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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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看了一眼水晶棺中的程心，陈诚转头走出了屋子。本想跟陆樱打个招呼再走，但是看看左右两侧紧闭的房门，他明白，陆樱这是让他自行离开。
出了后院，陈诚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一直以来，无法面对陆樱都是他一块心病，如今看到陆樱对他的态度并没有那么决绝，并且还很理智，这就让他舒心了不少。
此时柳盈盈和卫清平还没回来，陈诚暂时无事，就在程家逛了起来，他没有戴着面具，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心中感慨万千。
不知不觉间，陈诚走到了程语和程心居住的院子。他本想快步离开，程语现在也是他不想面对的人之一，可就在经过门口时，虚掩的院门内一丝鬼气流淌出来，让他愣在了原地。
以目前联盟的情况来看，这里基本上不可能出现鬼气，即便有人利用鬼晶和赤鬼晶修炼，各种转化功法也不会让鬼气有所泄漏。
而且刚才一瞬间出现的鬼气极具灵性，显然是有修炼鬼气的鬼修或者鬼体出现，才能够散发出这样的鬼气。
陈诚想了一下，伸手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程语和程心的院子里还如从前那般，种着各种花卉。程心的房间房门紧锁，窗台上也落满了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去过。
另一边程语的房间也是房门紧闭，没有一丝声响。刚才那一丝鬼气出现的方向也是那里。
陈诚放平呼吸，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耳朵贴在窗上想要仔细听一听屋里的动静。可是程语的房间内却静得出奇，本来以他的修为，一墙之隔甚至连呼吸都能听得清楚，但现在却什么声音都没有，这不得不让他更加怀疑程语遇到了什么危险。
他伸手轻轻推门，那道门应手而开，一股女人闺房的香气飘了出来。
“程语？你在吗？”陈诚试探性的轻声呼唤了两声，可周围除了偶尔的风声，再没有其他声响。
他走进房间，发现这里竟然空无一人。可以玉髓体质对鬼气的敏感程度，他相信自己绝对没有感觉错，刚才这间房间内，肯定有鬼修或者鬼体出现过。
他细细地检查每个角落，除了程语生活的痕迹，再没有任何地方能够说明这里来过第二个人。
就在陈诚准备转身出去时，突然发现地板上有一块石砖露出很大缝隙。他走过去，轻轻摸了摸那条缝隙，一股急切微弱的风从缝隙里钻出。
程语的房间内竟然还有暗室，这让陈诚心中的疑惑剧增。他双手扣住缝隙，稍一用力，就将地板掀了起来，一个两平米大小的洞口赫然出现在脚下。
现在不知道这是暗室是程语自己挖出来的，还是有什么其他人在程语房间下挖出了另一个空间，不过从洞口吹出的风来看，起码这里是能够通往外界的。
陈诚沿着石阶向下走去，沿途的墙壁上亮着一盏盏油灯，火焰将他的影子照射的极为细长，整个空间除了他轻微的脚步声，再没有其他声响。
走了五分钟左右，地下通道豁然开朗，一间巨大的地下室出现在陈诚眼前，但更让他吃惊的是，这间地下室中程语正盘坐在一个法阵中央，无数鬼气环绕着她，并且一缕缕地进入她的腹部。
陈诚不敢贸然打扰，担心若是打断这种吸收，会伤及程语，索性就站在一边，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程语吸收鬼气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几乎相当于一块赤鬼晶蕴含的鬼气，便全部被她吸入体内，整个地下室归于平静。
她睁开眼，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一边的陈诚，脸上先是惊讶，然后便露出挣扎的神色。
“你怎么会在这里？”程语避开陈诚那灼灼的眼神，轻声说道。
陈诚一边观察着法阵，一边走到程语身边，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这是什么？”
程语看了看周围，低着头说：“就是你看到的，一个修炼法阵。”
陈诚脸色阴翳，伸手抓住了程语的胳膊，一股精纯的真气窜入她的体内，强横地力量让程语体内的鬼气难以阻拦。
“你干什么！”程语发现陈诚在探查自己，一把甩开了陈诚的手，从未在人前生过气的她，此时显露出极其愤怒的神色。
“你的体内没有一丝真气，充盈的全是鬼气。只有鬼修才会是这种情况，程语，你到底怎么了？”陈诚一脸严肃，刚才一瞬间的探查，他便发现程语体内十分诡异，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吞噬她吸收的那些鬼气，以至于吸收了那么多鬼气，她的修为却没有丝毫增长。
“这不关你的事，请你马上离开我的房间。”程语转过身，留给陈诚一个背影，冷冰冰地说道。
无论是以朋友的身份，还是以程心未婚夫的身份，陈诚怎会对她置之不理，“难道你想让我把这个情况告诉程伯伯？”
“不要！”程语听到这话，赶忙转过身拒绝。
“那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体内到底是什么！”陈诚态度决绝，他绝不允许程语再发生事情。
程语脸上再次露出挣扎的神色，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体内是什么，从禁岛回来，它立刻就将我体内的真气全部转化成鬼气，并且吸收了进去，从那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它就展现出一股饥饿的意志，只有鬼气它才能吸收。”
“如果不让它吸收呢？”陈诚问道。
“不让它吸收鬼气，它就会渐渐枯萎，可是……可是……我能感觉到它有一股求生的愿望，它想活着……”程语低声说道。
求生意识是智慧生物的本能，程语的身体里竟然会有活物，这让陈诚吃惊不已，这种情况他能想到的就只有怀孕这一种情况。
陈诚脸色越来越难看，“在禁岛你接触过什么人？”
“不知道，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醒来时，程心已经找到了我。”程语摇了摇头。
修炼了《梦回心经》陈诚对梦有着很深的见解，“给我讲讲你的梦。”
“我梦见和……”程语抬眼看了一眼陈诚，有低下头说：“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不知名的小山村中，每日他上山打猎，我在家养蚕织布，日子过得很平静。直到有一日，他对我说，他该走了，让我好好生活下去。然后，我就醒了过来，心儿他们几人就来了。”
陈诚眉心紧皱，他抓起程语的手，“别抵抗。”
程语下意识想要抽回，却被紧紧握住，秀气的脸上不禁浮起一丝红晕。
听了程语的话，陈诚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猜测，这次他没有用真气探查，而是将一缕真气转化为鬼气，并且附着上一丝意识，进入了程语体内。
这缕鬼气刚刚进入，便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而且这股吸力中还饱含着一种对食物的渴望。
若是一般的鬼气，恐怕一瞬间便会被这股吸力顺着经脉吸走，可现在有陈诚的控制，这缕鬼气犹如磐石一般，定在了程语胳膊上的经脉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吸力中蕴含的渴望越来越强烈，程语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一阵阵收缩。她有些不知所措，轻轻呼唤陈诚。
陈诚紧闭着双眼，“凝心静气，不要有情绪波动。”
程语听话的闭上了嘴，深呼吸了一口，努力保持情绪稳定。
在吸力几乎达到巅峰时，陈诚开始慢慢放开这缕寄存着他意识的鬼气向前探去。一般修炼真气的修炼者，经脉都是异常光滑、坚韧的，可由于长期吸收鬼气，程语的经脉变得十分脆弱，而且处处都有腐化的迹象。
陈诚控制着鬼气一直来到程语的丹田，通过意识，他看到了极为骇人的场景：一颗如同心脏一般的茧吊在程语的丹田之中，粗壮的血管直接与丹田的边界相连。茧上有一张长满獠牙的嘴，正不断一开一合，那股吸力正是从其中产生。
离茧的距离越近，吸力就越强大，但以陈诚的修为来说，那股吸力还不足为惧。他控制着鬼气绕着茧转了一圈，发现这个茧内部似乎真的有什么活物，并且随着嘴的张合，传来一阵阵像是心跳的震动。
从外表难以观察到其他情况，陈诚心一横，趁着茧上的嘴打开时，控制着那一缕鬼气直接飞入了它的嘴中。
鬼气已进入其中，那吸力便化为四面八方而来的撕扯力，将那一丝鬼气分成了无数碎片，涌向茧中央。陈诚的意识不受撕扯力影响，但没有鬼气提供能量也不能长久独立存在。
他控制着意识飞到茧的中间部分，看到了一个闭着眼的婴儿，那些鬼气随便化为精纯的能量，随着婴儿的呼吸，进入了他的体内。
那婴儿四肢齐全，样貌看上去十分可爱，额头上有一处三叶草的胎记，十分醒目。似乎感受到了窥探，那婴儿睁开了双眼，目光直射陈诚那缕意识。
陈诚倒也毫不避讳，以他目前意识的强度，即便是老一辈高手，他也丝毫不弱。与他对视了一眼，那婴儿脸上露出似有似无的微笑，然后向着陈诚挥了挥手，陈诚的意识似乎被蒙上了一层纱，就再也看不清婴儿的样子，最终变为一片黑暗。
外界的陈诚睁开眼，放弃了那一缕意识。刚才茧中婴儿的眼神，让他难以忘记，那绝对不是一个懵懂婴儿应该具备的眼神，看上去更像是活了千百年的人，眼中所含的睿智。
“什么情况？”程语见陈诚醒来，急切地问道。
陈诚沉吟了一下，说：“你怀孕了。”
听了这话，程语倒是没有什么吃惊的神色，毕竟那茧就在她的体内，虽然不能内视，但多少也有一些感觉。
“他长得什么样子？”程语嘴角露出微笑，问道。
“很可爱……也……很诡异。”陈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是纯阴之体，鬼教教主转世投胎就需要你这样的体质，他们将你抓回去恐怕也是因为这个。现在你体内的胎儿，很可能就是鬼教教主转世的肉身，所以……我认为不该留下。”
“不可以！”在程语的思维中，她没有与任何人发生关系，有的只是那梦中的男人，这个孩子是她和那个男人唯一的羁绊，即便是恶魔，她也要将他生下来。
陈诚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也不该他来处理，“可是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不管外人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但如果这个胎儿真是鬼教教主，他的降世将会给整个修炼界带来一场新的浩劫。”
“那又怎样？他出生前，我会带着他离开，远离华夏，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程语语气坚决，“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陈诚内心十分纠结，按理说，他应该将这件事报告给程天明和吕质等人，他们才有能力、权力来处理这个事情。可是，程语从生理上来说，才是这个胎儿的母亲，为母则刚，他怕一个处理不好，程语就会发生什么危险。
眼下的情况，最起码孩子在出生前，程语还是安全的。
“我会打听一下情况，如果生下这个胎儿会对你造成伤害，对不起，无论如何我都会将这件事报告给程伯伯。如果对你不会有伤害，那……那我再想其他办法。”无奈之下，陈诚只好先退一步。
程语也知道，当前也只有这么处理，既然被陈诚发现了，再想隐瞒下去也不可能。
两人从地下室中走出，程语邀请陈诚坐一会，“喝杯茶再走吧，跟我说说让心儿醒来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天才地宝修炼者联盟这边都有，只是差一味龙涎，需要跑一趟昆仑。等柳盈盈和卫清平到了我们就走。”陈诚端起茶杯，浅浅地啜了一口。
“都凑齐了心儿就能醒过来吗？”程语也坐了下来，看着陈诚的眼睛问道。
“嗯。”陈诚被程语看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仿佛程语的眼神不是在看妹夫，而是……
“那就好。”程语笑了笑，突然问道，“柳盈盈你怎么看？”
陈诚被问得一愣，不知道程语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她？她就是一个好朋友，算是儿时玩伴，也算是妹妹吧。”
程语眼睛一转，轻声说：“青梅竹马？”
“也不算是吧，小时候也只见过一次。”陈诚险些被呛到，连忙用衣袖擦去了喷在桌子上的水。
“你紧张什么？我不过是随便问问。”程语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