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就是三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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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坐落在市中心，高中校区最大，教育资源是S市一流，一本达线率多次超越75%，每年数千名学生挤破脑袋也挤不进三中。
三中的教育方式并不是一味的逼迫学生，严格控制时间一类的，而是真正做到了劳逸结合。
每周体育课绝不会缺，课外活动也不会无故消失。
陈文止切身体会过三中有多难进来，所以他对身旁站着的女生格外好奇，三中的插班生只有两种。
一：和某位有地位的校领导有关系
二：个人十分优秀
他左看右看，觉得应茜应该是其一，浑身透着呆傻的丫头，成绩能好到哪儿去。
他大概忘了应茜和自己在同一个考场。
目光若有若无在应茜的身上游离着，却带着作为异性的拘谨，不该看的地方撇都没有撇。
“是在看我长得好不好看吗？”应茜直白地问，巴掌大的小脸微微抬向僵住的少年，“所以你得出结论了吗？”
她声音又轻又柔，很耿直，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孩。
他良久不说话，应茜便乐着给他定罪：“偷看漂亮女学生！很好~”
陈文止张唇，想解释原因，但由于不善言辞，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不得不默认这个“偷看漂亮女学生”的罪行。
他的羞赧伴随着红晕一点点爬上脖子，他自作清高地干咳了两声，半天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凸起明显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他刚开口：“你……”
话被应茜堵住，她笑得合不拢嘴，“你脖子都红了，哥们儿，你怎么这么经不起玩笑。”
她只是碰巧瞥到鬼鬼祟祟的目光，想开个玩笑，没想到陈文止根本经不起玩笑……
陈文止听到“偷看漂亮女学生”这几个字后，瞳孔都涣散了，脸刷刷红了。
先是慌张无措，想开口辩解，而后不知怎么，从脖子往上都涨红了。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原本保持的距离被打破，凑的越来越近，是谁先跨出的第一步已然不重要。
衣料的摩挲声被踩着落叶的沙沙声盖过。
她有些洋洋得意，在医院住了那么久，好久都没有正常社交了，遇到陈文止这样的人，真是给她平淡的生活添了不少乐趣。
直到走到恢宏的三中校门前，两个人也没再说上句话，只是胳膊贴着胳膊，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陈文止脸上还残余着潮红。
三中正门人潮汹涌，电动车横冲直撞，校内保安游刃有余地指挥着人与车辆。
四处都是人，虽不存在摩肩接踵，但四面八方往校门内挤的人太多，黑白校服，蓝白校服，黑红校服都在校门内的某处聚集。
应茜嗅到空气里各种早饭、汗液混合的气味，不由干呕，难受到翻白眼。
少年在她后背几下轻拍，塞了颗薄荷糖到她嘴里，她好受了不少，薄荷的清凉在口腔里化开，苦涩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清甜。
她满眼感激地望向陈文止。
他抿着唇，利落的黑发垂在额前，微微遮住眉眼，却不难瞧出他眼角眉梢透着的烦躁。
侧首时，狭长黑眸冷冷清清的目光投过来，落在她盛着感激的眸子，陈文止表情凝滞片刻，倏忽之间，竟温和了几分。
应茜暗想，他这张脸怎么有这么多复杂的情绪啊……第一次见面还以为是个面瘫呢。
她琢磨不透眼前人的心思，思索间，手腕处传来熟悉的触感。
他手心干燥温热，略显冰凉的肌肤很快就变得热乎起来。
陈文止告诉应茜，周一之所以这么堵，绝大部分原因是有老师在抓没穿校服的学生。
应茜眼睛无辜地眨巴了几下，他拉着她的力度很轻，几乎只要她有意挣脱，就可以逃离他的掌心。
他健步如飞，走的很快，应茜要费点力气才能跟得上他的步伐。
他们绕着高高的围墙，走到学校边上的条小路。
小路还是十字路，道路两旁却种着两排高大的白桦树，笔直的挺立在路两边。此时正是落叶的季节，枯黄的叶子悠哉悠哉飘下来。
静悄悄的，还能听到不远处学生的喧闹声。
桦树衬得人小小的。
陈文止的速度慢了下来，冷不丁扫了眼累的气喘吁吁的女生，她鼻尖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小脸蛋被风刮得通红。
“你身体素质挺差的。”他肩膀耸了几下，轻描淡写道，“不知道你以后怎么在三中活下去。”
应茜好不容易缓过来，他这么一说，她就急忙追问：“什么意思？”
她害怕极了，这三中是有什么妖魔鬼怪？
等着他回答的间隙，她迅速确认周围的环境，一边是学校，另一边……似乎是个小区。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眼尾微扬，故作神秘。
应茜没有听进去，一门心思观察着旁边的小区。
“别看了，旁边是女寝，高三和其他年级的住校生在这里。”陈文止说。
应茜面露难色，缓缓问：“所以高三必须住宿啊？”
他点头，“嗯。”
没走几步，保安的谈笑声在耳畔响起。
三中的女寝在校外，和学校仅仅隔着一条石子路。
常走这里的是周一没穿校服的。
今天却有些冷清，住宿的女生三三两两出来。
“又走这里啊？”保安笑着问。
他好像经常走这里，以至于保安都认识他了。
陈文止“嗯”了声。
应茜心脏扑通扑通跳，保安长得凶神恶煞的，她特别害怕被拦下来。
“唉，你今天不是穿校服了吗？”保安突然问。
很快就保安就注意到陈文止旁边个子不算矮的姑娘，穿着休闲的衣服，便了然于胸，昂昂头指向校内，示意放行了。
两个人走在去往高二教学楼的路上。
路上人很少，住宿生早早就去食堂吃早饭了，现在有的，要么是高一的住宿生，要么是被阿姨留住打扫卫生的高二生。
“你没告诉我你是几班的。”陈文止直视前方。
应茜憨笑着，“我好像，是三班的吧。”
她想了一会儿又说：“没有人告诉我，我只记得我考试的时候用的是三中高二3班的身份。”
她嘴巴一时也不停，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
一旁，陈文止闻言，愣了下，便神情阴郁，一言不发盯着前方的路。
“怎么了？”
“我真是倒了大霉……”他神色宁和，嘴角沾着意味不明的笑，语气多少带着自嘲。
“怎么就倒大霉了？”应茜的笑容被疑惑替代，她貌似已经猜到答案了，“你不会就是三班的吧？！”
少年幽沉深邃的凤眸明亮了几分，他真不是是喜还是忧，认命般承认：“我还真就是三班的。”
“没开玩笑吧？”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