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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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离开。”师闻歆摇了摇头，她不是这个意思。
澹台清月听后立马破涕为笑，“不是离开就好，我不想您再离开我。”
她心中松了口气，只要娘亲别再突然消失就好。
师闻歆看着她又哭又笑的，心中愈发不忍，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这样想着，师闻歆的神色又坚定了下来，既然已经对不起了，那就不能一错再错。
“清月，其实我......骗了你。”师闻歆终于说出了第一句，可莫名的心中并没有吐露真相的释怀，反而愈加沉甸甸的。
她原以为只要说出了真相，一切都会轻松，可事实并不是。
师闻歆觉得自己像是一名等待审判的犯人，眼见着铡刀落下，心中并没有人头落地的松快，反而更直面了恐惧。
何况决定审判的人还是自己，这种每说出一句刀就下落一分的感觉令她十分难过。
澹台清月诧异道：“娘亲您骗了我什么？”
“我.....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师闻歆神色低沉的吐露出这句话。
澹台清月当初如遭雷击，看着师闻歆半张着嘴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师闻歆不忍对上她目光，眼睛转向别处。
半晌，澹台清月才回过神，努力的瞪大眼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滑落，强自弯了弯嘴角做了个僵硬的微笑道：“娘......娘亲，您是在跟清月开玩笑么？”
师闻歆很想点点头说是，可遗憾的是她不能，于是只能沉默以对。
澹台清月忍不住抓住她的手，泪珠溢满滑到了腮边，弱弱道：“是清月做错了什么嘛？我.......我可以改。”
阴暗潮湿的童年记忆几乎都来自那个家族，只有唯一的闪光点在支撑着她前行，如今却告诉她一切都是虚假的。
如果眼前之人都是虚假的，那澹台清月不知道什么才是真实的。
澹台清月的视线天旋地转，只能死死的抓住师闻歆的手，她不知问题出在哪里，能做的也仅限于此。
师闻歆听后心疼的无法呼吸，不忍她如此，连忙出声道：“你没有错，全是我的错。”
无论如何，小清月的音容笑貌这么多年一直存在于她的脑海，也是师闻歆磕磕绊绊一手将其养大。
这份情感始终不是假的，纵然她们没有血脉关系，在心灵上却无法回避。
师闻歆能强逼着自己吐出冰冷的话语，却抑制不住内心的澎湃情感。
她反握住澹台清月的手，红润的眼角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可话还没说完，不能前功尽弃。
于是她强装冷面决然的吐露所有实情。
“你是我从绝地中抱出来的，我不是你的母亲，澹台家也与你无任何干系。”
“五岁那年我嘴上说着会回来，实则只是欺骗，打算直接抛弃你不再回来了。”
“你就是个累赘、拖油瓶，在拖我的后腿！”
说完她甩开了手，站起身来到了窗边，背对着澹台清月。
来之前她其实想了更加恶毒的话，想让澹台清月厌恶自己，这样至少分离的时候她会少一些负担。
可话到了嘴边却变得轻飘飘的，强装凶狠的表情也做不出来。
‘果然我还是不适合做坏人。’师闻歆平复着急促的胸口，忍不住苦涩的想。
接着她就怔怔的注视着窗外的风景，等待清月的反应。
无论是打也好，骂也罢，如何发泄她都接受。
若她想去寻亲生父母的线索，那处埋葬地的线索她也能提供。
可等来等去，澹台清月的动静反而愈发的小了。
她停止了抽泣，拭干了面庞，站起身走过来道：“可您不还是回来了么？”
师闻歆疑惑道：“什么？”
“您说过要抛弃我，可还是回来向我解释了，再说了，您并没有欺骗我。”澹台清月的眼睛红红的，可还是认真的说道。
“你在说什么？”师闻歆愈发的迷惑。
“我们的约定，达成了。”澹台清月说出掏出了一物，捧在手心递到师闻歆面前。
.......
一年半前，澹台族地。
无论澹台清月如何挽留，天夏还是离开了，踏上了历练之路。
送走了他，澹台清月百无聊赖的行走在族地内。
双手在背后交叉，她慢慢的沿着昨日与天夏逛过的地方又重新走了一遍。
路过庭院，她看着蠢萌的龙鳞金鱼露出微笑，这五尾金鱼各个仰着个憨脸露出水面，仿佛期待澹台清月能再次投喂它们。
只是这一次出来澹台清月的身上并没有带着灵食，而且身旁的人已不在，她也不复之前的心情了。
怅然的叹了口气，她向着门外走去。
师弟已经走了，又是无聊的一天，澹台清月迈过门槛准备回到自己的闺阁。
蓦地，不经意的余光一扫，清月倒退了几步来到墙角。
墙根处一株根茎粗壮的不像话的植株正在茁壮成长。
半蹲下身子，她惊喜的伸出手触摸了枝桠上一枚胚珠。
繁华凋谢后，养分会流入胚珠，最后结成果实。
不想当年随手撒下的一包种子，唯一成活的一株居然真的开花结果了。
花只是珍品中的灵慧花，算不得仙种，只是以极难的结果几率而驰名，数万朵也不见得有一株能够结下果实。
无数的修士想了授粉嫁接的办法也只能延续而无法得出规律。
其果实拥有开智的奇效，常用于幼童启智开蒙，或者作为增长神识丹药的主药。
因其过于鸡肋，所以重视的修士很少。
可澹台清月却看着这枚胚珠笑开了花，小心的呵护着根茎，她快步走出去，不一会就拎回了一桶灵泉小心的浇灌下去。
这么多年这株灵慧花都在野蛮生长，因其坐落在灵脉上，所以一直能够自给自足，遭到灵泉浇灌倒还是头一遭。
灵气充裕的泉水浇灌下去，这生长在砖石缝中的灵花更加娇艳了，胚珠搏动闪烁着光。
澹台清月浇完水捧着脸颊就这么蹲在一旁，仿佛不是在看花，而是看着一种希望。
想不到有心栽花的不成活，无心插柳却结出了果实。
‘大概这就是天意吧。’澹台清月美滋滋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