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交易筹码——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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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慕予独自演绎的戏剧落幕，所有的龙套都离去的时候，他这位主演终于可以休息了。
施耐德和楚子航已经关闭了远程的监控，他们都以为白慕予以碾压之势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所有的敌人，只有白慕予明白自己的情况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相当糟糕。
从战士变成法师，最大的变化就是之前的战斗靠体力，现在的战斗靠精神力，第一次化作人形魔法轰炸机，他的精神力被自己压榨了个干净。
简单来说……按照游戏里的模板，他满血但没蓝了。
而这里是现实，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数据化的游戏人物。
游戏里没有蓝条了，角色的行动并不会受限，对于持刀的战士而言几乎没有任何差别，但是现实不行，精神力枯竭带来的痛感让他脑袋有些发晕，甚至大脑都要陷入深层次的保护机制——休克。
“不管你是谁，都请出来吧，不要逼我请你。”
灭杀掉几十位猎人都未曾动用的人屠剑被白慕予立在身侧，四条锁链都蠢蠢欲动，好像下一刻这把古剑就会出鞘。而实际上，凭剑而立的他只是为了找一个支撑点。
如果这里足够安全，白慕予可能已经睡着了，但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有一个隐藏起来的人在这个时候靠近了，其目的必然不是问他要不要去医院。
这场戏并没有落幕，当所有的龙套退去，竟然还有人才缓缓登场，这算什么？下一部电影的彩蛋吗？
“现在卡塞尔的一年级新生都这么恐怖吗，若不是察觉到你状态不行我都不敢出来了呢~”
一道身影从远处的树枝上跳了下来，身形相当轻盈，她慢慢靠近，两只手里都各自反握着一把胁差短刀。
来人走近了，没有人会否认她是个美人，万里挑一的美人，虽然没有穿紧身的衣服，但还是可以能看得出来黑色的衣服下对方傲人的曲线。
她漆黑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微微紫色的光芒；绯色的眼影像染了血的刀锋一般，勾魂夺魄。
“你是谁？”
此时的白慕予连体内的龙血都沉寂了下去来避免精神受到的压力，但这并不意味着白慕予没有战力了，最多就是不再吟唱言灵而已，切换回狂战士模式他也无惧任何人。
“酒德麻衣，你可以叫我……麻衣学姐，来找你借点东西。”
这是一个太懂的勾引男人的杀手，简直就是之前被风刃破了相的猎人“黑蔷薇”的高配版。
“借？还是抢？”
白慕予的眼神中不含有一丝感情，将杀心发泄干净的他陷入了传说中的“贤者模式”，没有了那种世俗的欲望，就算对方能魅惑众生，也影响不到他分毫。
“本来是打算抢的，但是我应该做不到，所以就是借咯。”
“你倒是诚实。”
他没有过多评价这种行为，打得过就抢，打不过就换，这是相当原始的行为准则，充满了野性。虽然这种行为有一个不太好听的别称叫做欺软怕硬，但是同样有个美化的形容叫做直来直去。
在白慕予眼中自己也是这种人，遵循着实力即正义的原始法则，这种原始的法则或许会被人唾弃，但是总比虚伪的谈判背后捅刀子要好一点。
“怎么样？”
“说说吧，你要的东西是什么。”
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被重视？白慕予似乎只能想到人屠剑，但这绝对是自己无法答应的一场交易。
“你的一点点血样……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我觉得很过分，但你可以说说你的条件。”
人屠剑的剑柄被紧握，白慕予的戒备心已经提升到顶点，见面问一句能不能放点血，这能是什么友好的交易？
不过白慕予很有耐心，就算交易并不友好他也不会直接掀桌子，或许在心底，他自己也是可以摆上谈判桌的筹码。
“如果我刚刚那句话被听出来不是诚心的，你应该已经动手了吧。”
双方的交易并未彻底宣告断绝希望，但是局面依旧剑拔弩张，如果酒德麻衣不能说出足以让白慕予心动的条件，那么他真的会动手，因为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酒德麻衣的双刀被紧紧攥着，她能感觉到对面的年轻人并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随时会动手。
这个少年没有安全感，尤其是这种会对他造成伤害的提议绝对会引起不适，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一旦因为没有安全感动手了，没安全感的人就成了自己……
年轻的杀神或许没有安全感，但是绝对有威慑力。
“所以快点说说你的条件，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最好是能让我满意的条件。”
“比如你想要的青铜与火之王的血液线索？”
本来打算展现各类谈判技巧的白慕予呆住了，他的心神都在瞬间失守卫，虽然调整的很快，但是依旧被酒德麻衣所捕捉到。
白慕予已经顾及不了伪装和隐藏了，这无疑是一块天降的馅饼，能消除自己体内的隐患……
那么眼前的人是从哪里知道自己需要这东西的？他第一次接触古龙血可是在十七年前的黑天鹅港。
她到底代表着黑天鹅港口的故人还是一个从最开始就观察到自己的人？
面对一个身份覆盖迷雾又对自己的过往有所了解的人，白慕予心中除了戒备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虽然可能性很多和自己关联也很大，但是归根结底就是一个选择：面对有可能带毒的大馅饼，自己是选择吃还是不吃。
“我答应了。”
酒德麻衣已经做好了继续劝说的准备，但没想到一脸戒心的白慕予会直接答应这一场交易。
从他紧绷的肌肉与隐含杀机的眼神中酒德麻衣可以看出来他依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但是却答应的那么干脆，为什么？
“你对我的戒备心还是很重……”
“那不是必然的吗？一见面就让我放血这种事情。”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
“在无法动用言灵的条件下，我自信可以击败你，但是你应该还是能拿走我的血样，不是吗？”
按照白慕予的思考逻辑，酒德麻衣即使不是他的对手，在战斗中弄伤自己应该是可以做到的，精神力已经干涸的他也追杀掉酒德麻衣的可能性并不高。
战斗的结果是被对方拿走血样，那不如把这件事情用于交易，青铜与火之王的线索，确实是他现在急需的东西。
“我们老板说过你是个聪明人，那么合作愉快。”
酒德麻衣从胸前摸出一个采血器和一张纸条，身穿紧身衣的她似乎将这些东西放进了异次元口袋里。
“我对你的老板很感兴趣。”
纸条裹着采血器被抛向白慕予，在他的面前被稳稳接住，就算是已经确定了交易的意向，双方谁都没有踏入对方攻击范围的意思。
两人在谈判桌上也带着武器，双方只会紧握着刀围着谈判桌转圈，不会有人冒然靠近对方，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没有变化过。
白慕予先打开了纸条，里面只有一个名字、一个代号、一个Id。
罗纳德·唐，猎人网站代号“老唐”，猎人Id：001548……
“和你的那位朋友一样，这位是货真价实的龙王，青铜与火之王——诺顿。需要注意的是他还没觉醒，可以任由你蹂躏，但是小心别把他的火气打出来，你会死的。”
采血器尖端的针头刺破皮肤与血管壁，五毫升的小瓶子被装满，白慕予同样是将采血器丢了出去，酒德麻衣拿到血样之后甩出了一个U盘，然后原地化作丝丝黑五隐形消失了。
她并没有说明U盘里是什么，这算是交易完成的售后服务么？还是展现诚意的赠品？
白慕予将U盘放归口袋，对方身后的老板必然是一个手段通天且对自己十分了解的人，是他在与自己身后的人博弈么？
一个小小的案子能牵扯这么多人，甚至还有这种隐藏在水下的势力，浮出水面趁机完成自己的目的。
站在龙类社会顶端的龙王都被当作了筹码，甚至对方知道夏弥的真实身份，会不会这对龙王姐弟也在对方的剧本或者棋局之中？
或许传说中的乱世要来了，所有的矛盾都将在近几年的某一个时间点爆发，其中必然有着优秀的棋手与阴谋家耗费几十年精力的布局，甚至一些龙类亲自下场布局千百年都有可能。
不成熟的想法在白慕予的心中扎下萌芽，如果按照密党的路走下去，自己终究只会是一把刀。要想在棋盘上翻身，首先他需要做一个棋手；而想要做一个棋手，首先需要一些棋子。
猎人网站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不就是最好的试验田吗？混乱不堪的猎人世界，或许需要一个声音、一个规矩。
不过这些事情都很遥远……白慕予将纸条与U盘放进风衣口袋装好，是时候去找斯莱特老头了解一下情况了，他的口供将成为自己任务报告最重要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