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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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陆宏走后，顾燕把他带来的小食品分给了小勇一多半。
不知是多日没像今天这么放松，还是因为和陆宏边吃边聊舒缓了心情，顾燕在宿舍也就休息了有两个多钟头的功夫，到了傍晚，又匆匆赶回到店里忙她的份内事去了。
老板娘虽然嘴上叨叨：“燕儿，还不在宿舍多歇会儿，着啥急啊？！”
但她看到顾燕又像往常一样，生龙活虎的穿梭往来做她的本职工作，满意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自打开了板面馆后，老板娘请过数不清多少个服务员，顾燕可以说是她最中意的一个。
人乖巧，懂事，做事还麻利，认真；更关键的是对东家没有多余的要求，小姑娘就是一门心思，兢兢业业做她该做的事情。
老板娘和老板两口子晚上迷瞪说体己话时，一提到顾燕，常常公母俩能开心地笑出声来。
第二天还没到中午饭口，陆宏就不知什么时候，蔫不出溜又坐到了他的老位子上了。
那会儿，顾燕正在厨房帮老板打下手，还是老板娘叫她，紧着鼻子，挤弄着眼对她说：“你那个救命恩人又来了，还不快去打个招呼。”
顾燕这才透过窗口看到了那个胖墩墩熟悉的身影，她赶紧出来迎了过去。
“身体好点没？怎么不多歇上几天。”没等顾燕近前开口，陆宏便先起身关切的问道。
“我身子骨底子好，吃了你的又是八宝粥，又是大面包有了劲儿，就缓过来了。”顾燕开了句玩笑，说”昨天谢谢你了，还让你破费花了那么多钱。”
陆宏招招手示意顾燕坐在他对面，顺手从一个黑皮包里拿出几本书出来。
“这是我昨天去新华书店选的几本高中辅导书，你一个人光看教材，有些地方未必能学明白，这些辅导书我看了看，应该对你自学有帮助。”
顾燕没想到昨天随便和陆宏聊了几句，他竟走了心，还跑到书店给自己买了差不多各科齐全的教辅书。
“还有这个。”陆宏又把一张宣传页递给顾燕说“我昨晚还去了我说的那个朋友培训学校，详细问了一下他高中部的情况，这是他们的课程表，你看看。”
顾燕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细算起来认识这个陆宏也有两三个月时间了，尽管老板娘还透露过这个胖小伙子顿顿来吃板面，另有隐情，说是暗恋上了她顾燕。
但那会儿，顾燕对这个胖胖的男人只是视他为一个行为举止看起来有些怪异的老顾客；至于对这个“老男人”竟然莫名喜欢自己，更是无感也无法理解。
小勇叫他叔叔，顾燕最早也认为这是一个早已成家的中年男人，把他和自己联系到一起，听起来就是一个笑话。
何况顾燕她心中只有邢宇。
昨天顾燕身体不适回到宿舍休息，陆宏意外现身前来“慰问”；她更多的是出于礼貌，感激，也不过是在俩人独处的那段时间，多聊上了几句闲话。
顾燕当时倒是有个感受，以前跟邢宇在一起聊天，总会被他海阔天空，五彩斑斓的语境，如梦如幻的憧憬，便把自己带进到了美好的童话世界里。
而陆宏则是另一种风格，他虽然是地道的省城市里人，但他开口说话，聊天都很接地气，实实在在。
可顾燕还是没想到这个陆宏对自己的事这么上心，这么实诚。
陆宏手指着宣传页，接着对顾燕说：“你看，高中部平时有周一，三，五的晚上授课，还有周六，日集中半天上课，是不是选择挺多的？”
顾燕接过这张课程时间表，仔仔细细看了看，便不住的摇了摇头。
辅导班不菲的学费，对她来讲就是一个难以承受的负担，宣传页上已经注明要一次性缴齐半年学费。
更为关键的是上课时间与店里的营业时间相冲突，很难两者兼顾。
“学费的事儿你不用操心。”见顾燕摇头，陆宏首先想到了这一点，便说“我已经跟朋友说好了，给你的学费打个对折，还可以分期交。”
“可这个时间我要是去上课，店里的这些事情怕就忙不开了。”
“我问你，你想不想把高中课程读完吧？”
顾燕低头不语，她很矛盾，纠结。
继续高中学业是她内心十分渴望的，若不是家中的变故，顾燕本来完全有能力通过高考，进入高等学府深造，成为一名大学生。
是弟弟小龙的死，让顾燕的人生改变了路径。
但她早就深植在心中大学梦的种子，却无时无刻不在萌动。
“得了，不回答就是想！”陆宏把那几本辅导书都推到顾燕跟前，说“你学习时间的安排，我跟老板娘去说。她怎么着也会给我个面子。”
“这事儿不急，容我再想想。”顾燕见这会儿店里开始上客了，便忙起身冲陆宏笑了笑说“谢谢你了，我得先忙去了。”
中午饭口，顾燕在板面馆忙起来几乎是脚不沾地，还得眼观六路随时呼应那些吃碗板面，也大爷气十足的矫情顾客。
桌上醋没了，大蒜缺了，面条上得稍慢一些，那些火爆脾气的食客，便会扯着嗓子炸雷似的大呼小叫。
顾燕得一边特别抚慰这些不好伺候的人，一边还要不能误了照顾其他店里店外的顾客。
老板娘有句话很贴切，说：咱家一到饭口，店里面就跟打一场大仗一样。
陆宏今天什么时候走的，顾燕没注意到。
等到午餐高峰期过了，老板娘，老板，小勇和顾燕安稳下来，围坐在一起吃他们的午饭时，老板娘突然开口问顾燕：“小陆刚才跟我说，你要去读书？”
顾燕这才知道，陆宏不知什么时候，真得去找老板娘说她的事儿了。
“嗯，想去。”顾燕说了心里话。
“学习是好事儿，可你这上课时间正是店里最忙的时候。”老板娘明显脸色不大好看，说“我要是再招个人呢，你怎么办？不请人留着你吧，你去上课，这店里可真是转不开。”
“我知道。”顾燕矛盾极了，陆宏今天把培训学校课程表，和那些教辅书拿来后，她想继续读完高中学业的愿望又被撩动了起来。
可老板娘说的也是实情，这让她实在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