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章 Beca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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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考试结束后，所有人都似是解脱了，但他们不知道，其实这是另一层炼狱的开始。
但是，好在，中间有一个超长的国庆。
红日西沉，世界被笼上层橘黄色。
任屹挺身追上不远处的一男一女，笑容洋溢地拍了下陈文止的肩膀，缠着他陪自己去找老师对答案。
一个大男人，娇声娇气攀上他左臂，说：“文止哥哥～你就陪我去嘛～”
原本流光彩溢的凤眸顿然没了光彩，陈文止停下脚步，缄默了片刻，薄唇缓缓吐出个字：“滚。”
应茜在一旁看戏，只觉得有趣。
“应茜！你去不去？”任屹瞬间撒开手，转头如幽灵般飘到应茜的身侧，“我知道！你一定很想对答案，对不对？”
见他要死皮赖脸缠上应茜了，陈文止抬手一点点掰开任屹的手指，“任屹你多大了？自己去不行？”
“就像吃饭需要饭搭子！上厕所需要厕所搭子！”任屹欲哭无泪，“我一个人去问答案，就只有我一个人会被鞭尸了！”
他的理由充分且真实。
可是陈文止不吃这一套，他从没有过主动去对答案，对于他来说，这件事已经没必要了。
对于应茜而言，或许只是对老师不熟，她也婉拒了。
“喂——你们俩！”
陈文止早就掰开了任屹在她胳膊上的手，二人一齐走出校门。
独留任屹一人在风中凌乱。
突然，一道细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任屹，我们一起去吧。”
沈愠辨认出声音的主人是谁，顿时两眼放光，搂住了小小的沈愠：“沈愠，我就知道是你……”
沈愠脸红红的，垂了垂眸，推了推他的胸膛。
没用。
任屹恨不得把她抱到办公室。
“任屹！”沈愠有些恼了，小手怎么推也推不开他滚烫的胸膛，“我马上就喘不过气来了……”
“噢噢。”
他这才傻傻地松手。
沈愠猛地吸了口气，埋怨般踮脚敲了敲他的额头。
“而且这还是在学校呢，你看应茜姐他们，从来不会在学校做这么出格的举动……要是被抓到了怎么办……”沈愠碎碎念。
任屹根本不在乎。
“被抓到了又怎么样？会有什么结果？”他弯腰，让视线和她平视，笑容活像个妖孽。
明知道他能一手遮天，还说这话，不是为了挑逗他？
“……”沈愠闷声，娇声娇气，“烦人……”
任屹笑得更欢。
*
住一楼就为了方便，结果陈文止每天还要坐电梯。
“非陪我上二楼干什么——”应茜拖着嗓音戳戳他脸颊的软肉，“看不到我进家心里就不快活？”
陈文止瞳孔转向其他方向，总之不看她。
方才被她碰过的地方泛起嫣红，他偏头说：“我锻炼身体。”
“坐电梯锻炼身体？”
应茜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身。
在走廊，笑声回荡着。
陈文止忍俊不禁笑出声，笑意沾满了眼角眉梢，眸中多了几分柔情，不情不愿承认：“好了，我承认，是想送你回家！”
“直说。”她扬扬眉头，轻声轻语三个字：“我愿意。”
陈文止大脑恍惚了一下，眸光流转，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心中暗暗跟着回应：我也愿意。
只是这话没能说出口，怕让她觉得自己太过于刻意。
“赵阿姨下班了吗？”
话题转变的太快，陈文止稍稍顿了下，才回答：“她今天加班，估计是公司事情有点多吧。”
“嗯。”应茜拿出钥匙开门。
他要走了。
每天都这样，只要她进门，他就走。
“坐坐吧。”她推门往里走。
“……不了”
“给我讲一道题目，好不好？”应茜回眸，笑意跃然于眉目间。
陈文止别扭地扶了扶眼镜，垂首道：“好。”
“你今天怎么这么羞涩啊？陈文止。”青葱般的指尖挠了挠他的脖子，问的很是直白。
他脖子也红了，下意识避开她的触碰。
“讲题。”他正色。心跳声却如雷贯耳。
应茜在心里偷笑，陈文止真不经逗，动不动就脸红，好纯情啊。
书房的空间很大，窗户都开着，房间里花香四散。
是楼下，赵雅雅种的那些花。
陈文止把书包挂在椅子的靠背上，应茜拿了两本练习册，就直接把书包扔到了懒人沙发上。
位置很大，应茜偏偏要和陈文止挤一张椅子，当她的身体有意无意和他触碰时，他喉结滚了几下，眸光晦暗不明，弯曲的骨节明显在隐忍着什么。
不久，额前就起了层薄汗。
他嘴唇干涩，一张一合讲着题目，像是永动机似的。
应茜心思没在题目上，狭长的睫毛扑闪扑闪，视线不偏不倚落在他的额头，抬手，用手背蹭掉了，她的手是温热的，覆上他冰凉的额头，颇有三分冰与火碰撞的意味。
他又怎么不知道？这次算是突然占了下风……也不指望能扳回一城，他贪恋地希望应茜一直这样。
终于，在她的撩拨和无尽的试探里。
他溃不成军。
“应茜……我喜……”他眼眶微微泛着红，演算的铅笔笔尖断在纸面，他怔怔望着与自己无比近的女孩，连她鼻尖细小的绒毛都一览无余。
她脸上的一分一毫，在他的心中，脑海中都是那么完美无瑕。
即使她同时是有很多瑕疵的，可他不在乎。
所有人都不会是完美的。
他不能那么苛刻的要求一个女孩，要求她的容貌、身材……他只能尽己所能去尊重她，给她应有的关怀。
她听到即将吐露的几个字，心脏暴跳如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捂住了陈文止的唇，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两人对视，千丝万缕尽在无声中，视线交织缠绵。
好像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久违地蒙上一层欢喜，弯成个月牙状，她声音很好听，轻轻的，抚慰人心再好不过。
她说：“我知道，我也是。”
陈文止被她捂着唇。其实也能说出话，可是什么也不想说，她那对明亮的眼睛，早就告诉了他一切。
很多话，很多想法，都是不可言说。
包括爱。
浓烈的爱如果轻易的表达出来，反倒显得廉价起来。
最后，是个拥抱，暂时不能逾矩的拥抱。
应茜自己写卷子的时候，看到草稿纸上清秀的字体：because love
她轻声笑了出来。
嘴唇翕动，喃呢着：“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