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疫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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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要被消灭，血包大声呼救。
“哼，区区一只疫鬼，也配给我为奴？”吕质不屑地说道。
那血包见吕质搭话，急忙辩解：“前辈慧眼，小的确实就是一只疫鬼，不过小的从未伤过人命，还算是个玉疫鬼，小的愿意为您当个存毒的毒囊，只要您别杀我。”
疫鬼是鬼族中较为普通的一个族类，但这个种族却有一个特性，就是在未伤人命之前，身体内不会产生致命毒素，也就相当于可以用来储存人间剧毒，而且因储存毒素的品质不同，疫鬼发挥的作用也有大有小，储存的毒素越强，其本身免疫毒素的能力就越强。换言之，只要能够让它储存一种世间奇毒，那今后，带着它的人就是百毒不侵、百病不害。所以在修炼界，如果发现玉疫鬼，修炼者们都会视若珍宝，甚至还发生过为了争夺玉疫鬼修炼者之间厮杀的事件。
“单是一个玉疫鬼我还不放在眼里，你可以说说还有什么价值。”吕质说道。
“这……这……”那血包的声音明显疑虑起来，“我还有个天大的秘密，但是您要跟我签订契约，认我为仆，小的才敢说。”
与鬼奴签订契约，鬼奴需要借主修炼，而且鬼乃极阴之物，常人养鬼，早晚都要被吸尽阳气。但像吕质这样的修为高深之辈，养一两只鬼奴也是可以的。
吕质不屑地看了血包一眼，说道：“就凭你，也配做我的鬼奴？鬼教的四大鬼王来了我都要考虑考虑。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找个更好的归宿，说吧。”
那血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前辈轻诺了，那小的……”
见它停下，吕质心神微微一动，侧头看了一眼在旁边假装赏景的池鱼。
池鱼虽然面向一边的温泉，但眼睛仍在偷偷瞄着吕质，吕质侧头看来，两人正好对上眼。
“哈哈，吕大师有要事要谈，小的自然明白，明白。”池鱼一边说着，一边悻悻得退了出去。
吕质转过来看着血包，说道：“现在你可以恢复真身了，然后把该说的说了。”
那血包见池鱼退出了院子，开始慢慢生长，先是四肢，最后血包最上方长出一个头颅。疫鬼的长相不一，不过大多难看无比。这只玉疫鬼长得尖嘴猴腮，五官看上去就知道是个猥琐之辈，四肢短小粗壮，偏偏手指、脚趾奇长无比。
恢复真身对疫鬼来说就算褪去了所有伪装和保护，这玉疫鬼颤颤巍巍地向吕质鞠了一躬，说道：“前辈，小的本是昆仑山里食腐气的小鬼儿，修炼了五十多年不曾出山。十年前，有个黑袍人来找小的，让小的下山杀人。”
黑袍人找到玉疫鬼，直接就命令其下山散播瘟疫。玉疫鬼大小也修炼了不短年头，在这昆仑山里也占了一小块腐水当作领地，岂能随随便便任人驱使。所以，黑袍人一说话，玉疫鬼就要动手，想着自己还没杀过人，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彻底成为疫鬼。可他还未出手，那黑袍人就释放一丝蓝色的火焰，火焰上的威压，吓得玉疫鬼差点尿出来。
玉疫鬼马上意识到对方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可这种级别的大佬，为何会驱使自己这么个小角色呢？
那黑袍人没有解释，只说让玉疫鬼下山散播瘟疫。玉疫鬼不敢不从，这才下了山。
可玉疫鬼平常都是吸食森林腐气，加上修为不高，很难大面积散播瘟疫。试了几次，也只是造成了不大不小的场面，几年过去竟一个人都没死，自己反而几次差点被下山历练的华山道士灭杀。
就这样，玉疫鬼一边在尘世间修炼，一边偶尔散播点瘟疫，一晃就过了十年。就在几个月前，黑袍人突然又找到玉疫鬼，拿出一枚丹药，让他服下。
玉疫鬼屈于黑袍人的威势，哪敢不吃，可谁能想到丹药一下肚，自己立刻增长了百年修为，直接达到了银鬼修为。
黑袍人告诉玉疫鬼，鬼教教主即将归来，四大鬼王也即将现世，到时鬼教会从修炼界几大门派开始下手，逐步向京城扩散，全面占领尘世，打造一个鬼教住在的阴世。
玉疫鬼小心翼翼地说：“那黑袍人还说，只要我能造成十万人染病的瘟疫，就会给我一支疫鬼大军，到时，我就是统领一方的鬼帅。”
吕质皱眉问道：“那黑袍人为何对你情有独钟？”
“这……小的跟他撒了个慌，小的说自己是疫鬼一脉的王族，只是因为鬼教被封印，才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只要修为足够，就能散播百万人级别的大瘟疫……”玉疫鬼尴尬地说道。
“哼哼，这就叫鬼话连篇，没想到你对自己人都没个实话。”吕质说道。
玉疫鬼连忙承认：“没错，鬼话连篇、鬼话连篇。”
“这就是你说的大秘密？”吕质十分失望，“算了，你这个小角色，确实也得不到有价值的情报，不过从各大门派下手这件事还算有点用，一会儿你跟我走吧。”
玉疫鬼连忙磕头拜谢。
吕质没有再理它，看着空荡荡的凉亭说道：“池鱼，听也听了，出来吧。”
听了这话，玉疫鬼吓了一跳，忙向四周望去。可这院子静悄悄的，除了地上躺着的男子，再没有任何生人气息，玉疫鬼也不知道吕质是不是在诈别人。
见四周没有回应，吕质也不再废话，抬手推出一大片灰气，如同乌云一般，罩向凉亭。
这时凉亭顶上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冲着吕质连连拱手，说道：“吕大师！吕大师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
吕质控制着乌云停再半空，池鱼的身影一闪，便到了吕质跟前，陪着笑脸说道：“吕大师，您也知道，小的靠的就是卖情报生活，最是听不得‘秘密’二字，听到这两个字，哪怕是掉脑袋的风险，也想要尝试一下。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不敢了。”
“不敢？听了我的秘密，还想蒙混过关？”吕质意味深长地说道。
“哪能啊。”池鱼笑着说道，“这样，吕大师，咱不提食宿，俗了。回头陈小兄弟病好了，咱去一趟我的书阁，保证让您挑个满意的，如何？”
吕质想了想，鬼教要从各大门派入手染指尘世的消息通过池鱼来散播也是件好事，一方面影响力更大，另一方面也避免了自己抛头露面，省去了不少麻烦。
“既然如此，那就让池总破费了。”吕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吕大师客气了，小的一直想孝敬您，这不才有机会嘛。”池鱼哈哈笑道，“不过这个疫鬼……”
玉疫鬼听池鱼的意思是要灭口，慌乱的看向吕质。对于池鱼来说，这个消息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最有价值，灭了口消息就有了唯一性，可吕质留着玉疫鬼还有用，便说道：“这你不用管了，它我还有用，你放心好了，这个事儿除了陈诚不会再有第五人从它嘴里知道。”
池鱼笑着拱了拱手，看向地上躺着的人，说道：“既然有吕大师保证，那小的就不说什么了，只是……”
“他没事了，回去好好补补就好了，能够让你上心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贫穷之辈，难不成还让我给他完全调养好？”吕质问道
“不敢不敢，那小的先带他下去。”池鱼吹了声口哨，院子外就跑进两名壮汉，从地上架起那名男子，一溜烟儿地离开了院落。
“你这边的事儿完了，我先回去了。”吕质看了一眼玉疫鬼，说道：“你跟我走。”
池鱼没再说话，拱手相送。那玉疫鬼赶忙跟上吕质，走出了院落。
吕质走后，池鱼立刻招来手下，交代道：“去散播消息，说我这里有关于鬼教回归的消息，重点关照各大门派。”
手下拱手称是，领命而去。
陈诚从内视中醒来，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自己二十岁出头，已经拥有百年修为，与穆十三合体后，战力直逼四百年。想当初穆十三修为不足百年，只是与自己签订了契约，修为就暴涨到三百年，现在自己体内陈书剑留下的鬼奴，修为最差的也有百年，若是与穆十三一样签订契约后就修为暴增，那将是一支多么庞大的力量，恐怕各大门派也拿不出如此华丽的阵容。
陈诚想要坐起来运气调整一番，可刚一用力，全身各处都传来剧痛，让他冷汗直流。这时，龙伯的声音传来：“第一次内视后，身体会有不适，这与你体内外时间流速不同有关，等你能够熟练内视了，这种感觉就会消除，不用操之过急。”
陈诚叹了口气，只得好好躺着，这种感觉就好像得到了宝库的钥匙，也知道宝库里全是宝物，奈何自己力气不够，推不开门，极其郁闷。
正想着，吕质推开门走了进来，后边还跟着那个丑陋的疫鬼。
“小子，感觉如何？”看陈诚躺在床上干瞪眼，吕质问道。
陈诚苦笑道：“感觉不太好，现在动都动不了。”
吕质皱着眉头走上前，抓住了陈诚的手腕，一缕灰气顺着他的手臂探了进去。
“怎么会这样，刚才走的时候你身体已经好了不少，按理说应该能下床走动了，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周身经脉和肌肉都像剧烈运动过了一样，全部处于僵直状态？”吕质疑惑道。
能够内视的事情，是陈诚的绝密，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也。他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只……”
吕质也没有多想，从刚才探查的情况来说，虽然陈诚的身体动不了，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修复，最多也就是多躺上两天，不会妨碍什么事，便说道：“这是池鱼刚才让我帮忙抓住的疫鬼，而且还是个玉疫鬼，本想灭杀了了事，后来想起你今后可能会用上，便带了回来，一百五十年的修为，也差不多够资格入你的体了。”
陈诚颇为感动，心中也有些愧疚。吕质处处为自己着想，自己却不能以诚待他，无论是玉髓一脉的来历，还是自己内视的秘密，都是极为关键的事情，他不敢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吕质看陈诚的表情，一脸的嫌弃，说道：“你别摆出这样的表情，如何待你，全是因为程家二丫头，有恩情也是她来欠着，用不着你感恩戴德。”
随后他向玉疫鬼体内打入一团灰气，说道：“这两天你的任务就是照料他，把他当作主人，若是有半点儿妄念，结果如何你自己知道。”
玉疫鬼哪敢有半点反抗，恭敬地说道：“全凭前辈安排。”
此时，玉疫鬼并不知道陈诚身份，也不知道陈诚玉髓体质的好处，单纯认为陈诚是吕质的后辈，吕质是想要给后辈些好处，才让它依附于陈诚。作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它也只能任人宰割、小心伺候，毕竟只有活下去才是真理和正道。
吕质又将玉疫鬼的好处和来历给陈诚讲了一遍，就回到自己的客房去了。屋子里只留下了这一人一鬼。
陈诚看着玉疫鬼，有些好笑，问道：“你知道你遇到的黑袍人是谁吗？”
玉疫鬼摇摇头，说道：“那人从没说过自己身份，只是实力高的吓人。”
“那是浮游鬼王。”陈诚说道，“难得被鬼王赏识，你竟然没有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真不知道你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玉疫鬼心中一惊，暗恨自己没抓住机会。可它也是机灵过人之辈，转念一想，如果真跟随了浮游鬼王，自己现在没准已经成了炮灰般的存在，便释然了，说道：“确实不幸运也幸运。”
陈诚听它这么说，点点头，说道：“还行，不傻。”
玉疫鬼小心翼翼地问道：“小的能知道二位身份吗？”
陈诚倒也没隐瞒，直接将两人身份告诉给了玉疫鬼，并对它承诺，只要能够与自己签订契约，今后为自己提供助力，那么自己也会待它如同朋友，绝不会做出出卖它的事情。
玉疫鬼对此还是十分信任的，修炼界正道人士与鬼教不同，对誓言极为看重，因为这关系着他们修炼会不会产生心魔，可以说心魔才是正道人士最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