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错位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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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从不缺少的东西就是意外，每一个人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行到来。
本来打算与曾经的自己作别，但是白慕予最终还是于末班车的时候再度来到了地铁的尽头。
终点站到了，仅剩的几个乘客也下了车，在这个时候往往会有乘务员检查地铁的每一节车厢，再确认没有遗落的客人之后这趟车就会进入站点尽头的枢纽进行清洁维护，等待着下一个工作的班次。
白慕予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列车已经停在这里几分钟了，车上一个人都没有，无论是乘客还是地铁组乘务员。
车厢外的脚步声与对话声似乎在快速远离，甚至是逃离，速度远超常人的奔跑，甚至像是学会了仙侠世界中“缩地成寸”的神通。
所有的声音消失了，所有的人影也也消失了，万物归于寂静，同时也归于黑暗。
黑暗中白慕予的手紧紧握着人屠剑的剑柄，这把炼金武器再次被他以cos玩具的身份混过了安检。
很明显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对他敞开了，人屠剑成为了他唯一的依仗，也是现在唯一能给他安全感的东西。
身下传来轻微的震动，震动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身下的列车启动了，加速了，不知道要载着白慕予去向何方。
一阵电流声传来，地铁里恢复了光亮，头顶的吊灯随着列车的震动摇摇晃晃，身下的座位有一些斑驳，甚至有些掉漆，整辆车仿佛被时间冲洗了一遍，倒退回了三十年前。
唯一不被影响的就是白慕予，他转头看向窗外，那是如渊如墨的黑，车里的光线起不到任何照明的作用，仿佛是神的领域一般，光线照射出去只会被吸收，一丝都无法逃逸。
白慕予站了起来，在车厢里走动着，在这辆古旧的车厢里寻找岁月留下的痕迹。
列车门的侧面有一个小的书报点，里面塞着两沓报纸，报纸虽然没有沾染灰尘，但是纸纤维却已经有了脆化的痕迹，只是简单将报纸展开，它就从中间被一分为二。
借助着头顶的灯光白慕予看清了报纸的版头，上面写着1977年4月14日……
这应该是另一片时空了吧，属于龙类的国度——尼伯龙根，也称作“死亡之国”。
一个和现实世界完全错位的时空，在这里，外界的时间、空间、维度甚至是生死这些概念完全不适用，因为它是被人，或者说被龙类创造出来的。
眼前的列车不知道要去哪里，去巨龙的寝宫还是将白慕予放逐？
他不知道，但很明显现在已经到了别人的主场，面对一个掌握着这方天地世界规则的存在，白慕予想要离去必须得到他的首肯。
龙类曾经建立起璀璨的文明，将种族的光辉洒遍世界每一个角落，对于人类而言的难以企及的角落或者生命禁区都只是他们的后花园，但是现在龙类的遗迹却成了凤毛麟角的存在。
所以在密党，或者说在绝大多数混血种势力的猜测中，一直有一个独属于龙类的国度存在，现在这些国度只是隐藏了，人们称其作“尼伯龙根”，一个充满幻想的史诗之地。
它并非存在于正常的维度中，而是位于一个叫作尼伯龙根的奇怪维度，一个用炼金术构建的属于龙类的自有领地。
现在传说被证实了，这里是巨龙的领地，也是人类的坟墓，是亡者的国度。
白慕予张开了自己的领域，四大基本元素在他的面前变得尤为明晰，这里的规则混乱不堪但是也依托现实作为载体，在适应了新的规则之后，他对于元素的把控将不再被压制。
那种压迫感与不适感完全消失了，白慕予完全适应了这个维度，那么也应该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了。
虽然是别人的地盘，白慕予也不希望自己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
人屠剑并没有出鞘，而是连同剑鞘一起化作无锋重剑砸向了车厢的窗口，剑鞘同样是顶尖的炼金道具，重剑版本的人屠剑也同样是大杀器。
玻璃破碎，白慕予在高速行驶的地铁中翻身上了车顶，在隧道中稳稳站立。
没有了车厢里的光源，这里只剩下了漆黑，放眼望去只能看到远处车头的大型蒸汽射灯提供着微不足道的光芒。
晦涩的龙文轻声吟唱着，元素之间的平衡被打破，火元素在元素平衡中脱颖而出。几团火焰环绕在白慕予的身边，随后这些火焰升空，为领域的主人照亮前方的路。
头顶的隧道壁是一层层红砖砌成的，砖块间“哗哗”地流着水，此外连声耗子叫都没有。这个诡异的空间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孤独而寒冷。
弧形的顶部像是教堂的门洞那样有些庄严，明明应该是砖石搭建的顶部却泛起了一丝古铜色。这些石块看起来古老而美丽，表面还有错综复杂的天然纹路。
将列车的声音忽略，白慕予捕捉到了更为细微的声响，像是蝙蝠洞的深夜里千百万蝙蝠在窃窃私语，又像是无数蚂蚁爬向误入蚁穴的甲虫……
握着人屠剑的手不禁紧了几分，危机感越来越强烈，来自于各个方向的压力让他大脑在疯狂预警，但是真正的危机会来自何方？又该以何种方式？
一块碎石被渗出的水从顶上冲刷下来，裹着一滴水砸在白慕予头顶。
冰凉的感觉提醒着他抬头，在火光的映照中，头顶的石子儿突然裂开了。一根细骨一样的东西从里面伸了出来，然后又是一根，随着细骨舒展，扇面般的一排骨骼张开，细如蝇腿，骨骼之间黏着极薄的膜。
难以理解的异象发生在白慕予面前，石头长出了膜翼，似乎在努力试图飞起来，随后石头碎裂，一只蝙蝠样的东西从碎屑中忽地升起。
新出现的生物盈盈地上升，而后忽然加速，在空气里留下一连串的虚影。
火焰并不算明亮，这些东西的速度太快了，快到白慕予根本看不清，但可以肯定这绝对是恶鬼之类的凶物。
为了看清怪物的踪影，白慕予将抓取的火元素继续放大，终于将整个穹顶完全照亮，勇者终于看清了自己到底处于什么样的魔窟之中。
传说中墨洛温王朝克洛塔尔二世的大臣，鲁昂主教圣罗马努斯活捉了一只叫Gargouille的怪兽，最后他把怪兽带回鲁昂，把它烧死，怪物的尸体被做成教堂建筑输水管道喷口终端的一种雕饰，被称为‘石像鬼’。
现在这种神话中的生物就活生生出现在了他面前，这个神秘维度的主人就是能驾驭传说中的恶鬼的存在。