厮，那小厮彼时呆傻如鸡、语不成句，吕氏女子也不知去向，众人推断其凶多吉少，所以就流传下来恶魔之子的故事。
书中记载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陈诚好奇地问道：“后来这个恶魔之子如何了？”
“我也十分好奇后边的情况，然后就针对这个故事翻阅了许多古籍，综合得到的情况，就是在恶魔之子消失了二十年后，鬼教出现了。”程天纵神色阴沉地说。
“鬼教？鬼教不是历史不足百年吗？”陈诚大吃一惊。
程天纵摇摇头，“历史上曾多次出现过鬼教的身影，只不过不同时期它们的名字也不同，但它们所作所为确实极其相似，几次险些称霸于世。”
“这么说来，程语体内极为可能是下一任鬼教教主？或者说是鬼教教主一直以来不断转生的寄宿？”陈诚沉默了半晌，问道。
“这正是我担心的。”程天纵说，“无论是从大义上来说，还是从语儿自身安全的方向来说，我们都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隐患。可是语儿虽然性格温柔如水，但真正倔起来，却是谁也阻拦不了。如果强行将她与那个胎儿剥离，不知道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她还有可能会自绝……”
“我见过那个胎儿。”陈诚突然说道。
“你见过？他什么样？”程天纵听了猛然站起来，问道。
“在那茧中，与普通婴儿无异。”陈诚说，“只是看上去十分……十分……成熟，不是长相，而是神情，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给他给我的感觉十分睿智，双目中透着看透一切的精明。”
程天纵皱起眉头，“难道他在语儿腹中便有了自我意识？”
“恐怕不止是自我意识，甚至拥有超越你我的智商。”陈诚补充道。
程天纵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和大哥说一下这个事情，依靠他们几位大人物，才能想出更好的解决方法。”
“我觉得再等等。”陈诚说，“我想尝试再与那胎儿见一面，最好能与他沟通一番，如果能够确定他会危害一方，我们再想办法处理他。如果他就是特殊一些，那我们不妨等他出来，再做处理。”
程天纵面色凝重，思考了很久，说：“那就按你说的方法办吧，我再查一查，还有没有其他方法。”
既然已经说完，陈诚起身告辞离开，就在出门前，程天纵突然叫住了他，“有件事，关于你的身体，不知道该不该说。”
“您尽管开口便是。”陈诚停住脚步，眉头一皱，自从他出关以来，确实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一些变化，平时运转真气时，偶尔会出现滞涩的感觉，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你是玉髓体质吧？”程天纵直接道破了他的身份。
陈诚转过身来，眼睛死死盯住程天纵，虽然他的玉髓体质许多人都知道，但是他猛然想起，如果程天纵能够看透他人经脉和丹田，定然能够发现自己与一般的玉髓体质有所不同。
“你不用吃惊，对于玉髓一脉我了解的可能比你还多。”程天纵对于陈诚暴露出的杀气视而不见，继续说道。
“愿闻其详。”陈诚收敛杀气，摇摇头，怪自己太过敏感了。
程天明没有立即说话，反而从一个水晶罩中取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那石头一离开水晶罩，便于陈诚产生了感应。
“这是……”陈诚感觉那块石头与在禁岛没解封前的浮空城得到的石头一模一样。
“这是你们一族母玉的一部分。”程天纵说，“它与你和陈书剑一样，都是母玉分化而出的，不过它没有你们幸运，没能承受生命的重量，化为了最原始的形态。”
陈诚大吃一惊，没想到程天纵竟然连母玉都知道，“说实话，年轻时我有幸见过母玉一次，所以你们一族的诅咒对我是无效的，但是我也答应过母玉，出了她认可的人，我不能向任何人提起玉髓一族的秘密。”
陈诚拱了拱手，此时他不知道到底该称呼程天纵什么了，辈分已经乱了，“那您说我的身体……”
“你知道母玉修炼出的能量是什么吗？”程天纵没有继续说，反而问道。
陈诚很纳闷，说：“不也是真气吗？”
“不，你错了，母玉修炼出的是玉气，是一种凌驾于真气和鬼气的、独属于玉髓一脉的能量。”程天纵表情凝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